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重回了他的二十五岁前——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便因病去世了,我是我爸爸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我爸爸没有多少大学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他除了修车,别的什么也不会,他给别人修了一辈子的车。我的脾气很像他,一样的好强、一样的骄傲、一样的不肯屈服。我们爷儿俩虽然常常吵架,互相斗来斗去,表面上谁也看不起谁,其实在我们的心里,除了对方,我们可以不会在意任何人。”忆起他苦却快乐的童年,柯慎桓不由闭一闭泛热的眼眸。
“我从来不许别人看我不起,更恨别人看不起我爸爸,只因为他只是一个修车的师傅。所以,从小到大,我跟别人打架是很平常的事情,从上幼儿园到上高中,几乎没有哪一学期我没被学校记过大小饼、没被老师骂过;也从来没有哪一学期,因为学习成绩好而受过一次的表扬,得过哪怕一次的奖状!除了天佑他们几个,我再也没有任何谈得来的朋友!”他的过去,真的是一团糟。
“你知道吗,治安?”他自嘲地一笑,“上大学选专业时,我差点选了中文!只为了收一收敛我越来越暴躁的脾气,改一改我再上愈来愈多的戾气。”
“你学中文?”治安很不给面子地笑出来,“你这么个大粗人,学中文?”呵呵。
“有什么好笑的!”柯慎桓伸手轻打笑场的谷家姑娘一下,继续往下讲:“是天佑他们死活不同意,逼我一起学了室内设计专业。我想,设计总该是很温和的专业了吧,学一学也不错啊。至少,减少了我和别人的无谓冲突不是吗?所以,我学了室内设计。而在我的四年大学期间,除了和那位看我不顺眼的老教授斗斗法之外,我真的没有再同人动手打过架,这也算是我创造的一个奇迹吧!”四年呢,他忍住了呢。
“大学毕业后,我、天佑、唐滔,还有竹雨他们几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顺理成章地组建了一间小小的设计公司,名字就叫做‘志合’,我们都怀着美好的希望,想大干一场,闯出我们的名号。实际上,我们也确实成功了,至少在这个城市中,志合设计室小有名气。”他笑。
“刚开始的那两年,我工作得很开心。我在公司中所承担的工作便是室内设计,与人打交道的机会很少的,啊,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虽然只是一间小小的装修设计室,不参与建筑的施工,但唐滔与竹雨学的是建筑专业,所以我们几乎能承揽从最初的建筑预算到成品设计所有的工作,实际上,我们除了建筑公司,我们做的一点也不比那些大型的综合建筑公司差!”那时,他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然后,在我们公司组建的第三年,正好遇见了三年一届的亚洲新锐设计大赛。我们踌躇满志,想报名参加——因为我设计的东西在同行间渐渐有了名气,所以天佑他们将赌注都押在了我身上,然后,问题出现了。”原本开心的笑容猛地坍塌了下来。
“因为大赛不仅要每一位的参赛者交出一份设计的图稿,更要参赛者将设计思想完全反映到现实中的实物中去!我的图稿早已出炉,但想将它转为实际的作品,单靠我们一家小小的设计室,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因为我们手中根本没有现成的房子可以用来实现我的设计意图!”
“于是那个王亥营出现了?”治安马上想到那个斯文到“突兀”的男人。
“对,他当时的出现,简直被一筹莫展的我们当成了伟大的救星!”谁知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祸事!“他大学时学的也是室内设计,和我们是同班。但与我们不同的是,他家中原本便有着一家很大的建筑公司,所以毕业后他回到了自家的公司中。当时他主动找上我们,说可以无偿提供给我们一栋我们需要的户型,但他也要参与。我们不疑有他,以为大家同学一场,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啊,所以自然高高兴兴地接受了他的帮助,全心全力地投入到实物的装修中去。
“但在我们终于高呼大功告成,将图稿和现实作品的录像带投递到大赛中心去之后,我们却当场被告之我们的作品是无效的!因为在我们之前三天,有一份一模一样的作品已经被大赛录取了!”
“王亥营!”
“就是他。”柯慎桓苦笑一声,“他全程参与了我们的施工,我们也从来没想到要防他,不管我们的图稿还是现实作品,他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当时我气得要命,二话不说地冲去找他要原因,但他却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是在沾他的光!如果我们也拥有自己所需要的房子户型,又何必有求于他?我的脾气很暴躁的,他说得又太过刻薄,我一时隐忍不过,使一拳挥过去,打落了他的四颗门牙。”
“他活该!”治安同仇敌忾地哼一声。
“回去后,我怎么也想不通啊,这世上怎会有这种不知羞耻的人存在!难道我要就此认输?不,我不服气!我决心从头来过,当时离大赛的截稿日期只剩二十多天,我日夜设计图稿,却怎么也突不破原本那件作品的设计范畴。我恼,我气,我几乎发了狂。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窝在自己家中画了又画,却也是撕了又撕,再也无法设计出一件我满意的作品来!
“我爸爸看在眼里,心里也替我着急。别看平日里我们爷儿俩总是相互瞪来瞪去,互相横挑鼻子竖挑眼,但我们一直是一条心的!于是,他背着我去找王亥营;要他归还我的作品,实在不行,哪怕他承认被大赛录取的作品是我和他共同创作的作品也行啊!但,王亥营却说,说——如果老子有能耐,何愁儿子会沦落到这种田地!我爸爸自然气愤到极点,突发心肌保塞住进了医院!
“我这一下是真的火了!他怎能对我父亲说那样的话!我爸爸一直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怎能忍下这口气!我顿时失去了理智,再一次去找王亥营,见面也没说什么,只狠狠地揍向他!这一次,我不再手下留情,一口气打断了他三根肋骨,将他的右腿更踢成了骨折,使他成了一辈子的残疾!”他冷冷一哼,并不觉得自己有错。错,是王亥营在先!
“我将他打得那么惨,他家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我。于是他老子去医院找着了我爸爸,威胁说要告到我坐牢!我爸爸为了我,再次拉下脸来,求他们放过我,可他们竟然、竟然——”他一下子哽咽起来。
“他们要柯爸爸下跪。”治安忍不住伸手按住陷在痛苦回忆中的大男人,柔声劝慰:“慎桓,都过去了,你不要再怪自己。”
柯慎桓缓缓摇摇头,接着讲下去:“我爸爸信以为真,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抛弃了自尊跪了下去!但——”他沧然一笑,笑得苦涩万分,“你也知道的,我爸爸……过世了!”
那是他的恨,他的悲,他的哀,他的恼,他的怒——他从此活在了炼狱之中。
“你知道吗,我爸爸临终前一句话也没给我留下!因为他看不起我,因为他对他的儿子彻底失望了!我只不过在人生路上偶尔跌了一跤而已,却只会怨天尤人,不肯再站起来!”他忽地流下泪来,“我根本不配做他的儿子!我根本不是一个男人!从此,我再也不碰害了我、更害了我爸爸的设计,我再也不想过那种象牙塔中的生活!
“我爸爸刚过世的那一年,我再也不压抑我的性情,再也不搞什么设计,我开始在公司担任联络客户和设计施工的工作。可我却总是忍不住地会同客户吵,弄砸了一件又一件的设计委托;而在监督设计施工时,我更是发现,我以前想的是多么的天真!其实,几乎没有一位客户会完全接受你的设计意图!
“这一下,我真的心灰意冷了。我大学学的东西根本没有用!我曾经的理想变得那么的遥远而不切实际。我问我自己,这些年我到底在做什么,可我找不到答案!于是,我开始酗酒,我开始到处惹是生非,我开始整天找人打架,我开始自暴自弃。从那时起,我没有一天停止过我的沦落!”那是怎样的不堪,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得了。
治安不再言语,只静静地搂着伤心落泪的大男人,听他继续说下去。
“那时,唐滔、天佑他们一直跟在我身边,想方设法地要拉我重新站起来。我却对他们的好意视而不见,心情一难受便故意去找他们大打一场。终于,有一次,我喝得酩酊大醉,将天佑狠狠打了一顿,差一点便……天佑在医院躺了半年才能下床。也是那一次,我终于醒了过来!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难道要我的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不放心他的儿子?可我到底要怎样活下去!
“于是,我戒了酒,开始自我放逐。”他忽地又笑起来,“治安,现在你明白天佑他们为什么那么怕我喝酒了吧?你也明白他们为什么说我鲁莽、凶残、血腥、阴狠、疯狂……了吧?
“那一段做鬼的生涯,我做尽了坏事。我甚至为了出一口气,放火烧了王亥营家!他的参赛作品因为我的破坏,最终什么奖项也没拿到。”
“你可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坏呢!”治安不要他自贬。
“也只有你才这么讲我!”柯慎桓长出一口气,认真地望着治安,“治安,你现在了解了吧,我就是一个懦夫,一个跌倒了却不敢再爬起来的胆小表,一个只会沉迷于过去而无法自拔的失败者。我爸爸的过世的确是我不再碰设计的缘由,但我的不自信、我的自卑,却也是原因!我害怕失败,我不敢面对理想与现实的差距,那只会更凸显出我的落魄!我,根本不配做一个男人!”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逃避,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直到遇到了治安,他的脚步才肯停下来。
“胡说!”治安正色地摇头,“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贬低自己!就算你不喜欢搞设计了,你做别的也不错啊!”说着说着,她就好眼红。
“你在眼红我的炒股是不是?”这个谷治安!面对她,除了开心,他从来保持不了其他的情绪稍久一点。
“是有那么一点点啦。”承认了,也没什么丢脸的,“可你比不过我的姐夫啦!”嘿嘿,她的姐夫可是堂堂的跨国集团的大总裁哟!她的面子上很增光添彩的。
“如果我想,我也——”算啦,他承认,他没有那份能耐,“治安,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鲁莽地动手打人。封印我戾气的手环,从此之后是——你。”他认真地凝望着她,“打从我在书店撞到了你,我的心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女人。”因为,只有她,会无视他给人的充满凶残煞气的外在印象,会相信他刻意装出来的温文尔雅,会心平气和地接受有着矛盾性格的他。
“你说这些做什么?”哦,乍闻柯大先生温柔地吐露爱意,她的惟一感觉是——想笑!
“喂,谷治安!”这个女人!“我可事先告诉你一句,我以后的秉性会是怎样,就全看你了”她喜欢他哪一种性子多一点,他就会努力地朝着哪一面发展。因为,他的三十岁以后,只为她。
“我说过啦,你只要做你喜欢的自己就好了嘛!”他烦不烦呀,这种无聊的问题问过她多少遍了?虽然是很感动,但她才不要让这个自大的男人知道,免得他忘形到无法无天!
“真是的!”柯慎桓小声抱怨几句,“我温文尔雅有礼貌时,你就说我好像戴着面具;我狂、自信一点时,你又嫌我对人太凶不礼貌!”她到底要他怎样她才开心满意呀?
做他喜欢的自己就好?哼,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柯慎桓,你不必为了别人而刻意地改变自己。”治安拍拍他的大脑袋,重重叹一口气,“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觉得你这个人还算凑合。”
对于这个回答,柯慎桓虽然不太满意,但总体来讲,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好吧,依治安的性子,能说出“凑合”两字来,也算是对他的鼓励了。算了,话回前题:“好了,我的过去统统告诉大姑娘您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玉指一点,“你的银手环怎样得来的,你还没告诉我。”
“天佑送的。”他苦笑连连,“我不是说了吗,我那一年差点将天佑送上天堂,他为了要我记住‘我的暴行’,便要我发誓以后左手绝对不可以再动武,免得再将他揍得半死。戴上手环是为了让我时刻警惕自己的暴躁,顺便封印我的过去。啊,再顺便提一句,这手环其实是一对,另一个就放在我的柜子里。”
“哦。”治安沉思半刻,自己也寻出了一点名堂,“封姐他们每次派孟天佑出面与你对抗,也是抓住了你对他的一份愧疚心理对不对?”见他点头,便继续分析:“而禁锢你的左手,也是因为你其实是左撇子是不是?”见他再度点头,便得意地一笑,“哈哈,我很聪明吧?”
柯慎桓竖起大拇指,点头,“还有疑问吗?”
这次谷家姑娘很爽快地摇头。
“那好,既然你没有了疑问,我可要开始问出我的疑问了!”哼哼,这笔账有得算了!
“可不可以等一下再问?”呜,她应该往哪里逃才有逃生的机会?
“不可以!”不等她的同意,柯慎桓噼里啪啦开始问“疑”:“你明明知道我那天忍不住出手打了那个刘扬是因为我吃醋的缘故,你为什么还要装作生气的样子离开我?”最过分的是她还挽着“那个男人”离开!
“好呀!你还有脸问我?”先告状的才有理,“动手打人本来就不对吧!啊,我还要问你哩,你干吗要踩坏我的手环?你知不知道那个手环是我的生日礼物?”是她拉下老脸才赖到的哎!呜,可惜还没放进兜兜,就被这暴躁的鲁男子大脚一踩——呜,赔她啦!
“哪,赔你!”不就是一个破手环吗,有什么好哭的?“一模一样的!行了吧?”他特意去照着原样定做的,连檀木盒子也是一样的哦,“还有,这是我送你的!”他很得意地从衣兜里再掏出一个更加精致的小盒子来,装作很随意地丢到谷家姑娘的手中。
“什么东西呀——呀!”一式三件的玉首饰。
“哪,正宗的翡翠哟。”铂金手环算什么?他的这个才是好东西!“这手环配得上您吧?”通体莹绿的手环,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哦,“还有这翡翠链子,也不错吧!”等一下再开心嘛,他还有重点没有介绍,“最漂亮的是这翡翠耳钉啦!哪,你仔细看,只有米粒一般大小哎,最配你的元宝耳了!”
“让我戴它!”治安很——奇怪地看看得意洋洋的大男人。
“废话,难道是要我戴呀?”
“对呀,你戴上一定很好看!”唔,原本就很滑稽的表里不一了,再戴上这漂亮的小耳钉,那岂不是帅——到极点?啊,她要看!
“少贫嘴了!”伸出手,揪过治安的左朵,“我已经琢磨了很久了,你不要只戴这只黑色的耳环嘛!来,换我的来看看!”却又突然一愣,“啊?不是耳环?是一颗黑痣?”
“本来就是一颗小黑痣呀!”他用哪只眼睛看到她穿过耳洞啦!“你眼近视呀!我哪里穿过耳洞?”
“我哪里知道!’柯慎桓回答得竟然万分的委屈,“说起来我们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你让我抱过几回?”再亲密一点的动作,他更是从来根本没有过!“那个刘扬你都会主动献上香吻了!”酸味,立刻溢满了天。
啊,他在抱怨吗?
“谷治安,我认真地警告你,以后少去搭理除了我以外的男人!还有,除了我可以送手环给你,其他任何男人送的你都给我扔掉;再有,抽个时间,我们把结婚证书签一签吧。”说得好像谈论天气一般。
抽个时间?结婚证书?签一签?
她没听错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是认真的!”
他是不是在做梦啊?她刚刚同意和他“交往”哎,啥时候讲到结婚啦?
“反正,你也是抱定了一生一次的念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结婚有什么好奇怪的?”大男人依然振振有辞,“再说了,你又要定了我手上的这个银手环!你不是说只有它在我手腕上才值得你收藏吗?我的手不可能砍下来送你的,那么你只有一个选择喽——大不了连我一起收藏不就行了?”他没有说错一句话吧!
治安的惟一反应是——直接昏倒!
呜,她才不要嫁这个没有一点罗曼蒂克的大笨蛋!这叫做“求婚”吗?
“喂,谷治安,你再给我装死试试!”他可是有脾气的哦,“快讲,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柯慎桓!”她的脾气难道就比他小了?哼!
“如果你肯考虑去钻耳洞戴上你这‘漂亮’的翡翠耳钉,我就考虑是不是有时间可以和你去签一签那张证书!”
“你休想要我钻什么耳洞!”大男人,士可杀不可辱!
“那你也休想要我签那无聊的破纸!”
谁怕谁呀!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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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两个人谁也没坚持太久,因为时间不等人。
呜,她,她中奖了啦!
都怪他!干什么不把持自己一点,非要天雷勾动她这小小的地火做什么!
一时气愤难抑,谷家姑娘立刻包袱款款回家投奔爸爸妈妈去。
喂,她这是做什么?胜不了他就来这一招呀?好,她胆敢给他带球跑!
哼,那就不要怪他无情无义!
一通电话之后,柯慎桓得意地拍拍手,慢悠悠地拜访岳父岳母去。
比家姑娘回归爸爸妈妈怀抱一个月之后,谷家西边的空地上一处崭新的宅院拔地而起,仿古的大门上洋洋洒洒两个烫金大字:柯宅。
而后,风云立刻变色;谷家二姑娘在自己爸爸妈妈的三吼五骂下,不情不愿地外嫁——隔墙的嚣张大男人,哭哭啼啼地成为已婚一族,荣登黄脸婆榜单。
再后来,新上任的谷家二女婿,咧着大大的嘴巴,开始在自家隔壁窜来窜去——去接回娘家的老婆回家啦!
再再后来,柯家的新一代出生,成为谷家爸妈的掌上明珠,而贵为掌上明珠妈妈的可怜人,则被狠心的爹娘一脚踢出门庭,再度夹起包包到村中的小学校传道授业解惑去,重新回归夫子神位。
而那一位嚣张到没人性的柯姓大男人,则终于安了心,能闲闲待坐家中,炒炒股啦,画画设计图啦,偶尔外出去淘换几个手环来讨讨老婆的欢心啦,跟在岳父大人的后头,去下地干干农活啦——反正是开心得一塌糊涂,幸福得没边没沿。
啊,你问柯大先生为什么选择将家安在谷家旁边?
嘿嘿,自然是经过柯大先生深思熟虑的呀!
这一来,柯大先生可以杜绝其他所有雄性动物对自己宝贝的觊觎是不是?谷家姑娘愈大愈有娇媚的女人味啦,不好好保护怎么行?待在哪里也不如待在这远离浮华大都会的宁静小山村来得放心吧?至少,这里没有人敢打他可爱老婆的主意!不然,哼哼,他的拳头可是硬得很哩。
啊,他躲在这里,也免了他那帮冷血兄弟们对他三五不时的狂轰乱炸,肖想他多画几张设计图?哼,大爷他没空!每星期一张还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呀?再多,他拒绝接受!反正他们也没法子整日地来到他面前烦他对不对?
这二来嘛,他喜欢家中有爸有妈的温馨感受啊!谷家的爸爸妈妈可是拿他当做亲生儿子来疼,每天对他嘘寒问暖,宠他的程度简直让谷家的孩子眼红!呵呵,咱爸咱妈嘛,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是不是?呵呵。
至于这三嘛,啊,则是他柯大先生的最高机密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啦,他只是、只是,呃——被谷家姑娘、他的老婆吃定了啦!他的老命全捏在谷家姑娘手中,为了保全自家权利,他当然要找一座最最坚硬无比的超级大靠山来靠啦!哈哈!咱爸咱妈就在大的另一边哦,你不可以随便踢我出门的!不然,小心我投诉去!到时候,倒霉的是哪一位——该有自知之明吧?
再再再——然后,谷家的久安小安兄弟总是不屑地斜睨着柯大先生:“姐夫,你这样还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吗?”简直丢尽他们男人的脸!
他是无所谓啦!做一个幸福的男子汉大——豆腐也不错啊!因为,他只要幸福开心就好。
再再再再——再然后,柯家的孩子长大,也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探望他,“老爹,你这样锲而不舍地寻寻寻——寻手环给老妈,你不嫌烦呀?”他们家如今到处都是老妈的喜爱之物!
烦,他怎会烦?如果不是他左手腕间的银手环,他到哪里寻他今生今世的挚爱,他到何处找他一辈子的痴恋去?
恋环。
没有治安的恋环,他一定还在茫茫人世间徊游不止;没有谷家姑娘的恋环,他左手腕依然还在禁锢封印中。
恋环。
治安恋的原本是他手腕间的手环,进而终于恋上了他;他的所有,原本封印在他手腕间的手环中,可最终谷家姑娘代替了他的手环,成了他今生今世的依赖。
恋环。
恋的,其实是一生一世……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