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太鼓声敲着江雁纾睡得迷糊的脑袋,她诅咒着闭眼找寻她的手机。
“も……し……も……呵……”江雁纾边接电话,边打哈欠。
“猪呀,还睡,事情大条了。”
“天塌了吗?大熊会帮我顶啦!”江雁纾的脑子里还留着和童啸风的对话。
“雁子……”
电话里清水纱奈急得大吼,“你和童啸风还有隆介上了报纸的头条,你还睡得着?”
“什么意思?”
江雁纾吓得两眼圆睁,慌张翻身下床,结果动作太急,“砰”地一声摔到地板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清水纱奈也被吓一跳急急问着。
“没事。”江雁纾干脆坐在地板上,“说清楚,上面都说些啥?”
“自己看吧,我已经Mail给你,你要当心早川丽子找上门哪!”清水纱奈着急地说着,“你有没有跟童啸风说过你的事,他能不能保护你,如果他不愿意这淌浑水,你最好赶紧回来。”
“纱奈,爷爷知道吗?”
江雁纾心慌意乱地打开手提电脑看纱奈丢来的消息到底有多糟。
“怕是瞒不过了,爷爷一定会坚持带你回新加坡。”
风云名人强夺人妻,新欢动手旧爱断臂。
江雁纾死瞪着荧幕上报纸的标题,气愤地大骂,“Shit!”
一幅不太清楚的照片刊着江雁纾被紧搂在童啸风怀里,清水隆介抱着折断的手臂哀号在地的画面,正是古晋怀寿宴上的冲突再现。整个报导的内容被扭曲得不堪入目,完全与事实不符,分明是有心人士的故意炒作。
“太过分了。”江雁纾一看忍不住怒气,各种咒骂的粗话就流畅溜出口。
“雁子,你还好吧?”清水纱奈担心地喊她。
“纱奈,你一定要帮我,千万不要让爷爷插手,要不然这件事就难收拾了。”
“你放心,我会的,你自己留心点,决定要回来就通知我,我让人去接你。”
“我知道,拜托你了,Bye-bye。”
江雁纾匆匆收线,仓卒梳洗一番,就忙着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她恼火地把手提电脑关起来,想到又得逃,面对满屋童啸风送的布偶都不能带走,她气得抓起一只皮卡丘往房门扔去,不意正好丢中开门进来的童啸风。
“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童啸风轻易接住迎面而来的玩偶,走近正在收拾私人用品的江雁纾。
“你知不知道报纸怎么污蔑昨晚的事?上面把我说得像水性杨花、喜新厌旧的拜金女,又把你写得像个仗势欺人的恶霸,你要我怎能不生气?”
江雁纾暴跳如雷地跳脚,一双手紧握拳头,活像随时都想找人打架的样子。
“你怎么会知道?”
童啸风有些懊恼,他吩咐属下不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免得她又胡思乱想,想不到还是瞒不住,“别火,我交代继阳处理了。”
童啸风把气得浑身打颤的江雁纾抱入怀里,“你气坏身子我心疼呀。你放心,不出十二个小时就会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江雁纾尖声吼着,“除非你能让这份报纸马上从市面上消失,让那些个混帐闭嘴,要不然不出一天我的祖宗八代腐朽往事全会巨细靡遗地被翻出来,丑陋地摊在众人的眼前。”
“没事、没事,来,吸口气,放轻松。”童啸风拍拍她,轻抚她紧绷的神经,“那些报纸会全部回收销毁,至于操笔的家伙和报社也不会再作怪了。”
江雁纾在他缓声的安抚下,终于不再颤抖,双手撑着他胸膛不信地抬头看他,“难道你想整倒它,让它关门?”
“不是想,而是一定。”他笃定说着,好像弄倒一间报社跟擦指拍掌一样简单。“明天那间不实报导的报社就会完蛋,再也不能胡言乱语,造谣生事。”
“你准备告那个记者和报社,告到他们破产?”
“告?”他笑着摇摇头,“那太慢了,最快的方法是让他们从内部瓦解。”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这又不是第一次,如果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处理好,继阳就该好好检讨了。”
“嘿,你该不会要他‘提头来见’吧?”她紧张地问道。
“我是不会那样说,不过难保他不会那样做。”
“疯了,你们。”她受不了的睨着他。
“这是纪律。”童啸风理所当然地说着,“也是他们的自我要求。”
“我对不起他。”江雁纾用力月兑离他的臂弯,歉然说着。
“又关你什么事?”童啸风不解地看她,然后伸手拉回她。
“怎会无关?我就说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倒大霉吧,你偏不信。”
江雁纾身子一晃闪开他的手,“我才和你在大庭广众下出现,你就被糟蹋得像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她摇摇头拒绝他的靠近,继续收拾着东西,“现在你又为了这堆垃圾欺压冰块去处理,岂不也害他受累?”
“这是什么说法?”
童啸风长腿一跨,立刻把忙着收拾的江雁纾拉到身前,“你收东西干什么?”
“滚蛋呀!”
“走?”他双手一紧,闷声问着,“什么意思?”
“回纽约去,只要我离开,没了新闻价值,自然就没有人会再炒作,才是根本解决的办法。”
“鬼话,你每回碰到事就逃,逃了这么多年不嫌累?”
“我也不爱呀!可是不逃怎么办?等被翻出陈年旧帐弄得乌烟瘴气,连带毁了你的名声,就比较好吗?”
“我已经在处理,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我当然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是摆平这一次,那以后呢?”
江雁纾甩开童啸风搭在她肩上的双手,“天下人众口悠悠,你能次次都摆平吗?那得耗费多少金钱、精神,还会拖累多少人?”
何况早川丽子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她不能也不要再为他添危险。她气急败坏地在房间里踱步,“我不要变成你的负担,别忘了风云也有大敌环伺,能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
“你怎么会这样想?”
童啸风不惊讶,但不免有些纳闷,就算齐桢一直在暗处和风云较劲、破坏,风云集团对外也完全没有异样,照理说不应该有人知道,即便一直把她留在身旁,他也从没有和她谈论过工作。
再说这些明争暗斗只有高阶层的人员清楚,他相信唯一和她接触的继阳和高绝对深知轻重,不可能有心或无意泄露。
“那次枪击。”江雁纾非常肯定,“如果不是你和人结仇,就是有人想搞垮你的事业。”她悻悻斜睨他,怪他不该把她当白痴,“自从你被袭击以后,高和李继阳紧张得寸步不离,就算你不乐意,他们还是照跟不误,你该自觉,身为风云集团的领导人物,你的安全牵动世界的经济起落呐!”
“聪明。”童啸风没有反驳,因为她完全说中重点,“那你更不应该离开,你难道希望我在对付敌人的同时还要分心担忧你吗?”
“我一走,麻烦就会跟着闪,你只需要专心对付你的敌人,一并减轻冰块和高的顾虑和操心。”
“错了,你不在我身旁,我会寝食难安、牵肠挂肚,会无心工作,到处找你。那么继阳和高得跟着我四处奔波,增加更多被袭击的可能。”
他用力地将她抱住,热切地看着她的双眼,深邃的眼眸里尽是诉不尽的深情,“你怎能以为没有你我会快乐呢?”
“你骗我,你只是想引起我的罪恶感。”
她闪躲他的目光,将头窝在他的颈畔,不想被他眼中的光彩引诱,心里的冲击一波波汹涌而上,却害怕被他的言语打动,“你不要故意这样说,我不信,我不要相信。”
“丫头,你可以说不信,但是你的心里明白,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用力抱紧她,听着她的心怦怦地狂跳不停,“不要欺骗自己,你不是不信任我,而是不信任自己也能得到幸福。”
江雁纾没有回嘴,只是拼命地摇头,她不要听,不要想,不相信就不会受伤害,从来她喜欢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每一个都离她远去。
“不对,不是这样的,你胡说!”只要不承认她就不会再失去。
她双手挣月兑他的拥抱,紧紧抱住头,整个人像只不肯面对现实的鸵鸟缩成一团,窝在地板上。
童啸风心疼地抱住她坐在床上,很吃惊她的反应如此激动,印象里她一向活泼开朗还带点急躁和火爆,眼前她是陌生的,却牵动他更多的疼惜与不舍。
他没有出声安慰她,只是轻轻把她抱在臂弯里,用无声的包容和暖暖的怀抱尽情地让她发泄积压在心底已无法负荷的情绪跟伤痛。
她慢慢放松僵硬的身体,然后双臂绝望地围绕住他,她的脸埋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细碎的啜泣模糊不清地从他的胸前传来,热热的湿意迅速渗透他的上衣烫灼他的心。
“没事的,恶梦很快就会过去,放宽心,一切有我。”他抚模着她的头发,来回摇晃着她,希望帮助她把心结解开不再受苦。
“你错了,梦魇永远不会过去。”
江雁纾突然抬起头来,被泪水肆虐的双眼红肿不堪,她咬着牙从齿缝中吐着气,“只要我不死,他就会纠缠我不放,他最爱像猫戏老鼠一样耍得我不得安宁。”
她抽噎地喘息着,“我早知道不能和男人走得太近,这回他当面受辱铁定会更变本加厉,尽其所能搞破坏,那些往事会被翻出来,弄得天翻地覆。我不能害她们受二度伤害,如果我不走,就算这次的风波平了,也很快会有另一波兴起。”
童啸风不以为然地说着,“所以你宁可放弃幸福浪迹天涯,成全那些你以为亏欠了的人。”
“不是我不想,也不是为了成全那些人,而是他们不肯放过我啦。”
“那你更不该离开,你该留下来让我们一起面对,为我们的幸福一起努力。”
“我做不到。”她挣扎着,无法说服自己。
“你能,你一定可以。”
“不可能的,我不能,我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江雁纾无法不担心早川丽子的报复,她的狠毒自己是尝过的,她不能害了她所爱的人。
“你到底怎么了?除了清水隆介你究竟还在躲谁?”
童啸风对她激烈的反应充满疑问,他以为昨晚已经掏尽了她心底的阴影和恐惧,但是看她今天的反应比起昨日,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低头轻吻她红肿的眼眸和微颤惨白的嘴唇,“信任我,告诉我你所有的心事,让我帮你分担,好不好?”
“你真的想知道?”她非常迟疑地看着他。
“嗯!别担心我会被吓跑。”他抱紧她透过双臂传递他最真诚的保证。
江雁纾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这如同乱线缠绕的往事应该从何说起。
“我其实是个私生子。”
她再次停顿一下,或许是在等待童啸风的嫌弃。但是他不为所动地紧搂了她一下,没有说话。
“当年我妈和早川康成恋爱、同居,还来不及结婚,他就被召回日本,他老子在权力争斗中遇害,临死前硬逼他和早川丽子联姻,用来保全早川家的黑道势力。”
“所以你父亲只好让你母亲用情妇的身份跟在身边?”
“很可悲,不是吗?”江雁纾嘲弄地说着,“无论什么原因,负心就是负心,都不值得原谅。”
“因为你母亲的委屈,所以你再也不轻易信任男人。”
江雁纾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显然是被童啸风说中痛处,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忿忿难平地说:“我看不起他。”
“你跟你妈姓江,是想用拒绝承认他来惩罚他对你母亲的负心。”
“没错,你可以笑我很幼稚,但是我就是不能接受他的决定。”
“我们不是当事人,无权论断他的对错,但是他选择承担下他的责任并没有错。”
“哼,你们男人永远都帮男人说话。”
“这么说不公平吧!”
童啸风用手轻点她嘟起的唇,了解她对爱情独一的执着,求不到一份男人的专情,她宁可让感情处于漂泊。
“深情的男人绝不可能对他的挚爱放任不管,他的关怀之心不减吧。”
“好吧,算你说对了。”江雁纾悻悻地认同他的论点,“可惜他的关爱却无法阻止他那个黑帮女人的狠毒手段,她趁我们来美国探亲时谋杀我们,我命大逃过一劫,我妈就没那么幸运了。”
童啸风的心猛烈跳动,双手一圈将她拥入怀里,心疼她为那些往事痛苦。
“我没事。”
江雁纾漠然地看着窗外的蓝天,无云的晴空好美,但是她已在心底生根的仇恨却像朵无法轻易除去的乌云,“对我妈的死,他说需要时间处理,因为缺少证据不能让丽子偿命。”
“哼,我和早川丽子誓不两立。”
江雁纾一想到要和杀母仇人共处一块土地,就恨不得宰了她,“我才不甩他想带我回日本。”
“原来被清水隆介害死的早川弓子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理论上是,我妈死后我住在清水纱奈家,我是纱奈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姨妈带大的。”
“这就是你不能跟你父亲求助的原因,他们夫妻都相信你故意害死弓子?”
童啸风无法想象当初江雁纾到底受到多大的伤害,亲如父子都不相信她,难怪她无法信任任何人。
老天,多么残忍呀!
童啸风用温暖的怀抱代替语言,将她紧紧呵护在怀中,“那你外公呢?难道他也对你不闻不问?”
江雁纾紧绷的身躯趴在他的胸膛上好久没有移动,“外公为了我妈的事恨透日本人,偏偏我姨妈也爱上日本男人,幸好姨丈是定居美国多年的移民,外公才点头让他们结婚,如果让他知道清水隆介的事情,岂不会迁怒姨丈。”
“可怜的火雁,你好委屈。”
“我是不是自作自受?这就是我想报复的下场。”
“乱说,你就算心里曾经想过,实际上也做不出来的。”
童啸风了解地拍拍她忧郁的脸庞,“何况,你连想都没有想过,要不然你何必对早川弓子示警,要她离开清水隆介。”
“可惜他们都不信呀,那女人先是一口咬定我故意搞破坏,后又指责我是为了报复才伙同隆介和纱奈害死早川弓子。”
“是那女人不可理喻。”
“所以我才没有出面作证,我不想让问题扩大成几个家族的风暴。”
“我懂,你别难过了,就算他们不谅解你,我是绝对信任、支持你的。”
他用温柔的言语洗涤她心里的委屈,用爱的包容让她卸去长久以来纠缠不去的罪恶感,她终于松懈在他的怀抱里。
直到轻巧的敲门声打扰房间里的宁静。
“叩、叩……”
“没事。”
童啸风拍拍受到敲门声干扰的江雁纾,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李继阳,“处理好了?”
“是的。”李继阳面无表情地看着童啸风,对他们两人亲密的样子完全没有反应,“公开道歉的记者会要开始了……”
“丫头,看不看?”童啸风低头征询地问着。
“不看。”江雁纾摇摇头不想让自己更难过,抬起头转身看向李继阳,“冰块,谢谢你。”
李继阳虽然依旧一副冷冷不爱理人的调调,但是一对精光闪闪的眼睛里却是火热的,“不敢,这是继阳份内的事。”
“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事。”江雁纾很歉疚地对他弯身。
“应该的。”
李继阳看了看将江雁纾宝贝在怀里的童啸风,心里明白这声“大嫂”是叫定了,那么她的这档麻烦事他们得加快脚步处理。“属下告退。”
童啸风点点头,他随即快步离去。
“哎!冰块一定很呕。”
江雁纾看着李继阳离开的背影,猜不出他心里作何感想,不知道会不会埋怨童啸风,没事帮他找个大麻烦做什么。
“放心,他会忙得很乐意的。”
童啸风轻易看穿她的心事,她太习惯把不好的事情怪在自己身上,总认为是她害了别人。
江雁纾不以为然地横他一眼,“你老给他这么多差事,他又不是被虐狂,怎么还会乐意?”
“他们把事情办妥当了,你会很开心。”
童啸风轻扬起嘴角,低头吻吻她的脸颊,“你开心地待在我身旁我才能专心工作,他们不必担心我四处乱跑,或者把事情往他们身上压,也省去操烦我的安危,你说这样他们还不乐意帮你把麻烦事摆平吗?”
“你把我说得太重要了。”江雁纾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也有人疼爱的时候,“我一向是个祸害,走到哪就把麻烦带到哪,只会拖累朋友、亲人……”
“不许说,再也不准这样说自己。”
童啸风猝然低头覆上她的唇,阻止她继续数落下去,他温柔地替她吻去颊上的泪痕,不舍地轻触她浮肿的眼睛,声音低沉却坚定不可反驳地说道:“你不是麻烦,更不是祸害,你美丽善良,有颗易感且包容的心,不要用再莫须有的罪恶感欺压自己,让生命活得潇洒一点吧!”
他放开她,在浴室拧了毛巾覆在她浮肿的双眼上,温柔地帮她按摩。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江雁纾哑着声音,白皙的双手拉住他厚实的大掌,汲取他从掌心传来的温暖,心里虽然很舍不得他,可是一想到早川丽子的心狠手辣,她实在无法留下来,除了童啸风,她对相处这么久的李继阳和高也都有了感情,她不能连累大家,害他们一起承受早川丽子疯狂报复的危险。
“傻丫头。”
童啸风笑着搂紧她靠在床头上,把她修长纤细的手掌包覆在他的大掌里,空气中充满浓郁的温馨气氛。
江雁纾却拧着眉揪紧了心,难过即将到来的分离,伤心她辜负他对她的好,她势必得偷偷离开,只希望他能谅解她的一片心与不得已。
???
炎热的加州阳光闪烁着黄金色彩,照亮整个城市,但是在洛杉矶蒙特利公园市的“醉”俱乐部里,窗帘厚重得透不进一丝亮眼的光芒。
右手裹着石膏吊着膀子的清水隆介依旧不改狼性,左拥右抱沉迷在燕瘦环肥俱全的人肉天堂里,早就把门外的世界抛到婬欲后头去了。
“鬼鹰”于翔星顶着“东方美女”的面貌,推开清水隆介的房门,挥挥手让屋里一丝不挂的女人们离开。
“你这是干什么?”清水隆介浑然忘记自己赤果着身体,口气不悦地看他。
“你玩够了吧?”
“什么意思?”
“有人等着见你。”
“什么人?见我做什么?”
清水隆介没日没夜地和各色美女厮混,对报复的事一点也不积极。
“去了不就知道。”
于翔星用讥诮的目光看他一眼,“去穿上衣服,除非你不在乎那小不点出去丢人现眼。”
“你……”清水隆介的双眼霎时露出狠毒的光芒,该死!他在心里对她动了杀机。
他向来对他胯下的尺寸非常自卑,所以个性变得偏激又暴力,进而用残暴手段玩弄女人,金钱和黑道背景让他可不择手段的糟蹋女人,躯体上的凌虐换来他变态的快感和自我满足,从此他的眼神中逗留着邪佞的兽性,完全取代他的人性。
“你没有忘记断手之辱吧?”
于翔星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挑拨他的痛处,让他阴狠的本质显露得更彻底。
“当然。”清水隆介答得很迅速,掩饰他的心虚。
???
在一间华丽的中餐馆的贵宾室,清水隆介意外地看到他父亲,日本黑帮“银世界”的老大清水岩一,在场的还有一位目光矍铄的男人和两方各数位彪形大汉。
清水岩一冷漠的脸上面无表情,只用一对冒着怒火的眼睛瞪着清水隆介。
“令郎在场,清水先生可以放心了吧?”齐桢笑里藏刀的表情堪比狐狸。
“我要和犬子说几句话。”清水岩一尽力隐藏心底的怒意,伪装平静。
“当然。”
齐桢向身后的大汉使个眼色,清水两父子被请到另外一间房间交谈,清水岩一带来的手下则守在门外。
“你这个不肖子,死性不改,我让你来美国是办事的,结果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反而给我惹一堆纰漏。”清水岩一关上门劈头就开骂。
“父亲,你在搞什么,见面就骂?”清水隆介被骂得莫名其妙,横眉竖目地顶回去。
“该死的东西,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居然连自己的根都刨给人了。”
“我又没做错什么,你骂什么骂?”
“没做错?”清水岩一大吼着,气得差点脑充血,大手一挥,就是一顿揍,“我们几条赚钱的管道,全被齐桢那个老狐狸搅了。你又落在他手里,他要我跟他合作扩展日本市场,要不然就收了你条小命,你懂不懂?”
“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说合作那是好听。哼!那黑心的老东西一口气挖走我百分之四十的利润。”
清水岩一越想越恨,要不是自己的命根子握在人家手上,他怎会平白让出大把的好处拱手送人。
“父亲,他们是请我来作客的,对我好得很,哪会杀我?”清水隆介毫不怀疑自己被利用了,“而且除了女人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不可能泄露什么的。”
“真蠢,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儿子,你这猪脑袋在女人的肚皮上还会记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吗?”
“该死,我找她去!”
“找死!”清水岩一一把拉住冲动的清水隆介,“在人家的地盘上耍横,你是怕死得不够快?”
“那这口气呢?”
“先月兑身再说,离开这块地再讨回也不迟。”
清水岩一忍着怒气签下既不情愿也不平等的合作案,才怀着鬼胎带着清水隆介离开。他们乘坐的轿车一开远“醉”,立刻被另外一部不起眼的车子偷偷盯上,一路跟踪着清水岩一住宿的饭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