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呀!你如果要证明你是人见人羡、人见人爱的君子的话,你就表现出你的绅士风度陪我去配眼镜。”衣依愈说愈得意。
“去就去,没什么了不起!谁教我今天倒霉碰上了个神经女煞星。”
原本有一丝得意的衣依听他如此一说,气得险些冲口说出不用他陪也不要他的臭钱。只是这样一来,她的立场就会显得很可笑且站不住脚,彷佛本来就是她的错一样。
“你说,你要去哪里配眼镜?”面对这个倔脾气的女孩,他不得不竖白旗。
“罗斯福路。”
“说走就走,早早了结你的一桩心愿。”说着,他率先掉头走向楼梯。
两人来到停车场,展炘回头对衣依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骑过来。”
衣依乖乖地站在停车场外,不晓得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是智是愚?
不一会儿,一辆义大利原装进口、剽悍的750C.C.的鲜红色Aprila重型机车停在衣依的面前。
“喏,安全帽给你戴。”展炘善心大发地将一顶同样是鲜红色、造型霹雳的安全帽递到她面前。
“我不要戴!”衣依想也不想的立即拒绝。没想到他的机车这样的招摇,放眼整座校园应该没有人胆敢骑着这样的机车到处炫耀吧!何况这种政府未开放进口的750C.C.重型机车,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骑着它在满是交通警察环伺的台北市区奔驰。
她不由得心生畏惧,一方面是她害怕公然违法坐这种车,万一被警察开罚单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另一方面才是最主要的因素,她从来没让男生载过,何况是被这个高头大马又无礼的帅哥载。
“快点儿上来呀!安全帽戴着。”展炘又再一次将安全帽递给她。
“我不戴!”她怎么可能戴,这顶红色霹雳的安全帽根本就是想引起别人的注目,她才不做这种事;何况这是他曾经戴过的安全帽,她觉得她与他不该有如此亲昵的间接接触。
“你不戴待会儿可不要埋怨被风吹乱了你一头乌黑的秀发。”
“不戴就是不戴,你自己戴就是了。”
“我平常可是没戴的,戴这一顶重重的帽子在头上多累赘啊!”事实上他是因为喜欢急速的风吹拂过他脸上的那种感觉,也正因为他的个性使然,才会不顾老爸反对,迷上了摩托车。
想想他们风林火山四人帮也只有靳山蓝敢让他载,至于女人,当然是不可能有的。让他看得上眼的女人至今他还没有遇到,而他现在之所以肯让她坐他的车,纯粹只是因为他有一些些理亏。
天知道他最讨厌女人动不动就掉泪、老爱耍脾气,更受不了那些整天擦着厚厚粉底、涂着浓浓唇膏、打扮得花枝招展谄媚奉迎的世俗女人。
不过还好今天他遇到的这个麻烦女人倒是没有那些恶习,长得也算清秀漂亮,只是脑筋似乎有点儿问题。
“戴不戴随你,快点儿上来吧,我还有别的正事要办呢!”
衣依满怀心事地坐上车,感到自己似乎太随便了,认识他前后还不到半小时,就跳上了他的车,这实在是太大胆了。
这一刻,她不禁有些后悔。想必他也一定认为她是个行为举止随随便便、一心想赖上他的轻浮浪荡女子吧!
她愈想愈不安,心跳异常的紊乱。
就在衣依在心中兀自担心之时,摩托车在一阵巨大的引擎声浪中,迅速地扬长而去,离开了校园。
由于此种跑车型的车身椅垫做得前低后高,让坐在后面的衣依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唯恐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像她这么洁身自爱、矜持保守的女性,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贴着男人的身体呢!
由于右侧肩上背着她的百宝袋,左手抱着一大堆书本,唯一空出来的右手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地抓稳车椅垫后的小小突出物。
偏偏就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时,便因为车身的晃动而使得她整个身子往前倾,整张脸贴上他结实的后背,小巧的鼻子被这么一撞随即红了起来。
由于车速实在过快,她原想开口请他将车速减缓,但想想或许他是故意要骑这么快,想给自己一点儿颜色瞧瞧,于是她决定使出忍耐战术。
不知怎么搞地,她此刻心中高昂的战斗细胞正鼓舞着她,她觉得自己的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得意,只因她未向他屈服。
然而,她的得意却是如此的短暂,一声雷响伴随着紧接而下的倾盆大雨立时浇熄了她的喜悦心情。
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想不到!落得落汤鸡下场的衣依只能怪老天爷不关照她,此时原本车速就已飙得够快的机车更像是月兑缰野马般,飙得更快了。
因为感到有一丝的害怕,加上雨实在下得又急又凶,衣依不由得紧闭起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中似乎听到他的声音,可是由于车子的引擎声、淅沥哗啦的大雨,再加上四面八方传来的车子喇叭声,使得她并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话,只是神经紧绷的希望早点到达目的地。
大概是上天听到她的心声吧!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睁开浓密睫毛覆盖的双眼,因为天暗而使得她没戴眼镜的视线更加模糊,但是,隐隐约约间她仍分辨得出他们的所在位置是敦化南路,根本不是罗斯福路,正想开口质问时,他却先开口了:
“我到Fresco跟我哥儿们说一声,马上回来。”事实上他今天本来是要去图书馆,把与大霸尖山有关的书籍借来此与靳山蓝、穆亚林以及任风互相研究讨论几个礼拜后他们要登高称霸的行程。
衣依此刻只担心她的猜测应验,她判断着自己真是误上贼船了,眼看他进入餐厅,搞不好待会儿引出来一群豺狼虎豹,那她不是会被啃得只剩乾骨!?
愈想愈不对,还是自认倒霉算了,她不要他赔她什么眼镜了,还是自身的安危比较要紧。正待她盘算着欲溜走时,怎料……
眼前竟出现了一个比一个还高的男孩,四个高大帅气的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去哪里?”展炘开口问。
衣依着实被吓到了,她没料到他动作会这么快,这几个人想必就是他喝来要给她颜色瞧的。一下子四个高个子围着她,又想到自己的行动已经被他们掌握住,她此时已被吓得毫不知觉雨淋湿身子的冷,完全像是受惊的小红帽,在一群大野狼面前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展炘,你女朋友长得真不赖。”其中一个块头最大的男子用着低沉粗鲁的嗓音大声说着,还用手推了展炘一把。
衣依至此才知道原来那个撞她的冒失鬼名字叫“崭新”,不过她此时根本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想快快逃离现场。
“别瞎说,她不是我……算了!不跟你们解释那么多,今晚你们就自己先讨论吧!参考资料我改天再带来,就这么说定了。”不待哥儿们发言围剿,展炘交代完即上了车,并以眼神向衣依示意,要她快快上车。
衣依没料到事情的发展竟与她的臆测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只好乖乖地又坐上了这辆令她全身肌肉僵硬的骚包车。
“坐好,要走了!”展炘细心地回头对她说。
衣依愣了愣,这回他倒是慈悲了些,懂得事先通知她一声,不过或许他只是在他的狐群狗党面前装模作样罢了!以他那飞车党的猴急性格,哪有可能会对她这么“体贴”呢?
既然决定坐上他的车,只好赌一赌运气了。不过她发觉她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的害怕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