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好了!东仓那批唐朝画轴不见了!
坐在疾驰的车上,佘仲君的眉头始终未松开,脑海里秘书的话不停地重复、加重,清晰得像是在他耳边说的一样。他烦躁地爬过耳际上的发丝。
为什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古董一再失窃?先是祖传翡翠戒指失窃,偷儿放话挑衅,再来是公司的古董失窃。
那批唐朝画轴是下星期要拍卖的呀,整个运送过程、保险库存放保管,都是经过精密周全的安排,一直以来不曾出过任何差错,今夜怎会失窃?
司机踩紧油门,以极快的速度驶抵艺域。
没等车停稳,佘仲君便开了车门快速走进大楼。
“这是怎么回事?”他怒极的对着守候在大厅的一干职员咆哮。
“老板,在九点钟时,守卫发现东仓保险库发生火警,他立即先将古董隔离,再按下灭火装置灭火、通知消防局;等他赶到东仓时,发现那火警是有人故意在警铃下方燃烧几张废纸,引响火警装置;而等我们赶来时,就发现放在东仓的那批唐朝画轴已经不翼而飞。”秘书逐一向佘仲君报告。
他越听脸色越难看。“今晚轮班的警卫呢?”
“被消防局与警察局的人找去做笔录了。”
进入事发现场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面目全非。
满地都是洒水器造成的惨况,几名消防队员与警察围着事发地点讨论。他抬头往墙壁望,水珠不停滑落,到处都是水,几件来不及罩上防护罩的古董硬生生被水给毁了。
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佘仲君捏揉鼻梁。
“佘先生,你好,我是保险公司的职员瑭,这位是我们的理赔经理丹尼。”
佘仲君向他点点头示意。
“我们是来调查今晚古董失窃的案子,有几个疑点需要厘清,希望您能配合。”
“我才刚到,还没听取警方的报告。”
“没关系。”瑭点点头。“可以辟间房让我们三方彼此做个报告吗?”
“没问题。”佘仲君朝远方正与职员做交代的秘书勾勾手指。
秘书看见后立即走来。“老板。”
“带警方和这两位保险公司的人到我的办公室去。”
“是。”
坐在办公椅上,佘仲君深锁的眉头始终没舒缓过,指尖规律地敲打桌面。许久过后,他起身绕到桌子前方坐靠桌沿,双臂环胸。
“你们的意思是,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是的,我们警方认为今夜的抢案与前些时候佘先生家遭窃有关,而且大胆猜测是同一人所为。”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同一个人?”
警探拿出一只透明的袋子递给佘仲君,里头装着一张纸笺与一个金属翅膀,纸笺上的署名与翅膀的标志让佘仲君脸色难看到极点。
画轴只是甜点,我的正餐还是你的宝贝。
红羽
“佘先生,署名红羽的这名窃贼在纸条上指名的宝贝是什么东西?”警探战战兢兢地询问。要出门之前才被上司交代,眼前这名男人可不好应付,他与FBI的关系良好,要他别再像上次那样将事情搞砸,丢了全警局的脸。
“我不知道。”
警察感觉眼前的案子要侦破肯定很困难。
“佘先生,你能不能想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是比今天失窃的画轴还珍贵的?”
“任何古董都一样珍贵。”
“这样……”眼见佘仲君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警察不敢再问下去,还是决定早早离开比较好。“那么我们先回局里去。我们会多加派巡逻警车在这一个区域巡视,如果佘先生有想起什么事情的话再请你与我们联络。”递上名片,两名警察决定不再逗留。
“佘先生,关于今天这批向我们公司投保的古董,按照公司规定得有一个月调查期,若一个月后确认无误,艺域没有任何安全上的疏失,公司将着手进行理赔程序。”理赔经理拿出契约书翻到背面指着上头的条款说。
言“我明白,不过请你们的理赔速度能快一点,让我好给客户一个交代。”
情“这是一定的。”瑭蹙眉。“佘先生我有个疑问,依照刚才警探的说法,你府上近日内也遭窃吗?”
小佘仲君点点头。那只翡翠戒指到现在还没找回来,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想到这儿,他一双眉又聚紧了。
说“那么损失的东西有保险吗?”
独“有。”
家瑭想了想。“投保的保险公司开始理赔作业了吗?”如果他没记错,他上回失窃的物品应该不是向自己的公司投保的。
“FBI还在侦察。”
瑭点点头。“这样……佘先生,如果你不反对,我想与接此案的FBI探员谈谈,或许两起窃案真是属同一人或同一偷窃组织所为。”
“如果对案情有帮助的话。”
“那么佘先生,我们就先离开了,互相保持联系。”
在保险公司人员离开后,佘仲君陷入沉思中,努力想着那两张纸笺上的字句,想着他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红羽费如此大的精神去偷的。
“真是笑死人了,亏他还是一家公司的负责人,没想到居然那么笨、那么蠢,被你耍得团团转。”男人一身白色衣裤,一头挑染成白色的发丝在风中扬了扬,手中刚出生不久的狗儿不停地挣扎,对眼前紧抓它两脚的男人产生恐惧感,身子抖了抖竟然尿了他一手,男人低声咒骂,甩甩被尿湿的手。
看着男人闻闻手后露出嫌恶的表情,手仍旧不肯放开那可怜无助的小狈。
“白羽,放了它。”女子面无表情地坐在红砖墙上,手插在裤袋里。
“放了它?”白羽眉一挑。“别傻了,它是我的实验对象。”他再度攫稳小狈的两足,双眼直盯着它的;奈何小狈不听话,拼命挣扎、摆头,就是不肯正视他,令他火大地咒骂,拼了命要让它正眼瞧他一瞧。
“白羽,它只是刚出生的小狈,你别那么残忍。”
白羽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残忍?红羽,没想到能从你嘴里听见这两个字。”
依旧是一身火红紧身衣裤,变的是一头红发为了任务需要而洗回最初的釉黑。红羽侧头迎风,长发让风吹拢在脑后,姣好无瑕的脸蛋有那么一丝烦躁,轻抿红唇,幽幽地问:“宗主有什么命令?”
因为抓住小狈前脚时,小狈会不听话的挣扎,所以白羽放弃了,改以更加残忍的方式——用双手箍住它的颈子,如此一来小狈只能以四肢挣扎,头却被固定住。
“宗主说你的动作太慢了,要你从李大匠下手。”
他开始实行研究,专注地盯着它无助恐慌的眸子,一秒、二秒、三秒……他将小狈放妥在地上,小狈就像死了一样,横躺着不动。
“十五秒整。”这样的速度有点慢,不过他还能再改进。
“白羽,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白羽站起身,咻的一声滑到红羽面前,冲着她冷笑。
“原来你与那又蠢又笨的男人相处久了,就会变成这样,无趣。”
“我不认为像你这样抓住一只刚出生的小狈玩就是有趣。”
和他摃上了?白羽挑眉冷哼一声,由口袋里掏出一张数位相机用的影像卡扔给她。
“里头有那批古董的资料,古董在一个叫李大匠的人手上,下个礼拜他们会在艺域总部进行网路拍卖,里头还有拍卖方式,已经先用电脑模拟过了。”白羽不屑地扬起嘴角。“你不会失手吧?”
拉开衣领将影像卡塞进内,红羽跳下墙,头也不回的离开。
“唔……”地上的小狈陡然翻过短小的身子,有些迷糊地站起,跌了又起。
“一分钟。”白羽努努唇,有些不满意。才催眠它一分钟,他以为会更久的,看来他得再多利用这种小动物来试验了。
单手将小狈抓在掌里,正视它的眼,小狈惊愕地连忙挣扎,似乎对他刚刚做的行为感到害怕。
“怕什么,我不嗜吃香肉。”他蓦然想起一个更有趣的游戏,嘴角的笑花漾得更灿烂,以指月复拨弄着狗耳上特殊的黄白花色。“你有新主人了。”
看着白羽的笑,小狈的身子不停颤抖,哀叫数声表达恐惧。
白羽将狗夹在腋下,踩着脚下的直排轮快速滑离,往他恶作剧的目标前进。
他不应该生气,他也没有理由生气!
佘仲君第十九次从沙发上站起身,踱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逐渐西沉的日头,刀刻般精致的脸庞出现阴影,脚下不停打着拍子显示他的不耐。
她究竟到哪里去了?连一句话都没有交代!
佘仲君摇摇头,脸上出现困惑的表情。她该交代什么?他又不是她的谁,她有足够的权利一句话都不交代的离开。
佘仲君的脸陡然变色。难道她就不该交代吗?她现在是住在他的势力范围下,他就得负责她的安全;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教他怎么向她的家人交代!
在佘仲君脑海里正有天使与魔鬼站在秤的两端交战。
烦躁地以双臂环胸,一滴雨珠适巧落在他面前的玻璃上,像是在挑衅他的情绪。只见他颚侧清楚地浮现咬紧牙关的痕迹。
突然,玻璃下方发出凄厉的刮划声,他低头一看,一只湿淋淋的小狈正坐在玻璃前,睁着那双无辜又哀怨的眸子,爪还不停地抓着玻璃;一阵风适巧吹来,它小小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下,开始颤抖。
这里什么时候有野狗出没?
佘仲君打开玻璃窗,才刚蹲子,小狈便忍不住往他身上冲,抓着他的手要抱;只见他脸上青筋狂冒,僵手僵脚地捞起它,找了条毯子包裹。
“潘伯。”
“少爷。”潘伯走路的速度真不是普通的快,佘仲君才刚喊出口,他已恭敬地站在他身侧等候吩咐。
佘仲君显然是被潘伯吓到了,瞬间愕然,这才体会到何以水宓桃与他的乾妈都会被吓到。
他苦笑。“潘伯,以后不要突然出现。”
潘伯面无表情地微微躬身。“少爷,对不起。”
“你去温一碗牛女乃来给它喝。”佘仲君向他指指怀中毯子里的小狈。
潘伯有些讶异却没有多问,立即消失不见,没多久便端来一碗热过的温牛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