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耀轩喊了半天月华,没有人应声。
他放下公事包,四处去找。在厨房,看见月华脸色惨白,两眼无神的坐在地上,他惊诧的奔过去,握住她的手臂,紧张的问:“月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月华被动的抬起头,眼神涣散的看著耀轩,痴痴笑著,没有说话。
“月华!你怎么了!?说话呀!别吓我!”他摇晃著她,语气焦灼的。
月华开口,发不出声,也不清一清嗓子便沙哑的说:“我来厨房……拿刀子,想……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耀轩惊愕的拥住她,不明就,但感觉得出月华的痛,皱着眉问:“为什么?月华,试著多跟我说些话好吗?”
“我……拿起刀子在这划著,可是,不甘心……要问了你……再死。”她说得断断续续,声音软弱无力。
“发生了什么事?你要问我什么?好,我不逼你,你慢慢说,慢慢说。”
“你……”她万念俱灰,百望断绝的问出口:“你跟雨桐……多久了?”
“我跟雨桐多久了?这是什么意思呀?”他不解的问?
“不说?不愿说,是不是?没有关系。再问一个问题,昨天晚上,为什么骗我?”
“昨天晚上?”他一时还会意不过来昨天晚上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你和雨桐出去,到西餐厅,为什么骗我你要加班?”
“月华,好,我懂了!你这样一说,我全懂了!是谁在我背后嚼舌根先不追究,我今天回来,带回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和你分享,而这个好消息跟昨天晚上,也就是你质问的主题正好息息相关;我问心无愧,错只错在昨天回来时太累了,没有及时告诉你我发现了什么,原以为今天再说也来得及,没想到你却先听了小人之言!”他激动的说。
月华听了这番话,回神了些,嗫嚅的问:“你要告诉我什么?”
“我和雨桐发现了欧文的电脑中有一些机密。昨天晚上我的确是要加班的,就为了查出他电脑的资料,要通过一个密码,我只好请雨桐也留下来猜密码,因为她对欧文的私事知道得比较多。可是昨晚财务部也加班,我们为了不让别人打扰,也暂时不愿让人知道,所以临时改变地点,到餐厅去;靠著雨桐的帮忙,我们顺利的找出密码,也查出欧文所有的犯罪证据。月华,今天我已经往上报告了,李经理说要让他走路,这算不算一个好消息?”他一口气说完。
月华一骨碌的坐正了,气色恢复红润,眼神重新清亮,大叫一声:“真的?”
耀轩点点头,说:“你不该听信谗言,这么不信任自己的丈夫!?我跟雨桐清清白白的,只是同事,或许也是好朋友、患难之交!如果再近一点,将来她可能要叫我『小叔』的。”
“我……人家也是想起有一回,我叫你把雨桐介绍给大哥,你好凶啊!说我做媒婆做上瘾了!”她羞惭的低下头。
“哦,那次口气是坏了点,是因为我当时对她还不了解;再者,我那个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几次帮他介绍,他都无动於衷……”
“那……对不起嘛!我误会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她说著说著就撒娇起来了。
“我不会生你的气的!你要不是那么爱我,也不会为了这个寻死,对不对?”他取笑的说。
“你好坏!”她站起来,握紧粉拳轻打了他一下。
“月华,谁告诉你这些浑话的?”他奸奇的问。
“就……那个赵云嘛!”她说。
又是赵云!他咬了咬牙,怒气冲天的;这赵云要怎么纠缠、破坏他才甘心?
“月华,以后离赵云远一点,不要跟她来往了!这女人有病!”他叮咛著。
月华点头,自觉差点被她害死了,都是云!跟她相处时早就知道她喜欢搬弄是非了,怎么到头来,自己还是被她唬住?经此一事,月华反而对耀轩、对自己的婚姻更加满意。误会冰释了,晚上做顿好菜向耀轩道歉吧!月华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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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班,雨桐才刚走到车库,冷不防给人在背上拍了一下;她转头看,是绍文。
“你来干什么?”她问。
“怎么?不能来吗?谁规定不能来的?上他口气败坏的咆哮著。
“嘘,小声一点!你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的修养不好吗?”她没好气的说。
“我的修养不好?”他冶哼一声,“天地良心!我能容忍你至今,还说我修养不好?”
“你到底要干什么?”
缓下口气,绍文试图和雨桐沟通:“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天!绍文,我们谈得还不够吗?你忘了,我们总是这样,”她迅速的转回身,开了车门,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模样,
“你所谓的谈一谈,就是当你已经哑口无言时,重新搬出那套大道理,说我是欠了我爸、欠了你,我最好安分的听天由命!对不起,”她要坐进车,绍文走过来用身体挡在车门口,“我受够了!你让开!我今晚跟耀晖有约,没有时间跟你在这儿耗,让开!”
“原来如此!要我让开可以,我也去!”他霸道的说。
“什么?”她愣住了。
“我也去!我不是去当电灯泡,雨桐,我想跟他谈一谈,关於我们之间的事……”
“算了,别让人家笑话你了!绍文,你不知道怎么自重了,是不是?”她冷冷的说。
“你……不要太过分!我是在给你机会,你现在说话尽可能再更狠毒一些,到时候不要怪我绝情。”
“绍文,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会不知道你的最后一招吗?试试看吧!”她推开他,使自己能经由一道细小的开口快速的钻入驾驶座内。
绍文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是从没想过雨桐竟然也如此伶牙俐齿!她是怎么了?竟像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跟他做对!他头一次感到自取其辱了,难道他真的已经失去她了?不,他不甘心!
“绍文,我跟你一样已经失去耐性了。你真要谈,星期天晚上,我会把所有人都约到,大家摊牌!”她摇下车窗说,说完就走了。
星期天晚上要摊牌了!?雨桐刚刚说,要摊牌了!
绍文冻结在原地,感觉有一种东西不停的从他的指尖流失掉,像是生命。
自来到台湾后,他的心情分成三个阶段:一开始是采取斑姿态,言辞犀利,句句都在警示她;接著雨桐的父母来了,当著面,也只能拚命表现君子之风,企图以此来感动她和她的双亲;如今,在试过一切方式,证明都是徒劳后,对於最后该不该搬出父亲来镇压、父亲愿不愿出面镇压,他是没把握了。
没错,从小,父亲宠他、溺爱他,他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但对於他的婚事,父亲也像看出了什么端倪,在他来台前夕,只说:“我知道你是真爱雨桐,绍儿,但感情的事是外人不能干涉的,爸爸能为你做的,就到此为止。你回台湾,我准你,不管时间多久,只要你能把雨桐带回来:如果不能,不要强人所难,雨桐那孩子,我知道她,你将她逼急了,她会放把火,与你同归於尽的!”
这话,不是再清楚不过了?父亲是不能再帮他什么了。
绍文在原地站了多久,他不知道;冷风迎面吹打而来,他也感觉不到。
只一心一意的在想,他是连雨桐说的“最后一招”也使不出来了。是不是真该听父亲的话,“不要强人所难”,放了雨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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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先生,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惠晴热情的拿出从英国带回来的上好咖啡豆,煮了一壶咖啡出来。
“伯母,上一回实在很失礼,没有好好的向你问候。”耀晖起身说。
“来,坐!不要客气。上次是我们不对,没给你机会。”她坦白说,一点也不顾忌坐在旁边的廷山。
廷山这时清了清嗓子,突兀的说:“绍文怎么还没到?”
雨桐和惠睛互看了一眼,心知肚明,他还是独锺於绍文的。
“他该不是想耍赖吧?”惠晴不客气的说。
“惠晴,注意你的态度!”廷山严辞制止了她。
“我不是心眼太小,廷山,是你自己——”她正说著,门铃响了。
惠晴走过去开门,果然是绍文。
“伯父、伯母,对不起我迟到了。”绍文歉然的说。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绍文,你也坐,别净站著!”廷山和蔼的说。
“多谢伯父。”他边谢边看了一眼惠晴,发现她寒著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跟他说,顿时心凉了大半截。
“好,既然大家部到齐了,就表示没有人想逃避今天我们要谈的问题,那么可以开始了。”惠晴毫不浪费时间,直迫主题。
“惠晴!”廷山出面阻止,心想,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开口质问绍文有关信的内容,当著这么多人的面,不是给绍文难堪了吗?
“雨桐,争端都因你而起,就由你开头吧!”惠晴示意雨桐,想立刻进入情况。
“好,我先说。”雨桐看了看在场的人,说:“爸爸、妈妈,我很遗憾事情要扩大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虽然我们都知道这当中只要有一个人让步,就能让一切得到解决,但是我们没有一个人肯让步。
“我错在没有一开始向大家表明自己的态度,以至於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并没有和绍文相爱;但是,在这件事中,我是深深感到为难了。爸爸,”她转向廷山说:“我又想做一个好女儿,又想拥有自己喜欢的未来,而两边冲突,该怎么办?”她低下头,
“我没有选择,只能在一开始的时候答应绍文,得到你们的欢心;但是自订婚后,我开始感到恐惧,难道这一辈子,我就真的要和绍文共同生活了吗?”她抬头,眼神清亮的看著大家继续说:“谁能感受那种巨大的恐惧感降临在我身上时,我是如何难受呢?所以,我逃开了。”
“是的,我对不起每一个人。逃回台湾时,我并没有准备得到一份真正的感情,只是想远离一段时间,看看和绍文的事会不会因此冲淡一点。没想到,我却遇到了耀晖;我们心意相投,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於是他也成为我另一个对不起的人。因为我在和他交往的时候,并没有坦白告诉他我是订过婚的,对他而言,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然而当时的我只能以鸵鸟心态,盼望绍文会主动要求分手,不敢跟任何一个人说出自己的心事。”
“绍文,关於你曾经对我说过的每一句难听话,我父母都知道了。请你谅解,我不是出卖你或扯你后腿什么的,只因为他们被蒙在鼓的事太多,我在向所有人坦白后,无法独漏掉这一桩。你有疼你、爱你的父母亲,我难道就没有吗?你神通广大的父母能提供一切你要的东西,我的父母或许不行,但世界上有哪一个做父母的,会故意要将自己的孩子往火坑推呢?”
“雨桐。”绍文开口了,声音异常的平和。
“有一度,我是为想得到你而疯狂了!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夺取自己喜欢的东西,夺不到就说难听话。雨桐,这些都是我最近这些日子才想通的道理,请你也想一想,说难听话是为了什么?说难听话的『前因』是为了想得到那样东西啊!是的,你说对了,我修养不好;很多人想得到一样东西,是不会用『说难听话』这个下下策的,但我用了!我用的原因,除了我个性上的跋扈、霸道,还有,我以为你畏惧你的父母,而你的父母畏惧我的父母!”他理智且缓慢的说。
“没有想到,我真是自食恶果了!雨桐,我不知道这位杜先生爱你有多深,爱有多深好像也不是可以随便衡量的,但我对你的感情绝不亚於他!你常觉得我外交辞令说得太多,可是这却是出自肺腑的真心话!只是,事到如今,真心话又怎么样?”他落寞的自问。
雨桐目不转睛的看著绍文,表情既惊且疑,心想,他是因为有爸妈在场,说起话来竟成熟懂事多了?或是真的自己领悟的?
“绍文,我并没有嫌弃你!坦白说,能听到你这一席话,像是让我吃了一粒定心丸呢!”廷山在一旁看绍文如此沉稳,不由替他打气。
“谢谢你,伯父。”绍文感激的向廷山笑笑。
惠晴一听,心紧张起来,就他们俩一搭一唱的,别人都没戏唱了?“绍文,你倒是口才流利!怎么以前不用你表明,我也都不怀疑你的真心,现在你说得煞有其事的,我竟察觉不到什么了?”惠晴讽刺的说。
“惠晴!”廷山叱了她一声。
“干什么呀!怕说吗?怕说就不要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嘛!”她激动的回他。
“够了!管管你那张嘴!”廷山怒得额上青筋都暴出来了。
“我——”她待要说,让雨桐给打断了。
“妈,我来跟绍文说。绍文,你既有此一问,我当然应该回答。男女感情,我一直跟你强调过的,不能只有一方付出,这样并不是真正的感情啊!你说你爱我,没错,你说了好几年你爱我,到现在你还是这么说;我们姑且不论你是如何爱我,你能让这段感情放在心中持续如此之久,确是感人!但是我并没有爱上你!绍文,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没有一刻是爱著你的;你能说我错吗?男女之情本来就要你情我愿,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你大可以去另寻喜欢你的人啊!为什么这么死脑筋,非要栓住我、栓住你自己,让我们两个到最后竟要以仇敌身分相对呢?你问我真心话又怎么样?我只能说,谢谢你还愿意对我说真心话,比起你对我的左一句恐吓、右一句威胁,我是宁愿多听你说一些真心话的。”
“好了,绍文,反正说真心话为时已晚,咱们还是说说难听话吧!”惠晴在一旁替到现在还没机会开口的耀晖著急。
“绍文,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雨桐说。
“不准你这么想!雨桐,你和绍文之间的问题不过是一场误会,他没有对不起你,我不准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廷山阻断雨桐说了一半的话。
“廷山!你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啊!绍文这孩子,你先前说了解,结果呢?他暗地连你也不放在眼!现在就凭他在我们面前一副乞怜的模样儿,你就信了他吗?”惠晴怒喊著。
绍文苦笑的看著这出自己主导的闹剧,他是该做个了结了。
“伯母,我没必要乞怜的!”他捺著性子纠正惠晴的话。然后转向雨桐,形容萧索,“雨桐,我知道你想什么。那天说,要摊牌的,不是吗?我……我是没有王牌了。”
雨桐一惊,不对劲啊!这转变太突然,绍文一直用他父亲做为赢得最后胜利的筹码,而杨伯伯也的确看重他们的婚事,否则绍文放下事业飞来台湾,他怎么会答应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雨桐问。
“伯父,伯母,很抱歉为你们带来这么多困扰。现在我们要回归民主,让一切压力释放!请两位做民主的见证人,好吗?”绍文心灰意冷。在来之前,他和父亲通了个电话,发现自己谈论这件事时已经没有一丝火药味了,父亲还夸他有所长进,心疼地说:“绍儿回来吧!”
所有人都静下来,等待他为刚才那番教人丈二金刚模不著头脑的话做更详细的注解。
“雨桐,在场现有两个人,都想与你做姻缘天定的夫妻;你的右边是杜先生,你的左边是我。请你……不,你不要说出来,请你决定要嫁谁,就面向谁,好吗?”他心如刀割的说。
雨桐再次惊奇的看著他,轻声问:“我要嫁谁,就由我决定吗?”
他听了痛彻心肺,这不等於是最后的抉择了吗?他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廷山吓了一跳,紧张的捉住绍文的手说:“别胡闹!你万万不要担心,有我在,什么也不……”
绍文轻轻的拍了拍廷山的手说:“伯父,对我而言,这也是历史性的一刻;是雨桐教会了我尊重别人,使我一生受用无穷,这不但还了你欠我们杨家的恩情,我还欠了她让她选择未来的权利,请让我现在把该还的都一一还清吧!”
至此,惠晴终於肯恢复昔日对待绍文的慈爱,和蔼的看著他。
“雨桐,你可以决定了。”绍文说。
她太感动,一时之间竟只能傻傻的看著他。
绍文惨然的笑出来,“雨桐,你再不转过去,我就以为你要嫁我了。”
她伸手紧紧握了握耀晖的手,然后站起来,走向绍文,眼带著泪,哽咽的说:“绍文,谢谢你!”
她原想说的有更多更多,但绍文轻抚著她的长发说:“我也不输、你也不赢;你是得到真爱,我是得到解月兑。雨桐,你还祝不祝福我?”
雨桐一迳的点头,泪水不停滑落下来;耀晖走过来,向他伸出手,他握住耀晖,两个人相视而笑。
“恭喜你!杜……耀晖!”绍文诚挚的说。
“天!绍文,”耀晖改口叫他的名字,“你真令我折服,你知道吗?”
“是吗?”绍文头一次听到如此真诚的赞美,有点飘飘欲仙。
“是的!有一刻,我真的要担心雨桐会选择你,而不是我了!”
绍文笑著,伸手擦掉雨桐颊上的泪痕,把她推到耀晖身边,故作轻松的取笑他们:“雨桐,你看看这小子多不信任你的感情!没关系,反正你也还没真正做出选择,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
雨桐和耀晖同时笑了出来。
惠晴也红著眼眶走过来,在绍文面前,温和的说:“绍文,原谅我刚才的口不择言,我实在是——”
“我了解的,伯母。很难想像我的态度怎么会改变得这么快,是不是?其实这样的彻底悟懂,花了我足足……”他扳了扳手指头,说:“六年。如果我早些放手,就不会让大家痛苦了。雨桐,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可能将我父亲想得太恶霸了!”
雨桐立刻听懂了他的意思,说:“嗯!的确很令我惊讶!绍文,我一直以为你到最后一定会请出杨伯伯来,使我的父母——”
“曾经是的,但我父亲毕竟明理,他不希望我为难你、为难伯父、伯母,所以请放心,我们解除婚约,并不会受到任何来自我父亲的压力。”绍文打断她的话,并看了廷山一眼。
“绍文,你这是何苦?一切有我在,你不需要这样……”廷山眼见大势已去,无可奈何的说。
“伯父,真的非常感谢你。我和雨桐可能是有缘无分。其实家父很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是我不好,总故意卖弄玄虚,让大家以为我背后有一座靠山,对不起,让大家受苦了。
“绍文,那你现在决定怎么样?”惠晴问。
“我会尽快回英国,那边的工作搁置太久了,我自己也不放心。伯父、伯母是不是也一道回去?”
惠晴和廷山互望了一眼,廷山不语,惠晴笑著朝雨桐和耀晖努了努嘴,说:“要看他们了。”
雨桐红著脸低下头,耀晖将手搭在她肩上,用行动回答大家的疑问。
廷山看著眼前这一幕,心跟著一惊,绍文是给他上了一课了!他汗颜的想,就算绍文肯放过雨桐,但如果没有明言保证杨先生不会追究此事,他也许还是不允许事情这样的发展!前几天和惠晴大吵了一架,惠晴骂他懦弱,骂他胆小怕死,他竟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字一句。
“虎毒不食子,廷山,你要把自己的女儿吞了吗?”惠晴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又在耳边响起。
要把自己的女儿吞了吗?他默默的咀嚼这句话。这几年,他真是变了!刚结婚时,他对生活的要求不高,有一份安定的工作、一个小小的书斋,这样好像就足够了;生下雨桐后,他初尝人生的另一种快乐,才发现,原来也可以要得更多!
利欲薰心,他是食髓知味,且浑然忘我了!
错了错了,错在一开始走错,能悔改却不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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