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青,对不起,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餐了。因为我必须赶去桃园客户那一趟,大概要九点多才能回台北。”电话那端传来关念宏有些疲惫的声音。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黎雁青关切地问道。
“可能是早上跑太多地方了吧。对了,中午客户打电话给我,说是上次我们公司帮他们设计的一套软体用了效果非常的好,所以又介绍了他们一个桃园同行的案子要给我们做,我待会就得和另两个同事一起去桃园处理这件案子。”他透过电话解释著。
“那很好啊!又有生意上门,真是恭喜了。”
“是啊,难得遇上好客人,愿意免费宣传拉生意上门,真的是很幸运。”关念宏开心地答著。
“明天如果你没有要加班的话,我想和你碰面,可以吗?”黎雁青不是抱很大希望地问。
“当然好。美丽的小姐要约我,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呢!”他立刻开心地笑答著。
“那就明天见面再聊了,你快点出门吧,否则等下高速公路又要塞车了。”黎雁青提醒他。
“我好想你。”他突然充满感情地说。
“才两天没见面,你会有多想我呢?少骗人啦!”黎雁青皮皮地反讽著。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们不是两天没见面了。是整整的三十六小时又四十七分。”关念宏略停顿地数了一下时间后纠正著黎雁青。
“有那么久吗?我怎么都没感觉?”
黎雁青故意说箸反话,其实她也是很想念关念宏的;只是她放在心中,没说出口罢了。
“真是伤我的心啊!”
“有多伤心呢?”她又故意问。
“明天再告诉你。”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因为我现在必须去桃园了。”他无奈的声音透过电话让人听来格外的不忍。
“我知道了。开车小心些,到家再打电话给我。”黎雁青不舍地叮咛。
“我会的。”关念宏说完后才万般千舍地挂上电话。
黎雁青通完电话后,心中则想著要趁明天两人见面的机会和他讨论买房子的事。但要如何开口呢?她既为难、又头疼地想著。因为目前两人感情虽是很稳定,但彼此却都没提到过有关结婚的事;而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婚事”,所以她实在是感到很伤脑筋。
不管了,还是先去吃饭吧。
她苦恼地想了大半天之后,终于放弃了,还是决定先去解决民生问题较重要。到房中换了简便的外出服后就出门了,随便吃了碗牛肉面充饥;看看时间还早,便决定到附近的通化街夜市去逛逛。才走不到五分钟,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竟是林美美。
只见林美美仍是打扮得相当妖艳暴露、引人注目,身旁还有个中年男子亲腻地搂住她的腰,两人看起来交情匪浅。
“亲爱的,人家的腿好酸、走不动了,你去把车开来,我在这里等你,顺便和以前的同事聊一下天,好吗?”林美美百般娇柔,嗲声嗲气地对著身旁的男子说。
那油头粉面的男人疼惜地吻了一下林美美的脸颊后,又低头在她耳畔嘀咕了好一阵,而后引来林美美的一阵娇笑,好一会后才依依不舍地走开。
不过就是去开车罢了,又不是出国或出远门。才稍稍分开十分钟不到吧,就要演这种十八相送的戏码,真是太夸张了吧!黎雁青在心中受不了地想著,并冷眼看著他们俩。
待那男人一走,林美美立刻就换了副晚娘的面孔看著黎雁青,并要黎雁青随她走至一旁较少人走动来往的骑楼。因为她可是要好好利用这机会来报复关念宏,也管不了黎雁青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反正她就是要中伤关念宏。
“你和关念宏上过床了吗?”她毫不避讳地问著黎雁青。
“什么?”
黎雁青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次,因为她从没想过居然会被人在大街上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我是问你和关念宏做过爱了吗?”林美美还是一样口气不佳地问著。
“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没必要回答你。”黎雁青稍微定神后,防御性地回答。
“我和关念宏上过几次床后,他觉得不再新鲜就把我甩了,然后对外说我是嫌他穷而选了别的男人。”她故意说谎,想引起黎雁青的醋意。“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骗,而上了他的当。”林美美仍是装著一副被伤得很重、很无辜的神情说著。
“你真的和他上过床?”黎雁青怀疑地问。
“当然。他还带我去拜访过他台中的家人呢。”
林美美信誓旦旦地说,但黎雁青却仍是半信半疑,对这事情的可信度有所存疑,所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著她,并不表示任何意见。
林美美看她并没有预期的勃然大怒、一副不屑关念宏的模样,觉得很不过瘾,又继续加油添醋演起戏来。
“你认为我在说谎,挑拨你们的感情吗?”她故意眼眶泛红、神情可怜地望著黎雁青。“这也难怪你不相信,谁叫他那么会演戏,感情表现得永远都是那么专注而热情。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他表现得更是可圈可点,每一次都很卖力地在取悦我,还有他左臀上的红色胎记更是可爱,让我……”
林美美继续下猛药挑拨著,但就在她编得正精采时,一旁的喇叭声却打断了她的说故事大赛;转头一看,原来是她的男朋友开车来了。
“随你信不信,反正我只是好心告诉你。”林美美临上车前又不死心地补了一句。
黎雁青还是一脸无所谓地对著林美美,不让她看出自己其实已被她所说的事给吓到;直至林美美上车绝尘而去,她才放下武装,一脸的疑惑。
怎么她讲的和念宏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呢?一人一种版本,活像是“罗生门”一样,真是让人费疑猜啊!黎雁青在心中想著。
由于被林美美这样莫名其妙地打扰后,破坏了她原本要去逛夜市的好心情,索性掉头回家。
其实念宏在和自己成为男女朋友之前曾和谁上过床,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美美说的是实话吗?念宏真的如她所说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吗?她边走边想这问题。
直至回到家洗完了澡,她仍在想到底是谁在说谎,努力地分析、回想关念宏的言行举止有无可疑之处。
突然一阵门钤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反射性地走至猫眼前看看是谁,没想到来人竟是关念宏。
“不是说要去桃园,怎么又回来了?”黎雁青开门让他进来。
“是去了桃园,但客户的儿子突然得了肠病毒进医院去了,所以就取消会议了。”他靠在沙发上伸著懒腰疲惫地答。
“吃饭了吗?”她心不再焉地问,心中仍是想著那档子事。
“吃饱了。”
他答著,但看黎雁青的眼神颇为怪异,因为他已敏感地嗅出空气中有些不对劲。
“生气了啊?气我常常黄牛,是不是?”他会错意地问著。
黎雁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望进他那双明亮热诚的双眸,眸中依旧是布满了爱意,但却不再似往常那样打动她了。她的心悬著林美美的说辞,正为了该不该相不相信他而摇摆著。
静默了好一会,仍无法作出判断,黎雁青决定改天再来烦恼这“罗生门”般的问题。
“哪有,你别乱讲。”她重新展开笑脸地说。
“不然刚才为什么脸色那么差又臭?”
“你的脸才臭啦,还敢说我。我可是看你一副大便脸,才不敢和你多说话的,你可别冤枉我。”她赶紧胡乱编著借口,不想让关念宏察觉出异样。
“真的脸很臭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关念宏快速地跑至镜子前夸张地挤眉弄眼问奢。“一定是因为太想念你了,所以脸色才变得怪怪的。”他走至黎雁青的身旁温柔地搂住她说。
“这个理由虽是很牵强,不过算是勉强可以接受。”黎雁青靠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甜甜地说。
“有多勉强呢?”
必念宏问完后立即低下头吻住了黎雁青,不让她有回答的机会。突然一股暖流快速地窜过黎雁青的周身,今她感到灼热不已、燥热难耐。
“雁青,我真的好想你。”他热情地低语著。
黎雁青被他撩拨起的热情也一发不可控制,更加热烈地回应著他;两人的舌尖火热激情,缠绵地共舞著。而关念宏的手也不安分地向奢黎雁青的腰部探去,想要更多、更亲密的接触。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完全沉溺于这股激情的风暴中。
良久,关念宏才结束这今人销魂蚀骨的一吻,但仍不舍地将黎雁青拥在怀里,两人静静地享受这甜蜜温暖的一刻。
“你有没有打算要在台北买房子啊?”黎雁青突然打破沉默,问了这个她已经憋了好久的问题。
“没有。”
必念宏老实地回答著。因为他在天母的那块地最近已经打算要与人合建,所以他没必要再自掏腰包买房子;而他也一直保守著这秘密,是想等到一切都已谈妥成定局,签约之后再对黎雁青说明,进备将那房子当作结婚礼物送给黎雁青。
“可是目前你住的那房子虽是不用付钱,但总有一天别人会要回去的吧,所以我还是觉得要有买房子的打算。刚好隔璧栋有房子要出售转卖,你有没有兴趣看看?”她故意这么说。
“一样是楼中楼吗?”
“是啊,我前几天去看过,觉得还不错,价格挺合理,很值得投资的。”黎雁青又兴奋地说。
“可是我目前还没有购屋的计画耶!”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买呢?难道要一辈子寄人篱下吗?”她焦躁且忧虑地看著关念宏。
“当然不会寄人篱下一辈子,我只是在等时机罢了。”他安慰著黎雁青。
“可是手边有闲钱却不做投资,这样不是很浪费吗?放在银行利息又低得可怜,所以我觉得还是用来买不动产是较好的选择。像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房子就是我用贷款买下来的。”黎雁青又继续暗示他,希望他了解。
“是啊!你真的是很厉害,年纪轻轻的就用了自己的存款买了个窝。”他拉著黎雁青的手坐到沙发上。
“你也可以做到的。你不是有一笔存款吗?可以用来付头期款,其余的申请贷款即可,你马上就不再是无壳蜗牛了。”黎雁青又积极地游说他。
“今天你为什么一直和我谈买房子的事啊?”关念宏终于觉得奇怪地问她了。
“我……我……”
黎雁青吞吞吐吐的,还是说不出口要他买房子是为了两人以后的事著想,毕竟他也从没开口计画过两人的未来。
“算了,当我没说。”她丧气地说。
她嘴上虽说算了,但关念宏却可以强烈地感觉她相当介意这事,只是不知为何她却不提了。
“雁青,房子我迟早会买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把钱乱花掉。”他误以为黎雁青是怕他把钱花光,所以才要他买房子的。因而又向她保证似的重申一次,他绝不会乱花钱的。
“嗯。”她无奈地点著头,然后就赖在他怀里无聊地玩奢电视遥控器。
“你会因为我没有房子就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吗?”关念宏想了好久后终于开窍地问。
“我不知道。”她迟疑了好久后为难地说。“我父母一直都希望我交往的对象能有稳定的经济基础,以确定我有较好的生活品质。”她又一鼓作气地接著说。
“这就是你刚才一直鼓励我买房子的原因?”他想了一下后问著黎雁青。
黎雁青则是无声地点头,双眼空洞地看著墙上的昼。
“假如我没能力买房子的话,你会与我分手吗?”
“不会。”她肯定地说。“可我父母一定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不去选一个有经济基础的男人,却偏偏要选穷困的你。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交代,一边是你、一边是我爸妈,两边都是我的最爱,我该如何取舍?”她痛苦地说。
必念宏听了真是既感动、又不舍。感动的是黎雁青不但承认自己是她的最爱,而且还是与她父母有相同分量的挚爱;不舍的是竟让她为了“买屋这种小事而陷入痛苦为难的情绪当中,而他偏偏却从未对黎雁青提过自己是有著相当财富的小盎翁,所以他非常地内疚。
“你放心,房子的事两个月以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覆,不会让你为难的。”
必念宏边说边想著要赶快加紧脚步谈房屋合建的事,等到一切成了定局,他便要对黎雁青说明,让她不必再受这种两难的苦。
“你要怎么做?”她不是很有信心地问著关念宏。
“别管这么多,反正你只要准备当我的美丽新娘就行了。”他搂著黎雁青在她耳边喃喃地说。
“新娘?”她吃了一惊。
“有什么不对吗?我美丽的新娘。”
“我不记得你有向我求过婚,更不记得我有答应要嫁给你。”黎月兑青心中虽是很高兴他终于提出结婚的事,但嘴上仍是故作矜待。
“你刚都承认我是你的最爱了,我怎么可以不娶你呢?”他故意逗箸黎雁青。
“你是什么意思?好像我是故意设陷阱逼你娶我似的。”黎雁青气得杏眼圆睁地问著。
“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关太太。”
“你少恶心了!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关太太呢,你慢慢等吧!”
她脸红娇羞地推开关念宏,准备离开他的怀抱;但他却是反应极快地又将黎雁青拉回,并用著那双极具热力的眼眸对她放电,盯得黎雁青心跳加速、芳心大乱,无端地手足无措起来。她困难地想移开目光,却事与愿违,像是被他下了迷咒般的整个人都被他控制住了。
“嫁给我好吗?雁青,我是真心爱你,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他盯著黎雁青,热情且诚恳地说。
黎雁青高兴地举起双臂环绕在他颈上,并在耳畔轻声地对他说著——“我愿意”。
“我发誓,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婚礼就订在半年后。”关念宏开心地紧抱著她说。
此刻的黎雁青完全沉醉在浓烈的情意当中,完全忘了之前还曾为了林美美和关念宏是否上过床的事而心烦意乱费疑猜,这会儿她是完全沉醉在这爱河中了。
☆☆☆
“怎么突然有空跑到我家来串门子呢?”陈静芝打开门时看到是黎雁青吃惊地问。
“你老公不放心他刚怀孕的老婆一个人在家,而他又必须到南部出差,所以就拜托我过来陪宿喽。”黎雁青边说边提著一小袋行李进门。
“哎哟,士豪也太夸张了。我不过是有些不舒服罢了,居然就要你来陪我,真是太小题大作了。”她受不了地说。
“医生有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害喜得这么严重啊?”她关心地看著陈静芝的肚子。
“怀孕初期有些人会恶心想吐、食欲不振,我只是碰巧比普通人更严重罢了。不过医生也说了,三个月以后就不会害喜得这么厉害了。到时候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病恹恹的,浑身没劲啦!”
“还好你把工作辞了,否则怎么受得了呢?吃什么、吐什么,随身准备一个呕吐袋,真是太可怕了。”黎雁青同情地说。
“别光可怜我,你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还早得很啦。”黎雁青丝毫不客气地躺在沙发笑说著。
“对了,今天你怎么不是和你的亲密爱人去吃烛光晚餐呢?”陈静芝好奇地问。
“他回台中老家去了。”
“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回去呢?”
“神经啊!我去干嘛?”黎雁青白了她一眼。
“认识他的家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什么好神经的。”陈静芝不以为然地回了她一句。
“我们没讨论过这个。”
“奇怪?你们俩已恩爱到如胶似漆的地步了,他也向你求过婚了,怎么不带你回去和他的父母认识呢?他又不像你父母是在国外的啊!”陈静芝想不通地问。
陈静芝这一问确实也引起了黎雁青心中的怀疑,不懂关念宏为何口口声声说爱她,说要和她结婚,却未曾见到他有所准备和计画,甚至最基本的和亲人相互认识也没有,心中不由得泛起阴影,想起了林美美所说之事。
“静芝,你觉得念宏他人怎样?”黎雁青突然想听听陈静芝的想法。
“什么意思啊?”
“人品、态度,还有你见到他的第一眼感觉。”黎雁青简单地举例著。
“我和士豪都觉得他不错,待人很诚恳宽厚,是属于闷骚型的男人,要和他相处久了才会知道他也是很幽默的。不过有一点我挺担心的,就是他长得太危险了。”
“有那么危险吗?”黎雁青问著。
“长得像‘高桥克典’你都还不觉得很帅、很危险啊?不怕别人把他抢走吗?”陈静芝受不了地推了她一把。
“不要谈外貌,讲他待人处事的态度好吗?”
“你到底在怀疑些什么?”陈静芝直接地问。
“你帮我分析一件事的可信度好吗?”
“别说一件,十件我也帮。”陈静芝大方地笑说著。
“念宏之前的女朋友林美美对我说她曾和念宏上过床,而念宏是对她失去新鲜感后才把她给甩了。”
“怎么和念宏对你说的不一样呢?”陈静芝讶异地问。
“你觉得是谁在说谎?”黎雁青很迷惑地看著她。
“林美美何时对你说这事的?”陈静芝反问著。
“上个月。”
“你有向念宏求证过吗?”陈静芝又问。
“没有。刚开始我觉得是林美美在说谎,但最近我愈来愈觉得奇怪、愈来愈不信任他了。”
“为什么一开始是信任他,现在却又怀疑了呢?会不会是你太多心了,还是因为最近有去音乐教室教钢琴,却又怕误人子弟,所以压力很大才变得神经质?”她笑问著。
“没有,我很正常,没问题的。教小朋友弹钢琴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不会有压力的。”
“那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最近他的手机常有些莫名其妙的电话找他,但只要是我在他身旁,他便三言两语地打发掉对方,说下次再联络。我问说谁找他,他又支支吾吾地搪塞;还有他回台中的次数也比以前频繁多了。”黎雁青一一列举出她认为反常的事情。
“上下班的时间正常吗?”陈静芝开始有些紧张地问。
“打电话找他,小姐老说他外出,要我拨他手矶。通了以后他又说是在和客户谈事情。”
“你们多久碰一次面?”陈静芝皱著眉地问。
“以前是天天碰面,但自从他说要买房子以后则变成了每四天见一次面。”
“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林美美的风评不是很好,所以这事有可能是她在撒谎。”陈静芝若有所思地偏著头想了好一会后才客观地说。
“可是林美美不止信誓旦旦地说曾和念宏上过床,还连他左臀上有胎记的事也都告诉我了,你觉得这还假得了吗?”她死心地说。
“天啊!”陈静芝惊讶地吐出这两个字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子后陈静芝突然说话了。
“你是得了痴呆症还是大脑被狗吃掉了啊?居然被这简单的问题给困扰住了。真是败给你了啊,小姐!要知道到底谁说谎,直接去看念宏的臀,不就好了吗?”陈静芝受不了地说。
“可我怎么好意思去看他的啊?我们又还没亲密到那种地步。”黎雁青不好意思脸红地望著她。
“这倒也是。叫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去看一个男人的,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太刺激了。”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就用‘美人计’色诱念宏,骗他把裤子月兑下。若他是清白的,你就可趁此机会与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若他是骗子,你大可喊停,从此与他划清界线。”她突发奇想地对黎雁青提供意见。“你看,这计画多好,既不伤感情、又可增进你们两人的关系,我真是个天才!”陈静芝自吹自擂地说。
“有可能突然喊停吗?”黎雁青面有难色怀疑地说。
“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的自制力啊?”陈静芝讥诮地反问黎雁青,而她则是羞红了脸。
“其实我很怕,怕林美美说的是事实。我怕承认念宏是一个喜新厌旧的男人,所以才等了这么久都没问他真相。”黎雁青又忧虑地说。
“别杞人忧天了。我觉得你根本就是中了林美美的招,上了她的当。”
“为什么?”
“关念宏若真的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甩一个的男人的话,他早就把你骗上床了。”陈静芝解释道。
“我发现你一直在说念宏的好话,是为了什么啊?”
“我纯粹是就事论事,没偏袒他。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是清白的,你和他是最速配的一对。”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万一事与愿违,他真是个喜新厌旧、说谎成性的人,我……”黎雁青消极地低语。
“别这样,我的第六感是很灵的,所以你大可放心。”陈静芝拍著她的肩安慰道。
“真对不起,你老公要我来陪你,结果却变成了我来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她红著眼不好意思地说。
“别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傻话了,那真的是太见外了,亏我们还认识了这么多年。”
“谢谢你听我吐了一夜的苦水。”
“别谢了,等我的baby生下后,你就当他的干妈,帮我多爱他一些就行了。”陈静芝笑眯眯地说。
“那有什么问题,我还可以帮你免费教他弹钢琴和插花呢!”黎雁青终于破涕为笑了。
“弹钢琴就好了,插花我看就算了吧。”陈静芝有选择性地说。
“为什么?插花和弹琴一样都可以怡情又养性,为什么要放弃呢?”
“万一我的baby是男生,要他学插花那多怪啊!我老公不杀了我才怪!”陈静芝敬谢不敏地说。
“你很土耶!在日本插花大宗师也是有男的啊,而且社会地位和收入都很可观呢!”黎雁青纠正著她。
“其实我是怕你这笨老师教的花道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反而误了我的心肝宝贝一生,那多可怕啊!”
“喂,你别看不起我哟,好歹我也学过‘小源流’的插花课五个星期。别人要学,我还未必肯教呢,你别有眼不识泰山了。”黎雁青自豪地说。
“瞧你讲得好像是我有眼无珠一般,其实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早就领教过了。你忘了去年夏天你帮我插了一盆花,结果却被我老公笑了好几天的事吗?”陈静芝边说边笑,手舞足蹈地糗著她。
“那是你老公和你一样有头无脑,不懂得欣赏,没水准。”黎雁青也糗了回去。
两人整晚就这么互相漏气地糗着和聊天,直至东方泛白才不得已停歇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