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
的放纵使得初蜕化的彩蝶昏昏欲睡,当然还有温热的胸膛可以搂抱也是原因之一。夜寒露重,两人相偎的感觉其实也不错嘛!只是这位大爷此时应该是在骠影堡的影主居乖乖休养才是,而非与她躺在这儿……想到这儿,她的耳根子不由得烧红起来。
他的身子……还好吧?
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极慵懒的眸子仍装点激情过后的万种风情,看得云御风爱怜地印下数吻。
直到两人都已气喘吁吁时,他才心甘情愿地分开。
“有话要说?”他替两人盖好被,还不忘轻啄一下她的俏鼻。
“嗯。”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难得龙家郡主也有害羞时候。“你体内的毒解了吗?”
“你说呢?”他反问。
“我……我不知道。”避开他含笑的眼神,她撇过头去。他干么这样看她,害她怪别扭的,一颗心跳得老快。
“你知道的……”他凝视她。“在你费心劳力为我‘治病’后,你认为我体内的毒解了吗?”
那么……如果舞影所说的属实,御风体内的症焰应该已祛除,无法再威胁御风了,这样御风应当很高兴才对嘛,怎么她记得他出现在面前时是臭着一张脸,莫非怪她欺骗了他?
好吧!好吧!“对不起。”是她骗他喝下那碗药汁,他会生气也是应该的。
“对不起?”他不明所以。
没听见御风细如蚊蚋的疑问,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喝下那碗“加料”的药汁,可人家也是想要救你嘛!谁叫你那么自以为是,不但不好好治疗你的病,还要把我送离骠影堡,我一想到离开后也许一辈子见不着你,心就痛得紧,所以我要放手一搏,希望能救你,这一切还不都由你而起,要怪就怪你自己喽!”
说到最后全怪他?!云御风失笑。果真是她会说的话。
“傻吟蝶。”他紧紧环住她。“你可知我必须下多大的决心,才舍得送你走?那时的我不知何时会撒手西归,是无法给你任何承诺的,而你还这么年轻,我不希望你日后会后悔。”他将眼光移回她身上。“可是,你留下了,还用你的清白替我祛毒,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别说抱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她的情意赤果果地呈现。
拉下雪白若凝脂的小手,他轻柔亲吻她青葱玉指。“我知道。”
“就这样?”吟蝶斜睨他,她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心意,而他听完后竟只说了——我知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
“说什么?”他反问,淡淡浅笑中饱含浓烈的情感。
“说——”眼神一触及那张阴柔俊美的笑脸,她说不下去了。
“算了,好累,睡觉吧!”她没好气地嘟囔道。
“我爱你。”
爱就要让对方知晓,这是她亲口对他说的,至今犹萦绕在耳。他又岂会不知她心里想什么。
“御风——”她动容地唤着他。原来自己是多么在意这句话,在她天真无忧的外表下,她也期待遇见一个自己真正倾心之人。尤其见识到大哥与紫翎姐姐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绵密情意,深深打动她的心,她一直相信有一天也会有另一个人执己之手,与她偕老,共患艰难,坐拥晨昏,而现在,她找到了。
“怎么哭了?”他轻轻地为她拭去颊边的泪。
“没有啦!”吟蝶不好意思地笑笑。“人家这是感动得喜极而泣。”
“不!”他轻吻她细致的脸庞。“该受感动的是我,没有你,也就没有眼前的云御风,知道我为何拿下面具吗?”
她摇摇头。
云御风轻轻压下她的身子。“因为我曾立下誓言,除非找到心之所属,否则永不以真面目示人,坦诚以对。谢谢你……”
龙吟蝶爱怜恋慕地捧住他俊美的脸。“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爱我。”他狠狠地吻住她。
星夜渐渐黯沉,一场绮旎浪漫情爱于是展开……
棒天,用完早膳后,云御风决定保护吟蝶同回胤城王府,将她离开王府之后的行踪交代清楚,顺便将两人的事情一并解决。
“御风,其实你不必陪我回去。”他身体初愈,实在不应太过奔波。
“我怎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况且,我们的事你不觉得应该告诉你大哥?”
“如果我大哥不答应呢?”她故意问道。其实以她对大哥的了解,听到有人要接收他妹妹,八成还会乐得双手奉上大笔嫁妆呢!
“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大哥答应的。”他搂住她。“你觉得‘生米已成熟饭’这个理由如何?”
“啥?”龙吟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不会真的跟我大哥这样说吧?”那岂不是准备讨打吗?不行、不行,她还是自己回去比较妥当。
也许她该先和舞影见一面商量、商量。念头一起她真的开始思忖该如何支开御风而不被他猜疑。
“吟蝶?!吟蝶……”他轻唤神游的吟蝶。抛开她鬼灵精怪的性子不说,有时她的确单纯得紧。“我逗你的。”
贞操之于女子何其重要,他怎可能让吟蝶受到一丝伤害,即使是她的亲长也不能!
“真的?”她寻求保证。“可不许骗我。”她实在很怕大哥和他会当场傍打起来。
“好。”他再次应允。
得到他的承诺,她乖乖地与他步出客栈。
走在大街上,吟蝶不时接收到路人频频的注视。她有些气闷。因为她很清楚那些爱慕的眼神全是投向她——身边的云御风。
卸下了面具,原本的神秘已被俊朗取代,俊美无俦的五官透显着不羁和淡漠的味道,配上高挺的身躯,也难怪她们频送秋波了。“唉!”
“无缘无故地叹什么气?”
“我好后悔没有怂恿你再戴上面具。瞧!她们眼中全是你,云堡主。”她酸溜溜地道。
他闻言轻笑出声,还以为什么事哩!
云御风冷淡地扫了四周投来爱慕眼神的女子一眼。“她们全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我就知道。”吟蝶眉开眼笑地接受心上人的甜言蜜话,小手把他的手臂拉得牢紧,就怕别人觊觎他的“美色”,而云御风只是宠溺地任她攀住手。男的俊逸、女的绝美,路上的行人莫不投以欣羡的目光,不过,这幅幸福美景没能维持多久,走了一刻钟,吟蝶突然拉住雪御风大叫——
“糟糕!”她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
“发生什么事了?”他低声询问。
“我把向你借来的令牌忘在客栈了。”她歉然地道。由骠影堡严密的防守看来,令牌之于骠影堡如同堡主的信物般重要。唉!又闯祸了。
“别放在心上,好在咱们尚未走远,此时折返应该还来得及。”他安慰道。
“但愿如此。咱们快回去。”希望别又给御风添麻烦了。
很快的,他们赶回客栈——
“御风,你在这儿等我就行了,我记得把它放在哪里,我去拿。”
云御风微笑地目送她上楼后,拣了个位子坐下,心下暗忖:近来云飞山庄静得令人怀疑,比起先前的频频挑衅,此时太过岑寂了。就算他们对症焰太具信心,也不至于放任他与骠影堡继续壮大而坐视不管,这根本不符他那异母兄弟的本性。他嘲讽地笑笑。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非常清楚云啸翌要的是什么,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他一贯的伎俩,短暂的平静也许是狂风暴雨前的征兆。
不去想了!他烦躁地发现原本的好心情似乎被打坏了,索性起身,不期然的余光瞥见落坐于角落的书生——不!那不是普通书生,因为仅是短暂的一瞥,云御风便觉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充满着敌意和防备。
糟了!他心中大感不妙。急忙飞奔至客房,撞开了门——
“吟蝶!”
房里已不见吟蝶身影,瞥见桌上有一封留书——
云大堡主:纵情安逸似乎让你的警觉心降低许多,这是否意会着你气数将尽?哈哈哈,人,我带走了,至于后果如何,全看你了!
云啸翌
“该死!”他气愤地揉烂纸条。居然掳走吟蝶来威胁他!
罢了,他原本已打算放过他们,只要他们不再犯他,那么他不再去刁难一个气数将尽的云飞山庄!但,现下云啸翌竟然掳走吟蝶——他最珍视的人,这下子教他不与云飞山庄为敌都难了。
也许,是该将所有恩怨一并解决的时候了,抬眼望向天际的浮云,他的心中已有计较。
“喂!你们抓我来这儿做什么?快把我放了!”龙吟蝶双手被反绑在腰后,虽然双手受制,但她的口齿依旧伶俐绝不示弱。
哼!这是什么地方?她灵活的脑子已快速地运转。
方才在客栈,她上楼至客房,很快地便找着令牌,当她转身欲离开时,被人以布团捂住口鼻,接着就不省人事,醒来后,就被人捆绑在这儿了。
说真的,她到现在仍想不透他们为何要绑走她,她又没有跟人结仇结怨的,怪哉!
“很好!”屏风后走出一个男子,拍手讽笑道。“云御风看上的女人的确不凡。”云啸翌定定地看着她。
他是谁啊?好像在哪儿看过……
努力想了一下,她顿时记起——
“你是云御风的弟弟,云啸翌。”
“住口!云御风早已非云家人,而我也不承认他是我兄长。”他怒不可抑地驳斥。
“不管你怎么说,他仍是你的唯一哥哥!你们是兄弟,这是你否认不了的。”
她想不通,明明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为何会弄得像仇人般相对?
尤其是云啸翌,更是一副想取御风的性命的怨愤模样。
“你懂什么?!”他掐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道。“从小他便处处高我一等,不管身份地位或才识武学,他总是轻易地赢走所有目光,那时我便对自己立下誓言,有一天我要爬到最高点,踩在云御风的背上,睥睨所有曾经看不起我的人。”
“你不会如愿的!”她摇摇头。为什么他会有此种偏激的想法呢?手足应该是相互扶持而非仇视,是世上所有珍宝都比不上的!她相信御风从未想与他争长较短的。
“哈哈哈!”他仰天狂笑,而后猛鸷的眼神射向她。
“为什么不?你落在我手中,此刻他必定是心急如焚。也许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赶来赴死了。”
她惊惶发现——原来这就是他抓她来的最终目的——想藉此要胁御风!
“我不信云老庄主,会放任你这么做!”
“对于一个背叛云飞山庄的人,我们是不会留情的……何况,他只是个杂种,云御风根本算不上是云飞山庄的人。”
“错错错,你们都误会御风了,他——”
“够了?!”他打断吟蝶。“我不是来听你为他辩解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刁难你的。来人,押下去。”
怎么办?她不想御风为她涉险,她不要他受到任何伤害!望向窗外,乌云密布天空,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风暴……就要来了!
“爹,听说您找我?”
“嗯!”云啸天颔首。
时已近午夜,通常这个时候爹早已就寝休息了,为何今天这么异常?
“爹,您找孩儿来有事?”云啸翌不动声色地问道。
轻啜一口茶,云啸天开口:“前些时日我不在庄里,一切都还好吧?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难题?”
“有。”他老实回答。云御风就是个问题人物,他倒要看看他们的爹会如何解决“难题”。
“又是骠影堡?”他并不意外。
“没错。”云啸翌定定地看向云啸天。“他仍不放弃与云飞山庄为敌。”
“不肯妥协?!”他似乎早料到以云御风的个性,斡旋到底才像他会做的。
“爹请放心,孩儿手中已握有一个杀手锏,绝对可以让云御风一败涂地,再也无法威胁云飞山庄。”
云啸天望了眼信心满满的儿子,啸翌的性子他不是不明白,他还不够沉稳,无法担下整个云飞山庄的重任,这也是他一直迟迟未将云飞山庄交付给他的原因。他希望啸翌能再多加磨练。
“啸翌,你得切记!,轻敌是武家的大忌。”
“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这回——我的确有出奇致胜的法宝。”
见他志得意满的态度,和一副志在必得的语气,让云啸天感到怀疑。
而在此刻,门前回廊传来细微声响。
“谁?”两人同声。
“是……我。”云二夫人讷讷地道。她一身华服高贵秀婉,然而略显老态的脸上带着迷离不明的眼神。
“娘。”云啸翌立刻扶她进屋坐着。
“时候不早了,你不在房里休息,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我来找翌儿。”唯有在儿子面前,她才觉得自己不孤单。而该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丈夫,却离自己最远,多可笑!
“娘,您找我有事?”云啸翌问。很意外地看见母亲眼中的兴奋,她抓住儿子的手。
“我听下人说,今晚你带了个姑娘回庄,是不是真的?”
是哪个碎嘴的家伙,让他查到绝不轻饶!
“姑娘?”云啸天挑眉问道。
“没什么。”云啸翌淡淡回道。他不想让爹太早知道他的计划。“只是个逃跑的小婢罢了。”
云啸天听得出他粉饰太平的口气,江湖历练让他马上洞悉儿子话中的真实性,但他并未拆穿。
“爹,时候也不早了,孩儿先行告退,请爹娘早点就寝休息。”他转向仍紧抓着他的手的娘亲道:“娘,没什么事早点休息。”接着便搀着云二夫人消失在门后了。
翌儿他定有事瞒着。云啸天起了疑心,当下便决定一探解惑。
匆匆离开客栈,云御风一路快马加鞭追赶,冀望能先一步在吟蝶被送回云飞山庄前救回。可是云啸翌在沿路埋伏了不少杀手,虽不致造成威胁,但也拖延了他不少时间。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三天后骠影堡云御风将登门造访。”他转过身冷冷地对那排倒地申吟不已的杀手道。“滚!”
残兵败将顿时作鸟兽逃散。
“师父您可以出来了。”
状似平静的树丛飘下一阵笑声,随即跃下了一位白发老翁——
“啧啧啧,真不好玩,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云御风仅瞥了老翁一眼。“好久不见了。”
“喂喂喂,我说徒儿啊——为师离开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和你相见,而你就冷冷的一句好久不见?!呜呜呜,师父真为自己不值啊……”
“你还记得有我这位徒弟?一去三年杳无音讯,这可不是一个师父该有的作为。”
“说的也是。”偏头一想,老翁点点头看了眼更加高俊挺拔的爱徒,觉得徒儿似乎有些不同了。
他从头到脚打量着云御风,终于发现——
“小子,你的面具呢?”
懊死了,他居然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那……那岂不是表示这个死小子有意中人了?!怎么会这样?!
他才离开三年而已,这小子竟然就——实在让他太……太高兴了。
要知道他这个徒儿一向待人冷冰冰的,对女人更是不屑一顾,除了视如亲妹妹的舞影外,对任何女子从未多费心思,胆子小的姑娘都被他那副凶神恶煞的德性给吓跑了;至于胆子大的姑娘……至今他尚未瞧见半个。
他一直担心万一这小子不爱姑娘,成不了亲,那他该怎么向死去的小师妹交代呢!
“摘掉了。”提起面具,与吟蝶相处的情境历历在目。他微微一笑,“我找到了一个让徒儿解除誓言的奇女子。”
“呵呵!”他果真没猜错。等等……他突然想到——“啊!”老翁惨叫一声。
云御风不明所以。他这个师父向来就是顽童性子,不但没有一般长者的威严,心性仍似孩童般喜欢调笑,这会儿不知又有什么值得他大惊小敝的事了?
见他伸手入袖袋掏出一个东西——是只玉簪。
“这是?”
“哎呀!”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替你物色到一位好姑娘,结果你说你有意中人了。”害他还得意了好久,以为终于可以促成一段好姻缘,结果——是白搭!
“物色?”云御风眯眼。“替我?”
老翁并未注意到云御风不以为然的神情,径自答道:“是啊!小子你不知道为师物色了好久才选上这位姑娘,不过咱们也付出了一点代价。”
“代价?”师父竟还付出代价?云御风脸色又沉了一些。
“对啊!我把你身上压制症焰的寒玉给了人家。”
“翠龙寒玉?”胤城王龙家的传家宝玉?!事情有那么巧吗?
他的师父置若恍闻,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个小女娃长得真标致,一张脸水掐似的。怕我吃亏还送我这只舞蝶玉簪,喔对了,她叫什么来着,龙……”
“吟蝶。”云御风接过玉簪。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冥冥中早已注定?!
对!就叫龙吟蝶!他击掌叫道。却又突然想到——“不对!为师记得没告诉过你,小子你怎么知道的?”
他淡漠的面容漾出一丝柔情。“事实上,您并没有白费力气。”
他疑惑地盯着爱徒瞧了好半晌,终于明白爱徒话里的意思。“好啊!你这小子就今天最顺眼。走,带师父去见见未来的徒媳妇,好久不见,不知小泵娘有没有变个样子?”
“师父。”云御风握紧手中的舞蝶玉簪——
“三天后,您一定能见到她!徒儿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