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昱看着眼睛红肿,精神不济的靳琼芳。
“你怎么了?”
靳琼芳被她这么一问,泪水又流了下来。
“琼芳!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柴昱有些失措。
靳琼芳拿出面纸,把自己脸上的泪擦掉,她的泪还没干吗?她真的有理由再掉泪吗?只是因为官国威的那句话吗?
她相信若非他的心真正受了伤,他决不会对她说出那么重的话,那么的决绝。
她真的错了吗?
她昨天的反应错了吗?
有那么多的行业可以任他选择,他却偏偏挑了个她极端不能接受的,不管他的理由再好!
昨晚她也确实和吴文达约好了。
吴文达对她的印象很好,他们虽然谈不上是一见钟情,但是聊得很投机,他的确就如同琼仪说的那么好,好的出乎靳琼芳的意料。
所以只要她点个头,这件事就算成功了一半。她也獭得再和所有的人对抗,挑一个大家都满意,她自己也不讨厌的男人多好。
但是官国威——
辟国威的反应令她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她是吗?
她真的没有给他留一点余地吗?
“琼芳!我头发都等白了!”
“我没事了!”她吸了吸鼻子。
“哦?!原来你只是约我来看看你掉泪的模样?!”柴昱大发牢骚。“你当我没有看过女孩子哭啊?!”
“柴昱!”她面色凝重。
“你快点说不就没事!”
“我和官国威真正的完了。”
“哪次不是这样?!”柴昱一针见血的说:“你们都是坏在一张嘴巴上。”
“这次不同!”
柴昱根本没把她的话搁在心上。琼芳和官国威都是嘴不饶人,但是心肠比谁都软的那一型,他们明明对对方都有一份无法割舍的感情和默契,偏偏他们表现在外的却如同刺猬般。
靳琼芳知道柴昱的反应。
她打开糖罐,放了几颗糖到自己的咖啡杯里,她没有喝的意思,只是喜欢搅拌着,看糖溶在咖啡里的那种感觉。
“官国威开了一家酒廊。”她轻声的说。
“那又怎么样?!”
“你一点都不意外?”
“很像是他会去做的嘛!”柴昱显然不像她这么的小题大做。“我实在也想不出他还可以去做什么。”
她叹息。
“他开酒廊你不高兴?”
“我高兴什么?!”她不假思索的说;“你以为到了那里的男人可以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多久?再加上坐台小姐,酒一下肚,是是非非,刀光剑影,他就不能找点比较没有是非,不叫人操心的事去做吗?”
“他有他的想法。”
“我也有我的!”
“琼芳!”柴昱温柔、委婉的劝道:“官国威不是那种可以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而且如果他有能力开酒廊的话,想必他就有本事可以摆平那些大小麻烦或问题!”
“你总是帮他!”
“你可别把气迁怒到我这里哦!”
靳琼芳辩不过柴昱。
她现在除了接受事实,接受官国威和他开的酒廊外,否则她就只好就此埋葬所有对他的感情,接受吴文达。
“你上次的相亲结果如何?”
“很好!”
“很好是代表什么?”
“代表我可能会嫁他!”她虚张声势的说,心里火的很。
“反正官国威已经叫我下地狱了,我得趁早替自己打箅,不要再浪费无谓的青春了。”
“他叫你下地狱?!”柴昱诧异的表情。
“骗你我会死!”
“你这回是真的伤到他的心了!”
“你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的心受到伤害吗?”
“琼芳!你明明可以对他动之以情,好言相劝,你却偏拣些最具杀伤力的话说。”柴昱是一清二楚。“你九成和他说了你相亲的事,又加油添醋,夸大了你和那个相亲对象的关系。”
她无言可对。
“你真要命!”
“我气他嘛!”
“气他也不需要伤他!”
“柴昱!话都说了,我又能怎么样?向他道歉?!”她闷闷不乐的望向柴昱。“我办不到!”
“总要有人拉下脸。”
“不是我!”
“你别这么任性,不可理喻了!”
“柴昱!你站在我这边行不行?临阵倒戈,亏你是我的好朋友。”
柴昱真的忍不住的要同情起男人。
不过今天如果换做她是靳琼芳,她也会宁死不屈。
“要我当和事佬?!”
“不用!”她固执的说:“柴昱!我自认自己错的没有官国威多,他一意孤行,不把我的意见当意见。何况我的确也不讨厌吴文达,我不能说我和他一点可能都没有。”她愁眉不展的略垂下头。“我和官国威说不定没有缘分。”
“你自己造成的!”
“不要把我们之间的冲突、冷战全推到我的身上。”
“琼芳!你就是死要面子。”
她沉默的承认。
“那你到底要他怎么做你才满意?”
“我——”她支吾了半天。
“找个体面的职业?戒烟、戒酒?什么事都照你的命令、意思去做?”
“柴昱!你在讽刺我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现在的他呢?”
“现在的他还不够好,他可以更好的!”
“按照谁的标准?”
她赌气的不答。
“琼芳!他……”话未说完。
“不要再说了。”她勉强的一笑。“免得我们为了他吵起来。”
“他开的酒廊在哪里?”
“我不知道!”
“帮我打听一下。”
“你要干嘛?!”她担心的问。
“去找些题材嘛!”柴昱慢条斯理的说:“几年没见了,和他叙叙旧不行吗?”
她怪罪柴昱似的一瞪。
“帮我查一下!其余的就交给我!”
她点点头。
“还有你和那个吴什么的可不要假戏真做。”
“吴文达!”
“别真的把官国威逼死,否则你真的会下地狱!”
靳琼芳喝了口过甜的咖啡,她一下子也真是六神无主,没了思考的能力,今天这样的结果似乎是天意,是命中安排,虽然官国威始终存在于她的心中,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吴文达改变不了这一点,方正雄也不能。
再好的男人只怕都威胁不了官国威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要他肯争气,他可以闯出一番天下的!
她错了!
昨天她不该拿吴文达来刺激官国威。
她知道错了!
辟国威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一个人闷着头的啜饮着苦酒,他需要发泄自己无从发泄的愁苦情绪。
酒廊里莺莺燕燕的声音,划拳喊酒的吆喝声,音乐声,霎时竞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厌恶感。
以往他自己常留连于这种声色场合,藉着喝酒,左拥右抱女人,和一票家伙嘻嘻哈哈的来麻痹自己,忘掉靳琼芳,忘掉她给他的种种试炼。
现在他拥有了一家酒廊,但是他却失去了心里真正的平静,他失去了靳琼芳!
他叫她下地狱,却忽略了自己已经在地狱里的事实。
靳琼芳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托负终身的对象,而这个男人并不是他!
他真的没有办法和那个男人比吗?
他杀过人,他学历不如人,家世不如人,好像没有一样可以和那个家伙比。
靳琼芳没理由为了他面放弃一个好对象、好男人。
他有什么资格叫她下地狱呢?
小朱走过来拍拍官国威的肩。
他打起精神的抬起头。
“她又惹你生气了?!”小朱是明眼人,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可以猜得出一个大概了。“自己酒廊里多的是国色天香,艳冠群芳的女人。”小朱暖昧的眨眨眼。“她们都急于‘安慰’你!”
“我没心情!”
“你睁大眼睛看看吧!”
他不理小朱的哀求。
小朱真要大呼受不了,天底下的女人不都一个样,关了灯,谁又比谁强到哪了?!
可惜官国威不这么想。
“小辟!你总要四处张罗,打声招呼嘛,谢谢这些来捧场的人。”
“爱来不来!”他大口的将杯里的酒喝尽。
“这可不是做生意应有的态度哦!”
“你去招呼吧!”
“小辟!”
“我今天晚上真的没有心情!”
“你从开幕到现在,心情就没有好过。”小朱摇头不已。
“这家酒廊可是下了本钱哦!你我都赔不起。”
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为了一家酒廊赔上琼芳值得吗?
原来是想向她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没有想到却适得其反,叫她对他死了心。
酒廊再成功又怎么样?!
靳琼芳只有一个。
永远也设法取代的一个。
“小辟!我去找她谈!”
辟国威马上的皱起眉头,转身看着小朱。“你如果去找她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只是向她解释——”
“解释什么?!”他一阵抢白,“不管是我或是你,都不需要向她解释任何事,我的心情和她无关,我的任何反应都和她无关!”
“你睁眼说瞎话。”
“那也是我的事!”
“你影响到了咱们的生意!”
他深呼吸了下,“再给我一、两天的时间,我会克服的!
反正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这一个女人。”
“你真的能吗?”
“就像你说的。”他刻意伪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我眼前就有一大票可以任我挑!环肥燕瘦、妖娆、清纯,真是比当皇帝还过瘾。”
小朱听了他的话只有更操心。
他可千万不要糟踏自己,糟踏这里的小姐。
“小辟!我想你弄拧了我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点了根烟。“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会和自己酒廊里的小姐牵扯不清,外面多的是。”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振作,我要你拿出决定开这家酒廊时的魄力,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实在没有别的路!”小朱语重心长。
“我懂!”
“说不定过一阵子,靳琼芳的观念会改变。”
“你别做梦了!”
“给她一个机会嘛!”
“是她不给我机会的!”他吐了个烟圈后站起身。“不谈她了!你也不用给我时间,我决定要马上振作了。”
“太好了!”小朱喊道。
“酒廊再搞垮的话,她可更要看扁我了,连我最了解、熟悉的都搞不好,那我不真的成了阿斗!”他突然浑身是劲,从低潮中走出。“我要做给她看,证明给她看,她错看了我!”
就在以为自己已经摆月兑了曾敏而暗自庆幸的孔维乔,在见到曾敏又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时候——
孔维乔的整个情绪全低落了下去。
相反的,曾敏神采飞扬。
曾敏穿了一件半透明的雪纺上衣,黑色紧身的迷你裙,外带三寸半的高跟鞋。
她脸上的妆既冶艳又性感,新烫的头发更增添了她整个人的神秘感。
她的确是个尤物,可惜碰不得!
孔维乔已经了解到这一点,但是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从他和曾敏正式的决裂以来,很多的后遗症就慢慢的出来了,不知道是曾敏的刻意安排,还是凑巧,公司一连丢了几笔大生意,虽然一时还不致影响到营运,但是长久下去也不行,他要找出原因!
曾敏如果真的想的话,她是有办法在他的事业上打击他的!
“维乔!”曾敏笑容可掬,充满了媚态的和他打招呼。
“我不以为你还有理由来找我。”
“维乔!话不要说得这么绝!”
他双手交握,打量着她。
她再也无法勾起他一点兴趣,她在床上的那一套也不能令他产生冲动或绮想,他对她已经激不起一丁点的想像了。
能避她多远就多远!
“你找我有事?”
“我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她宽宏大量,像施舍什么似的。“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愿意既往不咎,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他冷冷的问。
“你应该听得懂。”
“我不懂!”
曾敏抿着嘴,故作一副小女孩的生气状。
孔维乔觉得真是恶心!
“你有话就快点明说,不要再耽误你自己宝贵的时间了!”他故作忙碌的拿起桌上的公文。
“好!”曾敏也干脆的很。“只要你肯娶我,并且和柴昱断绝来往,那我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否则?!”
“否则我会叫你和柴昱好看!”
“你是谁?!”他声色俱厉的问道;“你真以为自己可以移山倒海,偷天换日吗?你真以为你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
“你可以试试!”
“曾敏!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道我没有疯!”她笑着说。
“我不会娶你的!”
“不管任何原因?!不管发生任何事?!”
孔维乔烦透了!
曾敏到底要怎么样?!
“孔维乔!”曾敏站在他的面前,带着一副令人费解的笑容。“我可以为了要卖出一幢房子和买主上床,我可以为了佣金、业绩出卖自己的爸、妈,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损失的了。”
孔维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注意听她的话。
“我已经习惯为了要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她阴森,不带任何感情的一笑。“我不在乎要牺牲谁,只要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
“如果你敢伤害柴昱——”
“我对她没有兴趣!”她不屑的说。
他正要放下心之余。
“不过我会让她痛不欲生,比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还要痛苦百倍。”她的神情正告诉他她不是说着玩的。
孔维乔缓缓的站起身,双手扶着桌沿,几乎要爆发似的看着曾敏。
他真的低估这个女人了。
他太小看她了。
曾敏见过世面,给这个社会和整个环境教育、训练的极为厉害,极有脑筋。
他要怎么保护柴昱?!
他要怎么防备曾敏?!
“孔维乔!我一点也不怕你,所以你不必给我看那种脸!”
她讥讽道:“我劝你还是考虑我的建议。”
“曾敏!你有那么多的男人可以挑。”他试着对她温和。“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们已经撕破了脸,不可能再有什么发展。”
“我说了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也说了不可能!”
曾敏诡异,眯着眼的盯着他。“你不后悔?”
“我不相信你会做出什么坏事。”
“少灌迷汤!”
“你只是一时气话。”
“孔维乔!”曾敏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原来你根本就没有了解过我!
你不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冷酷、无情到什么地步。”
他一时语塞。
曾敏看着眼前这个她一心想得到的男人,忽然的觉得有些陌生,有些感慨。
柴昱凭什么和她争?
或许在她得到孔维乔之后,确定孔维乔和柴昱不可能在一起后,她就会一脚踢开他。
她要柴勇当祭品。
她要给柴昱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
孔维乔被曾敏的眼神和眼中的恨意给震慑住。
曾敏到底要制造出什么悲剧?
有多少人会受害2
他几乎想向她投降了!但是——
他真的做不到!
他决不把自己的一生和曾敏拴在一起。
“你可以走了。”
“我会给你一点考虑的时间。”
“我的答案始终是一样。”
“那你会很后悔你今天的坚持!”
“我愿意赌一下。”
曾敏笑得好安详,好凄美,好惋惜。
她不再多费唇舌,她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以后他和柴昱可有得互相埋怨了。她有什么不好?孔维乔为什么非要柴昱?!不管她心中怎么想,她还是风度奇佳的和他挥挥手。
“曾敏!不要再来找我!”
“我不会再来找你,你会自己来找我的!”她发下豪语。
“你不来柴昱也会来。”
“你——”
“千万别忘了我的住址,你会需要的!”
“滚出去!”他平静的说。
“别忘了你的风度!”她转过身,扭动着她妖娆的身躯,每一步都是那么的邪恶。
孔维乔的耐力只维持到曾敏完全的消失那一刹那,接着他就颓然的往椅子里一靠。
泉上的电话红灯亮起。
他动也没有动一下。
“董事长——”秘书的声音。
“什么事?!”他吼道:“我不接电话。”
“‘鑫轮’的合约泡汤了。”
孔维乔没有回话,他需要片刻的宁静。
曾敏啊曾敏!
冬的脚步渐渐的近了。
也不过是转瞬之间,季节就起了大变化。由只是带着凉意的气候到了需要加冬衣,戴手套,让人赖床的寒冬。
柴昱蜷缩在被窝里,看看表,已经上午十点了。
她很庆幸自己不必赶早的挤公车、打卡,这样的天气,缩在棉被里多好。
发发呆,想些事情……
孔维乔“失踪”了两个星期,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想他,但是她决不会主动的去找他。
如果孔维乔想见她,他自己会来找她,如果她在他的心中有些分量的话,他会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她去做太多不必要的“努力”。
她也不敢忘记曾敏。
实在没有再赖床的理由,她不情不愿的下了床,穿上毛绒绒的拖鞋,进入浴室做简单的漱洗。!CRT的调频正播送着令柴昱精神振奋的音乐,她给自己泡了一壶咖啡,拿起报纸,悠哉悠哉的读起报,每天醒来后的例行公事。
蓦地传来两声敲门声。
“谁?!”她尖着嗓子的问。
“孔维乔。”门外的人答道。
微笑不自觉的爬上了柴昱的脸,她迅速的起身打开门,她比自己原先估计的更期盼见到他。
孔维乔阴霾的心情因为柴昱一个清新、真诚的笑而开朗了不少。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心情不好。”
她端详着他。“要一杯热咖啡吗?”
他点点头。
柴昱拿出咖啡杯,给他倒了一杯。“要加糖吗?”
“纯咖啡就可以了!”他坐了下去。
“这么糟吗?”
“我一连丢了几笔生意。”
她将咖啡递给他,关心的一瞥。“为什么?”
“有人从中搞鬼。”
她本想说出曾敏的名字,但又觉得自己不该那么的武断,那么的肯定,所以她选择沉默。
孔维乔不是来诉苦或寻找援助。他只是很突然的想看看柴昱,和她聊聊,让自己觉得自己并非孤独无援,自己并非那么的落寞。
“孔维乔!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你愿意再到公司来上班吗?”他居然发现自己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我去上班对你会有帮助吗?”
“看到你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他喝了口咖啡。
“情形到底是怎么样?!”
“说了你也不会懂。”
“你的公司不会倒吧?!”她小心翼翼的向。
“如果曾敏只是想警告我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她是存心要看我垮台的话,危险性就不小。”
“曾敏?!”
“就是她!”他一口咬定,没有任何怀疑。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谈谈呢?”
“我决不会向她低头。”
柴昱可以理解这一点。
孔维乔除了不想和曾敏有所牵扯之外,还有他男人的自尊和骄傲。
“你自己也要多注意。”
“我又没有什么事业可以让她去毁。”柴昱不解。“她不可能结合所有的出版社来排拒我吧?!”
“柴昱!有很多比事业或出版社还重要的东西。”他不得不提醒她。“曾敏也说了要叫你后悔,你最好小心、谨慎一点。”
柴昱直觉的想到自己的人哥柴勇,她心生恐惧,或许她该回台南一趟,否则每天七上八下,提心吊胆的也没有意思,万一真如她的猜想,那后果就不可收拾了。
“很抱歉把你也拖下水。”
“是我自找的!”柴昱俏皮的笑笑,不希望他的自责再加深。“怪我自己的好奇心太重,拨了电话。”
“后悔了?!”
“你看呢?”她反问他。
“我一点也不后悔。”他忽然用一种温柔、执著的眼神看着她。“我一点也不后悔认识了你,哪怕我真的会因此而失去了我的事业。”
柴昱想装做不懂,但是她实在伪装不来。
她对他也并非全然没有感觉,能对他无动于衷的女人太少了,她好像也不能免俗。
但是摆在她和他面前的路又不好走,她也想敞开心胸的和他认真的来往,但是一开始的美好感受已经因为曾敏的搅和而改变。
现在又碰上了孔维乔事业上的问题,能否安然渡过还不知道,他这会还能有什么心情?!
“柴昱!我对你——”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她打断他。
“如果我不能再像前一阵子花那么多的时间或精神在你的身上,我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目前我必须致力于解决我事业上的困难。”
她了解,包容的点点头。
他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我该回公司了。”
她送他到了门边。
原本他握着门把的手来到了她的下巴。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然后温柔的吻了下她的唇,不带,不带任何杂念,只是单纯、怜惜、疼爱的一吻。
柴昱眨了眨眼睛,心中暖暖、甜甜、喜滋滋的。
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喜欢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
“好好的照顾自己。”他小心的叮咛。
“我会的!”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她的唇,不舍得离去的模样。
“孔维乔!少在这里儿女情长了!”她存心破坏气氛,怕自己会说出任何不该说的。
“你真是没有情调!”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打开门。“记得想我!”
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要把答案放在自己的心里。
靳琼芳紧盯着官家门口一辆崭新的BMW。
显然官国威买了车子代步。
难不成他真的把酒廊的生意搞得有声有色?!还是他弄钱的本领高人一等?
她已经没有再受过他的“骚扰”;虽然是隔壁邻居,但是他们好像却突然的碰不到面了。
她不急着马上进屋,她决定等等看。
他显然还是觉得她该下地狱,否则他早就来向她道放了,他没来,所以他一定是自认为自己没有错。
辟家的门开了。
靳琼芳马上装出一副刚到家的样子。
辟国威在西装的衬托下更展现出他的气势,他粗中带细的魅力,他那股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知道靳琼芳就在身边
他也知道她正打量着他。
他侧过头看着她,摆出一脸挑战的表情。
她马上也投以一个不甘示弱的反应。
两个人没有开口,也没有半句话,但是气氛却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火爆意味。他们都不敢做始俑者,沉默是最好的应付对策,只要其中一个开了口,立刻而来的就是一场舌战。
辟国威不愿挑起争端。
靳琼芳更不愿意再惹出任何的不快。
他们之间的伤害还不够多吗?
辟国威率先放弃,拿出车钥匙,打开了前座的车门。
靳琼芳也打开皮包,拿出大门的钥匙,打开大门。
他们配合的真好。
他跨进车内。
她走进大门。
彼此都回过头再交换了一臀。
他拉上车门。
她则关上了大门。
又一次意志和内心的挣扎、冷战。
还有挽回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