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烈风在一气之下,下旨将皇后慕锦锦在十日后斩首示众,这则消息在顷刻间传得皇城上下人尽皆知,众老百姓很奇怪,为什么前段时间还同街游行的皇帝与皇后,会在不久的今天闹得夫妻感情破裂,甚至到了要斩首的可怕地步。
看来皇宫果然是一个是非之地,好进而不好出,老百姓震惊的同时,也深深为那个年轻的皇后而掬一把同情的泪,必竟这位新皇后刚刚上任不久,朝中便传出她一次又一次的将恩惠降临在百姓头上,先是引进法兰克帝国的新技术,接着她又协助皇上将大笔款项捐助给那些受难的灾区。
皇上仁德,皇后更加体恤爱民,这怎么能不受到百姓的尊祟?
民间因为皇上要斩皇后而大乱不止,皇宫内更是闹得沸沸扬扬,西门烈风万万没想到,他会在冲动之余下达这种已经收不回来的命令,现在朝中上下都在看着他做事,那帮老臣巴不得慕锦锦会有此下场。
回想起自从锦锦进宫以来,次次都在朝中明里暗里的帮他,可是现在他却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
隶山县的众多官员齐齐上奏,希望皇上收回成命,并且还将百姓联名挽救皇后性命的血书呈到案前,看着慕锦锦深得民心的样子,西门烈风的头都快要痛死了,可是如今仍旧被关在冷宫之中的那个倔强的女人,哪怕是一句对不起或是我错了之类的话都没有派人同他讲过,要他以何种理由收回成命?
连续三天,他都没有上早朝,脑子里拼命地想着各种可以后悔的理由,看着斩首的日期越来越近,那个见鬼的女人居然还不快快出现向他讨饶。
坐在养心殿内不停的走来走去的西门烈风真希望时间可以后退,就在他急得快要六神无主的时候,小德子从殿外跑进来,“皇上,门外有一个自称自己叫冬雪的宫女想求见皇上……”
“不见!”他现在都快急得火烧眉毛了,哪有时间去见什么见鬼的宫女。
“可是皇上,那个冬雪声称这件事非同小可,如若耽误了,她就以死谢罪!”
西门烈风不奈烦的挥了挥手,“宣!”
没多久,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审娥慌慌张张的从殿外进来,她扑通一声伏跪在地,“皇上,奴婢该死,奴婢为了自己的性命,居然要害得皇后娘娘惨遭被斩首,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奴婢……”
“啪!”坐在椅子上的西门烈风不奈烦的拍了一记桌子,“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对朕说些什么?”
伏跪在地的小爆女抬起一张泪意朦胧的小脸,“奴婢名叫冬雪,是月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娥,因为月贵妃平日里对我们这些下人很残忍,有一次月贵妃的一只珠钗不见了,所以就怀疑是奴婢所为,在她险些将奴婢活活打死的时候,皇后娘娘救了奴婢的性命,从那时起,月贵妃便想尽一切办法要加害于皇后娘娘……”
听到这里,西门烈风的眉头不禁紧敛了起来,“说下去!”
冬雪一边哭,一边继续说:“前些日子,皇上因操劳国事而染上了风寒,宫中的一个御医将这件事告诉给了月贵妃,月贵妃便收买了皇上寝宫的几个太监,将皇后给皇上吃药时所喝的水内下了剧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据说不会要人性命,但是在喝入口中后的一个时辰内,药性爆发,可以致人于昏迷状态,皇后娘娘给您吃的药并没有事,主要原因是那些吃药的水……”
越往下听,西门烈风觉得自己的心便越痛,他冤枉了锦儿!他冤枉了锦儿!
他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他竟然冤枉了他最最深爱的女人……
“皇上,奴婢无意间听到月贵妃和御医商量此事,可是奴婢却害怕自己一旦供出事实真相会惹来月贵妃的刹身之祸,可是当奴婢得知皇上因此而下令要将皇后斩首示众后,奴婢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皇上,奴婢自知自己该死,求皇上开恩,饶了皇后,她是无辜的,如果皇后真的因为奴婢的知情不报而惨遭被斩,奴婢就是变成鬼,也不会安心的……”
殿内,传来冬雪抑制不住的哭泣声,西门烈风再也听不下去的起身直奔冷宫方向,“小德子,马上去给朕传朱怜月那个贱女人,再派人把那个与她合谋的太医给朕揪出来压向冷宫!”
“是!”
小德子转身去办,西门烈风则一口气跑到冷宫,天气越发凉了下来,冷宫的大门已经坏掉,嗖嗖的冷风吹得室内挂在墙上的几幅画都摇摇欲坠。
脚还没踏进宫门,就听里面传出一阵阵的咳嗽声,接着,传来秋月急得半死的哭泣声:“小姐……小姐求求你坚强一点,快些把药喝了吧,这些药都是月贵妃宫里那个被你救下来的小太监冒死从外面买来的,他自知没有办法救下小姐的性命,可是……”
“秋月,别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反正再过些日子,我这副身子骨和这颗万人迷的脑袋也要身首异处了,何必再去做这种无谓的事情?”
“小姐……小姐……秋月不要你死,如果你死了,秋月也不活了……”
“傻丫头,你才十六岁,还没有嫁人,还没有生子,你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等我死后,去阴间求求阎王老爷爷,让他将你的阳寿再加二十年,你主子我够意思了吧。”
“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同秋月开玩笑……”
“咳咳……咳咳……”
“小姐,你快点穿上秋月的衣服,这冷宫之中连一条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当西门烈风踏进室内时,就看到秋月月兑掉外衣套到慕锦锦的身上,披散着一头秀发的慕锦锦无力的靠在床头,窗户纸已经坏得所剩无已了,冷风吹得她的发丝不断飘荡,她的小脸苍白得几乎失去了血色,这张病容,就像鞭子一般抽打着西门烈风的胸口。
宾烫的泪,控制不住的从他的眼内滑落,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处酸痛难忍。
看到他的身影后,天生胆小的秋月居然狠狠瞪着他,“出去,我小姐不欢迎你这个臭皇帝!”泪水像决堤了一般从她的小脸上滚落下来,“小姐死了,我秋月也不会独活,等我们一起到了阴朝地府,我们就向阎王爷告你的状,说你是一个无道昏君!”
“秋月……”慕锦锦拉住她的小手,“有点风度,好歹人家也是一国之君,他可以不仁,我们没必要不义吗。”说着,她还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嗨,帅哥,好久不见啊。”她皮皮的打着招呼,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就快要死掉了而露出半丝伤心。
“为什么这么傻?”西门烈风缓步走向他,胸口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你为什么这么傻?”他终于走到她的床边,一把将他扯至自己的怀中,“朕……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你做的,可是你却连一句解释都懒得向我说,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真的是一个不可理喻、甚至是不值得信任的男人吗?”
像具木偶一样被抱在他怀中的慕锦锦目光有些空洞的呆视着前方,“没有必要解释,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你连我慕锦锦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搞不明白,我又何必再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你去保管?”
“锦儿……”他痛苦得几乎快要将瘦得只剩骨架的她揉进自己的体内,“我错了,是我错了,要如何做,你才会原谅我……”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想到他的锦儿被关在这个又湿又冷的地方这么久,看到她原本光彩四溢的小脸如今已经失去血色,他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混蛋、一个恶棍、一个残暴的刽子手,如果他真的不幸将锦儿斩了,那么这辈子、下辈子、甚至生生世世,他都不会原谅自己所犯下的罪责。
她的身子在他的怀中颤抖着,滚烫的小手就像火炉一样向他证明着她身上的病痛,胸口一缩,他捏住她的肩膀,原本粉润的双唇此刻已经干爆得断裂了几瓣。
他拦腰就要将她抱起,可是慕锦锦却倔强地用手将他挥至一边,“不要用你那双让我觉得有些脏的手来碰我!”
“锦儿,我只是想抱你回宫让御医治疗你的病……”
说着,他又要去伸手,可是慕锦锦再次蛮横的将他挥开,她绝情的瞪着他,“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别用你这双让人觉得很讨厌的手来碰我!”
“锦儿……”他快要崩溃了,“你现在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再不给御医治疗的话,你会死的。”
“死很可怕吗?我又不是没死过。”她耸耸肩,“不过对于被斩首示众这种事,我还真是很想去尝试一下呢。”
“去他的斩首示众,那只是我的一时气话,就算你真的想要害死我,我也不会取你的性命。”
“哦,事情发展得果然让人觉得幽默,听说你们这些古人皇帝不是很信奉那句叫什么来着?噢对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突然反悔多不好玩啊,斩吧斩吧,我想体验一下疼痛的真正滋味,上一次死得比较不过瘾,这次一定要死得爽一点……”
西门烈风险些因为她的一番话而当场绝倒,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样思维啊?见她如此倔强,他无奈的回过头,“秋月,快去传御医……”
站在一边的秋月恨恨的瞪着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她转身急忙跑向门口处。
“皇上,月贵妃已经被带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候旨。”小德子突然出现。
“让他们给朕滚进来!”
没一会儿,满脸苍白的朱怜月被几个侍卫强行推进冷宫的大门,看到西门烈风,两人吓得纷纷跪地磕头。
站起身,西门烈风直奔朱怜月的面前,扬起手,他将重重的一耳光掴到她水女敕女敕的脸颊上。
“啊……皇上……”被打得嘴角喷血的朱怜月被这一耳光打蒙了。
“从头到尾给朕如实交待,你是不是联合宫中的御医偷偷将朕吃药的水内下毒了?”
“皇上?”朱怜月吓得小脸惨白,“妾……妾身冤枉啊……”
“好,你嘴硬是吧,来人啊,给这个女人给朕压下去重重的打,什么时候她肯招认罪责,什么时候再放过她!”
“皇上饶命……”朱怜月吓得急忙跪爬到他的脚边,“不要打我,我招。”她颤抖的抓着西门烈风的袍摆,“毒……毒……毒是我派人下的,可是那些毒不会害人性命,只是会让人在短时间之内失去活动能力,药效过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皇上,就算借给妾身一千一万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谋害皇上啊……”
冷酷的表情浮现于西门烈风的俊脸之上,他无情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女人,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副心肠,如若不是他,他的锦儿……
别过脸,他看到斜靠在床边的慕锦锦就像看戏一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当真相大白后,她还优雅的击打着双掌。
“佩服佩服,我们伟大的月贵妃果然用心良苦,为了把我害死,连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计策都想得出来,好奇地问一下,你那个药到底是什么配方啊,无色无味,还能害人于无形,谁这么厉害,连这种药都制得出来,如果是拿到民间去卖,我想信一定会卖上一个好价钱的。”
彬在地上的朱怜月魂早就被吓没了,“皇后,是妾身一时糊涂,请皇后念在妾身与您共同侍奉皇上的份上,饶了妾身吧。”
“侍奉?”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手支住自己的下巴,“我慕锦锦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没侍奉过任何一个人,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所谓共同侍奉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朱怜月,我不介意告诉你一声,嫁给西门烈风之后,这个男人只属于我慕锦锦一个人的,任何想要从我身边抢走他的人,统统都给我滚到一边去,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也不怎么样,如果你觉得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我送给你拿回去慢慢玩,反正他现在在我的眼中的价值只等同于一只不值钱的小玩具了,我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朱怜月被这番话吓得脸色苍白,而西门烈风则被她扁低到地缝中去。
算了,他忍!
“锦儿,现在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快同我回寝宫吧,这地方又湿又冷,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就别再同我生气了好吗……”他小贱贱般的走到她的床前,同别人都用‘朕’只有在慕锦锦面前,他再也不敢行使他皇帝的权威。
“不好,这冷宫我还没住被,怎么可以随便说走就走……”
“锦儿……”他没辄的低唤一声,回过头,看到跪在地上的朱怜月那张可恶的脸。
“我知道如果不是这个月贵妃从中作梗,你也不会受此大辱,朕今天就为你出一口恶气,来人啊,将朱怜月压下,给朕重重的打……”
“皇上……皇上饶命啊……”
接下来,朱怜月当着众人的面,被压趴在地,大板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她疼得哭天喊地,而躺在一边的慕锦锦连看都懒得去看一眼。
“皇后……皇后饶命啊,皇后……”朱怜月不住嘶喊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皇后您大发慈悲啊,皇后……”
“给朕重重的打,皇后什么时候肯同朕回寝宫,什么时候再放过这个恶女人。”
不出三十大板,娇女敕女敕的朱怜月已经被打得气弱游丝,到最后,她只能任由着板子无情的挥落在自己的身上,终于别过头的慕锦锦微微伸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见状,西门烈风终于松下了一口气,“锦儿,你终于原谅我了……”
她不客气地推开他,步履阑珊的走到朱怜月的面前,半弯,她一手勾起对方的下巴,“我让人住手,并不是我想原谅你,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被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如此责打,朱怜月,我同情你,我不要你死,因为死并不能解决一切,可是我会一直讨厌你,今生今世,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做我慕锦锦的朋友。”
说完,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西门烈风急急的追出去。
而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朱怜月则伤痛万分的不住落泪,她爱的男人,在将她打到快要断气的时候,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在这后宫之中,她到底还要如何去争?
这一刻,朱怜月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