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都说不出原因,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阎南君看向身旁,白马上坐着一个笑吟吟的俊鲍子,双眉如画,肌肤赛雪,相貌犹胜玉芙蓉,比女人还要美。
其实不该拿女人来相比,因为“他”就是女扮男装的假男人──谢妏妏。
见未婚夫直看着自己,她越发笑靥如花,“君,谢谢你。”
知道他今天离开,谢妏妏不敢去送行,怕自己会克制不住眼泪,所以她选在高楼观望,没想到还是让他发现了。
四目一对望,不争气的泪水当场落下,她摀着脸急忙逃开,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软弱,她在房里无助的掉泪时,他竟然出现了,并且宣布她不敢置信的消息。
到如今,她还是欢喜得晕陶陶,太好了。
阎南君神情冷静,内心却有着困惑不解,看见她流泪,他下意识的丢下“晚一个时辰出发”的话语,抛下一头雾水的手下就去追人。
接着,他更作了一连串出乎自己意料的决定,不止抹去了她的泪珠,更答应她与自己同行,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奇怪的是,他完全没有懊悔,以后他该担心会不会将她宠过头了。
因为出发的时间晚了,又担心谢妏妏无法跟上将速度放慢,导致不能照原订计画走,他们只好在一家野店过夜。
四十多岁,称得上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脸上堆满了笑,热情迎接阎南君一行人。
“各位英雄豪杰,请坐、请坐,要用膳呢,还是住店?”
谢妏妏好奇的看着四周,简单的桌椅,有些简陋的布置,木墙上还有修补的痕迹,和她所去过的客栈不同,这就是野店吗?
调回眼神,却发现老板娘直盯着自己,热切的眼神令她觉得诡异,身子习惯性的依向阎南君,“有什么事吗?”
老板娘笑着,手上红丝巾摇啊摇,“没有,只是公子长得好俊,一定迷死许多闺女吧。”
谢妏妏笑得很不自在。
阎南君不避讳的伸出长臂搂住她,“老板娘,菜已经点好了。”
“好、好,好酒好菜马上就上桌。”老板娘不敢逗留,转身走开。
“我觉得这家客栈有说不出的奇怪。”谢妏妏小声的说,这是她的直觉。
“对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附和的是晓星,既然是贴身婢女,小姐去哪,她当然也跟着啰。
阎南君和护卫对看一眼,淡淡的回应,“野店不比客栈,是开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外,提供旅者打尖,环境自然比较差,没什么问题。”
他这么说了,谢妏妏压下自己的疑神疑鬼,有阎南君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好担心呢?
上了菜,在阎南君的招呼下,她放心用膳,烹调味道普通,但还能接受。
晚膳后,一干人就在老板娘的安排下,各自回房休息。
“公子的气质就是和武夫不同,所以奴家安排了爱字房,自成一个格局,清静多了,公子以为如何?”
这里的环境的确比较清静,只是离阎南君等人有些距离,但也没什么好挑剔。
“就这里吧,谢谢。”
“公子不用客气,我让小厮准备热水,让公子沐浴。”老板娘微笑的说,退下准备。
“小姐,老板娘好像故意将我们和堡主分开,真的没关系吗?”晓星一脸担忧的说。
“既来之,则安之,别想太多了。”谢妏妏安抚着婢女。
她相信阎南君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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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敲门声响起,正准备休息的谢妏妏和晓星诧异不已,对看一眼。
“会是谁啊?晓星去看看。”晓星连忙整理发丝,她现在是女扮男装,为了不穿帮,她打算睡觉时都束发。
进门的是老板娘,她手中拿着托盘,盘上放着两杯酒。
“公子,要休息了吗?”
“老板娘,有事吗?”谢妏妏问。
“住店客官要休息前,小店都会准备安宁酒,让客官一夜好眠,这是两位公子的安宁酒。”老板娘举高了托盘。
“对不起,我没有睡前喝酒的习惯,老板娘,妳的好意我心领了。”谢妏妏推辞。
“公子,这安宁酒只有一点酒味,不会醉人,喝了之后可以全身放松,一觉到天明,许多客官都非常喜欢。”
谢妏妏还是摇头,“不了,谢谢。”
老板娘马上装出可怜样,“这是我们店里的习俗,你不喝就表示奴家服侍不周,让公子不满意,老板知道了,我会有一番苦头吃的,为了帮帮我,公子就勉为其难的喝了酒好不好?”
晓星心软,拿起酒杯,递一杯给谢妏妏,“公子,咱们就帮帮老板娘,喝了酒吧。”
谢妏妏看晓星一口气喝完,她突然指着窗子,“那是什么?”
老板娘和晓星都看向窗子,乘这机会,谢妏妏赶紧将手上的酒倒入一旁的花瓶中。
“没有东西啊。”老板娘看了看后摇头。
“大概是我眼花了。”她作势喝下酒,再将空酒杯放回托盘。
老板娘高兴的笑说:“那奴家不打扰了,晚安。”然后退出房间。
“终于可以休息,我好想睡觉。”晓星伸个懒腰,连连打呵欠。
“去休息吧。”谢妏妏扶着婢女在床上躺下。
“小姐,应该是我伺候妳,怎么换成妳服侍我了?”晓星睡下,又打了个呵欠。
“我们之间还需要分得这么清楚吗?睡吧。”谢妏妏为晓星盖好被子,看着她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虽然她和晓星的骑术都不错,不过大半天都在马上,这倒是初次的经验,难怪晓星会这么累。
谢妏妏月兑下外衣准备休息,但她看着门,蓦地走到椅子旁,将其中最沉重的椅子半拉半拖的移到门后,第一次在野店过夜,多些防备总是没错。
她走回床铺,这才放心入睡。
但就在谢妏妏即将睡着之际,突来的说话声惊醒了她。
“那小子在门后放了什么,怎么推不开?”
“伍大娘说那小子其实是个女人,你不会看她一身细皮女敕肉的,真教人心动。”
“不要癞虾蟆想吃天鹅肉,老大看上的人哪轮得你?”
“别说了,快撞开门。”
“幸好她们喝了安宁酒,会睡得不省人事,否则这么大声早将人吵醒了。”
谢妏妏本是推着晓星要叫醒她,听到这儿才恍然大悟,原来老板娘给她们喝的是迷魂酒,难怪叫不醒晓星。
当下一跃而起,快速的穿上衣服,看着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她心里着急,这间客房离众人的房间太远了,就算她喊救命,先进来的恐怕是恶徒了。
谢妏妏焦急的四下张望,看到了梳妆台上的烛台,还有一截烛光在空气中摇晃。
她二话不说,吹熄了烛光,西窗照入的月光让室内不致全暗,犹可视物,她拿起坚硬的烛台躲到门后,举高了手,要给这些恶徒当头棒击。
她全神专注在门上,没注意到窗子被人推开,一个黑色身影俐落的跃过窗台进入室内,悄悄来到谢妏妏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她吓了一大跳,拚命的挣扎,拿起烛台就要往身后的人用力敲下……
“妏妏。”一声低喝,熟悉的脸在月影下浮现。
“君。”谢妏妏丢开烛台,投入他的怀里。
阎南君好笑的看着地上的烛台,“妳的武器还真吓人。”
谢妏妏紧张的打量他,“你没有喝下安宁酒?”
“小小的迷魂酒我根本没看在眼里,倒是妳也没事就让我意外了,我原本打算赶来救妳。”没想到她还有力气抗敌。
“我不想喝,将酒倒进花瓶里,倒是晓星喝了,睡得不省人事,我们是不是来到黑店了?”她虽然被保护得很好,但不表示她全然不知民间的情况。
“怕吗?”
谢妏妏摇头,“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
阎南君哈哈大笑。
“笑声?怎么会有笑声?”
惊疑声里,连门带椅终于被推开,三名恶徒冲入屋里,对上阎南君的笑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恶徒之一指着阎南君惊问。
阎南君收敛笑脸,冷然以对,“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为什么闯入客房?”
“干嘛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先将人抓起来再说。”另一名恶徒扬起刀子往阎南君砍下。
这些人连让他拔剑都不配,阎南君足尖一点,踢起地上的烛台,正巧打中第一个恶徒,他吃痛的跌倒,烛台的反弹力量打掉第二个恶徒手上的刀,阎南君再补上一脚,烛台像有着千斤般的力道飞向第三个恶徒,撞上他的胸口,让他连哼都来不及哼,当场晕死过去。
张衡刚踏进房间,身后跟着四名卫士,恶徒就倒在他脚边,他看一眼摇摇头。
“啧,怎么这么不经打?!”
阎南君皱眉,“无趣,其余交给你。”揽着谢妏妏要走开。
“还有晓星呢。”她连忙提醒。
阎南君指指床上,“她也交给你了。”
谢妏妏看张衡笑得愉快,有些不放心,“交给他行吗?”
“妳不是想当红娘吗?这就是个机会。”阎南君轻声一笑。
晓星会不会吃亏了?
谢妏妏心里有疑问,但还是相信身边的男人,而接下来看到的景象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四、五个小厮打扮的男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双手被缚,一旁有五名阎家堡的卫士看着,大厅的桌椅翻的翻、倒的倒,老板娘和一个四十多岁、相貌平常的男人还在顽强的反抗,郑纵站在一旁,负手观看。
现在她反而有些同情这些恶徒,当他们将脑筋动到阎南君一行人身上时,就注定要失败。
“怎么没看到邹管事?他受伤了吗?”谢妏妏不解的问。
阎南君微笑,“他很好,说这是护卫们的事,他在房间睡得正香呢。”
郑纵对阎南君颔首,阎南君轻轻挥手,带着谢妏妏走开。
就在这时,谢妏妏看到老板娘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一把剑架在她的颈子上,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也支撑不了多久。
“他们会怎么样?”她忍不住问。
“交给衙门,由县令发落。”
最后还是这条路,但愿他们能改邪归正。
随着阎南君走入他住的客房,和自己那间的隔间差不多。
“休息吧。”阎南君边说边月兑外衣。
谢妏妏也卸下衣衫,上了床铺,待他也躺下时,她立刻偎入他的怀中,愉悦的吁口气,他的胸怀永远是最能令她心安、感到温暖的地方。
不过她马上想到一件事,“那他们不都知道我……我们俩的事?”
“哈……妳以为我真可以忍耐那么久吗?”阎南君吻住了人儿。
闭上眼,应和他的热情,勾吮纠缠,似乎没有终点。
阎南君好不容易离开她,微喘的将她按在自己胸前,“妳今天的惊喜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加重妳的负担,睡吧。”
笑靥闪动,谢妏妏因为他的宠爱而笑了,飞快的抬头给他一个吻,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阎南君拥着人儿,轻叹口气,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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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露脸,今天的天气很好,用过了早膳,兵分两路,阎南君带着谢妏妏等人继续上路,郑纵领着四名卫士押解恶徒到衙门,再追赶众人。
骑在马上,谢妏妏偏头看着拉长一张脸的晓星,好声好气的开口,“妳还在生气吗?”
晓星看向小姐,小嘴委屈的垂下,“小姐,妳怎么可以让……让……哎呀,以后我要怎么做人嘛?!”
今晨,所有的人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吵醒,然后是响亮的巴掌声,就从爱字房传出,阎南君和谢妏妏赶到时,门外已经聚集了数名的阎家堡卫士。
“怎么回事?”
“回堡主,我们是听到尖叫声才赶来这里的,但是敲了门里面没有回应,我们正打算破门而入。”其中一名卫士回答。
这时,门从里面被打开。
“门开了,不用破门而入。”张衡站在门后。
有一会儿的静默,然后所有的卫士一致低下头偷笑。
阎南君仰头大笑,谢妏妏摀住嘴忍笑的看着护卫左脸上的鲜红巴掌痕,肇事者正满脸氯愤又屈辱的站在房中拭泪,神情就如同现在这模样。
“张衡向堡主表示交给他,但我不知道是这种『交法』,不过他已在堡主面前明白说要负起全责了。”张衡竟和晓星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当然要负责了。
“我……我才不用他负责呢!”晓星脸红,嘴硬不同意。
谢妏妏严肃起来,“哦,那张衡的罪过就大了,玷污良家妇女的清白罪不轻,只好将他扭送衙门了。”
“送衙门?没……那么严重吧?”晓星惊叫。
谢妏妏暗笑,脸上却很认真,“看妳的决定了,堡主答应我一定会秉公处理,晓星,放心吧。”
“这是小事,还不用麻烦堡主出面,我自己会处理的。”晓星连忙说。
“晓星,我不愿意妳吃亏。”谢妏妏一脸慎重。
“小姐,不会的,妳放心吧。”晓星露出笑容,此时张衡恰巧望过来,两双眼儿对看,她的脸更红了。
谢妏妏微笑,悄悄加快坐骑速度,来到阎南君身旁,和他并驾齐驱。
“满意了吗?”她们的对话,他全听入耳里。
谢妏妏开心的点点头,第一次做红娘,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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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野店的事对阎南君而言只有芝麻绿豆大,不过却非常扫兴,所以之后的行程安排都尽量下榻在乡镇里的客栈,但是用膳就不一定了,在荒郊野外吃干粮的机会也遇到不少。
天公作美,这些天的天气都不错,众人行至河畔,阎南君眼看绿荫环绕,环境不错,就下令休息。
“忍耐点,吃干粮。”他边扶谢妏妏下马边说。
谢妏妏走上前,看见河水清澈见底,有不少的鱼儿游动。
“有鱼儿呢。”
阎南君看着河流,“又怎么样?”
“我们可以加菜了。”
谢妏妏看了眼晓星,晓星意会,对张衡说了声,张衡没多说一句,卷起衣袖下河抓鱼了。
谢妏妏吩咐卫士生火,拿出她随身携带的调味料,先将张衡丢上岸的鱼儿调味,再裹上一层泥,用树技将三、四条鱼串在一起,放在火上烤,晓星也在一旁帮忙。
阎南君优闲的坐在树下看着她忙,他知道过一会儿会有美味的鱼儿可以吃。
张衡抓够了鱼,回到岸边,很好奇的看着这对主婢,不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鱼料理?
另一个兴致高昂的人就是邹大山了,他靠近阎南君,“堡主,我知道丐帮有道菜叫花子鸡,是用泥土将整只鸡包起来闷烧,但没看过鱼也用泥包起来的,这是什么菜啊?”
阎南君一派轻松,“做好了就明白,还是邹管事不敢吃呢?”
邹大山连忙摇头,“小姐可是做菜高手,她的料理我一定吃,一定吃。”眼睛注视着烤鱼,一刻都不愿意移开。
不久,烤鱼散发出阵阵浓郁香味,激得众人口水直流,每个人的眼睛都离不开鱼,期待鱼快点好。
谢妏妏拿下一串烤鱼,看看已经差不多了,还没有动作,眼前一花,邹大山已经来到面前。
“烤好了吗?可以吃了吧?”他期盼的看着她手中的鱼儿。
谢妏妏看看未婚夫,再看看眼前一脸垂涎的邹大山,她拿起一块石头轻敲几下,被火烤得干干脆脆的泥土瞬间剥落,带离了鱼鳞,露出里面鲜女敕的鱼肉,她将鱼递向邹大山。
接过烤鱼,他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也不管还很烫舌,只见他边吃边点头,好一会儿才有空出声,“好吃,好吃,这几只鱼我全要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忙不迭的上前要烤鱼,谢妏妏拿了一串走到阎南君面前,将干土敲落,递给他。
阎南君慢条斯理的接过鱼串,色,观察样貌,香,再闻其味道,味,最后当然是用心品尝了。
“好不好吃?”谢妏妏问。
“妳不是很清楚?只有妳,能让以纪律严明著称的阎家堡卫士闹成一团。”
谢妏妏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卫士人手一串烤鱼,完全放轻松的吃喝说笑,还有两、三个用烤鱼打赌,比划了起来,她叹哧一声笑了。
“你要为此惩罚我吗?”
阎南君敲碎另一条鱼的干土,再将树技折断,递给她,“吃吧。”
“谢谢。”谢妏妏开心的收下,在他身旁坐下也吃了起来,她还看见张衡体贴的为晓星挑掉鱼刺,可以想见他们的感情进展顺利。
“看来妳是不错的红娘。”阎南君嘴角微扬的说。
谢妏妏大胆的将头靠在未婚夫肩上,愉快的尝着鲜美的鱼肉,她真喜欢这次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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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天的行程,阎南君一行人来到了目的地──邺城。
得到消息的城民早就站在街道的两旁,等着他们心中的英雄来到。
当阎南君一出现在城门,如雷的掌声立即响起,民众欢声雷动,无数的花雨、彩带抛向街心。
看百姓热烈欣然欢迎的模样,就知道阎南君对邺城的贡献有多大,看着他不矜不伐的回应众人的欢呼,气度沉稳,令谢妏妏心折。
阎南君在仙客来客栈前停下,钱掌柜领着一班小厮在门外迎接,这是阎家堡在邺城的产业之一。
“见过堡主。”
阎南君先下马,再扶着谢妏妏下马,介绍道:“钱掌柜,这位是谢小姐,我的未婚妻。”
钱掌柜赶忙行礼,“钱一见过小姐。”
“钱掌柜,不用多礼。”谢妏妏好声回应。
阎南君吩咐:“妏妏,妳也累了,先和钱嫂下去休息吧。”
一个打扮俐落的三十多岁妇人马上从队伍中站出来,和善的脸上堆满笑意。
“小姐,妳好,我是钱嫂,休息的房间已安排好了,请小姐随我来。”
谢妏妏知道阎南君要谈公事,点点头,带着晓星,和钱嫂一起离开。
穿过大厅,来到后院,环境优雅清静,拾级而上,来到一个独立的阁楼。
“小姐,这叫红妆阁,顾名思义是给小姐住宿的阁楼,知道小姐要来,一早已经命人打扫干净,不知小姐是否满意?”钱嫂有礼的说。
装潢典雅,窗明几净,谢妏妏很满意。“很舒适,谢谢钱嫂。”
“小姐,妳别和我多礼,会折煞我的。阎家堡消灭了响马,让邺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得到保障,大家今天能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全是堡主所赐。”钱嫂一脸的感激。
“响马一定很可怕吧?”晓星问。
钱嫂咬牙切齿,“何止可怕,他们简直杀人不眨眼,就连没有抵抗能力的妇孺也不放过,可恶极了,是堡主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锲而不舍的追击响马,不放过任何一个,才让响马绝迹,保护了整个邺城,大家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可过。”
“堡主真厉害。”晓星比出大拇指。
“堡主今天来得也正好,晚上是每月一次的赶集日,周围四城八乡镇的商贾摊贩都会聚集在街心的广场,不管是吃的、用的、穿的,一应俱全,非常热闹。”钱嫂说。
谢妏妏的眼睛一亮,她只参加过一次赶集,还是嬷嬷带她去的,明灿的灯火,努力叫卖的摊贩,好吃的零嘴甜点,喧哗热闹的人群……每一样都让她开了眼界,那一晚她也玩得好开心,成为美好的记忆。
如今她既然知道赶集的消息,说什么都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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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如织,每个人都露出欢欣的笑容。
谢妏妏看着人行匆匆,心里更急了。
“小姐,堡主还在忙公事,晚餐都快凉了,妳还是先用膳吧。”钱嫂提醒。
“他要忙到什么时候?”谢妏妏问。
“不一定,堡主有时候忙到三更天才休息,但肯定是无法与小姐一起用膳了,小姐,妳坐下来用餐吧。”钱嫂劝说。
谢妏妏却是一脸的兴奋,和晓星有默契的对看一眼,连忙开口,“既然堡主没空,我最好自己找事做,我决定和晓星去逛集市,打发时间。”
钱嫂一听急忙摇头,“集市里龙蛇杂处,什么人都有,小姐只带婢女去逛街,太危险了。”
“钱嫂,妳多虑了,我现在不是小姐,是公子,不会有危险的。”谢妏妏拉着晓星往外走。
“可是……可是……小姐,妳也等用完晚膳再去啊。”钱嫂这在后面大叫。
“集市有许多小吃,饿不着我的。”
谢妏妏踏出客栈,快乐的与婢女走向集市。
钱嫂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她们,决定尽快去向阎南君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