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过八点,门铃声就铃声大作。
洗好澡的盈盈直嘀咕。“不是说今天会晚点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门开了。“非……”盈盈一来者是苹儿,马上改口,“非常难得……你会来找我啊!苹儿。”
站在门口儿满脸沮丧。“盈盈……”
“有话进来说,别站在外面。”盈盈将她拉进屋内。
苹儿打量一下屋内的摆设。“一个人住,感觉很自由吧。”
乘苹儿未察觉,盈盈将放在是以往实一张她和非凡的合照盖上。“一个人住是方便,租金却不便宜。”
“喔!”一向不愁吃不愁穿的苹儿,对金钱完全没概念。
“好久没跟你联络了,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盈盈心虚地问,她不是没空和苹儿聊络,而是无法在苹儿提及非凡时还能保持镇静淡然、事不关已的态度。她无法忍受和苹儿一起讨论非凡地事,尤其苹儿根本还不晓得他们已成情人,她更是无法谈得轻松自在。
说到这里,苹儿的眼眶就红了,开始抽抽噎噎起来。“盈盈,我……”
盈盈没料到苹儿竟哭了起来,连忙环着她的肩膀。“不哭、不哭,乖,苹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和非凡有关。
结果,唉,就真的和他有关。
“盈盈,我失恋了,非凡哥有喜欢的人了。”
“他告诉你的?”这下她更惊讶,如果苹儿知道了真相,那私她来找她的目的是……
“他不说,我心里也明白。如果非哥真的对我有意思,他不会一连几天都不来找我,我他偶尔会约我去吃饭,是卓拍母授意的。非凡哥很孝顺,他会听卓伯母的话。”苹儿拿着面纸擦着泪水。
一时片刻,盈盈无话可说。
非凡迟迟不跟苹儿说真相,就是担心苹儿太过脆弱,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跟她说清楚;结果现在苹儿却自己从非凡表现出来的不寻常行为,拼揍出了答案。
有道是“剪不断,理还乱”,这叫她要如何面对正伤心的苹儿呢!
“他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她旁敲侧击地问。
“我不清楚,只是卓伯母一直叫我要积极一点,否则非凡哥会被别人抢走了,现在想想,卓伯母或许知道。”
“她没告诉你,和非凡在一起的人是谁?”
“没有。”苹儿摇着头。
“你气不气抢走非凡的女人?”盈盈问完,屏住气息等待她的回答。
“怎么气啊!连她是谁,我都不知道。”
盈盈支支吾吾的,心虚得额头直冒出汗。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盈盈!”苹儿双眼一片朦朦泪水,哀怨持看着她。
“我不知道。”她羞愧得低下头,不敢正眼看苹儿。
“你一定要知道,我只你可以商量了。”泪水扑蔌蔌而下,苹儿哭得更伤心,像个泪人儿似的。
发现面纸用完了,盈盈急忙说:“没有面纸了,我去拿。”这短暂的片刻,足以让盈盈暂时逃离僵着的气氛,稍稍松一口气。
盈盈拿着一拿未拆过的面纸去而复返。“苹儿,面……”面纸从她手上月兑落越是了下去。“苹儿……”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苹儿面如土灰全身都在颤抖,眼带怒气,她手上拿的正是盈盈和非凡的合照,照片中的两个人儿笑得连太阳也黯然,更加说明他们两人已爱到什么程度。
“苹儿……”盈盈不敢接近她一步。
“你就是抢走非凡哥的女人?”苹儿此刻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禁悲愤满胸,盈泪缀颊。
盈盈深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地面对苹儿无情的指控,晶盈灼的明眸直直注视苹儿红通微肿的眸子。
“是,我是和非凡在一起,可是我不承认我抢了非凡,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你们好差劲,竟然不告诉我。尤其是你,枉费我把你当好朋友,什么心事都跟你讲。我真是蠢,你一定把我当作笑话看,说不定你和非凡哥还一起分享讨论我的心事,真是无耻。”一想到非凡和盈盈幸福和乐地腻在一起,把她的心事当作闲磕牙的话题,她心都快碎了。
“我没有把你告诉我的心事说给非凡听,那是我们女孩子之间的秘密,我没那么没品。”盈盈急得直跺脚。“我真的没说。”她一直强调自己绝没那么差劲。
“随便你怎么不论好了,我真的好后悔跟你做好朋友,你这个朋友未免也做得太‘好’了。”正在气头上的苹儿指着她胡乱出言,发泄心中不平。
苹儿看似柔弱,一生起气来也变得如此蛮不讲理,真是想不到。不过也就因为如此,她也激怒了盈盈。“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不舒服、不痛快吗?我也很难过。”盈盈辣辣呛呛地开始发飙。
“你有什么不舒服、不痛快的,抢走非凡哥的是你。”苹儿也反驳回去。
“抢?我根本没抢过他,是他来追我的。”
“可是卓伯母说她很喜欢我,也相信非凡哥他会喜欢我。”见到盈盈吓死人的辣蛮性子,苹儿的气势马上削弱三分。
“那是他妈喜欢你,不表示非凡一定要娶你啊!”盈盈冲上前想住苹儿。“你想清楚。”
苹儿把她的手当作涂了毒药的苹果,仓皇闪躲。“你太过分了,赢了非凡哥,你还忍心讲出这么伤人的话。”
“你醒醒啊!不要一味地自以为是。”盈盈急得吼出话。
“我自以为是,我比得上你口是心非吗?明明爱着非凡哥,嘴巴上又一直挑他的毛病。”苹儿反问,正好击中盈盈痛处。“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虚伪。”
苹儿撂下和盈盈绝交的话,旋即夺门而出。
盈盈愣了几秒钟,然后也追出去。千错万错,都是非凡的错,谁让世上只有一个卓非凡,不能让两个女人共享。
“苹儿,你不能就这么走了。”盈盈个子小,步伐也小,她加快步伐追着苹儿下楼梯。
“我不走,难道留下来让你嘲笑。”她头也不回的。
“要怎样才能让你心情好过?”心灰意冷的盈盈,心痛地想做些补偿,想让苹儿被她撞烂的心可以愈合。
苹儿的脚步停了,她转过身来,抖着声音哀求道。“如果我要你把非凡哥让给我呢?”
让?她能随随便便就把她用心用力爱的男人,当作礼物般双手奉上,送给别的女人吧?
挣抱着、犹豫着、徘徊着,一道鸿沟始终无法跨过去,盈盈咬着下唇,缓缓地摇头;心里的痛楚压迫到她的脸,她脸上铺上一层忧伤,讷讷地开口。“我我……不能够……”
一个答覆也让她思考这么久,而且又得吞吞吐吐,字不成句的,当下就让苹儿心里知了;她凄凉地叹道:“早知你是不会答应的。”说完,苹儿便往楼下走。
盈盈急着想跟她解释清楚,也急着追着她下楼,一直追赶,也没能追上她。
“苹儿,等一等…………”见到苹儿快到一楼了,盈盈在她背后后急急唤着。
“盈盈……苹儿。”刚处理完公事正赶来的非凡,见到她们,他的惊讶不会输给她们两人。
“非凡哥。”见到害她落泪的非凡,苹儿的脚步跟着停下。
利用这个机会,盈盈捉住她的衣袖。“不能让你走。”
苹儿发现她正拉住她的衣袖,立刻往下一个阶梯采上。她往下走,盈盈往上拉,一拉一扯之间,苹儿没采稳,盈盈也扯不紧,咚咚咚的,两人一块儿滚下楼。
“哎哟!”
“疼!”
两个人滚下楼,纷纷得鼻表脸肿满头包,伊伊呜呜痛苦的喊叫。
非凡连忙跑到她们身边,只见两个人四只手四只脚盘根错节的相互交缠着。看着这对难姊难妹,他伤脑筋地摆出一张愁眉苦脸。
“轻一点、轻一点,别那么大力。”盈盈伸出细小的手腕,忍着痛让非凡替她揉捏摔疼的手腕。
“你以为你的小命不值钱啊!连滚几层阶梯,不疼才怪。”非凡见她摔成这个样,心中怜惜却忍不住出声呵责。
“才几层阶梯,摔不死人的,顶多身上多几处瘀青。”为了证明她的论点,她用另一只手指着身上其他伤痕给他看。
“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家啊!总要表现出痛得快晕倒,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她将受伤当作家常便饭,他拢着眉头,在她的左眼睑下四公分处贴上一块OK绷。“你看,破相了吧!”
盈盈拿起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她揽镜左右瞧着,一个哀愁满面的人影入了镜。
啊!瞧她脑袋生了肃似的,竟然将被非凡强留下来处理伤势苹儿冷落在一旁;只见苹儿一双红肿未褪的眼睛直往这边瞟啊瞟的,盈盈推推他,示意他去安慰苹儿。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就叫他去做,她也太精了;在她一次又一次的示意下,他只好模模鼻子。“苹儿,若说我们对不起你,我错的还比较多一点。你要怪、要骂,尽避朝着我来。”
苹儿看着他,然后又难过地低下头,默默无语。
“你如果骂我几句,我的良心会很不舒服的。”他轻声地向她谢罪。
“骂你也不能让我心里好过一些。”苹儿终于出声了。
“如果我说我也和你一样不好呢?”盈盈想一想,决定坐到她面前,将心事与她共享。“那阵子,你常打电话告诉我你对非凡多倾慕,我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你争非凡了,你是那么善良、柔弱,一点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可是你后来还是这么做了。”苹儿插嘴说话。
一声长叹,将盈盈那些日子所爱的折磨痛苦全化在里头。“当初我离开‘千重月’时,我下决心,不再想他也不允许自己想他,我以为自己做得很成功;事实上,和他再相见时,心底的假装立刻被击得溃不成军。我无法欺骗自己,我是爱他的。”
“盈盈……”听见盈盈当众解剖自己的心,非凡大受感动。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也是自私的人,完全不顾她的感觉,便要她抛开一切爱他。
“我也曾想过,我真能真正放开一切爱他吗?毕竟我和他的世界角有距离,或许你比我更适合他。我也想过就此算了,不要这段感情,这样我比较快乐,但是事与愿违,要放弃他不是中那样简单。等到我后来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也是在离开‘千重月’好久之后的事了。”她静静的说下去。
苹儿一直静静地听着她叙述,她本来就是个温柔敦厚的人,所以她也能设身处地的感受盈盈的心情。
“后来她常打电话与我分享你的心情,我听你说得兴高烈,我更觉得自己好不道德、好罪过,怎能扼杀掉你爱一个人的心情,不能啊!爱一个人是没有罪的,我夹在良心与情感之间,真的也很难爱,这些你又可曾知道?”盈盈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盈盈,对不起,我自私地把我的快乐建筑在你的痛苦之上。”苹儿从没想到自己会令盈盈受尽折磨,她也好愧疚,毕竟她和盈盈也是好朋友。
盈盈拍拍她的手。“人本来就是自么的,像你刚才要我把非凡让给你……”
什么?两个女人竟然密谈要将他让来让去却不过问他一声,当他摆好看的呀!非凡跳脚大吼。“曲盈盈,你敢擅自把我让出,看我掐不掐断你的脖子。”
盈盈朝他比比手势。“听我讲完嘛!”盈盈又转过头向苹儿说道:“如果可能,我是很想把他让给你,可是我做不到。爱情如果可以让来让去,那就不叫爱情了;我爱他,更不愿把他让给别人。”
盈盈以爱为誓的保证,让非凡心头洋溢着幸福的温暖。“盈盈,我也不许你把我让给别人。”
“盈盈,对不起,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可怜,没想到你比我还惨。”听完盈盈所说的话,苹儿再也忍不住,她抱着盈盈相扔而泣。“我差点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别这样说,我们也让你很不好受。”喜大圆滚的泪水在盈盈脸上滑成一患珍珠泪。
“不,经过这次的事,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也因此而成长了。”苹儿哭得稀哩哗啦的。
两个抱头痛哭,非凡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因为他去安慰哪一个都不对,还是甭开口了。
“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盈盈拍拍苹儿的背。
“当然。”苹儿将她抱得更紧。
这个情形很奇怪,备受冷落的非凡忍不住开口。“请问一下,你们两位小姐可不可以先将眼泪停一停?”
盈盈和苹儿一同抬起梨花带泪的脸庞看着他。
“你还敢说话,害我们哭出这么多眼泪的罪魁首就是你。”盈盈先放话反咬他一口。
苹儿点头附和。
非凡觉得好无辜,明明最没事的应该是他啊!怎么变成一切都是他害的。
“非凡,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和苹儿还有好多话没说。”盈盈笑着擦掉眼泪。
“盈盈,今天我干脆睡在这你这里好了,我们可以聊到天亮。”
“好啊!”盈盈点头同意,转头对非凡说:“你先回去啦!有你在场,会不方便。”她急忙批发他先走;女人的悄悄话,男人没有耐性听的。
不等他同不同意,两个刚哭完一场的女人马上收起泪水,开始聊起她们女人的心事。
他只好无奈地先离开,免得惹人嫌。
不过他实在纳闷,才敌对的两个女人在痛哭一场后,竟马上就可以化敌为友?而他这个唯一的男主角却被踢出场?想不透,看来女人的世界诡异无比,没有几分功力,搞不好会被两个女人聊手陷害也不一定呢。
×××
被一通语焉不详的电话吓得匆心赶回台北家中,非凡面色凝重的奔进家门。
“爸,妈怎么回事?”当他一进家门,看见父母笑吟吟地等他进门,一旁坐着的是神色不安的苹儿,他顿时明白,原来这根本是一场骗局。“你们骗我?”
“不说你妈胃病按发,你舍得回家吗?”卓政豪不高兴地指责儿子。
“要我回家,也不必用这种谎话骗我,会吓死人的。”非凡为父母幼推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何文怕父子两伤和气,连忙打圆场。“叫你回来,也不过是好多天没见到你了,我们两个老的想你嘛!没事、没事,非凡过来坐,你好久没给苹儿出去玩了,妈特地替你把苹儿约来家里。”
坐在一旁的苹儿也爱莫能助,她只能帮非凡讲话。“非凡哥工作忙啊!”
“他哪是在忙工作,他是忙着被狐狸精迷住……”卓政豪沉声道。
“爸,盈盈不是狐狸精。”非凡听你亲如此形容盈盈,他挺身出替盈盈辩解。“盈盈是一个好女孩。”他没打算在今天和父母提盈盈的事,既然他们提起了,那么就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和他们说清楚。
“你看、你看、苹儿,非凡真的被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引住了,那女人真不羞耻连自己朋友的男朋友也抢,真是哟!这种女人。”何文怪叫着替苹儿抱不平。
“伯母,盈盈不是坏女人。”苹儿小声的说。
“怎么,难道连你也知道非凡被那个女人勾引住的事?”何文认为这件事简事荒谬透顶。
苹儿点点头。
“天啊!那女人真有本事抢了人家的男朋友,还有办法让别人心甘情愿将男朋友送给她,这个女人不是普通厉害。”何文伤心透了。
“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非凡大声的说。
“你给我闭嘴。”卓政豪也插嘴加入混战。
非凡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苹儿猛使眼色。“太晚了,苹儿,我叫忠叔送你回去。”
在非凡的吩咐下,忠叔连忙送走苹儿。
客厅只剩一家三口为盈盈吵得面红耳赤。
“爸、妈,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盈盈了,我……”
“你休想让那个做我们卓家的媳妇。”卓政豪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我们卓家很了不起吗?凭什么盈盈就不配进我们家?”非凡实在忍无可忍。
“我们卓家没什么也不起,只是我们在海外打拼了大半辈子,她不容易有了一点成就要你接手发扬光大,怎么能让那个女人破坏掉我们毕生心血。”卓政豪冷冷地说。
“老爷,或者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也许非凡对她只是玩玩而已,并不是真心待她的。”何文安抚卓政豪已升高的火气。
“不,妈,盈盈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除了她,我不想要别的女人。”当着父母的面,非凡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何文立刻变脸,厉声说道:“她到底用什么方法迷住你,她的身体吗?”
“不,我们没有上过床。”非凡坐了下来。
“她厉害,懂得用欲擒故纵这一招。”卓政豪用烟斗指着非凡。“你太年轻,识人不够,才会被她骗了。
“不,盈盈没骗我,她不是那种人。”
何文跟着帮腔。“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表面上装着对你的家世不在乎,实际上她只是嫁给你,做卓家少女乃女乃。”
“不要毁谤她了,她不是这种人。”面对父母轮流挑拨,非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真不懂,介绍给你那么多千金小姐,你没看上一个,竟然看上那个野丫头?你的脑筋坏了,是不是?”何文说完,这次由卓政豪进攻。
“那些女孩都很好,只是她们并不适合我。”非凡眉峰聚拢,今日父母是准备来说服他的,真是麻烦。
“适合?我和你爸爸还不是经由相亲认识的,结婚三十多年了,我们还不是过得好好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何文仍然努力地说服儿子。
“时代不同,不能相比。”非凡摇头叹息。
时代不同,我们老的至少比你活得多、识人多,书画皮画画难画骨,我们知道谁最适合你。”何文仍不放弃。
“谁最适合我,难道我还不知道?”他顿r顿。“说到底,就是你不喜欢盈盈吧!妈。”
“我是没办法喜欢她,不过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适合当我们卓家的媳妇。”何文也被搞得险些没了气质。
适合、适合,又是适合,盈盈这么说,现在连父母也这么说,他听得快疯了。“如果我不姓卓,这一切都不是个问题。”他自言自语,然后起身。“下次你们要找我,不要再说谎骗我,会吓死的。”他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身走出门口。
“非凡、非凡……”何文起身想追儿子。
“不要追了。”卓政豪制止她去追非凡。
“难道让他越陷越深吗?”何文忧虑清面。
“当然不,那个女人体想进我们家门,这件事由不得非凡乱搞。”卓政豪老谋深算,遇到事情也不乱阵脚。
“是该好好想个办法。”
何文和卓政豪到看一眼,开始商量部署整个计划。
×八×
一个阳光普照的周末午后。
盈盈和苹儿将非凡丢在‘千重月’处理公事,一块外出逛街,对满街满巷的流行服饰,两人是逛得不亦乐乎。
变得脚酸背疼的,两人走进一问看起来干净明亮的咖啡屋,喝杯果汁、吃块蛋糕休息一下。
正当两从聊得起劲时,一个她们共同讨厌最不想到的人出现了——
“真巧,在这里碰到你们。”蒋安莉装出来一脸的笑容及笑声。
“是很巧。”盈盈撇撇嘴,这天一定是她和苹儿注定受苦难的日子,才会在这里巧遇蒋安莉。
“距上次在‘千重月’相聚,该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你们了吧?”没人招呼,蒋安莉也大方地拉开椅子坐下。
“七、八个月了。”苹儿虽然不喜欢她,然而碍于安莉的背景,她还是表现得客气些。
“听说你们闹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安莉暗藏心机的对苹儿说。
“有吗?”想骗她,别想!苹儿装傻反问。
“没有吗?”安莉迳自说下去,“听说你是勾引卓非凡的女人!”她指向盈盈。“而你是爱卓非凡不到,被他甩掉的女人,我说的对吗?”她玉指一比,又比向苹儿。
“你少乱说。”苹儿气得脸都红了。
“苹儿。”受非凡影响,盈盈的脾气也收敛多了,她拍拍苹儿的手背,要她别上安莉的当。“就算有这件事,又并你什么事?”她从从容从地反击回去。
“是不关我的事,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尤其是你江苹儿,快到手的老公被人抢走了,你不但不生气,不想办法将卓非凡抢回来,反而大方地就此罢手,还和她结成莫逆,莫非你们说好了,一个做大、一个做小,让卓非凡享齐人之福。”安莉恶毒地刺激苹儿,还不时发出几声冷笑。
“够了。”盈盈袒护受攻击的苹儿。“蒋安莉,你是富家小姐,怎么教养这么差。”
“我就是教养太好了,所以才不屑和你这种等级的女人说话。”安莉媚眼一瞟,眼神瞄向天花板上的吊板。
苹儿善良地相信,安莉是被惯坏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她愿意再给安莉一个机会。“我们之间的事,我们最清楚,实在不像你想的那样。”经过沉思再三,苹儿重新检视自己的迷恋,才慢慢了解,自己只是对他迷人的外表产生一时的迷恋,她根本没和非凡真正相处,深入地了解过彼此。久之,她也逐渐释怀,只将这段不成熟的感情当作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成长。
“你们的蠢事,我可都知道。忘了告诉你们,最近我常去卓家和卓伯母聊天。”安莉面带奸险笑容看着盈盈,“卓家,你还没去过吧。”
盈盈的火爆性子被挑起,但想到非凡的殷殷交代,她硬是强忍下欲爆发的火气,灌了半杯冷开水熄灭胸口之火。“有没有去过,又关你什么事。”
“只是好心问一下,别生气。”安莉笑得嘴皮子都合不上。“你要多讨老人家欢心才行。”
“你回自己的位子,好不好?”苹儿看不过去了,安莉明明是逮着机会来示威的。看来这女极力和卓家家长在拉拢关系。
“当然是会回去的,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卓氏最近忙着往东南亚发展,非凡十分忙碌;而我也受了直伯母的交代,一定会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非凡的。”安莉的话里显有另外的含意,让盈盈听得心惊肉跳。
她当然知道非凡最近正忙着东南亚拓展,只是她不知道蒋安莉也会出现在她拓展计划当中。
想到此,盈盈一时心中百味杂陈,难以言喻。她气呼呼地喝下一口咖啡,忘了因为临时受安莉的打扰,咖啡忘了加糖,险些苦死自己。
“你也喜欢非凡哥,是吗?”苹儿心思细密,她怕盈盈中了安莉的激将法。
“本来我是对他有些好感,但是后来他挑上了你,我对他的好感便削弱了不少。自己喜欢的男人眼光这么差,我的面子也挂不住。”安莉又开始施展她毒辣的舌头。
“你别欺人太甚。”苹儿越来越厌恶她,她想泼安莉一身咖啡、果法、白开水,可是她又没胆子,只好拼命向盈盈使眼色,决定想个办法惩罚她。
“看来你最近颇得卓老夫人的欢心?”盈盈接到苹儿传来的讯息,先刺探安莉一下,再决定该如何做。
“那是一定的,奉劝你一句,卓家少女乃女乃的位子,你坐不上的,别白费心机了。”安莉信心十足地说。
盈盈怀疑她的自信从哪里来,于是问。“你这么确定?”
安莉轻佻地挑起画得又细又淡的柳眉,“用你的脑袋想一想吧,以卓家那种有财有势的人家,会同意让你这种没则没势的女人进家门?当小老婆或许还有可能。再说,很多人也在狡滑,非凡对你根本只是玩玩而已,再不久,你对他的吸引力就没了。”
“你是什么意思。”盈盈勃然大怒。
“不懂吗?让我告诉你吧。非凡认识的女人,都是我们这种类型的。”说到这儿,她还妊娇地扭了扭纤腰。“像你这种小家碧玉的女人,他认识的可就没几个,大鱼大肉吃腻了,总想换个口味点精粥小菜,而你就是……”
“清粥小菜?比喻得不得。”盈盈接口,什么鬼话,说她是清粥小菜,那她自己不就是红烧蹄膀。“不过我和非凡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安莉,我不懂,你既然对非凡哥没有意思,你为什么还要和盈盈抢非凡哥。显然苹儿对安莉的动机十分不解。
安莉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说:“我当这是场游戏,我和你,千金小姐和平凡女子的对招。而且我有信心,我会赢,我也一定要赢。”想起当初在‘千重月’被盈盈一把推进湖里的那副狼狈样,她就一肚子火,这笔帐她可牢牢记着,加上近日何文频频和她接触,希望她能多和非凡接近。不为别的,光为了扳回面子,安莉当然也要卯足劲去夺回非凡。
太骄傲、太自负、太自私,安莉简直让盈盈作呕,而且她把感情当作竞赛更让盈盈反感,没心肝的女人,竟把感情当儿戏。盈盈越想越气,决定给她一个教训,盈盈拼命向苹儿使眼色,确定苹儿知道表达的“意思”才说话。
“你一讲话,空气都变臭了,要不要我送你几个我们公司的漱口杯,让你回去把口臭洗干净?”盈盈边讽刺地说,边继续和苹儿以眼神做“沟通”。
怎样样?苹儿频以眼神示意就这样,盈盈立刻指指安莉的长裙。
“你的嘴太刁了。”安莉在一旁气得巧脸变样。
“是啊!你先回去吧。别妨碍我们喝咖啡。苹儿不动声色地“劝”她回去,一边把脚踩在好长及拖地的雪纺纱裙上。
“你们两个……算了,不和你们搅和。”安莉霍然起立。
只听见“嘶”的一声,安莉美美柔柔的纱裙被盈盈和苹儿一人一脚弄成一块破布。
“啊!安莉,你的裙子破了。”盈盈唯恐大家看不见她的破纱裙,大声地叫着,引起其他人的目。
苹儿看着稀稀烂烂挂在安莉膝上的纱裙,她忍不住掩而笑。“糟糕,真的破了,怎么办?你这样有点丑也!”
“你……你们……”安利俏脸生黑转绿,在众日瞪瞪下,她走回座位拿了钱包,把钞票一扔,连外套也忘了取,抖着肩膀离开了。
“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对?”对于自己的行为,苹儿还是有些在意。
“当然。”盈盈安慰她。“有些人太恶劣,本来就要给她一点教训。”
苹儿想想,便释怀了。“没错。”
两个拿起咖啡杯,轻轻互碰杯缘。
“好险,我刚才没用咖啡泼她。”盈盈啜了一口,忍不住又蛾眉紧锁。她又忘了替咖啡加糖,嘴里苦,心里也苦。
嘴里苦,是咖啡苦;心里苦,是因为安莉,而又想起了非凡……
×××
天气晴朗空气中因春在地而弥漫着一层清新的花草味。
没有非凡陪在身边,虽有些寂寞,盈盈也不能喊苦。谁叫他最近为了到东南亚发民度假村的计划而忙得焦头烂额,陪盈盈的时间自然也变少了,但盈盈丝毫不以为意,只要她知道,他是爱好的就行了。
这天是星期六,盈盈独自上街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就只买了一个小小的黑森林蛋糕。前些日子,非凡带了个黑森林蛋糕替她庆祝生日,她就爱上了那种甘甘苦苦的滋味。
她在街的这头走着,忽然瞥见对等一家饭店内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是非凡!
她大喜,急忙挥手呼喊。“非凡,非凡,我在这里。”
无奈来来往往的车辆,引擎声大作,掩盖住了她的叫喊;非凡似乎对她的声音无动于衷,她不死心地继续喊:“非凡、非凡……”但当她看到艳若桃要的安莉随后也出来了,并且亲热地站在非凡身边,她的笑容逐渐在唇边隐去,深深的酒窝也藏了起来。
她看到安莉和非凡有说有笑的,似乎正聊着某件让他们很高兴的事;更可恶的是,安莉亲密地勾住非凡的手,非凡不但没有推却,反而挂着一脸笑容,继续谈笑风生。
怎么会这样?她愣住了。
安莉对非凡的亲热,她能了解,但是再怎样,非凡都就该让她表现得太过分。
安莉的话在她脑海中,像漩涡般一圈一圈旋转,
“你对非凡而言,只不过是个清粥小菜,最后,他总会失去兴趣的。”
非凡玩厌的时候,就会把你一脚踢开的。”
“争夺非凡,我是一定会赢的。”
赢赢赢……安莉女巫般尖锐的笑声不停地出现在她的脑中,不停地刺激她。
她面如死来,心痛如绞,她一再告诉自己,要相信非凡,一定要相信他。
她深呼吸,要自己不能自乱阵脚。然而,当她见非凡接了一通大哥大后,神色忽然变得换措紧张;她不知和安莉说法了些什么,连她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行,不能让安莉的预言成真,盈盈直了决心,沿着街道跑,她要在他们未离去前,拦住非凡。
她拼了命的奔跑,满身大汗,气喘如牛。
她提着黑森林蛋糕停立在街头,等待红灯变绿灯。焦急的心情在看到一辆豪华车停在非凡和安莉面前时变得更焦急。
“非凡。”她控制不了焦虑,等不及及红灯变成绿灯,她一脚就跨上了班马线。
外界事物,她注意不了,她只想奔进非凡情里,阻止他和安莉离去,挽救自己的爱情。
一辆赶着载客前往目的地的计程车,飞驰而过,擦过她的身子。她一惊慌,手中的黑森林蛋糕往上一抛,抛上了空中,然后又直直摔落地面……
“小姐,你还年轻,性命也要顾啊!”计程车司机留下一句话,随即又急驰离去。
来不及拾起黑森林蛋糕,后面一辆公共便随后压过蛋糕。
小蛋糕被压得稀烂,稀稀烂烂,一如她破碎干枯的心房。
她在街头,独自黯然神伤。
为什么会这样?一阵风吹了过来,好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模,才发现原来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