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褐色花岗石铺成的地板,黄褐墙面嵌着一朵朵石雕郁金香,一座座酒柜中置放着瓶瓶罐罐的高级储酒,有的酒年代久远甚至已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而整个休息厅中置着酒红色的现代感沙发,沙发旁置放着一个小茶几,上头摆着一个雕琢细致的小茶盘,袅袅白烟游移而上,盘旋在半空中。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老人端起茶杯低啜温润入喉的茶水,一口饮尽杯内的茶水,将杯子放回小托盘后,一手翻了页书。
戚祖儿推开木质门板,看了座位上的老人一眼,满是不高兴地将自己投入长沙发上横躺,一手支着额际问:“老爹,你找我干什么?”
戚闵师挑眉,透过书的上沿淡瞄戚祖儿。
“坐没坐相,你怎么不干脆拿张毯子、拿个枕头,就睡在那沙发上?”
戚祖儿掏掏耳,整整裙摆。“家里又没外人。”
戚闵师将书合上放在茶几上,从原就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文件丢到女儿面前。
“没外人就可以坐成这样吗?”
“又没关系。”戚祖儿喃喃自语,看见父亲朝她丢来的文件,顺手拿起文件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我有件Case要交给你,从明天开始你到明峰底下的男士西服部去。”
戚祖儿脸色铁青,翻了几页后终于隐忍不住。“这是什么?干什么我要去伺候这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世界知名的名人,如果争取到他,不但可以得到两年西服合约,更可以将公司的产品带上世界西服的舞台。”
“老爹,为了公司你就忍心让女儿去伺候一个大男人?你不怕女儿的名声就此毁得一败涂地?”戚祖儿哭声四起,刻意表现得楚楚可怜、梨花带泪。
戚闵师布满皱纹的唇角冷然提起,哀叹地摇头。
“唉,祖儿,你以为你这招还能骗得了老爹几次?”
戚祖儿心一惊。“什……什么……我哪有骗你!”她将脸埋进双掌中哭泣。“呜……老爹你专会欺负我,如果老妈在还轮得了你虐待我吗?呜呜……我最苦命了……”
换戚闵师掏掏耳,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祖儿,你这招老套了,有没有更新的?”
戚祖儿停住哭声,抬头以最哀怨的眼神瞪着她老爹。“老爹,你没有爱心、没有同情心、没有良心,专会欺负祖儿而已,怎么不见你去欺负老哥!”
“你老哥比你有良心,不会老是找我麻烦。”
“是啦,反正说穿了还不是重男轻女。”戚祖儿嘟嘴,将手中的文件合上。
“这个案子你应该交给老哥才对,干嘛交给我!我才不想去上班。”她现在可是自由个体,不在家里享清福,笨蛋才会自找麻烦到公司去上班;俗话说,有福不享是笨蛋!
“你说你还想当多久米虫,给我一个日期,等那日期到了我肯定去订制一个特大号的礼炮来放,庆祝你终于月兑离米虫的日子。”戚闵师不甘示弱地嘲讽。
不是他拿这唯一的女儿没辙,而是不想把她管得太严,以致从小就把她给惯坏了,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没大没小。戚闵师又不禁在心底哀声叹气。
戚祖儿被气得清雅的脸庞顿时黑了大半,可以想像她额侧正挂了数条黑线。
“你看不惯就不要看呐,我又没跟你收钱、架着你非看不可。”她哼了声。
戚闵师倒了杯热呼呼的茶水,顿时香香浓浓的碧螺春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他喝了口茶水来冲淡心中那股无奈。
“祖儿,戚家就只剩你和弘咸,你总得替你老哥分担点压力,不能老是放着他一个人辛苦。”
戚家老爷决定来招苦肉计,只瞧他脸上虽无老泪纵横,但眼角确实湿润了不少。“老爹年纪也一大把了,没有体力再去管公司的事,家里四家公司业务又繁重,你老哥一个人怕也忙不过来,你就不能多替他分担些吗?”
戚祖儿嘴里念念有辞。明明知道老爹在演戏,可她就是没法忽略他刻意弄湿的眼角。
“我知道了。”她将文件收起。“我帮他成了吧。”
“祖儿,老爹知道你最乖了。”姜还是老的辣吧。
痹?是哟。戚祖儿不屑地在心里讽刺一番。
临出门之际,戚祖儿转过头冷冷地丢出一句:“老爹,我建议你最好趁等死的时候去找家演员训练班上上课,你的演技好烂。”
戚家老爷脸色瞬间僵住,倒茶的手停在半空,戚祖儿的话对他来说就像是定心咒,定得他全部动作停在半空中,直到热腾腾的茶水置满了小小杯身,烫伤他的手,他才回神过来。
“该死!”戚闵师狼狈地抽出纸巾擦水渍。
“阿尔妮亚,难道你真不能爱我吗?”
阎罗炙愤怒、破天荒地乞求一个女人。打从三百年前至今,他求过谁?唯独真正爱上一个人后,所有一切不可能都变得如唾手可得般容易。
打从带阿尔妮亚来到凡间,知道她失踪后,他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虽然父亲一直都想把阿尔妮亚许配给尘,而他也知道阿尔妮亚芳心依旧是属于尘的,哪怕尘如今已拥有容纤纤……
阿尔妮亚原是撒旦王的乾女儿,一直以来最崇拜的就属阎罗尘了,臣服于他巧夺天工的绘画才能和冷静自持、理智的个性。
打从她认识阎罗尘开始便一直崇拜他,但那也只是当成偶像般崇拜,并无爱的成分在里头,尤其阿尔妮亚又属精灵世界的精灵,和阎罗一族在身分背景上也属于相等。
阿尔妮亚又有精灵般纯洁、天真、善良柔似水的个性,让撒旦王一见就喜欢,所以撒旦王才会破例收她为乾女儿。
阎罗炙原本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和阎罗洌、阎罗尘一样动情,但打从阿尔妮亚上来凡间玩而失踪后,他才发觉自己爱着阿尔妮亚。
但奈何阿尔妮亚在那次失踪时爱上了和阎罗尘凑成一对的容纤纤的指导教授——逯宗政。
阎罗炙原以为少了阎罗尘这强劲的敌手后,他就可以得到阿尔妮亚了,但没想到阿尔妮亚却爱上凡间男子逯宗政,甚至倾心爱恋,这让一向自尊心强烈的阎罗炙无法接受。
“炙,你不要为难我。”柔丽清雅的阿尔妮亚为难地歛紧眉山,手不停扭动,想从阎罗炙炽热、紧实的掌裹中挣月兑。
“要你爱我很难吗?”他脸上漾着痛苦。爱他真这么难吗?
阎罗炙的爱就像他本身的能力“火”般,那么炙热、狂炽,燃烧的能量狂放而旺盛!
焰红色的光芒一但被点着,就只能随着能量往上燃烧;一但被外力熄灭,那么火红的光芒将转化为莹蓝色的极光,冰冷、阴凉。
阿尔妮亚确实被阎罗炙这声低喝给震慑住。她不知道他竟然喜欢着她!
“炙,你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你,为什么你要强求呢?”
阎罗炙一个缩手,下一刻阿尔妮亚便已倒在他怀中,任他紧紧箍实着。
“炙!”
一向天真纯洁的阿尔妮亚陷入此刻这种地步,旋即知道阎罗炙强硬的一面开始朝她复苏,她吓得不停挣扎。“你放开我……炙!”
阎罗炙的下巴抵着阿尔妮亚柔顺莹亮的发丝上,闻着上头天然的花香气息,以痛苦哀求的声音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要飞走?”为什么爱的人偏偏不是他?
为什么一次失踪,她的心就迷失在一个凡人身上?
“我爱宗政,我真的爱他。”阿尔妮亚大声宣告。
那次走失后被逯宗政救起,她的心就倒向他了,倒向那个绘得一手好画、个性温和体贴的逯宗政,他捡了她回家,也顺带将她的心捡了回去。
“你不爱他!”阎罗炙痛苦地大喊。
如果那时听从尘的话将她找回来,她就不会碰到逯宗政,就不会爱上他。
为什么那时他还要说些违心论的话?那时的他究竟在僵持些什么?月兑口承认爱她很难吗?
等到真正失去她后才想挽回已经太迟了!
“炙——”阿尔妮亚使尽力气挣月兑,得到自由后,她躲得远远的,将自己缩进角落里。“炙,你疯了!”
“我疯狂的爱上你。”
阿尔妮亚为难地看着阎罗炙。“为什么以前你不说?现在才说已经太迟,我已经爱上宗政了。”
“阿尔妮亚,以前你爱的是尘,所以我不告诉你;如今你爱上的是凡间男子,这样是不对的!”她是精灵,精灵和凡间男子是不能在一起的。
他抓住她的手,痛苦吼道:“为什么你的心始终不在我身上?为什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