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的由她耳边吹拂而过,恋心心如蚁啮的策马狂奔,溅起风沙片片。
宇文彻灰败的病容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不散。
终于,她看见了镶着金漆的项王府巨大黑匾,她俐落的翻身下马,身形一跃的进了府邸,找着了正在大厅饮酒的项怀靖与秦穆阳。
“这是打哪儿来的美人儿呢?”秦穆阳惊艳于她绝世的容貌。久闻上官恋心美艳动人,却不知是这等倾城倾国姿色。
记得,长安百姓是这么传唱的──
恋心娇颜能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
丙然名不虚传,秦穆阳几乎醉倒在她灵媚动人的风采中,无视于空气中凝重的肃杀之气。
“我该唤你一声长安之花,抑或是鬼影神偷比较恰当?”项怀靖一派轻松的举杯轻啜。
“你怎么称呼我都不重要,我只想要取得赤尾练蝎毒的解药。”她水眸冷然,全身迸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项怀靖哂然一笑,看来中毒的人是宇文彻啰!
“你凭什么跟我拿解药呢?”
“就凭这个。”亮亮晃晃的刀影闪过他的面前。
“菩云剑?区区一把刀就想取得解药,那你也太低估我的能耐了。”
“是吗?”她柳眉微扬,“如果你不介意让项王府变成废墟或乱葬岗,那我就成全你。”
“那也要你能活着走出这里才行。”
“当然。”她既然敢勇闯龙潭虎穴,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等一下,项兄,你不是说要以和平方式解决吗?”秦穆阳企图缓和两人一触即发的杀气。
拜托!他生平最恨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事,这对一个性情温和的人来说太过血腥了。
况且,眼前这绝色佳人合该是软玉温香抱满怀,不该用来杀戮争战,实在太暴殄天物。
“我是很想理性解决,不过眼前的美人就喜欢舞刀弄剑,我只好全力配合。”项怀靖戏谑道。
“哼!”她满脸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废话少说!交出解药,否则我就把项王府夷为平地。”
“有求于人还这么狂傲不羁、嚣张至极,这教我怎么咽得下这口窝囊气呢?”
“要不然你怎么样?”欧阳世家她都敢动了,还怕区区的项王府不成?
“交出夜明珠。”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取回宝物,至于其他的只是他额外附赠的死亡游戏。
“没问题。”她由怀中掏出一只锦盒。
曾经,夜明珠是她最珍爱的宝物,誓死也不愿将它归还,而如今为了宇文彻──令她心动又心碎的男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区区一颗夜明珠呢?
“一手交出解药,一手交换夜明珠。”项怀靖提议,一抹噬血的戾气掠过利眸,迅速隐藏在阒黑的瞳光底。
“你最好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否则……”她的唇边噙着一抹冷然的笑花,声音犹如落入冰窖般,教人不寒而栗。
“否则怎么样?”他兴味盎然的盯着她冰寒至极的容颜,这威胁的口吻分明与宇文彻如出一辙,果真是天生一对。
“否则你的死期和他同为一天,而项王府就是墓陵。”
在一旁观戏的秦穆阳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这姑娘美则美矣,可惜个性不太温和,实在不适合信守和平主义者的他。
“上官姑娘,你的大话未免说得太满了。”
“那你要不要以身试法呢?”阳光透过窗棂,映在恋心亮灿灿的剑刃上。
“你说呢?”项怀靖反问道。
她轻哼了一声,“我没时间跟你闲扯淡,快交出解药。”
“好。”项怀靖爽快的答应,两人将各自所需的物品丢至半空中。
他一拿到锦盒,立即按下手边的机关,瞬时万箭齐发,射在大厅中央。
恋心俐落的翻了几个身,运气行至掌间,扬起手中的菩云剑,倏地,犹如有数只刀剑在中飞舞。
“菩云印第十一式──游云踏月。”秦穆阳惊叹,百年难一见的好功夫啊!
这突然的埋伏激起了她的杀气,一招雪中寻梅更是震断所有箭矢,仅剩一地凌乱。
项怀靖只见一抹白影翻腾,接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刃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亮灿灿的剑锋映着他诡异的脸庞。
“这辈子,我最恨人家耍阴的。”她眯起暴戾的瞳眸。
“我也最恨人家偷我的定情之物。”啊!夜明珠可是他的宝贝儿相赠的礼物,没了此物怎么登门求亲?
“物不偷不值钱,我偷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啊!”绕了一大圈,他的目的就是要回夜明珠嘛!
“感谢你的抬举,只是,偷人家的定情之物,坏了人家的姻缘是不道德的,会遭天谴啊!”
“废话少说!若是不交出解药,我手劲再狠一点,你就立刻驾鹤归西,魂归九泉,再好的姻缘也没用!”
“那好,有宇文彻在黄泉下与我作伴,这趟死亡之旅不会太无趣。”
“你敢!”她加重力道,刀锋陷入皮肤,流下点点殷红的血渍,“刀剑无眼,快给我解药。”
项怀靖咬紧牙关,由齿缝间迸出这几个字,“算你狠。”他终于明白有些女人是不适合威胁的。
他自怀中掏出一张药单,递给她。
她稍稍将刀刃远离他的颈间几吋,接过药单摊开一看,里面记载了七七四十种药方,全都是平常易见的药草,其中十余种曾出现在上官雍开出来的药单上。
“将些药盅熬成一碗,一日三帖,连服七日,余毒尽清。”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就洗好脖子等我抹上去。”话甫落,她便翻身跃起,衣袂纷飞的破窗离去。
“真失礼,走的时候连句后会有期都没说。”秦穆阳摇头晃脑的下评论。
“如果你不想人头落地,下回可以给她几句建议。”项怀靖冷觑他一眼,拿出白绢拭着颈上的伤口。
这女人的心肠真够歹毒!
“上官姑娘除了皮相好看之外一无是处,宇文彻怎么会暗恋她长达十年呢?”秦穆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练什么金钢罩或刀枪不入之类的神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打开锦盒,取出久违的赤火夜明珠。
睹物思人,难能可贵的相思跃上瞳眸。
“只怪我福分淡薄,此等绝色佳丽无福消受。”秦穆阳无限惋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女人抱,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这叫龙配龙,凤交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说得也是。”秦穆阳点头附和。“宇文彻和上官姑娘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
宇文府内大伙儿忙进忙出,一些人帮忙采买药材,另一群人则帮忙熬药,厅堂至厨房全忙成一团,处处弥漫着浓郁的药材味。
终于,宇文彻在服下三帖药汤之后,意识逐渐清明,体温也渐渐恢复正常,只是气息尚未调匀。
恋心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盅走向床榻,忧心的目光落在宇文彻的身上。
只见他懒懒的睁开双眼,彷若睡了好长一觉,作了一场好梦般。
“你醒了吗?”恋心坐在床沿,温柔地搀扶起他,体贴的在他背后多加几个枕头垫高。
“嗯!”他懒懒地贴靠着枕头,享受美人的温柔服务,“听上官雍说,你单枪匹马闯进项府叫嚣?”
她狂傲不羁的模样肯定把秦穆阳吓得冷汗直流,他暗自猜想。
“是啊!谁教那家伙没事请人炼什么赤尾练蝎毒,全城的大夫,包括大哥那个名医也解不了毒。”
“啧啧,没见过你么胆大妄为的女人,姑娘家应该婉约有礼,不该这样鲁莽的行事。”他数落的语气净是甜蜜。
这样算不算红颜一怒为英雄?他在心底贼贼的想着。
“是!”她噘着红唇附和他,“如果我再多些温柔婉约的气质,你恐怕就要一命呜呼、驾鹤归西了。”
“也对。”他用大掌握住她的柔荑,贴在自己的胸口,“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要贸然行事,要是你出了事,我会痛苦一辈子的。”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她反问道。心里因为他这句话而漾着一丝甜蜜。
就像是一股暖流藉由他的掌心传递至她的心窝,抚慰了她焦躁惶恐的心灵,也唤醒了她生涩懵懂的情愫。
也许,早在初初相逢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就为了他而悸动。
她昂起小脸,看着他真挚的目光,笑道:“你会因为失去我而感到痛苦,难道我就不会吗?”
“好,这回算你对,是我错怪你了,我该罚。”他作势抬起手,要赏自己一巴掌却被她眼明手快的制住。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都病成这样,还有心情寻我开心。”她嗔了他一眼,心湖里漾起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
“我这叫苦中作乐,看你眼睛肿成这副德行,恐怕掉的眼泪不只一钵,而是一大缸。”他心疼的捧着她瘦削的脸蛋。
宇文彻墨黑色的瞳眸直勾勾的锁住她情潮乍泄、暧昧不明的羞红小脸上。也许他在她的心里早己占有一席之地,而这段长达十年的暗恋应该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他模模糊糊的思忖道。
她的鼻头微酸,小脸泛起一阵殷红,“谁教你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一箭?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教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奋不顾身的前去项王府?”他的黑眉冷冷一掀,兴味盎然的瞅着她闪烁不定的瞳眸。
“当、当然啦!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她脸红的回嘴,早先弥漫在空气间的哀愁因子早已烟消云散。
“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死呢!”他唇边隐约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谤据他的观察,性格外放的她,习惯用怒气来掩饰她的无助与羞赧。
“你少臭美了!要是你死了,我找谁去要卫皇图呢?”她心虚的别过头,深怕谎言被拆穿。
“原来我的一条小命仍旧比不上那卷破地图!”他一副幼小心灵严重受创的表情。“唉!人命不值钱喔!”
宇文彻沉重哀怨的叹息声传进她的耳里,她陡然抬起,看见他自怜的表情,罪恶感立即氾滥成灾。
再怎么说,眼前这个躺在病榻上长吁短叹的男人,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可以这么没同情心啊!
“你答应带我去偷卫皇图,我就有义务把你完整无缺的带回来,那种苟且偷生的事我做不出来。我先说清楚,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上你才救你的……”此番话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愈描愈黑。
“好吧!我勉强信好一回,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决定再给她口是心非一次。
下一次,他一定要她亲口承认对他的感情。
“哎呀!”她忽地由床上跳起,“被你这么一搅和,我都忘了要服侍你吃药呢!”
她走到桌边端起药盅,踅回床沿,掀开杯盖,一股浓郁、呛鼻的药草味瞬间弥漫整间房。
那浊黑、苦涩至极的汤汁,换来宇文彻一副求饶的表情,他嫌恶的别过头,捂着鼻翼,“那药很苦的……”
“良药苦口嘛!这药已经不怎么烫舌了,快趁热喝了,否则凉了会更苦。”她拿起汤匙舀着药汁,一副“贤妻良母”的温柔姿态。
“不要!”他死命扁着嘴,“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了,根本不需要再吃药。”
她用尽这辈子的耐心,难得好脾气的劝哄着,“你体内还有余毒,还要再服三日的药才可以痊愈,乖,张口把药喝了。”
他死命的摇着头,执拗地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喝完这碗药汁可以玩亲亲喔!”她巧笑倩兮的道,使出美人计引他上当。
“跟你吗?”哪有这么好占的便宜?他才不会轻易上当咧!
“当然,快来把药给喝了,待会儿我们才可以玩亲亲。”她的耐性已经快被磨光了。
“不要。”
她缓缓眯起水眸,温柔婉约的形象荡然无存,声音变得又冰又冷,“宇文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姑娘我没多大的耐性跟你在这儿穷磨菇。”
他抿紧嘴,抵死不从。
恋心索性爬上床,坐在他的双腿间,粗鲁的揪紧他的衣襟。“快喝!”
“拜托,我现在是病人,不能使强的……”他惊恐万分的看著“辣手摧草”的玉手袭向他胸膛。
“是吗?”她贼兮兮的笑,“我会好好怜香惜玉一番……”
突然,快、狠、准的汤汁准确无误的对准他的嘴唇送了过去,他却快了一步的别过头。
“好!今天我不让你服下这碗药,我就不姓上官!”恋心含了一大口药汁,一手扳正他的脸,覆上他的唇……
哇!飞来的艳福,此时不享更待何时?
他喜上眉梢的张开嘴承接这突来的一吻,那苦涩至极的汤汁穿过喉咙,带着她暧昧不明的情意沉淀至胃部,发酵成一种专属于她的独特温柔。
她的柔情总隐藏在大刺刺的性情中,在一处不被外人所知、只有他自知的深处里。
药汁全藉由她的唇舌灌进他的唇中,她想抽身而退时,腰间的铁臂蓦地收拢,压向他结实宽阔的胸膛,而他挑逗的舌尖则乘机窜溜进她的檀口中。
院落里的另一处,元宝领着上官雍和宇文府里的亲友团前来关心他的病情。
“刚才小姐在喂宇文少爷吃药,应该差不多了吧……”元宝转头对风月娇娃等闻讯而来的亲友道。
“我妹妹喂宇文彻吃药?”他一脸讶异,那女人何时“转性”啦?
“对啊!”元宝轻叩房门,主动的推门而入。
未及笄少女不宜观看的画面正在如火如荼的上演着──
两具火热的身躯正密不可分的熨贴在一起,点燃一簇簇激情的火苗,完全无视于在场的第三、第四者……
一只情难自禁的魔爪突然袭上她的襟口,罩在她柔软丰盈的酥胸上,她一惊,将剩下的药汁全洒在他的单衣、床褥上。
半晌,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只见她皱起眉心,抱怨道:“你看你啦!我熬了三个小时的药全都洒了……”还弄了一身湿,真糟!
“是你自己说饶不了我,要辣手摧草……”怨不得他啊!
“你以为我喜欢使强的吗?还不就是你太过不听话,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你也不用骑上来啊………”
这段惊世骇俗的对话,以及激情火辣的动作,吓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骑你又怎么样?本姑娘没拿皮鞭抽你已经算客气了。”害她又得到厨房熬药了。
皮鞭──好特别的癖好喔!
“你不能这么小人的挑我最虚弱的时候欺负我。”害得他不能展现“一技之长”和“旺盛精力”。
欺负?众人自动想入非非。
“本姑娘就是喜欢这个时候欺负你,有本事来咬我啊!”她仗势欺人的威吓,平时被他欺压得够多了,难得有复仇的机会。
上官雍微微涨红着脸,干咳几声,再不制止他们两人,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妹妹……”上官雍干涩的喉咙勉强发出两个音,看来,他要赶紧回长安准备嫁妆才行。
恋心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缓缓的回过头,这才发现身旁有一堆人在看好戏。“你们怎么全都来了?”
“你们继续忙,我们不打扰。”上官雍赶紧将她的情敌风月娇娃拉出闺房外,他绝对不能让她们破坏这桩姻缘。
“上官恋心,你好样的!居然敢先下手为强,趁着我未来的夫君意识不清楚时……”风月娇娃异口同声骂道,元宝和上官雍见状,赶紧捂住她们的嘴巴。
蓦地,她才意识到自己衣衫凌乱,而且姿态暧昧的“骑”在他的身上,连忙跳下床,急欲解释清楚。
“你们别走,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我只是在喂他吃药……”
“我们没想怎么样。未来的妹婿大人,看好日子要娶我妹妹过门时先知会我一声,这样我才好准备嫁妆,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忙』。”上官雍交代完立刻掩上门。
“你们……”恋心刷白了一张俏颜,这回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啦!
“对了。”上官雍的头颅由门缝中探出,“未来的妹婿大人,你大病初愈,不太适合从事过度激烈的运动,应该适可而止;还有,为了你往后三十年的『性福』着想,今夜请勿纵欲过度。”
“上、官、雍!”一声怒喝,恋心拿起手中的药碗,快、狠、准的砸向门扉。
上官雍火速的掩上门,逃过一劫。
她怒气勃勃的瞅着床上掩嘴窃笑的肇事者,指着他的鼻尖吼道:“你最好出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我是受害者耶!”他大言不惭的道,好整以暇的将双手枕在头后。
“你……”她痛不欲生的将脸埋进掌心。
呜……她一世的英名毁了啦……
***
流言有如野火燎原般愈烧愈炽。从宇文府至胡同街坊,大伙儿都流传着长安之花为了宇文彻奋不顾身勇闯龙潭虎穴,全为了救心上人一命。
而大厅里三五成群的姑娘正热烈地讨论那天的情况。
“依我之见,上官恋心一定是请了茅山道士对夫君下,才会让夫君对她死心塌地的。”风纤云愤恨的抡起拳,含怨嗔道。
“搞不好这场受伤的戏是她和项怀靖自导自演,故意用苦肉计来博取我夫君的心。”月朝欢也发挥了过人的想像力。
“不过,这妖女胆子也忒大了点,居然敢主动『骑』到夫君身上去,还说要拿皮鞭呀!”风纤云一想到那惊人的画面,小脸不禁羞红一片。
恋心步出闺房,听到这段谈话,羞惭欲死的介入其中。
“拜托喔!那天我和宇文彻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只是在喂他吃药,你们千万别想歪。”
没人理她。
“少爷,这是宴客名单,请您过目。”元宝将忙碌一整个早上的成果递给。
“宝儿,你真是我不可多得的好帮手,我真无法想像失去你的样子。”上官雍眉目含笑的接过名册。
“我跟宇文彻之间清清白白的,而且我也没有要嫁给他。”恋心继续解释。喜欢上那种人格恶劣、狡猾奸诈的人已经够惨了,嫁给他的话,她未来的人生一定是前途无“亮”。
见没人鸟她,她气得大吼:“我、没、有、要、嫁、宇、文、彻!”她斩钉截铁的再次重申。
上官雍揉揉发疼的耳朵。“妹妹,你们都已经有了那种关系,你不嫁他可是会落人口舌的,还是嫁他得好。”
“难不成你只想和他维持『关系』吗?”风月娇娃齐声问道。
“肉、体、关、系?”恋心的下巴险些接不回去,俏颜绯红一片。
“小姐,看不出你平日行为粗鲁,思想竟是如此开放。”元宝一脸崇拜,将她视为女中豪杰。
“你们误会了,那日我只是在喂他吃药,我们什么也没有做,真的。”恋心激动的拉起元宝的小手,急欲解释清楚。
“哇!扁吃药就这么香艳刺激、火辣过人。”元宝大开眼界,希望有机会也能用这种方法服侍少爷吃药。
“你们……”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妹妹,唯今之计,你只有牺性自己,才能挽回小小的名声。”上官雍主动给予建议,心里暗自贼笑。
耶!真是天助他也,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铲除异己”,顺利的将妹妹嫁出门。
“什么意思?”
“你只要答应嫁给宇文彻,不但可以平息这段流言,而且在情人终成眷属,何乐而不为呢?”
她睨了他一眼,“你想得美!”想把她嫁出去,下辈子吧!
“要不然你想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柄吗?你要知道八卦的流言是非常可怕的,到时候由这条胡同传到长安城里,啧啧,受万人宠爱的长安之花居然主动骑到一个男人的身上,这话能听吗?”上官雍继续危言耸听,“到时候你的求爱大队会渴盼你也骑到他们的身上去……”
恋心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应接不暇的求爱大队,队伍由宇文府的门口排至长安城的盛况,额际沁出一滴滴冷汗。
“我去叫宇文彻来解释清楚。”话甫说完,她犹如一阵风似的刮进宇文彻的房里。
“恋心。”光听那粗鲁的踹门声,连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和他有一腿的恋心登门造访。
“你快点起床跟我到大厅上。”她情急的将他由床榻上挖起。
“我现在是病人,需要多休息,不能从事太劳累的工作。”他继续懒懒的瘫在床上,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她的温柔真的持续不了三天。
“宇文彻,你是胸口中镖,不是双腿瘫了,走两步路死不了人的。”她把刚才所受的窝囊气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恋心,好歹我也是为了保护你而受伤,难道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些吗?”他好怀念前几日美好的时光,那含泪深情的水眸、樱桃般温润香甜的小嘴、艳盈透人的酥胸……害他嘴角差点淌下口水。
“我也为了你而单枪匹马闯入项王府要了解药啊!”扯平!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睇着他。
突地,他抚着胸口,干咳了几声,状似痛苦的样子。
“苦肉计这招对我没效。”她半信半疑的瞅着他。
“没……咳……”他又低着头猛咳起来,让恋心不由得信以为真,紧张万分的拍着他的背。
“哪身不舒服了?是不是伤口发炎,还是体内的余毒没有清干净?”她忧虑的攒起眉心。
他没说话。
“你说话啊!到底是怎么了?”她心疼的捧起他的俊颜,只见他一脸古怪。
“说了你会骂人。”他一脸无辜。
“不会,到底怎么了?”她担心他的身体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心思骂人。
“我刚才……呛到口水了。”
“宇、文、彻!”河东狮吼差点掀翻了屋顶,一阵凌乱的绣花拳落在他的身上。
“拜托!被口水呛到也有罪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试探你对我的感情而已,他暗自想着。
“哼!来不及了,竟敢用这么无赖的表情欺骗我,你该死了你……”她习惯性的“爬”上他的床,然后坐在他的大腿上准备用拳脚招呼他。
“你想霸王硬上弓。”他佯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嘿嘿,有人要遭殃了,前几日他是负伤在身,无法一展长才,这回他身强体壮,毫无后顾之忧……
“霸王硬上弓实在太便宜你了,这回我要彻底消灭你这个的男人,让你体无完肤,看你还有没有多余的精力再耍我。”她亮出手中的拳头,嚣张的威胁道。
“恋心,千万不要对我客气,我可以完完全全奉献出我的,尽情的供你蹂躏。”一双铁臂环上梦寐以求的蛮腰,拢进自己宽阔的胸膛中。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她奋力的将他压倒在床榻上,小手胡乱捶打着他的胸膛。
“你……”这姿势实在太美妙了。
“我怎么样?这一回我绝对不会让你逃月兑,我也要让你尝尝被欺凌的滋味。”她露出压倒性的胜利,长腿钳制住他的身体,亲密的与他贴合在一起。
“那你想从哪儿开始欺负?”他迫不及待的追问。
“当然是先痛扁你一顿,居然敢用计把我拐到地牢里,在我的脖子上套下狗链,害我成为风月娇娃的笑柄,不仅如此,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还敢口口声声说爱我……”她恶狠狠的细数一条条的罪名,这回一定要给他一顿狠揍不可。
她独自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下,殊不知宇文彻稍微翻身就将她反压至胸膛下,用着虎视眈眈的眼神觊觎她的美色,魔爪快、狠、准的袭向她娇媚雪艳的酥胸……
一想到客厅那对风骚发浪的风月娇娃,恋心胸臆间的怒火瞬间便熊熊燃烧,谩骂的语调中来杂着一股浓郁的醋劲。
“我可是受全民爱戴的长安之花,有多少男人喜欢我,而你居然敢有未婚妻……”
咦?等一下,她的胸口怎么凉凉的,而且颈间又酥又麻?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衣领早己被解开,胸前埋着一颗头颅,对她又吻、又啃、又咬。
“宇、文、彻!”她气急败坏的推开他的头,“你什么时候爬到我身上来的?”天啊!这家伙的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
“刚刚。”他意犹未尽的想重回温柔乡。
“你不是说要任我欺负,彻底任我糟蹋,怎么又出尔反尔?”
“因为你光说不做,动作太慢,所以我只好自己来。”
“起来。”她稍稍抬起被他缠住的长腿,踢着他沉重的男性身躯。
“为什么?”他不解,这个姿势非常方便,为什么要起来?
“因为我要穿衣服。”她拉拉春光外泄的衣裳。
“不用了,反正等一下还是要月兑光。”他把握时机,开始月兑着身上的衣服。
她狠狠的捶着他的肩头,“下流,谁还要跟你玩这种把戏。”
“你啊!”
“我哪有?”
“有,你刚才自己说要辣手摧草,彻彻底底的蹂躏我。”他迫不及待的敝开外衣,露出结实偾起的胸肌,“来吧!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这点折磨我还承受得起。”
她一脸嫌恶的撇过头,“我命令你马上把衣服穿起来,离开这张床!”
天啊!她是瞎了狗眼,还是被下了蛊?居然会喜欢上这种低级、下流、满脑思想、时时想玷污她贞操的男人。
“我不要。”他凉凉的说。
她眯起盈满怒意的瞳眸,从牙缝迸出几个字。“如果你不想绝子绝孙,下辈子瘫在轮椅上任凭家奴推着你四处走动,就继续保持这个动作。”
“哦!”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一股欲火不上不下的流窜在下月复,惹得他一脸郁闷。
她赶紧爬下床,整理好衣衫,拉着他的手匆匆走向大厅。
“恋心,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向大伙儿解释咱们那日的情景啊!我既不是以身相许,也不是饿狼扑羊,只是纯粹想喂你吃药。”
唉!宇文彻重重的叹口气,他情愿她狠狠的蹂躏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