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太危险了,你留在庄里乖乖等我回来。”他板起脸孔,严肃地说。
“让我去嘛,你的武功那么高,你不会有事的。”
“我很快就回来,你留在庄里等我,嗯?”
“哼,专制的家伙,就会摆那张臭脸来吓人,真是有够小人的。”
“你说什么?”
他的耳朵可真尖哪!她讽刺地想着。
“你没听到吗?”
“当然听到了,不过确认一下罢了。”
“用不着确认了,我说你是个小——人——”她拉长语调,在心与他过不去。
“小人?我是小人,那你是什么?”
“还用问吗?当然是君子啦。”她把头抬得半天高,一副我是高高在上的圣人,你是低低在下的戝民的孤傲模样。
“好了,亲爱的伪君子夫人,你的真小人君要出发了。”夜影深深一鞠躬,退了出去。
他“谦卑”的态度着实令她陶醉了好一阵子,但到回过神来之后——
“去他的¥%%……”伪君子和真小人根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女乃女乃的,又被耍了。
“疾风,疾风……你还不快给本小姐滚出来。”
叫了几声,仍不见疾风的踪影。平时只要一召唤,它准会在最短时间内出现在她眼前,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莫非……
真是岂有此理,夜影那家伙,九成是把疾风也给带去了。可恶!疾风能去就她不能去,留下她来又把疾风带走了,那她打谁欺负呀,日子无聊透了。白云居周围那一群混蛋,整天在外面转个不停,说什么奉庄主之命保护她的生命安全。呸!她一走近鬼影也没一只——她大概不知自己的可怕,把庄内的众人吓得退避三舍。
虽然找不到隐藏在周围的人,但她知道在方圆数丈内,必定有几条影子护着,所以这段时间内她还是不要去翠竹小筑的好,子杰哥哥曾说过,他与夜影结下了不小的梁子,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他就是被夜影打伤的。因此,在事情尚未化解之前,不宜多生枝节。
“青龙,你的解药调制出了吗?”夜影问道。
“立刻就好了。”
“白虎回来了吗?”
“尚未。”
“灰狼,把雷火弹发下去,以备不时之需。”
“属下方才已传下去了。”
帐帘被挽起,白眉犬走了进来。
“禀庄主,大家都准备好了。”
“嗯,退下等指示吧。”
想不到对方的巢穴会这么隐密,不但坐落在深谷中,更是得山水林木以作天然屏障,而这些巧妙的屏障人工加以改造,再配合机关迷阵,就更是令人难以发现,更别说接近了。要不是那神秘的女子引路,恐怕他们连这个山谷也要找上好一阵子才能发现。
熟悉其门遁甲之术的白虎只身闯入敌阵中寻找破阵之法;而医术如华陀再世的青龙则赶紧制出化解阵中毒雾的解药。
此刻解药即将烧成,而白虎到今未归,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庄主,白虎堂主回来了。”随着帘外的禀报声,一身白衣的白虎迅速步入帐内。
“庄主,我已画出了这五行八卦阵图,出路有三条之多,只要我们不走打了叉的路,就会找到出口。”
“你先休息一下,铜狮,把阵图再著制几份。”
约莫过了两刻钟。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出发吧。疾风,你留守营中,日幕时分我们还没回来你就带另一队人马去救援。”凭疾风的能力,跟着他们的气味穿过迷阵支援应该不成问题。
“大家先吞下解药。”白虎提醒道,这种毒性非常剧烈,虽然他曾误会食药而百毒不侵,但刚才在林中的迷阵里行走之时,仍觉得心口沉闷,呼吸困难,“还有,别走错路,万一迷失在里面,药效一过就必死无疑。”
众人慎重地做好准备工作,深入敌阵。
“白虎,你觉不觉得越走越多路,有些甚至是图上没有的。”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是对方在原来阵形的基础上,再布了一阵。不过,庄主别担心,我已经有点头绪了,很快就能找到出路。”
“有人!”
“一个女人。”听脚步声白虎肯定对方是个女人。
是敌是友?他们对望一眼,默契地选择静观其变。
迷雾中走出一名身穿粉色紧身劲装的女子。
“跟我来吧。”樱子,也是上官婉婉在他们面前停下。
“我们该相信你?”白虎问。他认出了这正是那名引路的女子。
“你大可以放心,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上。”
“哦,何以见得?”
“我们的敌人都是矶川卫——日风门门主。”
“你值得我们信吗?”
“你认为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不收拾矶川卫,时间过久了吃亏的可是你们。这个阵对你们俩也许没什么用,但你们其他的同伙就难说了。”
上官婉婉幽深的双眸传递着坚定的信念。
“跟她走。”
“但,庄主,其他人呢?”
“我有办法撤阵。”上官婉婉解除了他的顾虑。
二人尾随上官婉婉到日风门总堂大殿。
“怎么回事?”只见所有的东瀛忍士都坎卫生所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以我的身份,要在他们的饮食中下毒并不是一件难事。”
“你都干完了,那我们还来干嘛,当陪衬品啊。”
“别太轻敌,这只是极少的人,不过有部分人被我用机关暂时困在内里,他们很快就会出来。”她知道普通的机关是无法一直困住他们的。
“那矶川卫呢?”
“既然已经出关,此刻应该在主控室。”
他们三人各自施展轻功,赶往主控室。
可那里空无一人!
“糟了!”上官婉婉转身疾奔。
“左边第二行右数第三条铁索。”她末了抛下一句话。
夜影追随而去,留下白虎一人启动机关。
知秋子……
“不要叫我知秋子,我不是,我是上官舞影,不是知秋子,不是……”
“你是,十三年前带你回东瀛,你就已经不是上官舞影,你只能是知秋子,你是我的知秋子……”
“不是,我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家人,我永远都不会饶恕你,我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
“姑姑,你……”刚赶到的上官婉婉被她失控的模样吓住了。
“樱子?”
“住口,我是上官家的小小姐上官婉婉。”
“你不是已经……”
“我的确是死了,而且死得好惨,如今,我的灵魂回来向你索命了,还我家人的命来。”
“好,十三年前我可以来了你们上官家,今日一样可以把你这漏网之鱼送上西天。”
矶川卫松开手中接近疯狂的上官舞影,一步步走向她。
腰形软剑一弹而出,上官婉婉使出了拿手绝活?湘天魂剑。
矶川卫身影一闪避开了直劈华盖的剑锋,手中双刀飞出,迎向对方的长剑。
“你以为你可以打败我吗?”矶川卫讥讽道。她的武功大部分都是他传的,她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何况,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清楚知道好的弱点所在。
上官婉婉不答话,一心想报当年的灭门之限。她的剑尖不断挑出一朵朵剑花,攻向矶川卫全身上下三百多个穴位,中途被对方双刃封住剑路后,她一个回旋便又幻变出几朵剑花,软剑缠绕着双刀潇湘天才剑是她集上官家和矶川卫的武学所成,以一变应万变,集幽、奇、恨、绝为一体,仍属上乘武学,只可惜她年纪尚轻,内力不够深厚,火候不足,屡屡该得胜的机会抓不住,不该有的破绽又被对方所掌握。
上官婉婉一个闪身不及,被尖刀在右臂处划开了一个血口,触目惊心的鲜血顿如泉涌,瞬间染红了半衣衫。
矶川卫乘胜追击,双刀毫不留情地划向上官婉婉的背部。
就在这时候,一段树枝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飞出,势如破竹地射向矶川卫手中紧握的尖刀。
太快了!
他双手一麻,只听“噔”一声,矶川卫左手上的尖刀断开三截。
“以你领导者的身份地位,如此对待一个晚辈,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夜影人随声到,立于他面前。
“你是谁?”身形很快,他甚至看不到他是怎样走到他眼前的。
“敢多番闯入我的地方闹事而不知我是谁,你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好笑。”
“你是万兽山庄的人?”
“正是夜影本人。”
“兽王!”他以为今次来的不外是些小兵,但显然他失算了。
矶川卫环顾四周,他深知自己不是夜影的对手,惟有捉一人作为人质,以保安全,日后东山再起。
他双脚运力,忽如离弦的箭射向上官婉婉。而他快,夜影更快,夜影在他得手之前以掌劲把上官婉婉推后几丈。
矶川卫不进反反退,飞身掠向上官舞影,但他若不出手,他便会反虚为实,将计就计把上官婉婉捉为人质。
“姑姑……矶川卫,我警告你,放开我姑姑,若她少了条头发,我不会轻饶你的……矶川卫。”最后她几乎嘶吼了。
“你冷静点。”
“叫我怎么冷静,他捉住了我姑姑,她是惟一的亲人……救她,我求求你……”她紧抓住他的衣袖不放。
“你……”夜影试图拉开她的手,“白虎,既然到了还不给我滚出来。”他不忘留意着那边的两人。
“知秋子,冷静点,我不想伤你。”矶川卫那一边以尖刀胯在她颈上。
“放开我,我不会再跟你走的。”上官舞影丝毫不管颈上闪着寒光的尖刀,极力挣扎。
白虎从树后闪了出来。
夜影二话不说便把上官婉婉推进他怀里。
“哇塞,我真是艳福无边哪,一现身就有美人儿投怀送抱,实在让人困扰。”他一把抱住怀中失窃的人儿,免得她不顾一切地冲向矶川卫。
“姑姑……”
“夜影,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如果他们敢阻挡他,那他手中的人绝对是第一个牺牲者,而他算准了他们不会不管上官舞影的生死。
“杀了他,不用管我,只要报了家仇,死我一人有什么关系。”
的确,对她来说,亲眼看着家人为她丧命,而自己偷生十多年,终于让她等来她能放弃吗?不!即使要以性命来换取,她也不后悔。
“你别这样,姑姑……”她该怎么办,她是她惟一的亲人,她不能不能失去她。
“我们等下一次机会好不好,姑姑,只要活着就好……”
“下一次?我们还有下一次吗?”她凄然泪下。她们没有再一次的机会,矶川卫不会让她们有这样的机会。
“既然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吧……”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支袖箭从衣袖飞出斜穿过两人的咽喉。
“姑姑——”上官婉婉悲戚地哀号,倒在白虎怀中不省人事。
矶川卫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他想退开,但却不能。因为袖箭上涂了见血封喉的毒液。
紫貂从殿内奔了出来,愣住了。
他们死的吗?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有那支袖箭穿过的位置都黑了一大片。他们应该死了,但为什么还不倒下,一直立在那里?瞧那位女子,她的脸上泛着一丝笑容,是她看错了吗?
“紫貂,有事吗?”夜影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噢,庄主,所有人都被制服了,我们大获全胜。”
“休息两天,治疗伤者,三天后分批回庄。”
“是,庄主。”
“走吧,白虎。”
夜影指示人把上官舞影的尸体处理好,然后,曾经辉煌一时的日风门顿时陷于火海中。
白虎轻轻拭去上官婉婉脸上的泪痕,小心地抱起她赶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