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张的欢愉虽已渐渐褪去,江朔其仍留恋地趴在她饱胀的胸脯前,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
察觉到她的异样时,他立即抬起头。而乍见到她颊边的泪水,他一怔后迅速起身,将她紧搂在怀中。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想起自己刚刚的粗暴,一阵怜惜浮上心头。
“没有。”她回避了他的眼神。
说实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掉泪,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感伤笼罩着她……
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似乎自从怀孕之后,她就变得脆弱不堪。
想到月复中已慢慢成形的宝宝,一股坚强的意志顿生,她迅速抹掉了泪水,拿开了他搂着自己的手,翻开棉被下了床。
“你该回去了!”她边说边披上了睡袍,口气淡得好像对陌生人说话一样。激情褪去,她又回到了以往那个排拒任何关系的沈筱筱。
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显然令江朔其错愕。
“等等,在发生了第三次关系之后,你仍然可以如此洒月兑地道再见?”跟着,他也跳下了床。
“要不应该怎么办?我们……不该这样的!”她转身背对着他。虽然与他共度了三次美妙的之旅,但见他赤果着身子,她仍觉得不自在。
“虽不该,但问题是:我们已经做了,不是吗?”察觉她的窘迫,他拾起了沙发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套回身上。
“这只是错误的第三次罢了!”她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这冷淡、毫不带感情的态度,让他停下了扣钮扣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刚刚我们所共创的激情,对你而言仍只是『错误』的第三次而已?没有任何感情因素在内?”揪着眉头,他来到她的面前。
听他无预期地提起“感情”两个字,她的心无端起了一阵颤栗。原本,她想立刻回答“当然”,却发现这两个字她竟无法出口。
“对你对我,这都只是另一个不应该发生的错误,难道不是吗?”最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避重就轻地答道。
“你错了!”他仍旧瞅着她。“如果我继续把这一切当作错误一场,那对你、对我、对大家而言,才真的是不可弥补的错误。”心中的情感既已溃决,一切变得鲜明。
他的话让她心中陡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不能在连续和一个女人发生过三次关系之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乎,我并不是一个冷血动物。”他上前一步,一双深邃的眼眸激起一种奇异的亮光。
这亮光——让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你……想怎样?”
江朔其并末回答,只用一只冷静又坚定的眼神瞅着她。
他虽未语,但那坚定的眼神却让沈筱筱隐约了解了他的情感,刹那间,不可置信让她震惊地又退了一步。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江朔其在她逃开的瞬间攫住了她的手。“你未嫁,我未娶,为什么不……”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她惊呼一声后,甩开了他的手。
她激烈的反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他的眉头瞬间弓起。
“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庄雪音?”她想也不想月兑口便道。
“庄雪音?”他愣了一下。“我不懂这件事和雪音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没有关系?她为了你还来找——”她陡地住了口,因为,她突然想起那天庄雪音临走前请求她保守秘密的话语。
为了圆话,当下她话锋一转——
“不管有没有关系,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因为,存在我们之间的,只是一连串的错误而已,没有其他的了。”她转过身,逃开了他不解的眼神。
“你说谎。”他绕到她的面前。“如果你我之间单纯的只是一连串的错误而已,依你的个性,你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更遑论是第三次。”
他话语中隐含的弦外之音,让她的背脊僵了僵。
“本来,我也以为我可以把我们的关系撇清,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误一场,不用背负任何责任,但,今晚的一切让我认清一个事实,我——”
“不要再说了!”她突然害怕听到答案。这样的发展令人始料末及,更令她乱了方寸,她从没想过江朔其竟会对自己动了感情,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不能说?我好不容易才厘清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不——”
“听我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的幻觉而已,你所有的感觉都不是真的。”随着他的话,愈来愈高升的慌乱让她不顾礼貌地打断他。
“幻觉?”他的眉心弓得更紧。“你要我否认今晚的一切,包括我们曾经拥有过的几次欢愉?”
“对。”她立即回道。
她急於退却的模样,让他心中缓缓升起一丝疑惑。
“你似乎在害怕什么?”他搜寻着她的眼。
她却立刻逃开,“没有。”
“看着我。”他攫住她的双肩,强迫她面对自己。“告诉我,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宋育凯?”他讥讽地冷哼一声。“经过了今晚这件事,你仍然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对象?”
“我的一切与宋育凯无关。”
她的话让他的心一宽。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么急於逃开我?我要知道原因!”
“没有什么原因,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她藉着提高音量来强调自己的清白。
不过,江朔其看着她的眼所透出的信息是强烈的质疑。
这样探索的眼睛,让自尊心超强的沈筱筱再次选择了逃避。
“对不起,很晚了,我很累了,麻烦请你回去。”她用力推他。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毫无防备的江朔其一路被推到了门外,还好,在门即将关上前,他用力抵住了它。
“对我,逃避是没有用的。”他对着门内大吼。“你的嘴巴可以说谎、情绪可以造假,但是,你的身体、你的感情、你的一切反应全骗不了人。你要我,这是事实,你逃不开我的。”
“你胡说八道!”沈筱筱使尽全身的力道拚命抵住了门。
终於,还是她占了他一时不察的优势,成功地将江朔其挡在门外,当然,她立刻加了链锁。
门一阖上,江朔其也在同一时间送出了一记抗议的拳头。
他紧瞅着阖拢的大门好一会儿,才颓然地倒在门旁的墙壁上,并闭上了眼睛。
突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慢慢地,弧度愈来愈大,最后,化成了一道自信的笑容。
她以为她还可以逃得掉吗?
这女人——
他是要定了!
***
厘清了自己的感情之后,江朔其整个人感到无比轻松。
睡了个香甜的好觉!棒天一早,他又来到沈筱筱的门前。
昨晚,在他一时不察之下让她逃掉了,今天,他一定要拔掉她身上所有难缠的刺,让她诚实招认自己的感情。
就在他胸有成竹、乐观地抬起手按门铃时,却不知,门内等着他的,是一连串的惊愕与打击。
门内——
当优雅的音乐门铃声响起时,可怜的沈筱筱才刚入睡没多久。
本来,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她理应累得“不省人事”才对。然而,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整晚,无论她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只要她一闭上眼,江朔其那双饱含“意图”的眼睛就浮上脑际,赶跑了她所有想睡的细胞,让她陷入一片心慌烦乱中。
就这样被折磨到大半夜,在她好不容易摆月兑那种种恼人的梦魇,终於不太安稳地进入梦乡时,天边那一抹曙光已微微乍现,泛起了一小片鱼肚白。
是以,才刚入睡又被吵醒的短暂清醒现象立刻被浓浓的睡意淹没,她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打算理会门铃声。
然而,按铃者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那永不停歇的门铃声响终於令她恼怒地掀开了棉被——
是哪个神经病?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睡眠不足所引起的虚火上升,让她用力丢开棉被,扭开了门,却由於用力过猛,加了链条的大门“嘎”地一声发出了一道难听的声响——
“喂!你有毛病啊!一大清早扰人清梦是一件很缺德的事你知不知道——”一古脑儿发出的咒骂声在看到门外的人时,猛地住了口。“怎么又是……你!”她的眉毛在瞬间垮了下来。
相对於她的气急败坏兼脸色苍白,江朔其只是微笑地望着她,不疾不徐地道:
“小姐,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不早了。”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今天外面天气很好,我带你到外面走走,你应该要多晒点太阳,最近的你太苍白了。”
这带着关心的邀请,沈筱筱却完全不领情,恨恨地丢下一句:“神经病。”跟着就要把门甩上,但,江朔其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动作猛地停顿——
“我爱你。”
被这三个字所引发的后作力炸的脑袋嗡嗡作响,沈筱筱呆了五秒之后,才稍微恢复一点点的行为能力。
“江朔其,一大早……你跑到我家……发……发什么……神经?”
“我爱你。”他仍旧深情款款地盯着她。
“你……”
行为能力慢慢恢复之后,一股气愤涌上沈筱筱的心中,她拔开了链条用力拉开了门,大吼道: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说出那神圣的三个字?你以为爱情只是一场游戏吗?”
“我爱你。”江朔其眼中的深情不变。
仍然相同的三个字让沈筱筱一颗心用力一颤,一时之间,气愤、心慌、颤栗……所揉合成的一股不知所措让她抬起手,想阻止他口中那不负责任的话语。
但,她却没有成功,江朔其反倒抓住她欲挥下的手,用脚勾上门之后,用力将她拉向自己的怀中,头随即俯下快速地封住了她的唇。
“你……放手!”这反倒被反制的情况让沈筱筱更加慌乱,他的侵犯更让她想也不想地拚命挣扎。
“不放,除非你承认你爱我。”随着她的挣扎,江朔其却将她拥的更紧,侵犯的吻更是不断地落在她的唇、她的颊、她的颈,与她的耳上。
虽然他每一个吻都让她的心涌起一阵颤栗,她的理智也几乎投降在那份颤栗所诱发的激情中,但,尚未迷失的那一点仅存的理性却钻进了庄雪音这个名字,刹那问,所有的理智压过了被诱发出来的情慾激素,她用力推开了他。
“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你……”
这用力的一推让投入的江朔其踉跄了数步,而她用力吼出的那一句话则让热情·顿挫的他一颗心像挨了一箭。
“你说谎。”他瞅着她。
“我没有说谎,我本来就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你!”彷佛藉着大声吼叫就可以使自己更相信这个事实般。
江朔其迅速变了脸色。
“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要说这种心口不一的谎话?你的身体要我,我们互相吸引,这是怎么也抹灭不掉的事实。”
“你胡说——”她想开口辩解,却被他打断。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明白。”他上前一步,放软了语调,“不要再隐藏你对我的情感,也不要再说一些根本不在乎之类的屁话来打击彼此。想想我们所共创的三次欢愉,我们是那么的契合,根本不能没有彼此——”
“住……住口,不要再说了!”这露骨的话语让她有种难以遁形的难堪,她无法忍受地打断他。“你不要以为和我发生过三次关系就自以为了解我,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她逼自己面对那双折磨了自己一整晚的深情眼眸。
“或许我太自以为是,但最起码,我勇於面对自己爱上你的事实。”他瞅着她再道:
“原来,我一直以为爱情是无光无热的、是细水长流的、是需要从基础慢慢来培养的,但,与你所发生的三次关系让我知道,原来爱情也能从关系诱发。昨晚,让我完全了解了自己的心情,也终於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知道你与宋育凯之间并非大家所想像那般暧昧之后,心中所浮起的那一种蠢动。”
他停了一下,又道:
“昨晚——让我知道,以往我为自己所找的藉口,全部都不再成立,我对你,根本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也不是一时的放纵情慾,我是真真正正的想要你……因为,我爱上了你,早就爱上了你!”
这一长串真心又深刻的剖析让沈筱筱的脑袋轰地一声,仿佛被钉在地上般动弹不得。
江朔其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可以否认掉一切,却不能否认我对你有着某种程度的吸引力,就像你对我一样。”
吸引力……他在说什么?她真的受到他的吸引吗?
体内的情感在差一点被催眠而投降的时刻,庄雪音那双梨花带泪中充满控诉的眼又浮了上来……
不!她没有受到他的吸引,她逼自己从被催眠的情境中跳月兑出来。他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她根本不在乎他,她对他……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你……未免太一厢情愿……”她退了一步。“我根本没被你吸引,也不爱你,你……一派胡言!”
“是吗?”他缓缓跨前一步。“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表现的那般洒月兑,对『性』那么不在乎,为什么你直到二十七岁才失掉你的第一次?又为什么接二连三地和我发生三次关系?昨晚,在宋育凯意图对你不轨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
“我……”她张大了口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几个问题都是她未深入去想过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连续与他发生三次关系的原因,更没想过在那无助的一刻自己为什么要找他,当时,她确实只想到他……
“只想到他”四个字一掠过大脑,一股浪潮立即冲垮了才刚高筑的堤防,刹那间,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难道……难道一切真如他所说,自己已受到他的吸引而不自知?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这突生的想法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没有爱上他,她没有!
情感虽已溃决,但理智仍想抗拒;这矛盾的情绪让她无法接受地不断后退,似乎只有藉着这样的举动才能将心中所有的慌乱与不安掩藏。
“就……就算我受到你的吸引又……怎样?你爱上我,那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我?”
这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让他的脸色一凛。
“直到现在,你仍想置身事外?”他阻去了她后退的路。“我不懂,为什么你要说这些心口不一的话?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在害怕,但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告诉我,你抗拒我的真正原因。”
“没有!”丢下这两个字后,唯恐他再继续追问似的,她急急走到门边,用力拉开了门。
“你请回,我这儿不欢迎你!”
这举动让江朔其原本微凛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骇然。只见他笔直地走向门口,“砰”地一声用力甩上了门,沉声撂下一句话——
“在你没有把话说清楚前,别想我会离开。”接着,慢慢逼向了她。
“你……到底想怎样?”他甩门的举动虽令她生气,但他迅速变坏的脸色所带来的恐惧压过了它,她的脚步下意识地后退着。
“我不想怎样。”他紧盯着她。“除非你告诉我,否定我的真正原因。”
他眼中的威胁与不容反驳的气势让她的背脊一阵发凉。突然,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搐,那种折磨了她许久、这两日好不容易稍止的恶心感此时又袭了上来,她摀住嘴巴想也不想地便越过他冲进浴室,对着马桶乾呕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愣了一下,但当下,他未想太多便跟到了浴室门口。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她痛苦的模样让他脸部僵硬的线条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沈筱筱没有回答他,不,应该说是根本无法回答他,不断的乾呕让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见状,他想趋上前拍拍她的背,让她舒缓些,但,才上前一步,浴室地板上斜躺的一本“婴儿与母亲”杂志,却让他当下彷遭雷殛地定在原地!
就像中邪一样,他定定地望着地上的杂志奸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开了口——
“你……怀了……孕?”
回答他的,仍是没筱筱不断的乾呕声。
这不断的乾呕无异已回答了他,只见,他脸上的线条又在瞬间僵硬,视线像被磁石吸附般定在她身上。
“是我的,对不对?”
恶心感暂歇的沈筱筱终於虚弱地瞟了他一眼,拧着眉头,默默地抓了几张面纸擦擦嘴后,完全没有否认地起身。
她抱着肚子走出浴室,接着,颓然地倒在沙发上。
见她没有否认,胸中一股异样的激动与狂喜让江朔其迅速拾起地上的杂志,想向沈筱筱再确认一次。谁知,才拿起杂志,书页中飘下的一张纸却让他胸中的激动与喜悦顿时冷却,化为高张的愤怒!
“你想杀掉我们的孩子?”说完,他发着抖把纸条送到她的面前。
这动作让沈筱筱原本拧起的眉头弓得更紧。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产检时,社工人员在医院散发的安全流产宣导单。
一开始,他莫名的激动令她不解,但随即,他脸上的愤怒让她了解到他误会了她。虽了解,但她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看着他,她疲倦地道:
“怀孕的人是我,我有权决定是不是要留下孩子。”
这话无异刺激了江朔其,被伤害的他再也克制不住地冲到她的面前。
“我不准你拿掉孩子!”他吼了一声。“我们立刻到法院公证结婚——”
“江朔其——”她大吼一声。“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结婚”这两个字烫到她内心深处那段伤痛。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的脑袋这辈子还没有如此清醒过。”他同样大声地吼回去。
沈筱筱比他更大声地吼道:
“江朔其,请你别那么自以为是好吗?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需要你的负责,也不想介入你的生活,更不可能为了孩子就跟你结婚,你听清楚了没有?”
江朔其的火气全然被挑起。
“如果我偏要负责呢?如果我偏要介入呢?你别忘记,孩子我也有份,你只有百分之五十的自主权!”
“你……你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人是你!”他趋上前,阴狠地望着她,“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把孩子拿掉,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敢?”她瞪回去。
“你可以试试看!”
虽然已气得七窍生烟,但他狰狞的眼还是起了吓阻作用,一时之间,沈筱筱伶俐的口舌屈服在他的恫吓下。
最后,气愤难消的她只能再次严正申明自己的立场,“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与你无关,我不会、也不可能为了孩子嫁给你。”
“对不起,到时恐怕由不得你。”愤怒地摔下杂志后,他大步跨向门口。扭开门把前,他又迅速地回过头。
“我现在就到法院申请公证结婚,从现在开始,你都别想再置身事外,这辈子你也休想再逃开我,我卯定你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跨出去。
就在门“砰”地一声关上的同时,余怒末消的沈筱筱也在同一时间抓起了沙发上的靠垫,往门用力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