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五里的黑风寨,灯火通明,寨内狂欢的热闹气氛,是庆祝秦霸天掳了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押寨夫回来——癫蛤蟆想吃天鹅肉罗!
“看这情形,想要秦霸天那混蛋乖乖放人,是不可能。”楚平提醒。
“不放人,就踩个地的贼寨。”展洛洒月兑一笑。
两人大摇大摆进寨,泰霸天已是酩酊大醉,不过老远就看到他们。
“好家伙,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碰上老哥的大喜之日,今晚咱们兄弟三人得喝个痛快。”秦霸天称兄道弟,热情地实邀两人。
“甭说是秦兄大喜之日,咱们兄弟久未见面,都该好好痛快畅饮。”展治虚与委蛇应付。
“哈!丙然是好兄弟,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秦霸天爽快大笑。
展洛应付秦霸天同时,楚平有默契地打量着周遭状况,寨子里的贼子贼孙,约莫已醉得不成人样。
“展洛,咱们时间不多,别磨菇,看这情形随时可以动手救人。”楚平窃语。
展洛会意,对秦霸天说:“听说这回的押寨夫人是个貌如天仙的美娇娘,不知小弟可有这荣幸瞧瞧这美娇娘的迷人的容貌?”
“哈!丙然是风流展洛。”秦霸天爽快答应,说:“成,但别忘了她可是你未来的嫂子,可别让她迷得有非份之想。”
“哈!秦兄的女人,就是天皇老子也没胆子妄动,我只是欣赏,欣赏。”展洛笑说。
秦霸天醉意已酣,全无戒心,得意放笑地领著两人进了房间,只见聂晓昭可怜地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
一见展浴,聂晓昭暗喜。
“哇!美哉!”展洛故作惊艳,叹声连连,不动声色,心疼说:“秦兄,你怎如此不懂怜香惜玉,这般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怎忍心这样折磨,教她受罪?心疼哪!”
“我秦霸天自认大老粗一个,学不来展老弟那套什么温柔、体贴、怜香惜玉,我这是霸王爱美人。”他还真是一副粗蛮霸气,醉语:“你别瞧这娘们娇娇弱弱的,凶起来还得几个兄弟才制得了她,别以为我不心疼,但不这么著,只怕她寻死寻活,拿她没辙。”
“霸王爱美人?只怕这美人似乎不爱霸王。”展洛冷笑说。
“什么意思?”秦霸天有些不悦。
“瞧这姑娘细皮女敕肉的,想必是好人家的闺女,教你这霸王掳来,和你们这帮粗蛮的贼子瞎,岂不委屈了人家吗?”展洛大胆挑衅。
“展洛,今儿你就是冲著这娘们来的?”秦霸天露出满脸横肉。
“我展洛没什么好处,就是不忍见美人被折磨、糟蹋,我看你这大老粗根本就不懂得疼惜姑娘,不如让小弟我代为疼爱。”
“展洛,你当我黑风寨是什么地方?想要人那还得看你有没这本事。”秦霸庆勃然大怒。
“我展洛想要的人,没有要不到的,尤其是美人,秦兄,小弟得罪了。”
展洛话甫落,楚平有默契地救了聂晓昭,将秦霸天那莽汉交给展洛。
楚平为绝后患,更想速战速决月兑身,索性将寨子给烧了,在慌乱的救火中,展洛轻易摆平秦霸天,二人随即扬长而去。
随时间的迫近,及贴身丫环紫娟已代为收细软,频频催促,教凌梦蝶靠以快择的犹豫,更加挣扎煎熬。
紫娟紧张催促。
“小姐,再不走,让老爷发现了,想走都走不成。”
再也回不了家了。凌梦蝶伤心落泪。
“紫娟,你认为我该跟展洛走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问题!”
“可是,我怕这一踏出家门后,恐怕就再也……”再也回不了家了。凌梦蝶伤心落泪。
“我相信展公子会给你幸福,而且将来必有一番作为,等你们风风光光回来时,还怕老爷不承认这个女婿。”
凌梦蝶还是决定狠心离家出走,伤心淌泪向紫娟做最后的叮咛交代。
“女儿……”
凌秋霜伤心欲绝的出现,让凌梦蝶离去的脚步,惊慌、迟疑。
“娘,原谅女儿不孝。”凌梦蝶悲痛地跪了下来。
“去吧!答应娘,受了委屈就回来。”凌秋霜老泪纵横。
万般不舍,凌梦蝶终究还是咬牙狠心离去。她是那么相信,终有一天,展洛会风风光光地带她回来。
踏出家门,她知道再也不容回头,唯一的选择,只有直奔城门外,从此刻起,将未来的命运全交在展洛手上。
只是展洛人呢?当她悲伤含泪奔至城门外时,不见展洛及装平,只见神情不安的鲁冰。
“他们……他们去办点事,马上就赶来。”鲁冰支吾,怪异的神情教凌梦蝶疑惑。
这节骨眼上,恨不得马上离开杭州,会有什么事能牵绊住展洛?
“这两人怎么还不来?会不会人没救成,反要人家救他们?”鲁冰如热锅蚂蚁,不小心说溜嘴,忙收活。
“救人?他们去救谁?”凌梦蝶疑惑追问。
“哎哟!你别问我啦!我什么都不知道。”鲁冰跳脚,她实在编不了谎来骗凌梦蝶。
“鲁冰,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梦蝶莫名紧张起来。
鲁冰无策,索性豁出去,直说了:“就是……就是聂晓昭让黑风寨的盗贼给掳了,他们怕她遭不测,所以就去救她嘛!”
凌梦蝶怔然!怎么每件事都和聂晓昭有关,那姑娘到底要在他们感情之间作别纠缠多久?“梦蝶,你可别胡思乱想,其实事情很简单的……”鲁冰忙解释。
“我能怎么想?”凌梦蝶神情木然。
“我是说……他们只是去救她,然后我们马上离开杭州,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我是说……哎哟!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那么靠解释?”鲁冰心急,更不晓得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阴魂不散,纠缠着我和展洛的感情?”
凌梦蝶戚然不解。
“大概是展洛上辈子欠她的还没还完吧!”糟了,又失言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凌梦蝶怨怼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就是怕你胡思乱想嘛!”
要不是展洛心底有鬼,哪会怕她胡思乱想。
“麻烦你转达展洛,我不离开杭州了。”
“他们之间怎么那么多烦人的麻烦。”鲁冰备感无奈,气恼指天大骂:“老天爷,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干嘛还从中作梗凑热闹!”
必老天爷啥事?无辜吗!敝聂晓昭!尽是她所惹出来的祸。
鲁冰恨不得聂晓昭在这世上消失,偏聂晓昭像魂似,进地出现在她面前,当然还有展洛和楚平。
“你们下地狱救人啊!怎么干脆就不要回来算了。”
鲁冰气急败坏地咒骂。
“怎么了?梦蝶还没来吗?她是不是不想跟我们走?”展洛紧张地寻不著凌梦的踪影。
“人是来了,不过……不过又走了。”鲁冰歉然。
“走了?你是说梦蝶只是来告诉我们不离开杭州?”
展洛不敢相信。
“细软都带了,怎么不跟我们离开杭州,只是……哎哟!反正她临时改变主意,不走了。”鲁冰都不晓得该如何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洛急疯了。
“我把你们去救聂晓阳的事告诉她了。”鲁冰歉疚低头。
“不是教你别告诉她吗?”楚平责怪。
“都怪你们啦!去了老半天,教我怎么编谎!”鲁冰理直气壮对楚平泼辣吼骂。
“展洛,你这姑娘醋劲不小哦!”聂晓昭泰然笑说。
“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没有半点歉意还净说风凉话,你到底安著什么心,净挑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是不是见不得人家好,存心破坏?”鲁冰火冒三丈,指著聂晓阳破口大骂。
“我去追她。”展洛焦急想走。
“展洛,她正气头上,你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
聂晓昭胸有成竹说:“既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就有义务帮你解决问题。”
“你总是说要帮我的忙,但却只会添麻烦,再说你人都要离开杭州,要怎么帮我?”展洛有些动怒。
鲁冰及楚平错愕!聂晓昭自己都感到意外,这是展洛第一次没给她好脸色。
“相信我,一个月后我保证你,可以风风光光、明正言顺将花轿抬到凌家大门。”聂晓昭恰然笑说。
“好大的口气哦!”信你才怪!鲁冰不屑说:“就算你真有通天本领,恐怕不到一个月,梦蝶早成了段家的媳妇,到时候就算十顶花轿也没用。”
“段家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一个月内下聘。”聂晓昭笑得神秘,似乎有十足把握。
“你到底是谁?”眼前的聂晓昭,让展洛感到是那么陌生、神秘。
“一个月后你自然明白。”聂晓昭依然是那神秘的笑意,说:“这个月,你什么都别想,尽避逍遥地欣赏江南明媚动人的风光,不妨走一趟湖光春色的西湖,包管你忘忧解愁。”
“展洛,你相信她那番夸张的鬼话吗?”鲁冰显然打死不信,怀疑又说:“我看她另怀鬼胎,不安好心。”
展洛茫然。他实在没有勇气相信.但聂晓昭那自信笃定的神情,却又是那么难以置疑。
为什么她对这事那么出奇的有把握?观在的聂晓昭究竟又是谁?
不过,有件事他是可以肯定的,江南的湖光山色,是慰借不了他的心乱如麻的愁绪。
丫头紫娟心急如焚,跌跌撞撞地奔进客栈,上气不接下气地直说不出话来,鲁冰一阵安抚,她才骇然迸出话来:
“我们家小姐,答应嫁给段云天了。”
丙然是青天霹香,狠狠将展洛打进绝的黑暗谷底。
展洛额然无神,只觉眼前一片漆黑的晕眩,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家小姐疯了不成?”鲁冰几乎不敢相信。
“昨晚小姐回来后,就被老爷派人监视,小姐伤心的哭了整晚,夫人怎么安慰都没用,只是陪著哭,还说看错了展公子,今儿一早,小姐突然说答应段家的婚事,我吓了一跳,就赶忙过来告诉你们。”紫娟说。
“没想到昨天的误会,对梦蝶造成那么大的打击。”
楚平无奈同情地望著神情木然的展洛。
“越想越气,聂晓昭那恶毒的女人,把事情弄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就当没事似,拍拍走人,再让我碰上,看我还饶不饶她。”鲁冰暴跳如雷。
“不是她的错,凌夫人说的没错,她是看错人。”
展洛沮丧吃语。
“我看你是和梦蝶一样,让爱情给逼疯了,她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替她说话。”鲁冰气嚷:“我不管了,我再管你们的氛就是三八乌龟。”
“展洛,你决定就这么算了?”楚平看不过去,这根本就不像是他所认识的展洛。
“这是梦蝶的选择,我无话可说。”展洛斗志尽失。
“但你比谁都清楚,这根本就是梦蝶负气、毫无理智的决定,她是在残害她的幸福。”楚平激动地说。
展洛木然不语。此时的他,脑中空白得无法思考,只是任凭自己朝绝望的谷底直坠。
“展洛,你最好给我马上清醒过来。”楚平忿然地说:“你的风流、潇洒都到哪去了?你那些爱情哲学的长篇大论,靠道全是屁话?你不说,只要你展洛喜欢的姑娘,全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吗?聂晓昭曾经是例外,但最居还是证明她喜欢你,凌梦蝶呢?凌梦蝶也是你的另一个意外吗?你是不是也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聂晓昭,准备再尝一次若干年后重逢凌梦蝶时的错愕悔恨的话,我无话可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凌梦蝶?没错,她是负气作践自己的幸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凶手是谁?是你!是你让她做了失去理智的错误决定,你才是真正扼杀凌梦蝶幸福的杀手。”
展洛心惊!凶手?他居然成了扼杀凌梦蝶幸福的残酷杀手!
鲁冰几乎以崇拜的诧异目光望著楚平。嘿!这家伙哪来这些长篇大论?以后不该再叫他大笨熊了。
“别浪费口水了,一个心部死了的人,怎么骂他都没用,怪只怪梦蝶瞎了眼,爱上这个不堪打击、轻易放弃的没出息男人。”鲁冰故意恶毒奚落。
“展公子,你绝对不能放弃,小姐还是很爱你的,你不能让小姐胡涂地牺牲自己的幸福,还是有办法让小姐回心转意的。”紫娟急哭了。
“瞧他那副德行,还能有什么办法好想。”鲁冰不耐地瞥了展洛一眼。
“有的,有的。”紫娟激动地说:刚才我要来时,见段老爷和我家老爷谈话,也不晓得什么原因,段老爷居然要暂缓这门亲事,还说等一个月后再商议。
鲁冰和楚平惊喜报奋,展洛也像活过来似,乍然清醒。
“死丫头,这事不早说,非得吓死我们才甘心!”
鲁冰镇骂。
“你又没让人有机会说。”紫娟努嘴前咕。她好无辜哦!“这事拖不得,非得趁早把梦蝶那香傻了脑袋瓜敲醒不可。”鲁冰激动不已。
“我亲自找她谈。”展洛毅然说。
“现在这情形,梦蝶肯见你才怪,还是把自己先叫醒吧!”鲁冰又管上了。嘿!王八乌龟。
“刚才你说什么来著?”楚平笑侃。
“你以为爱上的是只乌龟啊!当我刚才说屁话行不行?”鲁冰没好气说。
行!楚平哪说个“不”字。
大伙都相当诧异段家会突然暂缓婚事,显然这是聂晓昭第一次令他们激赏的杰作,只是她怎么有这般神通广大的能耐?他们开始有些相信,也许一个月后,展洛真能拍著花轿,风风光光地进凌府大门迎娶美娇娘——凌梦蝶!鲁冰随紫娟由后院进入凌府,绕过大门时,见段云天春风得意的离开。
这无赖来凌府准没好事,鲁冰心底直前咕。
“是段云天为了在庙里对我的冒犯,请我过府陪罪。”
凌梦蝶淡然回答。
“这不等于羊入虎口吗?那无赖就没别花招可要了?”鲁冰受过这“礼遇”,她问:“你答应他了?”
凌梦蝶淡然点头,她的推悻、落寞、孤寂,令鲁冰讶然!爱情居然能将美似芙蓉般的女子,折磨得如此不堪,使人心痛。
“如果可以,真想一律把你敲昏了,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鲁冰不耐地说。
“你来只是替展洛做说客吗?”凌梦蝶冷漠地问。
“吃饱了撑著也懒得当他的说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家伙那么没出息,听到你要嫁人后,就像面临世界末日一样,只会借酒浇愁,也不想个办法看如何挽回你们的感情危机。”鲁冰窃视凌梦蝶那微颤锁愁的神情,抿嘴窃笑——到底她还是心疼展洛。
“是嘛!像那种没出息、又处处留情的花心少爷,不要也罢!”鲁冰故装不屑。
“那你今天来——”
“没办法,客栈里那没出息的家伙已经无药可救了,来看看能不能救你。”
“我很好。”
“是,好得不得了。”鲁冰没好气地指著梳妆台前的铜镜里读梦蝶的容颜,说:“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模样?还像张脸吗?比展洛那没出息的家伙,根本好不到哪去。真搞不懂你们两个,非把自己折磨得如此不堪才高兴。你跟他区气得了什么好处?”
凌梦蝶推悻的脸庞,浩然垂落悲凄的泪水,使咽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要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就不必跑来敲醒你的胡涂脑袋了。”鲁冰厌烦又说:“你们的感情一出状况,就活该例相累了我,你明明知道姓段那家伙根本不是个好东西,偏偏就为了呕气,甘心往死里栽,就算你真的时展洛死心,也犯不著作践,赔上自己的幸福。”
“段云天很喜欢我,他会给我幸福的。”
“你这根本是在自欺欺人,那个纨绔子弟哪个姑娘她不喜欢?没错,展洛看来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但至少没他那么下流至少当展洛决定为一个女孩子付出感情时,便专情得义无反顾,你不会看不出来,如果他也和段云天同个德行的话,也不需落得今天这般狼狈、凄惨、痛苦。”
“我对他已经不再存有任何感情了。”
“屁话!”鲁冰气炸了,说:“感情这种事情骗得了自己一辈子吗?你不喜欢展洛会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你不喜欢展洛,会认不清是狠是虎,嫁给段云天那无赖?”
“不要,不要逼我,不要——”凌梦蝶伤心欲绝,抚案放声痛哭。
“我没有逼你,如果这也算是逼的话,希望能通你赶快清醒,免得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鲁冰不忍再苛责,语重心长说:“女人的一生能追求些什么?不就是希望有个美满幸福的婚姻。一个人在一生里,又有几回的真爱,能够珍惜把握?一次就够了,只要能有一次的真爱,就没白活了,也许这一次将是你生命里,最后唯一的一次;错过了他,你将再也没有机会了。”
凌梦蝶茫然了。难道真爱全是这般折磨人,使人心病吗?也许这份真爱,将只是日后永远折磨她的回忆。
“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希望你能多给自己思考的时间,清醒地想想,别因为自己错误的抉择,而造成两个人日后永无止境的悔恨与痛苦。”鲁冰临走前,突然露出神秘的笑意,说:“忘了告诉你,有个算命的说,展洛会在一个月后,抬著花轿,风风光光的来迎亲,听说这算命是铁口直断活神仙,奇准无比,如果没错的话,你是注定非嫁给展洛不可,想躲都躲不掉。”
活神仙!?不就是聂晓昭吗?鲁冰还真期望能灵验。
凌梦蝶茫铁一个困靠重重且已心灰意冷的感情,能再激起任何的奇迹吗?
真爱,竟是那般靠以拥抱!
段清风数目前,已安排出城办事,压根儿就不知道儿子段云天邀宴凌梦蝶之事。
见父亲出府,段云天乐不可支,急忙唤来四人大轿措往凌府。
凌挺仁早被这桩高攀的婚事冲昏了头,见段家无故延缓婚期,自然乐见这好。俩口子有见面培养感情的机会,本就无意随往,然而这教凌秋霜如何放心得心。
“梦蝶早晚是段家的媳妇,有什么好担心的。”凌挺仁不悦。
“可是——”凌秋霜依然不放心。
“段家在咱们杭州是有头有脸大户人家,人家肯请梦蝶过府陪罪已经给足了我们的面子,段老爷子又是个为人正派的大善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说不定段老爷子也是希望籍这机会让他们彼此了解,你跟去岂不碍眼。”
凌秋霜尽避忧心,仍是拗不过凌挺仁昏了头的决定,只有叮咛随侍的紫娟用心照顾小姐。
然而,竟不知这主仆两人,已渐走入段云天所布下的陷阶……
进了段府后,段云天早嘱咐了几名丫环热情缠住紫娟,并放条中下了迷药。宴席未开,她已昏迷得不省人事。
原本是个清朗的天气,竟莫名下起滂论大雨……
不见段清风,只有段云天大献殷勤的招待。
“我爹不巧有事,交代我要好好招待凌小姐。”段云天如是解释。
见段老爷子不在府内,凌梦蝶不想与段云天独处,忙唤紫娟欲告辞。
“凌小姐,你就这么走了,恐怕我爹责怪我不懂招待,而且外头雨势吓人,你既然来了,就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待雨歇了,再派人将你送回府。”段云天一副诚恳地挽留。
这场雨什么时候不好下,偏挑这时候来恼人,凌梦蝶百般无奈,勉为其靠留下。
席间,段云天换了一个人似的诚恳,及彬彬有礼的招待,令她消解了不愿与段云天相处的戒心与尴化。“凌小姐,昔日有冒犯得罪之处,请多原谅。”段云天诚恳致歉。
凌梦蝶只是回个淡然笑意。要她不介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件事我很纳闷,你和鲁冰早订有婚约,而且她是个活泼俏丽的姑娘,为什么你舍得放弃她,而……”
转向自己提亲?凌梦蝶困惑。
“她确实是个俏丽的姑娘,但是她任性、刁蛮,怕日后和她处不来,所以她反对这门亲事,我也不敢强求。”段云天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鲁冰,“其实,在庙里见了你一面后,我就被你月兑俗的美丽及高雅的气质所吸引,我是那么深信,以为是菩萨冥冥中安排我们邂逅,且注定你将会属敌我的,没想你的美丽,却让我忘情失态地对你做出该死的冒犯、不敬的举动,事后他受自责、内疚的折磨。”
多么动听、感人吗!可梦蝶听得只觉浑身不自在,实在不想看他那丰富多变的表情。
“虽然对你的冒犯,让我不敢奢望能娶到你这么美丽的女子,但我还是在菩萨面前许下对你的承诺,如果我段云天得幸能娶你为妻,必会用一生的爱来疼爱、呵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直到天荒地老。”
哦!再听下去,凌梦蝶肯定酒未喝人先醉——想吐!
“也许是对你的日夜思念,及我的虔诚感动了菩萨,我是那么惊喜、感动,你终法肯嫁给我,虽然我知道,那是展洛给你的无情、绝望的打击,但我相信我对你深情不悔的爱,会帮你抚平所受的创伤。”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凌梦蝶一阵抽痛。
懊死!这场雨何时能停哪?
避家温了壶酒出来,对段云天使了阴邪的眼,随即退去,暗示已摆手紫娟那丫环。
“凌小姐,虽然我爹延缓了我们的婚期,但我相信命运已将我紧紧连系在一起,这杯薄酒聊表我对你一片真诚的心意,希望你不要拒绝。”段云天殷勤为她斟酒。
一杯小酒就能代表真诚心意,这心意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吧!凌梦蝶虽然喝了酒,并不表示已接受他虚伪的诚意。
只是几杯酒下来,却教凌梦蝶惊慌暗叫不对劲,她开始感到头昏眼花,全身疲软无力。
天哪!是段云天那无赖,下流的使诈,但是当她惊骇发觉时,已全无反抗的能力。
“紫娟,紫娟……”她喘息无力催唤。
她不晓得段云天对她打什么坏主意,昏沉里只见段云天面露婬笑,遣了几名瘴头鼠目的家丁将她扶进客房,家丁急忙退去后,只见段云天锁门,不怀好意,步步向她逼近,她惊恐想逃,但是怎么也使不上力……
天哪!他到底想干什么?谁来救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凌梦蝶虚月兑无力。
“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而我又等不及心里迫切想给你我的爱,不如趁我爹不在,让我好好疼爱你——”段云天边月兑去衣服,逼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凌梦蝶。
“你不要乱来,求求你放我走,求求你——”凌梦蝶惊骇,无助哀求。
“放你走,我段云天要的姑娘从就没有得不到的,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我会比展洛更加疼爱你的,哈!炳——”段云天放浪的狂笑,夺走凌梦蝶惊骇的魂魄。
“不要,不要——”凌梦蝶无力的呐喊、嘶吼。
正当段云天大胆探手想月兑去凌梦蝶衣服的危急之际,愤怒的撞门声,吓得段云天险些掉了魂。
是因雨折返的段清风……
“爹,事情不是你所想像那样,只因凌小姐不胜酒力,所以孩儿……”段云天慌张忙解释。
“畜牲!”段清风勃然大怒,重重的巴掌,捆得段云天连栽几个筋斗。
段清风听不进儿子一派胡言解释,当下请来家法,将儿子打得皮开肉绽。
待凌梦蝶神智清醒过后,段清风押著为非作歹的儿子,护送惊魂未定的凌梦蝶,愧疚地上凌府请罪。
“凌兄,我段家家门不幸,出了这个为非作歹的畜牲,实在不敢再高攀贵府这门亲,为了对你女儿有个交代,我即刻将这畜牲,送官府严办!”
“段兄言重了,段公子年轻不懂事,何须如此断送他的前途?”女儿吃了亏,凌挺仁居然连讨个公道都不敢。
凌挺仁不但没理直气壮替女儿讨回公道,居然还为这门亲事就这么砸了,扼腕暗叹无奈——什么父亲嘛!伤心欲绝的凌梦蝶,又因展洛带给她的创痛,使得她对生命彻底绝望,几次企图了断线生,章及时被家人发现,才不致造成悲惨憾事。
展洛啊!展洛,凌秋霜知道,此刻能将女儿从痛苦的深渊里救出来的,唯有展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