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刺骨的疼痛由颊边蔓延开来,有一瞬间视线是昏暗的,他跌坐在地面上。
怎么——回事?
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他缓慢抬起头,接触到一张盛怒不已的脸孔。
“这一拳,是替段誉打的,要你永远记住,你对她所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这一拳千百倍。”说完这句话,乔峰转身就走。段誉。
这个名字令他意识立即清明起来。
“等等。”他急忙坐起身。
“段誉她——她还好吗?”
她走后,他打电话给她。
她说——太晚了,改天再说。
她说——这个礼拜我要回家。
她说——让我静一静,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清楚。
总之,任何时候她都有话说。
“你凭什么问?你认为你还有这个资格问吗?”乔峰半回过身,满脸嘲弄。
“她还好吗?”
“一个辜负她的男人,凭什么问?慕容复,你最好记住,是你自己先放弃了守护她的资格,往后就算有其他人取代、就算你再悔恨莫及,都没有权利争取!”
“她是个好女孩,以后请你好好照顾她。”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是因为你拜托我,而是因为我爱她,我心疼她。慕容复,谢谢你。”
“谢谢我?”
“没错,因为你的有眼无珠,我才有机会追求段誉这样的好女孩子。”
慕容复的手机“铃铃”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
“喂,是我,语嫣,对,在家,现在?不是,好,那你过来吧!”
“语嫣?你对段誉这样温柔地说过话吗?你真的有把她放在心上过吗?真的爱过她吗?段誉,她真是个可怜的家伙。作为男人,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你要当心王语嫣,你以为她真的回头了吗?她真的是因为爱你吗?不,她只是把你当成救命稻草,就如当初你对段誉所做的那样。你只不过是她的中转站而已,你最后还是会栽在这个女人手里的,你等着看好了。抛弃段誉,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混蛋,那是我跟段誉之间的问题,跟你这个局外人无关。”
“局外人?我这个局外人就要变成局内人,而你这个局内人已经是局外人了。”
“是吗?”
“不是吗?这样摇摆不定的你,真是男人中的败类,我鄙视你。”
慕容复的拳头挥向乔峰,乔峰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两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叫段誉的女人扭打起来。
段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不,其实也不算是陌生,来过一次。上次被慕容复嘲笑的时候,就来过一次。上次是因为慕容复,这次又是因为慕容复。
苞慕容复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呢,又是怎样进行的呢?段誉很努力地回想,空荡荡的脑子里像张白纸,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任何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确相识且相恋过,有时她甚至几乎怀疑他们真的相遇过吗?相爱过吗?幸福过吗?
她皱了皱眉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下床。她的脚一触到冰凉的地板,一阵寒意自脚底迅速地传到她的脑子,让她彻底地清醒过来。
她在他的书桌上看到一个木质的相框,里面放着一张乔峰小时候的照片。虽然是小时侯拍摄的照片,可从眉宇之间还是能找寻到现在的影子。
相框下方压着一张纸条。
亲爱的段誉同学:
我起来的时候看你正睡得甜就没叫你,顺便说一句,你可是淑女的杰出代表,怎么能打呼噜呢?打呼噜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外加放屁加磨牙呢?看到你的种种的恶性了吧?如果不想让我把你这些恶性传扬出去,你除了做我的女朋友这条路以外没有别的出路可以走。
才智高且具优秀的头脑,行动活泼好动且伶俐。好竞争,手腕敏捷有侠义心情,反应快,能见机行事。社交手腕高明善解人意,很快与人打成一片,但不喜欢被人控制,喜爱追求新鲜事物是我的特点。
我还可以告诉你N个我比他好的理由,你可以比较看看,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真的比他适合你。
爱你的乔峰
段誉只是笑笑,将纸条放进抽屉里。
上次来的时候没时间参观参观乔峰的“狗窝”。房间布置简单舒服,望向四周,似乎找不出任何多余的摆设。
突然,有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上她的肩,她如惊弓之鸟立刻弹跳开来。
“谁?”她大叫。
“看来我吓到你了。”
“不是,是我胆子太小了。”
“我很担心你,好些了吗?”乔峰温柔的嗓音在段誉耳边响起。
“我没事了。”就算有事也要说没事,毕竟失恋在当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
乔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段誉。
“你的脸怎么了?打架了?被人打了?”段誉的手情不自禁地爬上乔峰的脸。
乔峰也没闲着,他突然将段誉拉向自己,嘴巴随即深深吻住她的嘴。
段誉呆掉了。
这家伙居然吻她?!
而且这算什么?吻得又凶又狠又粗鲁,这分明就是强吻嘛。
“就算你讨厌我,我也要让你一辈子记住我。”
“一大早你去什么地方了?怎么弄成这样回来?”段誉不满地抱怨。
“锻炼。”乔峰的回答很是简单。
“锻炼?是打架才对吧?你都多大了,还跟人打架。”
“感觉不错。”
“什么感觉?”
“被人关心的感觉啊!这一架没白打,原来你是这么关心我啊!”
为了报复乔峰的臭嘴巴,段誉的拳头落在他受伤的胳膊上,他痛得龇牙咧嘴。
受伤的部位还在流血。
“快点把衣服月兑下来。”
“现在还是大白天呢?你太着急了吧?”乔峰坏坏地看着段誉。
“色鬼。别闹了,伤口都粘在衣服上了。”
乔峰开始褪下那身残破的衣服。
“等等,我来。”段誉走过去,检视了下他的伤口。
“衣服都黏在伤口上了,不能乱来,要不会撕裂伤口的,你有没有剪刀?”
“剪刀好像在抽屉里。”他指着靠窗户的桌子。
“哦,你等等。”她赶紧跑过去,将医药箱给提了过来,她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将衣服剪开。
“疼不疼?疼的话你就说,不,你就叫。”
“叫?我是狗吗?”
“我帮你上药。”段誉赶紧拿出碘酒与药膏。
“可以去拿护士资格证书了。”
“那当然。乔峰,你到底怎么弄成这样?是因为他吗?”
虽然没明说那个他是谁,可两人都知道那个他是慕容复。
“是。”
“你怎么能去打他呢?”
“心疼了是吗?我也受伤了,你的眼里就只看到他一个人吗?”
“不可理喻。”
“在我面前自尊心比金子还要可贵,在他面前你的自尊心比街上的大白菜还要廉价,那个人就那么了不起吗?”
“什么?”
“你是单细胞动物吗?不对,应该是你连单细胞都不如。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他可以毫不留情地甩开你,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跟他做个决断吗?嘴巴上高喊着,我跟他没关系,我要重新开始,你真的开始了吗?你真的放下了吗?跟他真的没关系了吗?”
不可否认乔峰的话非常有道理,段誉根本找不到任何辩解的机会。
“我——”
“那个人已经有女朋友了,他根本就不不爱你,别做白日梦了。”
“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不是我残忍,是你不肯面对现实。”
“为什么失败的人总是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到幸福呢?”
“他不是你的港湾,他不能给予你的幸福,我可以,我的港口永远等待着你靠航。”
她靠着他厚实的胸膛,给她一种温暖的安全感,让她全然放松,大声哭泣了起来。
“乖、乖,不哭、不哭!”他搂着她,轻声哄着她,并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可是——我想哭。”她哽咽的声音细细地传来。
“好、好、好!那你哭吧!”
乔峰叹息着。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双手圈住她,轻轻地摇晃着。
“你能不能给我唱首歌?”
乔峰嘴里轻哼着一首老歌。
他的声音沙沙、哑哑的,非常低沉,唱起歌来不是很好听,但她就是渐渐被他吸引。
他唱得动容,她听得出神,不知不觉中,泪已停止,抬起头看着他唱歌。
段誉曾一度以为后半生就这么跟着慕容复了,总以为没有什么原因可以将她与慕容复分离,可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远离了,他再次回到了王语嫣的身边,他心里有许多的禁地是自己走不进去的。
慕容复就这样毫不留情地背叛了段誉,将她对他的那份爱狠狠地踩在了脚下。段誉真的想不通,都说女人的心海里的针,怎么男人的心也那么的变幻莫测,那么的难以捉模呢?当你以为真正了解他了得到他了,他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你的面前,会让你措手不及。
外面起风了,段誉光着脚走到窗前准备关窗户。
窗外的树叶随着风随意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好极了。凉凉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像极了慕容复的手轻轻地抚模自己的脸颊。
段誉,你到底在搞什么呢?还在想念那个人吗?
段誉决定给自己同时也是给慕容复最后一次机会,段誉拿起话筒按下那熟悉的11个号码,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不是慕容复,而是王语嫣。
输了,输了,没机会了。
段誉跌坐在地板上,许久动弹不得。她盯着桌上那张合影发呆,照片上的慕容复笑得很甜,很开心,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将两人分开。
段誉“嗖”地从地板上站起来,然后快步走到桌旁,抓起相框,随即打开窗户,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相框丢了出去。
“你这个大坏蛋,你说过会好好照顾我的,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
将头转向书柜,柜子里有几瓶瓶酒。
酒或许是心烦意乱最好的解药。段誉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书柜,打开柜子拿出酒。喝酒算得上是不良嗜好,但它的确也有可取之处,譬如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点什么。
将啤酒倒进玻璃杯里,喝着,想着,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