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缃依被一阵固执的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伸手去接听饭店的Morningcall,手臂扫过身侧空无一人的枕头,无意中扫落一张纸片飞人床下。
她趴在柔软的枕上,泛出满足的笑容,慵懒地伸伸懒腰,身体里还残留着昨夜的欢乐气息,心底充斥满满的幸福。她想起她的男人,脑海随即跳出昨夜缠绵的画面,涨红脸娇羞地咬咬唇,急着想再见到他。
她快速穿衣冲入浴室梳洗,大大的套房里没有看到Quinn。打开面对游泳池的窗户,探身四望,依旧没有他的身影。
她有些不解,也有淡淡的不安,经过昨天如此美好的一夜,她以为会在他珍爱的注视下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但是他却连张字条都没有交代的消失无踪。
或许他会交代柜台吧!越想越慌的袁缃依试图安慰自己。
拿起话筒的手不觉轻颤着,当柜台服务人员告诉她,“Mr.Cambrbell已经结账退房离开,他请我们在十点钟Call您,袁小姐,请您在十二点以前离开。”
话筒“叩”的一声掉到地板上,袁缃依的脑海顿时化为空白,一份美好的记忆瞬间化为丑陋的幻灭。好一会,柜台人员的一字一句再次在她脑中运转,冰凉地撕裂她的心胸。
为什么?
她不断地问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原来不过是颗藏在糖衣里的毒药。她并不难过自己如此失去那片薄膜,只气他不该玩弄她不奢求的心,用一个虚幻的梦想筑起高台,将她推向期待的天堂,再狠狠地踹落地下。
她刷地从大床上蹦起,彷佛那张床突然变成一只吃人的猛兽。不意扬眉,洁净的镜面映出她茫然的眼神、紧皱的秀眉,她的心隐隐作痛,双眸却滴不出半点泪。
垂落在胸前的钻石项链像根讽刺的利针戳戮着她心,幻化成Linda丑陋的嘴脸,“别得意,论你的身价用这个钻石偿付,已经是抬举了。”
她生气地取下项链,原来他的心思竟如此卑劣,好个石头,没有心意的名钻也不过是颗石头。他的一言一语顿时如同句句可耻的笑话。
她紧握炼坠,手上宛如燃烧着一把忿恨的怒火。她恼怒地把它丢入盒子里,再也不想看到这个象征谎言的证据。
袁缃依毫不留恋地踏出房间,她将草草包好的项链盒寄在饭店柜台,请他们转交给Quinn,随即坐上出租车,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让她爱恨难分的地方。
把玩手中的白手帕,袁缃依感触良深,当年她对价值连城的蒂芬妮名钻不屑一顾,反而留下不起眼的丝帕眷恋不舍。或许这就是她的矛盾之处,宁愿他只是个平凡之人,也不愿意他是个显贵的人上人。
看着手帕,彷佛又看到Quinn那日惊喜的眼神,他的珍爱怜惜是那么真实,为了想留下那段美好的记忆,她特别买条新的手帕还他,偷偷将这条占为已有,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满心的郁闷气愤难平,她分不清楚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他的气,她忿忿地折起帕子,突然发现手帕的小角落绣着两个CQ的花体字。
老天,难怪还手帕给Ouinn的时候,他那种欲言又止,频频在她身上打量的探索目光,想来当时他已经明白她的心意,才会有激情的一夜。一踏上返台班机,她反而比较能客观去面对Quinn一走了之的问题,虽然她很失望他画了个虚空的幻景引诱她,但是如果不是她早已心仪于他,那缠绵的恩爱并不一定会发生。
何况她本来就没有将他占为已有的想望,所以再想想,好像就没有那么激动和在意了。或许这样最好,不必让自己对不准确的未来抱着期待或换来更多的失望。
她当时就决定把那月兑轨的四天,掩埋在记忆最深处,将喜乐与伤害一概都遗忘。如果不是楼韶宇的出现,她早就准备直到老死都不再想起这段往事。
Mr.Cambrbell她依然清楚记得HardRockHotel的柜台人员提到这个名字时,超级敬畏的语气。
Cambrbell家族,世界排名屈指可数的富豪之家,她始终不愿意承认是他尊贵的真实身分让她怯步。当她可以找到他的时候,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她害怕会被Linda说中,显贵的Cambrbell家族只会把她当作不自量力,妄想攀上凤凰的掏金女。
她向来清楚自身的平凡,也甘于平凡。再看一眼那条记忆她深刻恋情的证据,随即塞回抽屉最底层,试图说服自己,已再将那回忆推回记忆的最深处。多可笑,中国人用手帕代表分离,当初懵懵懂懂暗藏手帕,倒像早就注定要分离。
袁缃依露出一抹苦笑,看向窗外点点灿亮的晨曦,发现她居然浪费一夜宝贵的睡眠,去翻搅一堆无益的尘封往事。怪来怪去都怪这堆渡假村资料,她随手收入包包,真希望摆月兑这些烦人的事情,她在心底盘算,或许干脆再去带个团吧!
“喔喝,终于又来了……”
宋纤荷惊喜的欢呼,比中了统一发票两百万还要兴奋。
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立刻在平静了大半个月的办公室掀起一场骚动。
袁缃依没抬头看,一道火烫的视线徘徊在她背上,热得几乎燃烧起来,她就料准是他突然出现,不会有别人。
懊死!她暗自偷骂,那堆资料虽然已经研究完毕,但是计划书还没做出来,如果他现在就要验收成绩,她绝对、肯定死得很难看。
逃跑虽然不是她的作风,不过权衡轻重,还是先溜为妙,她在心底盘算,双手早已自动把桌上的东西扫进包包里。
“纤荷,我要去客户那里,有事帮我留话,我会跟你保持连络。”
“缃依,早会还没开耶,你不能出去呀!”
“约好的,回头帮我说一声。”
她的眼睛偷偷瞄向总经理办公室,要死不死地和楼韶宇的视线碰个正着,离得远远的她犹能看到他斜起的嘴角,充满嘲讽的笑容。
她冷哼一声用力撇回头,夸张地背起手提电脑,抓着安全帽当面跑给他看。
迅速拜访过几家客户,运气不错让她捞到两个人头可以交差,她就放心窝进常待的小咖啡店,准备快快把行销企划书完成。
既然是逃班当然不能太正大光明,袁缃依每次来都挑远离曝光的角落躲着,今天不巧老位子上有人,不得不屈就较易暴露行踪的座位。
她专心地敲打着键盘,坐落于世界各地的伊甸园渡假村,有着当地的特有色彩,和针对不同对象、不同诉求的设计。
她越看越佩服,这么棒的商品真是旅游人梦寐以求的,但是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现在景气太差。她不自觉摇头叹息,这类型的旅游商品,一般消费者根本无力承担。
“你的能力这么差吗?这样就被难倒了。”
一个突然蹦出来的声音害袁缃依吓一跳,她倏而抬头看向不速之客。“你怎么会来的?”
楼韶宇自动坐入她对面的位子,一双长腿无处塞,很自然和她的腿紧贴在一起。“我在外面看到你。”
“骗鬼,是不是纤荷出卖我?”她懊恼地看他,气他像个粘皮糖,死缠着她不放。
“为什么躲我?”他刻意避开她的猜测。
“臭美,你算老几呀!”她不屑地哼一声,打死都不承认自己确实在躲他。
“不是躲我,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我约了客户收件,你少自做多情。”
“是吗?”
他质疑的语气让人生气,袁缃依一火,拿出收到的护照丢给他。
他没看一眼又推了回去,“逃班喝咖啡就说不通了吧?”
“你故意找我碴呀!”她杏眼一瞪,口气不佳。
服务生送来楼韶宇点的咖啡打断他们的嘴上争锋。
“我回去上班总行吧?”袁缃依乘机把资料一收,抓了账单准备再次开溜。
楼韶宇眼明手快,拉住她的手臂,“休想。”
“你到底想怎样?”她语气很冲地坐回去,看到他,她就是无法心平气和。
“我是哪里得罪你,你为何总对我冷颜相向?”
“多心。”她聪明地把问题踢还他,“你觉得你有得罪我吗?”
“有。”
“啥?”
“我没先告诉你就离开。”
袁缃依像被毫无预警的爆炸猛轰了下似地愣住三秒钟。是她多心,还是不幸被她料中,他的回答让她直觉想到七年前那个早晨。
“什么意思?”她口气紧绷,极力想掩饰什么地问着。
不管他是不是当初的故人,她都决定装呆,她早就不对爱情充满浪漫幻想,现实的严苛教导了她爱情是种最不牢靠的承诺,无凭且难以捉模。
“你一定是气我,说了要和你一起工作,结果什么也没交代就不见人影。”
“原来你是说这个。”
袁缃依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对他,她是矛盾的,她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到底是希望是他,还是千万不要是他。
“对呀,要不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呢?”
他锐利的眼神尽收她眼中细微的情绪变化,直教她隐藏不了半点心绪。
“哈,我没那么闲,管你爱来不来,那种事老总去操心就得,跟我无关。”
“嘿,真伤人耶!”他一副受到伤害的模样,“好歹我也跟你同事一天,你居然都不关心我的死活?”
“笑话,我和你除了一堆公事以外,半点不搭轧,我干嘛多事。而且你最好别提那天的事情,我被你害惨了,不需要你来提醒。”
她生气地瞪他一眼,恨不得可以把他瞪跑。
“谁敢欺负你?”
“干嘛,想帮我出头呀?省省吧,我还不想被公司里八卦婆的口水淹死。”她摆出一副好意心领,敬谢不敏的冷淡态度,“我怀疑你对我的兴趣,更胜于和敝公司的合作案,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究竟在打什么歪主意?”
“讨债。”
“有欠才有讨,我和你没有任何纠缠不清,债没道理讨到我头上来。”
“真有自信哪!你确定没有欠我任何东西吗?”
“你不必跟我打哑谜,我没兴致猜。”她冷冷地和他划清界线,“关于贵公司产品的行销企划,我已经规划完成。但是海涛似乎没有必要和敝公司合作,伊甸园度假村走的是高价位、高服务、高品质的自由行路线,对目前的旅游消费市场来说,并不合适。因为消费群只属于金字塔塔尖的一小撮,敝公司若能取得亚洲代理权自是获利良多,但是对海涛而言却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尤其以目前的亚洲景气而论,利润绝对增加不了多少。”
“这就是你的见解?”
楼韶宇完全不意外袁缃依的结论,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说,这个合作案眼前看有利的是逍遥,对海涛来说并无明显的利益可言。
其实这只是他用来和她接触的媒介,确实不以业务利益考量为出发点。偏偏聪明的她一下就看出不合理的地方,反而对他升起戒心。
“没错,当然站在我的立场,只要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拿到代理权就好,至于贵公司方面就不干我的事。”
“但是如果和逍遥合作,没有办法让伊甸园渡假村的业务大量成长,那海涛又何必交给逍遥代理呢?”
“这也没错,看起来这个工作不怎么好玩。”她想了想,抬起头严肃地看他,“那你希望我们要做到怎样的配合,才能达到海涛的要求?”
“不急,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他真的很气人,对公事半点不积极,随便一句话就结束讨论,话锋一转马上绕回私事上头。
“我不在的日子,你有没有想我?”
“疯了,我没事想你这陌生人做什么?”袁缃依夸张地笑着,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睑,害怕被他看出实情。
“真没良心,我可是天天对你犯相思。”
“拜托,少无聊好不好?”她对他的说词嗤之以鼻,“相思?你这喝了满月复洋墨水长大的人,懂什么叫相思。”
“要不得,你藐视我的感情。”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她用讽刺的口气说着,“现在的人有的是一见钟情,一夜贪欢,就是没有所谓的相思,相思是种延续长久不变的感情,早就绝迹了。”
“嘿,如果你不相信相思,那你忿忿不平之气因何而来?”
“你……”她被说得哑口无言,有些恼羞成怒地耍赖,“你是专程来找我抬杠的是不是?”
“我是熬不过相思,专程赶回来看你的。”
“少无稽,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袁缃依丢给他一个受不了的白眼,“拜托,请你搞清楚相思的定义,不要胡乱套用,只会惹人笑话而已。”
“中国不是有句俗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多日不见何止二三十秋,难道还不足以道相思吗?”
“我不想跟你争这个,我和你没交情,你少跟我耍嘴皮子,你爱找谁玩相思都行,本姑女乃女乃没力气奉陪。”
她实在弄不懂楼韶宇在玩什么把戏,看他难掩王者气势的形貌,分明是很霸气的男人,可是在她面前他总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无赖样,弄得她疑神疑鬼再三揣测。
“相信我喜欢你有这么难吗?”他故意调侃取笑她,“还是你从来没有被男人喜欢过,所以弄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
“你很无聊,不要老打探我的私事,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跟你何干?”
袁缃依对他探索的目光始终保持高度警戒,在弄不清楚他真正意图之前,她实在很难和颜悦色地对待他。
楼韶宇正开心地逗着袁缃依气恼跳脚,不想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角落里争锋相对的冷凝气氛。
“缃美人,看到你的破机车,就知道你躲在这里面。”
袁缃依闻声抬头,意外地看向大步走来的林文祺,她马上从座位上起身迎上去。“你不是出国去,几时回来的?”
楼韶宇脸上的表情立刻从轻松的嬉闹变得寒冽冷漠,一双凌厉黑眸凝着寒气看向迎面走来的不速之客。
“昨天夜里。”林文祺兴奋地走近袁缃依,“我急着回来看你。”魁伟粗犷的身躯像座小山,粗壮的长臂一伸就想对她来个大拥抱。
袁缃依赶忙闪身想避开他大熊似的怀抱,一双比林文祺更快的手臂迅速将她搂入怀里往旁边挪开,轻巧地闪过对方热情的动作。
眼睛里向来只有袁缃依的林文祺,瞪着浓眉大目看着插手破坏他好事的男人,“这位是?”
“他是我们公司的客人,楼韶宇先生。”袁缃依身躯微微挣动,示意楼韶宇放手,“楼先生,这位是扬丞实业的总经理林文祺先生。”
“你好。”楼韶宇虽然松手,却紧贴着袁缃依而站,口气冷凝地伸出手,“你打扰了我们约会。”
“约会?”
林文祺一双浓眉高高耸起,厚实的大手很不乐意地和他交握,评估的眼光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一副想掂掂他斤两轻重的样态。
袁缃依敏感地发觉现场气氛真差,两个心高气盛的男人显然谁也不服输,她这个无辜的人莫名其妙被当成竞争的标的物,真是无妄之至。
“我正和楼先生讨论公事。”她赶忙出声打圆场,不想看到不文明的场面出现,“你怎么还没进公司?”
“刚从外面回来,碰巧看到你的车。”
林文祺对一直霸在袁缃依身旁,把占有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的男人,充满敌意,男人对情敌的敏感度绝不亚于女人,他刻意表现得和袁缃依很熟悉,“那你忙吧!中午我等你一起吃饭,忙完记得Call我,几点都行。”
“文祺……”袁缃依开口想推拒,但是碍于楼韶宇在侧不想让他免费看戏,她犹豫地一顿。
“不用急,我会等你。”林文祺故意截断她的话,表现得非常体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打搅了。”他客套地对楼韶宇点点头,快步往外走去。
“林总,请留步。”
楼韶宇冷冷唤住他,简单的几个字透露出他惯有的霸气,让人不由侧目。
林文祺虽然名字看似斯文,其实作风也很强势,他酷酷地停步回头看他们,“楼先生还有指教?”
“指教倒是没有,但是缃依已经和我有约,不便赴你的餐叙。”
袁缃依美目一斜,飞快睇他一记白眼,并没有戳破他的自说白话。
“午餐不行没关系。”林文祺表现得很大方,笑着对袁缃依说:“那缃美人我们晚上老地方见。”
“她没空。”楼韶宇再次拒绝。
“你凭什么替缃依回答?”林文祺这回就没有那么有风度,他硬声与他相碰,“难道连她的晚餐时间,你也想剥夺用来谈公事?”
“那是缃缃的事,与你无关。”
“岂有此理,缃美人没必要受你虐待。”林文祺生气地走回袁缃依面前,“缃美人,你说呢?”
袁缃依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她一点也不想卷入这场战争,但是楼韶宇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很想反抗,“我切切看时间,晚点再跟你确认,OK?”
“行,回头见。”林文祺得意地一瞥楼韶宇掉头离开。
袁缃依的纤纤蛮腰上立刻横上一双有力的长臂,勒得她动弹不得。
“为什么答应和他吃饭?”楼韶宇挑眉冷声问着。
“朋友间吃顿饭有什么大不了。”
“不准去。”
“放手啦!”她用手一拉,摆月兑他的箝制,径自坐回座位,“你无理取闹。”
“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和别的男人出去。”
“笑话,下班后是我的时间,我爱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
“如果你不想害他的话,最好听我的。”
“你很莫名其妙,公事受制于你,我认了。私事跟你无关,请你自重。”
“当然有关,我的女人岂能去陪别的男人。”
“咳,咳……”
正在喝咖啡的袁缃依被他的话呛得差点喷出来,涨红了脸猛咳。
“要不要紧?”楼韶宇迅速绕到她身旁,帮她拍背顺气,“这么大的人,还这么粗心。”
“还不得怪你,你不吓我,我会呛到?”她气得拨开他的手,“你少说些疯言疯语,日子太无聊了是不是?”
“没错,所以你只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那些闲杂人等能滚多远,就让他们滚多远去。”
“你要发神经别找我,我没兴趣和你搅和。我已经把企划行程和推展计划做好,回去就交给钱总,你往后就和钱总协商去。”
“这么轻易就想把我给甩了。”
“拜托,说话好听点,你是我们公司的财神爷,我哪敢不理你。”袁缃依装得必恭必敬的模样,“我只是把份内的事情做好,至于其它就不属于我这小职员的范围,当然也就不需要伺候你这贵客。”
“你想得倒简单,没有我的提点,你做出来的案子,会是海涛想要的吗?”
“你威胁我?”
“我只是好心告知而已。”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你真是无礼。”楼韶宇故意板起脸,双眼里却有纵容的浅笑,“先是污蔑我的感情,现在又骂我是四脚畜生。”
“随便你去想,我管不着,你闲得磕牙,我忙得打转,我要走了。”
“再忙,人总要吃饭吧!”他压着她的手不放,伸手招来服务生,“吃饱再回去不迟。”
“我不饿。”每次见着他,心里好像总梗着气,心思老是受那些陈年旧事干扰,她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这样就不吃饭,难怪你的模样一直都没变。”
“什么意思?”
袁缃依的声音超乎平常的尖锐,有点欲盖弥彰的紧张掩饰不住。她最讨厌他常常莫名其妙冒出一两句让她想岔的话,扰得她心神不宁,害她总会把眼前的他和当年的他混淆。
“说你一直像二十岁的年轻女孩,身材窈窕曼妙。”
“你不必拐弯抹角笑我幼稚,长不大。”
“天地良心,我的脑筋没有那么复杂。”
“哼!”她生气地冷哼一声,不想理他。正好服务生也拿着菜单过来,他们之间的争斗才得以出现和平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