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儿多长时间了?”吴子昂问和他一样躲在这里偷看的人。
“自从灵星舞走后就那样。”拂舞道。
“女人真是祸水,你那次他是喝酒,这次是拿着笔发呆,你说哪种更可怕啊。”他还真的幸运,两次都让他看到。
“哼。”拂舞不理他,“他一直在那儿画画。”
“画什么,山水?”吴子昂故意唱着反调。
“画星舞的画像,画了又撕撕了又画。”
“不是吧。”吴子昂说道,“你不吃醋?”他很好奇耶。
拂舞懒得理他,只是往亭子里的那个快发疯的人走去。
“他还没成亲,还在傻等着。”吴子昂在拂舞背后叫着。
拂舞一顿,她知道吴子昂说的不是赵煌言,而是另一个他,那个让她欠下一身债的人,“多管闲事。”丢下这四个字,就不再理吴子昂。
吴子昂模模脸,他这男女通吃的脸怎么在这儿屡屡吃瘪,真是令人费解。
灵星舞好不容易回到家,没想到她哥哥灵星逸也带着她新上任的嫂子回到灵家。看到她一脸的憔悴,她哥终于良心发现,承担起灵家的大小事务来,让她好好安胎。
无聊,好无聊,本以为那些人会来问问她为什么回来,可恶的是一个也没有,他们不知道她现在有倾诉的吗?她只有在赵煌言面前才是一只羊,在别人面前她可是一只虎,擅惹者死。
“星舞。”
灵星舞懒懒地看向来人,是新嫂子和霓羽,两个大肚婆,她们还有几天就要生了,她也快了,就一个多月。
“你们来了。”没看见那两个紧张得要死的男人,天上还真是下红雨了。
“不用找了,你大哥和莫言都没来。”说话的是霓羽。
“你们来做什么?”一点也不客气。
“想你快憋死了,来听你说话啊。”霓羽也不客气。
“没什么要说的。”灵星舞回答道。
“那好吧,紫衣,我们走。”紫衣是她大嫂的闺名。
灵星舞没理,“我们真的走了?”
“好了好了,霓羽,别再逗我的小泵了。”紫衣笑着跟霓羽说。
她走近灵星舞,拉着她的手,“好妹子,说说吧。”
不理会霓羽,灵星舞就把所有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
“你就这样走了,这太便宜他了吧。”听完之后,霓羽第一个叫出来,灵星舞不会真那么笨吧。
“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紫衣尊重她的想法,常听灵星逸提起他的这个小妹,果然是不一般。
“回来就回来,金银不拿,带个小的回来浪费米粮,你还真大方。”自从灵星舞走以后,把事全扔给莫言,她也是能省一分是一分,不能怪她,灵星舞变傻了。
“那又怎么样?”敢这么说她,看她以后不叫她儿子收拾霓羽,她就不信灵。
“嫁给我吧。”赵煌言对拂舞说道,他想忘了另一个人。
“不嫁。”拂舞拒绝。
“因为我娶过妻?”
“不是。”
“那为什么?”他不明白,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我不想当另一个人的替身。”想拿她当星舞的替身,门儿都没有。
“我没有。”赵煌言非常的狼狈。
“你有,以前你拿星舞当我的替身,现在又想拿我当星舞的替身,可我不是灵星舞,我没那么大度。”
“我……”拂舞说得对,他是想拿她当灵星舞的替身,他的眼睛看着她,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你喜欢我,那已经过去了,你现在爱的是灵星舞,你还没发现吗?”拂舞一针见血地说出来,再不说这家伙是不会开窍的,“当初,你母后不相信你,兄弟间也互相猜忌,我对你的关心是你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亲情;而我父母又亡,也想找一个人可以依靠,我们只是那时都需要人安慰,彼此是曾有过爱慕,不过还不足以让我们铭心刻骨。我死,你难受,那是因为你少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伴,并不是因为你爱我。”
“是吗?这是你的借口吧。”赵煌言拒绝相信。
“随你怎么想,可事实是你对我没有占有欲,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没有占有欲,那么他根本就不会有爱。以前别人对我的赞美你感到得意,却不忌妒,可是我听说,一次你和星舞出去,她穿得十分的美,一路上不停地有人看她,你居然发火,说再也不许她穿那件衣服,不是吗?”
“那是因为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不能在大街上招蜂引蝶。”
“你不知道吧,和我在梅院的时候,你的眼睛老往松院那边看;还有一听到星舞什么有趣的事,你也会不自觉地笑;你还老是把一些星舞喜欢吃的东西送到我房里来,你不知道我是从来不吃辣的吗?”
“我……”赵煌言还想说话,却在拂舞的注视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别再骗自己了,你对我只有亲情重于爱情,或是你所认为的愧疚。”拂舞说出长久以来赵煌言的心结,“我出意外,并不是你的错,那只是一个意外,而且我还要感谢这次意外,虽然毁了我的容貌,可我懂得了情爱,要不然我们俩真的成亲,会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却会是一世的遗憾没有体悟过真正的情爱。”
“你并没有失去记忆?”赵煌言问她。
“你不是早就怀疑了吗?你想过你不想我恢复记忆的原因吗?”拂舞笑问。
“原因?”原因就是他想让拂舞忘记和他曾有过的婚约,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想这么做?
“你爱灵星舞,你并不想娶我,你想我忘了和你的婚约,不是吗?”
当一切想明白之后,赵煌言感到豁然开朗,“是,我是想让你忘了和我的婚约。”
“那你想好现在要做什么了吗?”
“去益州找我的逃妻。”
“想通了就好,我的妹夫。”灵星舞十分喜爱这个称呼。
“妹夫?”赵煌言皱眉,他怎么平白无故地降了一级,从言大哥降为妹夫。
“星舞是我的结拜妹妹,你当然就是我的妹夫。”
这,拂舞和灵星舞在一起呆得太久了,整个人也唠唠叨叨的,变得也太多了,他都想不起以前的拂舞是什么样子了。
可他是谁?他是赵煌言,“拂舞姐——姐,有一个人居然混进府里也不知想做什么,我已经下令把他送到刑部去了,敢乱闯我的王府,就是不想活了。”
版诉她这个做什么?拂舞不解,“什么人。”
“采——药——人。”气定神闲地丢下一个炸弹,那是吴子昂那家伙闲着没事带来的。
“赵煌言,他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说着没有一点形象地往外跑去。
赵煌言笑得舒心,拂舞也变了,她为另一个男人而改变。
罢来的吴子昂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怎么了?”拂舞一向都是走路连裙子都不会摇动的人,怎么现在像个疯婆子一样?
“因为我告诉她,我把那个采药人送去刑部了。”赵煌言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以后多来这里照顾一下老的及小的。”
像是交代遗言,这家伙不是因为两个女人都不要他了,想去当和尚吧。
“你要去哪儿?”
“益州。”哦,只是去益州啊,“以后我都不回来了。”什么?
“不回来了?”
“替我转告皇上和太后一身,可以把我除名了,我以后只想当个平民。”母后也可以放心他不会去想皇位了。
“喂,你等等。”吴子昂还想问,人却早已不在了。没良心的家伙,他就没什么话要和他说吗?
“有空到益州来看我和舞儿。”声音从远处传来。
吴子昂笑了,迷住了一堆的下人,赵煌言走得好,在朝里得不到重用,无法展开他的抱负,也许在另一个地方他可以如鱼得水也说不定。
赵煌言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到达益州的当天就是灵星舞生产的日子。当他赶到灵府时,一群人正围在灵星舞的房门口,灵星舞难产。
灵星逸脸色难看地看着父亲,“大人和小孩儿,只能保一个。”他让灵柏来决定,这是一对孪生子,胎儿太大生不下来,十分危险。
“这、这,为什么是我来决定?”灵柏一脑门子的汗。
“因为你是一家之主。”莫言不客气地说。
“谁说我是一家之主的?”一家之主不是灵星舞吗?
“你就是。”灵星逸也说道。
“我?”他招谁惹谁了?他当然是想要女儿了,那没出生的家伙可是那个欺负他女儿的臭男人的种,他才不稀罕。可可可,灵星舞却十分宝贝肚子里的小家伙,要是不要,灵星舞非杀了他不可。
“快点说。”灵星逸已经不耐烦了,小妹已经昏过去了。
“要大人。”赵煌言在得知是灵星舞在生孩子后,他毅然下决定。
他的声音引得一群人全部转头看着他和陈翦。
“你是谁?”灵星逸问道,他不认识这个人。
“里面那女人的丈夫。”赵煌言回答。
灵柏冲上去,一把揪住赵煌言的衣领,“你还敢来,我今天不管你是不是王爷我都要揍你。”陈翦见状想去为主子挡,却让赵煌言拦下。
就在灵柏的拳头要打上赵煌言时,灵星逸再次开口:“你打上去星舞会怎么样?”
灵柏的拳头硬生生地停下,他那丫头可是有了相公没了爹呀,他打他,那丫头非报仇不可。
“你确定要大人?”灵星逸再一次确定。
“是,我只要舞儿。”其他的与他无关。
“好。”灵星逸转身就要进房去。
“我也一起进去。”赵煌言直直地走到门口。
“女人家生孩子你一个大男人进去做什么?”霓羽好心地说道,看在他重视灵星舞比孩子多,她就和他说上一句话。
“他不是男人?”赵煌言指着灵星逸。
“我是大夫。”他怎么不是男人,灵星逸脸色臭臭地说,他不是男人?那他老婆手里抱的儿子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她丈夫。”说着推门就进去。
“星舞承不承认还不一定呢。”灵星逸嘀咕,嘀咕完他也走了进去,留下一堆人在外面守着。
才进屋子,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赵煌言看向躺在床上不动,脸色苍白的灵星舞。
稳婆见一个大男人进来,吓了一跳。
“他是……”
“他是灵舞的夫君,不用管他。”灵星逸解释道。
“舞儿,舞儿,你醒醒,我是言。”赵煌言执着灵星舞的手叫唤着。
没有声音,赵煌言甚至害怕灵星舞就这么一睡不起,“你快点救她啊。”他转向灵星逸。
“我知道。”他还是想让星舞把孩子生下来,他相信自己的妹妹,她那么爱肚子里的孩子,这就是他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可现在,灵星舞还没有醒过来,再拖下去,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