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欣愈等愈觉得奇怪,难不成是车子坏掉了?怎么冯大哥的车子都不发动呢?再不出发的话,他和星卉姐的约会就会迟到。
克南的车子全都是用黑玻璃,透光度很差,她根本看不到车子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她觉得不对劲,就往车子那边走去,才靠近驾驶座的那扇门,就听到有敲打玻璃窗的声音,不一会儿车门打开,克南露出头来。
“快去报警,求救!”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被人捉回去车子当中,接下来从旁边巷子跑出两个拿着西瓜刀的男人住她这边走来。
展欣没有多想,马上转头就跑,还好她在家的时候就常做运动,所以跑起步来不输人。
但是她很担心克南的情况,听到身后有打斗声和叫骂声传过来,她忍不住回头看。
她看到那两个人把克南从车子里面押出来,克南抵抗他们,便被他们饱以拳脚。
展欣慢下跑步的速度,让后面其中一个紧追不舍的人有机可趁。
那人往前一扑,就把她给扑倒在地,任凭她怎么叫骂,那人已经把她给牢牢的制住。
“放开我!”
展欣才叫了一声,便被重击的软趴在地。
展欣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只觉得醒来之后,整颗头痛得要裂开一般。
她想起刚才在巷子口被人追逐的那一幕,不管头痛的立即清醒过来,也因此发现自己此刻被人捆绑住,嘴上则贴着胶带。
展欣稍微动一子,感觉背部有些温暖,她猜想靠着她的一定是克南。
他们两人被那些人绑到这个偏僻的小屋子里,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让人不知身处何处。
加上两人都被五花大绑,嘴巴又都被封了胶带,根本动弹不得。
不知道冯大哥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办呢?她想问,却力不从心。
展欣困难的移动,发现他也缓慢的动了一下来回应,她这才放下心来,他应该没事吧!
这边的克南微蹙着眉,他怎么会遇上绑标这种事?以前听同行之间说起曾经被绑标的经验,他都当成笑话来听,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遇上这种事!
包倒霉的是要展欣快点跑出去求救,没想到她也被捉回来,两个人被绑在这不知名的地方,光想要怎么月兑身都很困难,更别提明天别墅区公开招标的事情了。
他感觉到展欣那边有了动作,可见她已经醒了,这么一来他才放下心来,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臀部上方好像有个东西在动一样,那是有韵律的动作,应该是展欣的手指,她正缓慢而清楚的在他臀部上面写字,她在跟他传递讯息。
对不起!
克南感应到那三个字是“对不起”,他心想这又不是她的错,她干吗道歉?于是他慢慢的在她臀部写下“不关你事”。
展欣困难的写下“Why”。
克南简单的回应她“绑标”。
是绑标,那些人并不是普通的混混,那他们打算把她和冯大哥关在这边多久?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旧仓库,展欣看到墙角有一两只老鼠跑来跑去,她一向最害怕老鼠,她忍不住挪挪,让自己和克南坐得更近一点,以法除心中的恐惧。
这个细微的动作克南也感受到了,他随即写了两个字,“别怕”。
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展欣放心许多了,她似乎只要轻轻一靠,就能靠在他的身上,那宽阔又硬朗的胸膛,就像是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安全感一样。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克南的气味就吸进她的呼吸道,那种味道让她感到安心,无论她在什么危险的地方,只要能够闻到他的味道,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不重要。
她甚至偷偷的庆幸能和克南单独的相处,而且两个人还这么亲密,这一定是上天先送给她的二十岁礼物。
想到这边,暖意不自觉的充塞胸口,就连原本僵硬的身体都变得柔软。
克南原本是有点责怪展欣的不够机警,所以才会害得他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可是再想一想,那些人都是有计划的,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逃不过那些人的算计。
还好那些人只是想把他们留到明天招标完成,并不是真的有心要伤害他们,也算是不赚钱事小,保住自己一条命事大,赚钱有的是机会,他们冯氏企业又不是标不到明天的工程就会倒闭,只有那些不入流,经营有问题的小鲍司,才会玩这种下流的把戏。
其实展欣也蛮勇敢的,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吓都吓死了,没想到她还很平静,从她身体的触感感觉起来,她现在整个人是很柔软的放松,好像是一床丝被温柔的靠在他的背上。
那么柔软,那么温暖的身体,克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浪花拍打了上来,在一片纯静沙滩上,细小的浪花有规律而轻慢的传了过来,甚至还能听到一声声沙沙的声音。
克南闭上眼睛,独享这种难得的宁静,渐渐的,他感到身体有种燥热感侵袭而来。
他猛然的睁大双眼,责怪自己胡思乱想,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连忙的跳起来,离开展欣几步距离。
展欣也察觉到克南突如其来的动作,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但是她万万想不到,克南对她的感觉正在急速的起化学变化。
一时之间,整个空间安静下来,空气中只弥漫着那种腐败的霉味,展欣好像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一样,她看到克南的眼睛,那迷人的眼睛比平常睁得还大,正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打量着她。
受不了这种要命的沉默,展欣先打破僵局,自己跳到他的背后坐下来。
“怎么办?”展欣又在他的臀部写下这三个字。
罢才还不觉得在彼此的臀部上写字是怎样不得了的一回事,可是克南现在觉得那个软女敕的指头每在他的臀部上画下一笔,他就像是着了一把火一样,即使还有两层布料阻隔,他仍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指头的律动,不知不觉中,他额头上已经流满汗珠,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异常的反应?
他不是一向不喜欢曲家的人吗?怎么没来由的会有这种欲火焚身的感觉?他不是一向以自己的自制力为傲的吗?他怎么会变成像个小男生一样,对于这种感觉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别忘了,对方是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女生,他不应该朝思乱想的。
他原本是想回写几个字给她,但是才刚伸出手指头,就又缩了回来,他知道一碰到那柔软的臀部,他就一定会不能控制的胡思乱想。
刻意想和她保持距离,但是却又想和她靠近,好好的保护她,这是一种多矛盾的心情啊!
克南没有再移动,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很慢,他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
展欣见他一个字也不写给她,她也就不敢再写些什么,但是他仍然背对她而坐,没有离开她,这让她有种安全感,她把头轻靠在他的背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现在不但没有一丝丝恐惧,反还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幸福感受。
突然间,外面传来沙沙的雨声,看来下了很大的雨,前面那个小气窗因为早就蛀坏了,所以也从外面倾下了一些雨珠。
“下雨了。”展欣先打破僵局,写下这三个字。
那字一写完,克南好像被电到一样,连忙的跳起来,用头不断的比着那个气窗,他的眼神充满高兴的神采。
展欣不明白,却没有多问,也连忙的跌到他身边。
克南要她转过身去,在她的臀上写下“爬上去”。
他们一步步的朝那个气窗跳去,展欣看那个窗子很小,他们两个人根本就出不去,他干吗这么浪费力气?
“我背你。”克南又写道。
“Why?”
“淋雨撕胶带。”克南匆忙的写了这几个字。
因为写得太快,所以展欣不太明白他写的是什么字,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她想冯大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克南用尽自己的力气才用背把展欣给顶到窗子口,展欣则努力的把腿蜷在墙上,让自己的头能够伸出去窗外。
试了好几次,两个人也摔了很多次,最后总算才培养出默契来,让她能够顺利的把头伸出窗外。
等到展欣的头淋到雨之后,她才明白克南要她把头伸出窗外的用意,原来他是想让雨水把胶带的黏性给淋溶,那么她嘴上的胶带就可以撕开了。
克南只希望这场两千万别停得太早,否则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就这样,展欣忍着雨水的冲刷,任凭大雨从她的脸颊滑落,加上她全身又被绑着,血液循环不顺,淋了一会儿雨之后,她觉得全身发寒,但是为了月兑困,只有咬紧牙关撑下去。
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之后,展欣发现胶带有点松动,她连忙示意要克南放她下来。
那块胶带的前端因为淋雨而有些开口,展欣跳到墙边,用力的磨擦几下,胶带便掉下来,然而她的嘴却也因此而擦破皮。
现在她才知道没有手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哦……总算弄掉了。”她觉得能够说话真是太快乐了。
但是克南却在一旁呜呜啊啊的叫着,他转过背来,示意她用牙齿把绳子解开。
“好!我马上就帮你解开。”
展欣跳到他的背后,蹲下来,用牙齿在那个绳结上面死命的咬,但是一来这个结实在打得太死了;二来展欣因为淋了太久的雨,冷得牙齿直打颤,根本就使不上力。
克南心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眼看天就快亮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却可能前功尽弃,他真不甘心。
等等,他想到一个主意,于是他嗯嗯啊啊的作声,要展欣停下解绳子的动作。
“对不起,我……”展欣的牙齿已发疼。
但是克南却示意要她转过身子,他在展欣的臀上写着“用嘴撕胶布”。
克南别无选择,以展欣的力气绝不可能把他驮到窗子旁边去淋雨,因此他想了这个办法。
展欣看他迫切渴望的眼神,她有些犹豫,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又有什么办法?
于是她轻轻慢慢的把脸靠近克南,在嘴唇要碰上他的脸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最后闭上眼睛把嘴唇靠上去。
她没有用牙齿直接撕开胶带,因为她怕咬伤克南的脸,她慢慢的伸出舌尖,用温湿的唾液轻轻的沾着那块顽强的胶带。
她的舌尖能够感受到他的温度、能够触碰到他的脸,那是一种多奇妙的感觉。
她睁开双眼,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好深沉,她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克南觉得有股酥麻的电流传过脸颊直达心脏,他可以感受到展欣冰凉的双唇、温暖的舌尖、冷得直打颤的牙齿。
他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发觉她好温柔,他沉醉了,没有能力去思考。
突然脸颊传来刺痛,展欣已经用牙齿拉住松动的胶带一角,把那块顽强的胶带撕下来,却也因此把他脸上的寒毛给拔下来。
“谢谢你!”克南觉得经过刚才那事情之后,心头怪不好意思的。
展欣还来不及回答,克南已经跳到她的身后,努力的用牙齿去解开她身上的绳结。
克南小时候参加过童子军,解这种绳,他还算是有心得。
但就算是有心得,他还是花了一番工夫才解开绳子。这下子,展欣终于可自由的伸展一下被捆绑多时的四肢,突然一阵晕眩袭来,她的头痛得好像快爆开,大概是那场大雨的关系。
“快帮我解开绳子啊!”克南着急的说。
外面天色已经亮了,今天就是公开招标的日子,他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展欣不管头痛,连忙的帮克南把绳子解开,但是经过这么一晚的折腾,她真的累坏了,她倒在地上上动也不能动。
克南跑到门旁边,看了看四周环境,随即拿起一块砖头朝门上锁头敲几下,门就开了,八成是那些绑匪心想都已经把他们两人给五花大绑起来,他们应该是作不了怪,所以在戒备方面就失去戒心。
这次让他们逃月兑,要怪就怪昨晚那场大雨吧!
“我们快走吧!”克南连忙想把展欣扶起来。
“我……现在人很不舒服,你快点回去阻止黑道绑标,我自己慢慢回去就行了。”展欣勉强露出笑容,她不希望克南为她担心。
克南看看手表,现在已经八点钟了,再看看外面,这边的确偏远,如果他用跑的下山,拦车子回公司,应该来得及赶上今天的竞标。
但是他不放心的看看展欣,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她好像真的生病了!
“不要紧,你快去吧!”展欣催促着。
克南又看了她一眼,还是下了决定。
“好吧!我先回去,你自己在这边先休息一下,身体觉得好一点就马上回家。”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展欣嘴角泛起微笑,可是身体真的太虚弱了,最后倒在地上,完全不省人事……
展欣觉得自己的头快爆开了,缓缓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而克南正拿着酒杯坐在她床边,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在这边呢?你今天不是去竞标工程了吗?”她激动的坐直身体,她明明就记得昏迷前他离去的身影。
“算了!那也不过是个小堡程,被那个不入流的公司标到就算了。”克南这么说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因为那个别墅工程真的不算小。
他才奔下山到了半途,却又不放心展欣一个人留在那个仓库中,所以返回去,却发现她发高烧昏倒在地,于是急忙的把她背下山,在这途中,他什么也没想,只想着背上的她千万不能有事。
虽然放弃可观的数目进账,他心中却不觉得可惜,这对他这个事业第一的男人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形。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我没用,害你损失一大笔钱。”展欣很自责。
“医生刚来看过你,说你要多休息,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克南扶着她躺在床上,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他的眼神和过去那种满不在乎也完全不同,展欣疑惑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改变?
看着她的病容,克南第一次觉得亏欠,他不该要她去淋雨把胶布撕下来,淋了一个晚上的雨,不生病才有鬼!克南气自己怎么这么自私,为了月兑困,竟全不愿别人的死活。
他明明就知道那些人只是要把他们绑到今天而已,等到他们标到工程之后,自然会放人,而他还是硬要冒险!
一想到自己的自私自利,他就忍不住对自己生气。
“冯大哥,你还在生气吗?都是我不好,我没用,害得你……”展欣看到他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自责。
“不关你的事,我是对自己生气!”
克南拿起摆在一旁的一杯龙舌兰,他现在需要一点酒精来麻醉自己,镇定一下心神。
他习惯性的拿起一小片莱姆片,又用指尖沾了少许的盐巴,先把那酸澄的莱姆汁挤到口中,趁酸味没消失之前再添一口盐,然后快速的将酒一饮而尽,酒精浓度迅速的流窜喉头,这才能够品尝到墨西哥国酒龙舌兰的野性和劲道。
克南喜欢喝这种烈酒,尤其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喝这种酒,让酒精灼烧整个喉咙,那是一种自虐的快感。
展欣则是在旁看得一愣一愣,而克南又倒杯酒在旁边,展欣从没看过有人这么喝酒的,她深感好奇,眼睛盯着那酒杯猛瞧,好像也想试试的模样。
“你也想喝喝看吗?”克南看到她眼中的好奇。“龙舌兰太烈了,不适合你饮用,我去拿一瓶红酒过来,喝红酒能暖身。”他对于品酒很有一套学问。
展欣趁克南去拿红酒的这段时间,不死心的看着那杯龙舌兰,她也想试试那种奇怪的喝法会是什么感觉。
于是她也模仿刚才克南喝酒的模式,没想到酒才一入喉,她整个嘴巴都烧起来了,她原本是想吐出来的,可是刚好克南走进来,她没办法只好把酒吞进肚,只是整个脸却因为酒精的关系而红烧起来。
展欣怕被骂,所以一句话都不敢说,可是喉咙却痛得要命,她不知道这种酒怎么会有人喜欢喝?
克南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偷喝自己摆在桌上的那杯酒,想必她现在一定是痛苦得不得了,喉咙像着火一样。
“你的脸很红,是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没事……我……我……”展欣还是辣得说不出话。
“我看你需要一杯冰水吧?”
克南马上倒杯水过来,展欣再也顾不得会被骂的命运,连忙咕噜咕噜的把冰水喝下去,她真后悔没有听他的话。
克南看着她喝水的模样,他笑了,他发现自己第一次面对女人竟可以笑得这么自然。
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他和展欣之间的关系正有着微妙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