“怎么啦,他欺负妳啦?”一听到屋裹有动静,那个坐在门口盘腿调息的男子,立即轻轻敲扣着门板,待门被开启一条小缝后,他才开口问道。由于他是以内力发音,是以在外人看来,他仍似老僧入定般的闭目盘坐。
“没……大伯,我看他是将我恨进骨子裹去了。”同样的以内力传音,裹面传来犹带着哭音的言语。
“莫要丧气,总有一天他能敞开心胸,接受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大伯……我改变主意了,与其这样疲于奔命的躲避他,我……”
“难道妳愿意任他取消婚约,莫忘妳所立下的毒誓!”
“这……可他对我木紫嫣的恨意已是根深柢固,即使我与他两情相悦,但他已决定灌我吋紫嫣人他齐家大门一步,如此-来,我又要如何完成我对爹爹和公公所立下的誓言?”
“妳莫要心焦,事情总有转圜余地。以我对他了解而言,他并非是如此铁石心肠的人,不像齐铁生……”
“大伯,公公既然已经辞世,过去的那些就全令之随风而逝吧。我担忧的是,一旦他得知我即是木紫嫣,不知会是如何的气恼哩!”
“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冲动误事,累得妳要如此受拖累,但我已应允家母,齌骨粉身亦要达成她的心愿,只有委屈妳了。”
“大伯言重了。紫嫣知大伯难处,也知寒谷难处,谁人活在这红尘之中没有难处呢?只是碰巧咱们的难处纠结复杂些而已。唉……”
“睡吧,明儿个咱们再合计合计,总会找出个办法来的。”最后的对话完成之后,屋裹屋外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在风声呼嚎之中,裹外都同时响起阵阵叹息声,终夜没有停歇。
坐在铺有上好熊皮的炕上,感受到毛皮下方熊熊火焰所传送而来的热度,齐寒谷冷冷地盯着眼前的魁梧男子,把玩着那把只比手掌长不了多少的匕首。
“我话已说尽,你就自个儿好生琢磨琢磨。”大剌剌地落坐在一旁放置着鹿皮的心暖炕,那面貌黧黑,身着套黪青劲装的大汉,仍是一派的神清气闲。
“当初要离开铁心山庄时,我将此鱼肠剑交给你,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父死子缝,这铁心山庄总该是你所继承,而非由我这外来之人坐享其成。”将匕首放在大汉面前的桌上,齐寒谷倾身探向前方,炯炯目光如剑。
“不,齐铁生从未将我放在眼裹过,虽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可他令我娘终生为婢,始终连个侧室的名分都挣不到,即使至今年事已高,还是得在厨房为上上下下百余口人主中馈。对我,更是没有丝毫的父子亲情,除了跟铁心山庄其它弟子一视同仁习武,我尚有数不尽的劳役。既然他从不当我是子弟,所以找……”
“别再说下去了!大哥,我知妳是好意要为那木俯垠月兑罪,所以将这拭父之罪揽上身。”
“寒谷,或者我齐泰仍应尊称你一声少爷?是我下的手,令你爹因毒而亡,这与木家父女全然没有关系。”
“大哥,当初只有他木俯垠在爹房内,连汤药都是由那木紫嫣亲手熬煮,试问若非他父女下的毒手,爹又怎会因毒性穿肠而死?大哥,我深知你一心想劝我回去承继铁心山庄,故而将罪全往己身揽……”
“寒谷,我明白你个性耿介孤傲,嫉恶如仇。只是有时未免被仇恨蒙蔽本性……也罢,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执意认定是那木俯垠下毒手,与木紫嫣联手害死爹。以你身为御赐神捕之威风,何以事发至今二年余,却仍无法将那木俯垠父女缉捕到案?”转身往外走了几步,齐泰像是无意间想到般的提及。“江湖上传闻,你四处为家地追拿木紫嫣,只是很令人好奇的是:你是想找到她与她成亲:抑或是杀之以报父仇?”
被齐泰的话一时之间给结结实实的问倒了,齐寒谷扪心自问,虽然依眼前所有结果推论而言,木氏父女是最涉有重嫌的人,但结案所需的人证物证,却是没有半项。
包何况,在齐铁生毒发身亡之后,那木俯垠便托言年事已高,看破江湖尔虞我诈的血腥和狡诈,自我放逐到江南一带,过着隐姓埋名的流亡生活。
而他的女儿木紫嫣,则是接续衣钵行酱济世。举凡何处有旱沴疫疾,都可以听到她风尘仆仆赶到、赈药义诊的事迹流传出来。
而他齐寒谷,也就在捉捕罪犯的同时,亦步亦趋地尾随着她,足迹遍布了大半壁江山。
其实齐泰用以质疑他的话,他早已问了自己不下数百回了。每每追赶得越接近木紫嫣,他的心情就越加复杂,脚程也就更加迟疑踌躇。
即使捉到她,押到父亲灵前活祭,父亲尸骨早已成朽,昔日威风八面,令宵小闻名丧胆的齐铁生,已经无法再重新活过来。但为人子者,难道就能够让杀父仇人就此逍遥法外,令父亲自白牺牲吗?
试图在脑海里找出关于那木紫嫣的些微印象,奈何他再怎么样都想象不出她究竟该是什么模样儿。除了十七年前她诞生于铁心山庄外斜柳坡时,他曾夹杂在一群七嘴八舌赶去帮忙的佣妇间,踮起脚尖瞄了眼皱着五官、正放声大哭的通红婴孩之外,再也没有见过这位甫出世,就被指婚给自己的未婚妻。
说来凑巧,在随父行医天涯的木紫嫣每回到铁心山庄暂歇或过访的寥寥几次纪录中,已经因为协助官府捉拿奸婬掠杀无数的汪洋大盗陈狗子有功,被御上亲召赐为神捕,职司各官署之首,专办延宕悬案而终年累月的在外面奔波的齐寒谷,虽然有心想赶回铁心山庄与她见上一面,但在繁重公务的堆压,加以自己好胜心强,不愿将重责推诿下属的个性使然,每每都错过了相见的契机。
缘仅一面的错过,使得总在木氏父女离去后,这才行色匆匆赶抵家门的齐寒谷为之扼腕不已。在家裹其余人的描述和江湖中人的纷纷传说之下,齐寒谷内心之中,已对这房未过门的妻子,有了很美好的期盼。
她知书达礼,进退有节,更别提承自父亲的精湛医术。她不仅对长上和颜悦色,即便是卑贱的仆役小厮,她亦是不骄不矜,和善以对。
听多了大伙儿对她的扬赞之词,更是令齐寒谷生出深深的渴望,想要见上她一面。
可惜天不从人愿,即使在他费尽心思的告假返乡等候她父母的到访之期,每次都有来自大内快马驿丞亲送的圣旨,诏他前往某处捉捕要犯而失之交臂。
“难道道木姑娘就没有丝毫缺陷?瞧你们一个个将她形容得如此完美。”有回饭后,他与自幼一齐长大的师兄弟们在向晚的练武场中饮酒吹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略,少庄主,这可不是我阿财说阔嘴话,那木姑娘啊,我可有一出来着,人家不是说啥天女散花的吗?木姑娘不但人长得像朵花般美,连她呼出来的气,咳出来的气,可也都是香喷喷的,比我娘用来抹头发的桂花油还香!”做出一股深深陶醉的模样儿,那个满脸痘癞的壮丁提高嗓门以压过其它的师兄弟们。
“哟,阿财吶,甭说你娘用的桂花油,我看哪,连酬神赛会时,姑娘家们买的胭脂水粉,也都没人家木姑娘身上的奇香稀罕,我听服侍木姑娘的阿巧说,木姑娘打小就吃产在天山的冰绛雪莲,所以全身散出异香,连她流出的汗都是香的,穿过的衣裘十天七夜都还是香喷喷的哪!”
“嗯,说起这木姑娘千般妙万般好,我瞧来瞧去,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抽着旱烟袋,呼噜呼噜地吐出一长串烟雾,斜倚在那棵大树干上头,花白头发的老长工慢条斯理的在一片嘈杂讨论中,扔出颗威力强大的炸弹,并且立时引起巨大反应。
“木姑娘好,她肯定是好!”
“是吶,阿文伯,你可莫要胡说八道,那木姑娘可是少庄主未过门的媳妇儿!”旁边有人推推他,一面忧心忡忡地瞄着仍含笑注视着他们的齐寒谷。
“咦,我阿文活这么大把的岁数了,难道还会不明白这饭可以多吃,话要少讲的道理吗?”拿起旱烟杆,往那几个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小伙子们头上敲下去,阿文伯这才摇头晃脑的讲下去。“这木姑娘纵使美若天仙,体有异香那又如何?你们没留意到吗?”
“留意到啥事?”
“是呵,每回见到木姑娘时,大家限都直了,哪有力气去管别的事?”
面对那些年轻小伙子们的质疑,阿文伯没好气地大摇其头。“平常教你们要认其学功夫,全都给我学进牛裹去啦?”
“阿文伯,咱们资质是驽钝了些,但也挺认真在上进,你老就别净骂咱们啦!”
“是嘛,阿文伯,你刚才说木姑娘她……”
“哼,我踹死你们这群小兔患子,最重要的察言观色都不懂吗?你们只瞧见那木姑娘知书达礼、美若天仙,可你们哪个注意到了,她从来都没笑过,虽不至于是冷冰冰,但也有着隔阂,令人想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阿文伯,人家可是娇滴滴的大闺女,总不成见着谁都满脸痴笑。”
“是嘛,她虽不爱笑,但也不会盛气凌人,再说她可是咱们未来的主母,阿文伯你老就别再挑剔啦!”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斗其嘴之后,再佐以平素在江湖中行走所得到的信息,这木紫嫣在他脑海里,更加地裹上神秘色彩,越发吸引着他。
神秘的木紫嫣,从此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遐想,有时在旅途劳顿之余,他总会想起那个空白着脸孔的人影,平空想象着她所可能会有的容颜。
因着太多特殊的色颜环绕着她,等待成了齐寒谷最艰辛但也是最甜蜜的折磨。及笄之年,每天他都暗自的在心中默数着小他八岁的紫嫣,十五岁生日的到来。
伸手至怀中取出那支以上好金银融塑雕出龙凤的簪子,这是某回他因案到京师第一冶金匠处查案时,一时兴起所重金买下的发簪,为的就是要送给他的结发妻子,谁知造化弄人,看来这支绝妙精品,是断然无有送出之日了。
造化弄人!除了如此自我安慰,他实在找不出办法。远远飘荡而来这漫天黑雾,很快地将一轮微微亏减得如柠檬般小巧可爱的月,忽隐忽现的遮进掩出。独坐竹林下,盘腿静坐在那颗偌大的岩块之上,齐寒谷闭上眼睛,任那股强劲的风,游走在全身所有的穴道之间。
调息运气是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功课,而且在此专心一致之时,忌惮的是旁边不能有人打扰,否则气血出岔,导致走火入魔,轻则损伤筋络内脏,重者可能因而殒命,所以武林中人在此修养生息时刻,大都派有另人巡守,为的就是预防此等祸事的发生。
凭恃着一身高强本领,齐寒谷缓缓吐纳着由丹田直升上来的纯阳真气。这椽小屋深隐入竹林深处,更何况在唯一通入这小屋的羊肠小径上,已被他设埋了许多的埋伏,任何人只要踏进小屋方圆五里之内,他断无不知之理。蓦然,斜向里有粒小石凌空而来,夹带嘶啾声地朝他天灵盖而疾射过来。截声取向,齐寒谷立即一个鹞子翻身,往后腾空连翻几次,这才拂下凌吼的衣物,凝神地往石子出现的方向,仔仔细细地搜找着这扰乱他清修的罪魁祸首。左后方彷佛有衣衫打飘的声音,他立即摆出阵仗,提升内力到极点前的七、八分,准备随时给予来犯的敌人痛击。
“齐公子莫要动手,是小女子献丑了。”衣裙冉冉由天而降,缓缓地伸出手,向他展示着掌心那块鸽蛋大小的石头。
“姑娘,难道不知这暗算乃武林中人最鄙夷之行径,在下一直以为姑娘玉洁冰清,磊落月兑尘,万万没想到……”往前垮了几个大步,齐寒谷脸上写满了憎恶与惋惜之色,但挥之不去的却是眼底浓浓的倾慕。
诧异地望着他,再看看掌中的那颗小石子,木紫嫣非但没有一丝怒意,反倒是盈盈地朝他曲膝一拜。
“公子这可要冤煞小女子哩!适才我经过这片竹林,正想要一访故人,谁知就见着这石子儿对准公子死穴而来,在警示不及之下,只得先将石头拦住了再说,哪料得到公子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怪罪……”揉着手心,女郎立刻红了眼眶,似是有无限委屈地转身背对他而不语。
看着她轻轻耸动着的肩膀,齐寒谷这才意会到自已的唐突和冒昧。“姑娘,在下或许是误会姑娘了……”
“还或许?你根本就是冤枉人家了!”
“这……”面对她娇滴滴地猛跺着脚的娇嗔模样,齐寒谷满心懊恼地抓着头。该死,我怎么会如此冲动的将她给误认为那种偷鸡模狗之辈。
风不住地阵阵吹拂着竹林,沙沙嘶嘶的枝叶婆娑中,两个人一时之间倒全都僵在那里。看到女郎那单薄地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寒谷更是沮丧得无以复加。
盯着草丛中的一点寒光,木紫嫣微微蹙紧眉头,对眼前这僵局感到烦躁心慌。不仔细看的话,还其不容易发现,原来在约莫及膝高的草丛之中,顺着崎岖不平的地面蜿蜒而下,竟伏卧着一个壮硕的汉子,难得的是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跟夜色及草丛土堆混成一色,像是浑然天成的土丘。
在木紫嫣连连跺脚之余,土垛中的人悄悄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而后他伸手一场,又是连串的细砂疾扬。黑云遮天蔽地,在数而又露出银月光华之际,无数细若小指,通体碧绿的线段,纷纷扭曲着自竹林中坠落。
“留心!”惊叫着纵身飞越两人之间的距离,揣搂着木紫嫣柔若无骨的娇躯,寒谷接连以足尖点着竹林之中较粗的枝干,远远地将木紫嫣带到小屋前的长廊。
“那……那是什么?”惊魂甫定的望着一条条在地面上扭曲身子,弓行往草丛里钻的生物,木紫嫣大吃一惊地迭声问道。
“这是原产自西域的五毒青丝蛇,据说奇毒无比,至今仍无解药可除此蛇之毒,姑娘,妳被这蛇咬到了吗?”闻着不时钻人鼻端的淡淡幽香,齐寒谷一面运用内力将那些蛇逼离他们所立之地,一面关切地追问她。
“这……我……”眼尾余光见到拚命朝自己打着手势的齐泰,木紫嫣迟疑了半晌,但土墩似的齐泰却在此时又往她这头一挥手,一条仍盘卷身躯的青丝蛇,就好巧不巧地往她胸口砸了过来,在闪避不及的情况下,蛇体滑溜软腻,不一会即从那领口钻入她衣襟之内。
“姑……姑娘?”全然没瞧见这戏剧化的一幕,齐寒谷所捕捉到的是木紫嫣那惨白的脸色,还有豆粒大的汗珠,不住地由她额头一路滑下来的病容。
“齐公子……这……这蛇正在咬啮我的胸口……好痛……哎哟!”尖叫着往一旁摔去,在齐寒谷眼明手快地揽住她腰枝之际,她索性如攀附大松的茑萝般,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嘴中不停地嚷着痛。
闻言脸色大变地站直了身子,双手搭在她肩头,齐寒谷先是欲言又止,但看到她仍是满脸痛得五官都要扭曲了的模样儿,齐寒谷咬紧牙关将她凌空抱起,展开他向来不轻易施展的轻功,转瞬间即已回到小屋之中。
小屋的门窗方才被粗鲁地摔上,那几乎已和土地融为一体的土墩,忽然以很奇特的姿势隆起,驾醒了不少只在上头打着瞌睡的雉鸡,纷纷展翅窜逃。
轻轻一抖,抹去弥漫五官之中的土石灰尘,壮硕得像座小丘的齐泰眼神闪了闪,在转向那间透出微弱光芒的小屋时,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既利且苦涩满满。
“希望妳这次能够成功,否则……唉!”伸手一撒,在他手里的红色粉末所到之处,那些走避无路的青色小蛇,便纷纷在地面打着滚,须臾之间全都已死绝僵硬了。
运功行气得使全身衣物都如灌满空气般的鼓胀饱满之后,他往那些在地上堆栈得将近有三吋高的蛇尸一出掌,地面立时深陷出一个大洞,把蛇尸全部吸人洞穴之内,他再凝气一扫,地面又恢复原来的平坦,彷佛这些事情都没发生般的平静。
深深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缓缓地叹了口气,而后纵身一跳,转眼间就已失去了踪迹。
“……在后背,哎哟,似乎又跑到小肮……”傍着齐寒谷,木紫嫣嘤呢着的任由齐寒谷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着。虽说男女大防是容不得他人在自己这清白之躯上造次,但想到自己肩头上所担负的重责大任,木紫嫣也只有咬牙地将那些羞郝全都拋到脑后去。
今夜我是个诱惑他的魔女……为了齐家香火:为了对父亲和公公的承诺:也为了我体内寒彻脊骨的透骨寒莨。
微垂下头抵在他肩窝之内,木紫嫣轻轻的将手自已经被齐寒谷褪去大半的衣袖中抽了出来。雪白的衣衫层层滑落,令她滑腻晶莹如凝脂的肌肤露出了一大半,在嫣红的肚兜掩映下,柔润似羊脂玉的肤色,更似随时都要沁出蜜来般的吸引人。
“姑娘,这……妳可确定其有蛇镂进妳衣裳之中?”
满头大汗的翻找着层层繁复的衣物中,那条可能会致命的小蛇,齐寒谷焦急得连声音都变哑了。
“这……方才是真的有蛇落下来,就掉进我衣襟之内,它会跑到哪裹去呢?”随着她手势的一扬一抖,那一层层由外而内,或是薄如蚕丝,或是柔韧如羊毛的衣物,恰倒剥洋葱似的,一件件层层由她身上滑落,将她从未展示在他人面前的娇躯,整个地呈现出来。
倒抽一口气的望着她飘满玟瑰红疹般的肌肤,齐寒谷一再的提醒自已,千万要动心忍性,现下可是性命相交之时,可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触手所及都是满布异香的滑女敕肤质,她发髻上所插着的钿钗凤翘头,早已在彼此忙着搜找那条毒蛇之际,或歪斜,或滑落满枕间,丰盈光泽的发丝,漾着诱人的浓郁香气,将他的心思又迷乱了几分。
“姑娘,这五毒青丝蛇遇寒则破肤而入身寄居,待得天暖才咬破寄生之主后破茧而出,寻常人体温甚高,这五毒青丝蛇根本无法寄生,姑娘无需过虑,或许这蛇已经他遁,不会危害姑娘。”伸手捞起收落一地的衣物,齐寒谷手忙脚乱的想为她裹上,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危难存亡之急,也不能如此失礼的唐突佳人啊!
孰料一听到他所说的话,怀中佳人却哇一声地哭了出来,无论齐寒谷如何再三劝说,她只是一径的埋首于齐寒谷的胸膛之上痛哭失声。
“姑娘?姑娘?妳就别再伤心了,我自知是冒犯姑娘,但刚才可说是十万火急,这……我齐寒谷绝无轻薄之意,姑娘……”虽然理智的那一面再三叫自己该放手了,但寒谷却发现那是挺困难的一件事,虽隔着她薄薄的衣物,但他的手指却还是对刚才所遗留的残存印象依恋万分,恨不能再流连些许时候。
“呜,公子!鲍子不是说过有意聘娶小女子为妻吗?小女子孤苦无依,承蒙公子衷心爱护,早就暗许终身,今生除公子,小女子绝不事二夫。既已应允为公子之人,我又何须介意公子的亲密举动,只是……只是……哇!”抽抽噎噎地说着,双眼已如肿胀核桃般的她,突然又放声大哭,这么一来令齐寒谷简百都傻眼了。
“姑……姑娘,为何又如此伤心?”
“呜……人家是伤心只怕服侍公子之期永不到来了,没想到我竟是如此福薄之人,自幼失恃,与老父相依为命,谁知老父又因故失去踪影,只留小女子独自飘荡江湖。幸天之怜,现在令我遇到公子如此深情重义的郎君,本想可以终生有所依靠,万万没料到又中此剧毒!”悲悲切切地哭诉着,木紫嫣更往齐寒谷伟岸的身躯偎了过去。
正在为她话里的许诺终身而暗自欢喜,闻言立即双手将她撑开约莫半臂之遥,神情惊愕地盯着她猛瞧。
“妳是说?”
“方才公子协助我找那条小蛇,遍寻不着之际,我还以为蛇已经逃走,但是……”
低下头拉起盖住她匀称小腿的裙脚,再抬起头时,她明亮媚丽的双胖之中,已然蓄满了明亮的泪珠。
顺着她的眼光望下去,在见到那个只有指头般大小,此刻正快速溢流血水的伤口
时,齐寒谷只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全都冻结了。
“这……这是……”
“适才公子提及这五毒青丝蛇性嗜寒冰之体。”
“正是,所以找百思不解,这蛇何以要钻进姑娘躯体之内,虽说人的体质有冷热寒燥之分,但仍不足以寒到可令这蛇身寄居之意才是!”
“这……公子所言甚是,我曾听说这五毒青丝蛇乃产自西域的绝毒之物,却不知它有这种趋寒避热的特性,否则我必然提高警觉,因为我体内受创于透骨寒莨之毒,全身已呈纯阴之寒,没想到却是这毒蛇最爱的寄生之所。”苦笑地摇着头,木紫嫣表情凝重地擦拭着伤口不断涌出的浊黑血水。
大骇地盯着她半晌,而后他伸手抹把脸,严肃地望着她。“既然妳有如此绝妙轻功,想必功力必然不差,何以会身受这透骨寒莨之毒?”
“公子有所不知,我自幼习武于家父及各大门派,本可有番作为。只因一次误会,使家父忧愤而遁世,临别前他命我饮下这透骨寒莨所煎之汤,使我体质变为奇寒无比,除去找的夫婿之外,无人能解此一寒毒。”
“既然如此,妳何以?”听到她的话,齐寒谷连忙缩回手,神情莫测高深的望着她。
“公子是想间小女子何以自贱至此,夜半访君竟终宵?”看到他连连后退的样子,木紫嫣难堪地别过头去。
“不,我未尝有责备于妳的意思,只是我很好奇,既然妳身受这透骨寒茛之苦,那……妳的夫婿为何不为妳解去这透骨寒莨?”慌乱地挥挥手,寒谷连连的为自己的反应解释着。该死,没想到这俪人竟早已有所婚配了:“他……”想到他说要找到自己以解除婚约时的坚决,木紫嫣机伶伶她打了个冷颤。
“如果只有他能解此一寒毒,别说妳是他的妻室,即便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亦应该义无反顾的为妳疗伤袪毒。这奇寒绝症发作起来,如坠冰窟死穴,他何以忍心见妳受此煎熬?”看她仍是默然没有任何应答,只是咬着下唇,斜仰着头地睨着自己,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更是令寒谷为之心折不已,冲动地握紧了她的双手。“他人呢?告诉我,我去找他,我必然为妳找到他,为妳解除这奇寒之症的桎梏。”
眨着迷蒙双眼,竭力不令悬在眼眶边缘的泪水滴落,紫嫣直勾勾地望着他。这般温柔又充满义气的男子汉,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跟爹爹的清白,执意要将我离弃,让我如谷中蓬草般的失所依恃?
那厢的佳人含怨带嗔,思绪流转:这厢的齐寒谷却是焦急万分,恨不能立即找到那位如此绝情之人。
“.告诉我,只要能有他的姓氏名号,我齐寒谷没有找不到他下落的道理。”眼见女郎仍是缄默不语,齐寒谷急得做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齐公子,罢了!虽然彼此尊长曾为我俩订下盟约,但世事难料。现今的他,一心只想与我解除婚约。”垂下眼睑,木紫嫣由瞇起的眼尾余光中,偷偷地打量着他。
“即使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也应为姑娘解除这奇寒之毒……”
“我已经死心了。虽然他对我全无眷恋,我对他却不能失之义理。”
“姑娘,那妳今后又当何去何从?”
“尚未盘算出个结果,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说着她突然咬紧下唇,全身泛出恐怖的青紫色光芒,将她那张娇俏的巴掌大小脸蛋,衬得更是虚弱几分。
“姑娘……”担忧地跨前一步,寒谷忧心忡忡。
“不碍事,只是寒毒又犯而已,待我调息以内力逼住毒素之后,应该可再撑过三、五时辰。”纤手一扬,掌风掠过之处,幔帐皆迎势鼓起,有那质地较细密者,竟已然断裂撕散。
暗忖地望着那些飘荡着的幔帐碎布,再佐以她额上不住宾落的汗珠,寒谷的眉头狠狠地打了个死结,看来她所受这寒毒之伤不轻。以她发出如此深厚内力,犹未能完全通克住毒性的程度看起来,这毒即便不令她丧命,恐怕已对她的脏器造成严重损伤了。
这透骨寒茛是帖极阴寒之药,些许即可令燥热体质之人,须臾间转换为寒性体质。
但因药效强烈,所以向来都只是江湖中流传甚广的一味疗止热病毒疮药引,两她却是饮下了透骨寒茛:所谓茛菪,即是茄科的多年生草本,一般人称之为“天仙子”,大抵是取其黄褐或微紫的花朵,制成定痉止痛的药剂。很少人会知晓它的严重后果,当它开始运行体内之初,并不会有任何特别明显的特征或效果。
它的侵蚀力是逐渐加深的,寒茛的冷毒和人体的温热,在以身体为战场而相互激荡争伐后,即便是人体的自然抵抗力得胜,但在冷热斗争的情况之下,对人体也必然留下可观的损伤。
偏着头凝想了一会儿,齐寒谷不由得摇了摇头。印象中这武林中最神秘也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这透骨寒茛和传自吐番的兰芷散。两种药性一寒一热,但对受毒之人所产生的影响,却是有着异曲同工之似。
兰芷散令人逐渐昏睡,并随时日的增加而延长昏睡的时间:透骨寒茛则是冰毒之气窜流,使人如万蚁钻心,虱虫在血液中漫游般的麻痒难耐,更可怕的是寒茛之气会破坏脏器,当体内脏器全都被寒气侵袭光之后,整个人便会如同活死人般的沉睡,没有知觉,也不是生命的尽头,只是像段木头般的存在着,这也是它令得一般人闻之色变的最大原因。
一面在脑海中搜找着解这透骨寒茛之毒的办法,寒谷一面缓缓地踱向痛得+龇咧嘴的木紫嫣。方才为了寻找那条五毒青丝蛇而褪下的衣衫,此刻已全被汗水濡湿贴在她身上,濡透了的白色布料半透明地裹在她微微散发出淡淡寒气的肌肤上,诡谲中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冶艳风采。
往下溜去,在见到她仍淌着血水的伤口之时,寒谷当机立断地走上前去,蹲在她面前,温柔地执起她的脚。
“我看咱们只有一项一项来,首先将这毒蛇逼出妳身体,再来解决这透骨寒茛之毒。”说罢提升内力,而后捏住她纤细足踝,缓缓将真气灌输在踝侧穴道之上。再伸手以极快手法,飞快地在她膝盖内侧,一路往上沿着大腿内侧,将所有的穴道都封住,再一鼓作气地将内力由手指疾射出去。
纤细匀称的小腿肚陡然扭曲变形,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除了青紫的血管经脉之外,赫然可见一股约莫有小指粗的碧绿线条,正不住扭转翻腾。
竭力挣扎着想要抗拒那阵要将它拉出的掌风般,青丝蛇拚命地往更深层的肌肤处钻去。
汗珠自木紫嫣和齐寒爸的额上身上不停地落下,屋外仍是北风怒号咻咻,但屋里的温度却像是蒸汽弥漫的澡堂,由彼此身上各孔窍喷出的白烟,很快地模糊了两人双眼,不一会儿已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每回眼见已经抓住那条刁镂的小蛇,就在他稍稍分神之际,不留神地令青丝蛇又往木紫妈的肌肉钻进几分。
以内力吸附住那尾看样子仍是精力十足的青丝蛇,直到此刻,寒谷这才明白何以武林中人皆对这神出鬼没的五毒青丝蛇畏惧三分。
缓缓地吐纳着源自丹田及任督二脉的纯阳之气,弥漫着的烟气已逐渐消散。抬头看到摇摇欲坠的木紫嫣,寒谷为之大吃一驾,这才意识到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眼前身受寒茛之苦的姑娘,可能要撑不过去了。
意念一转,他深深吐出积存在丹田内的那股厚强内力,伸手一揽即将木紫嫣拥进自己怀内,与他面对面的对望。把木紫嫣安置在自己盘坐的腿上,伸手解开她腿上的穴道,寒谷转而以盘若大挪移手,鬼影幻化的手法,飞快地往怀裹娇柔无骨、似乎随时会倒下去的木紫嫣,连连封住她背部绝大部分的穴道。
“姑娘,多有得罪了!”说着寒谷凝聚内力,在缕缕白烟由全身所有穴道冉冉上升之际,捧起木紫嫣脸颊,他毫无迟疑地低下头,令自已两片炽热的唇,贴上她那已冰冻得如雪地数尺之冰般的肩瓣。
靶受到他嘴里有道灼热的气,正源源不绝地注人自己体内。木紫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想要抗拒却无法动弹,而且不论自己被他堵住了的唇瓣,即便想要出声警告他,但对他一并点封了的哑穴,却也救她有口难言啊!
随着他体内转注而来的内力逐渐加强力道,紫嫣也渐渐开始有了感觉。首先是她的小腿伤口奇痒无比,在寒谷粗糙而充满厚茧的双手一再揉捏后,自眼尾余光中,她欣喜的见到那条卷成小土墩状的青丝蛇,已然动也不动的展现在寒谷掌心之内。
而后是她早已麻木许久的唇瓣,开始感受到外界的刺激了。温暖,这是第一个跃进她脑海的印象。他的唇像是有着万千刺激的热源,在我柔软的唇瓣上点下无数的炽热光芒:接着是全身的感觉都回来了。这么长久以来的等一次,她感受到冷热温差的不同。
虽然有着寒谷所传送的高热内力令她感到温暖,但在穿越窗棂的冷风掠扫之时,冰冷的背脊仍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似乎察觉到她的畏冷,寒谷将她更揽向自己几分。应该快可以将她体内的寒茛之毒都趋吸出来了。一面加深内力的调节,一面将她以顺手拉到的床褥裹住。
渐渐的,寒谷越感到不对劲了。斥责着自已的定力如此不济,他更加的专心致志,想尽快为这位俪人解去这透骨寒茛之毒。
毒已通至她小腿肚的那个伤口之上,低下头注视着她伤口上那朵艳丽异常的嫣红小花,寒谷立即松了口气,为这已然完成的疗伤之举,感到欣慰不已。
小心翼翼地将那朵凝成花状的毒素摘除,全身汗水淋漓的寒谷抹把脸,正想要为自已的冒犯行为道歉时,才一见到急促娇喘的紫嫣,他所有的神智便已条忽远离了。
体内激荡着的气流令他感到陌生,几乎是身不由已的俯去,他像梦游般,却又神智清醒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嫣红似五月石榴,清艳傲胜雪地腊梅……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抵触着她微启而不停呼出热气的唇,寒谷一再地想克制那股汹涌如漫火波涛的。
不可以,齐寒谷,你绝对不可以做出任何有悖礼教之事!虽说适才已有肌肤之亲,但那是为了袪毒驱蛇的救命之举,如果还有这种不该有的绮念遐思,那就失去你救人性命的本初善念了:但这姑娘已亲口应允以身相许,即便我顺念而为,亦无任何不妥。况且,既然她那自幼订有婚约的夫婿想悔婚亲,我齐寒谷即便收她为妻室,又有何人敢置二言?
理智和情感不停地在他脑海里激辩着,感情倾向人性中自私的那一边时,理智便会很快地踩煞车,令得他神情越来越古怪,久久没有言语地任立一旁。
在他所没察觉的时候,木紫嫣却急得涨红了脸,拚命地想解开身上被制住了的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透骨寒茛和五毒青丝蛇毒性的摧残,使得她功力大减,否则以她学贯武林各大派内功心法的深厚内力,这区区的封穴制道,又怎能困得住她?而现在,她必须尽快解去这穴道,好好的引导齐寒谷将这纯阴纯阳之气各自积存在体内不同的地方,否则这受自天地正气、充满肃杀戾气的阴阳两脉气一合流,恐怕连齐寒谷这么个修为纯厚的练家子,都要承受不住而发狂!
眼前的齐寒谷,面色不时青红相杂,全身恍若深冬枝头零存枯叶般的簇簇抖颤。看他一阵接续一阵的纳气运功,分明是想教那阴阳两极气息融合,这令得紫嫣急得落下泪来。
不可以啊!寒谷,你千万莫要将此二股气燃捻成一,否则,这刚强至极的纯阳之气和凛寒无比的纯阴气息,会先将你体内五脏全都灼烧后,紧接而来的寒气,再次沥扫而过,寻常人几乎无可抵挡这种种的折磨而死。艰辛地挪移自己软弱得几乎无法动弹的身子,嘴裹发出阵阵咻哑咳嗽的声音,紫嫣缓慢且焦急地往他的方向屈身滑行而去。
体内那股澎游汹涌的气流不停,激昂地在全身四肢百骸闲运行,理智虽然略胜一筹,但那被他暂时压抑住的欲念之流,却还是会在他不经意之间,悄悄地由某个神秘的角落,溜出来肆虐撩拨他一番之后,这才又隐遁不见。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勉强将自己封锁住的知觉打开,眼光刚接触到在凌乱的被褥之上,几乎是赤身地孀动着身躯的紫嫣时,他所有的理智全都消失到五里云雾之外了,两眼闪动着奇异的晶莹光芒,他很快地蹲子。
靶觉到自己被凌空抱起,紫嫣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她目前六道被封,刚才又耗损真气过剧的情况下,竟是只能像只待宰羊羊般的被放置在充满他阳刚气息的帐幕内。
“还痛吗?”伸手拭去她眼眶溢出的晶莹泪水,寒谷将宽厚的手掌横贴在她微凉的额头。
屋外竹林幽篁深处,枝节竹叶婆娑低语,北风呼啸着擦过这林深矗立的独栋木屋,不时还会台起令得窗门为之喀喀啦响价天的狂风。
屋内温度却陡然上升,凝视着紫嫣那不停煽动着如贝扇般的睫毛,寒谷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微微颤抖不停。沿着她微凉的脸庞,他像是玩赏件绝世珍品般的顺着她滑润的颈项,盈盈透露出几许娇弱的肩,来到她光滑洁白得如块上好白玉的背,以很快的手法,解开那些穴道。而在他手指起落之间,那条系着她精美嫣红肚兜的红绒线,却在瞬间即松开,令肚兜如片红霞般地飘落紫嫣胸口。
察觉到没有被制住哑穴的自由后,紫嫣急急的想警告他,不要如一般人所以为的阴阳调和论调,那是用在其它方面可成立,但在这内力气功方面却绝不可行的谬论。试问两者迥异之物,倘若强行凑合,这其间的刑克煞伤,是很难去事先评估的。
还来这不及将这爹爹钻研数十年,方才悟出的养气蕴气之道说出口,她刚微启的唇瓣,已经被两片带着几万伏特电流的唇所堵住。讶异地想将滑落的肚兜拉回,但他那像是充满魔力的手,温柔但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而后爱怜地由她颈椎一路轻抚到腰椎之下,像用最轻柔的羽毛拂拍着,令她不由得为之颤动不已,整个人像是随时会融化般的软弱。
窄隘的空间中充满着彼此的气味,还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喘息声。仰卧在他雄健臂膀和宽厚胸膛所围成的小天地间,紫嫣全身乏力的半瞇起眼睛,望向他仍是青红交替且血脉愤张的脸,明显的可以自他额头浮现的青筋,还有颈子上粗凸的血管,看出他的抗拒和挣扎。
走火入魔!这个字眼儿一跃进紫嫣脑海里,她立即大骇地盯着脸色越来越古怪的齐寒谷。老天,我为何没有早些忆起,这透骨寒茛主阴,入纯阳之体化为肾水,所以有些走方郎中方会偷偷的在药中加以婬羊霍、秃鸡散,和这微量茛菪,做为男人补肾之方。
虽然那是江湖术士用以讹人钱财,或为某些好婬逸的殷富之家所调配的药。但依药性推演而言,这方子倒也十分恰当。
看着齐寒谷换散的瞇孔,以及滚烫直落的汗滴,紫嫣意会到他正在竭力自制,想要抗拒这的催化,源自在他体内有着阴阳两气在翻搅,体现在外的便是他越形怪异的样子。
“不成,我……我齐寒谷枉读这圣贤书,所为应是顶天立地之事,我……呕……我……”猝然放下软玉温香的紫嫣,他突然拔足狂奔拉开门即往外冲。
靶到不妙地跳了起来,细细拉件他的轻袍披上,紫嫣也尾随他疾奔出去。
雄浑的掌风所到之处,立即在雪地上打出一个约莫人形大小的洞,再三运功之后,洞穴冰雪融化而成一口深井般的水塘。
迈着大步来到水塘前,伸手将身上衣物剥得只剩单衣,咬着牙,寒谷就要往水塘里面跳。
“不!”使尽吃女乃之力使得体内残余之力冲破了封住后变得沙哑了的嗓子,尖叫着往寒谷冲去,紫嫣死命地抱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寒谷。“不,你不能跳进这雪冰之水,否则你多年的功力会全部耗损之外,只怕连性命都要不保!不,你不能跳进去!”
“放开我,在我铸成大错之前,必须先将盘据我心头的欲魔驱散,否则……否则真不敢想象我会做出什么样的荒唐事!”伸手要将紫嫣推开,寒谷竭力忍着那股想要一亲芳泽的。但自她身上所传来的淡雅花香,和被风拂弄个四散飞扬,不时轻触到他脸颊的发丝,却形成个紧密的网,逐渐地收紧网口,使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汗珠越来越大颗,也奔流得更迅速了。
“寒谷,你是阴阳两气岔走,霸占任督二脉和天枢,彼此争烈激斗的结果,千万不能再由外力刺激,否则你会因而走火入魔,激越神智而发狂至死!”紧紧拖着寒谷,紫嫣挡在他和那已经凝成一层薄冰的水塘前,一再的劝说着他。
“即使走火入魔,发狂而死,总比毁人名节,而受武林同道天下人的唾弃好吧!”
苦笑地想将紧紧攀着自已的紫妈的手掰开,但这女子却像是有着钢铁般的意志,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手。
“寒谷,你何有毁人名节?”
“呼,倘若妳再不放手,我怕自己会克制不了……”
“为什么要克制你体内的欲求?”挽着寒谷回到屋里,木紫嫣以玉簪将烛花挑出吹熄,屋内立即陷人一片漆黑之中。坐在浑身火热如炭般的寒谷膝头,她深深吸口气,将他的手牵引到自己除了披着的袍子外,身无寸缕的双峰之上。
猛然地倒抽一口气,寒谷还待想说些什么之时,那两片贝肉般的肿胀香唇,已经在他唇角蠕动着,像是点起一簇零星的小火苗,在她那幽香如兰麝的呼吸气息之中,转瞬间即在他体内撩拨出蓬然勃发的大火,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熊熊的火迅速地燃烧着他们彼此的理智,像久别重逢的情侣般的探索着彼此的身躯。月光斜斜西向而去,屋外虫声唧唧喳喳,屋内除了浓浊的呼吸声息,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北风仍是嚎嚎呼啸而过,除了床板吱咯吱哑地与之相和之外,万籁俱寂中只有帐内春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