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隐流总部,向君策就像是从北极圈回来一样,全身散发出强烈的寒气,其他人一经过他身边,莫不兴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他旁若无人的往长廊尽头走去,一见到那扇凝眼的黑色实心木大门,大掌用力一推,他旋风般的出现,让坐在里头的人微微掀眼。
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向君策的出现,韩穆薄唇轻扬,放下手边正在阅读的书籍,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真是稀客,我以为你想改行当渔夫了。”他戏谑道。
“林冠生被逮捕了。”他没头没尾的开场自,让韩穆左眼微挑。
“所以?”他当然知道林冠生被逮捕了,高额的委托金都入账了呢!
“所以我想当樵夫还是渔夫,应该都没关系吧?”任务完成后,每个人都有权利休长假。
“依照惯例来说是如此,不过你的状况不同。”他笑脸迎人,一点也没有被他的寒气给冻着。
身为隐流的主事者,韩穆的能力不容小窥,他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几乎所有的难题在他手中就成了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就连林冠生会落网,也是在他暗中指挥调度,否则单靠他们几个,哪能那么轻易就逮到那尾大毒虫。
早该猜到会被韩穆刁难,向君策拧着眉,静静地等待下文。
“任务不是由你亲自完成的,所以你没有休假的权利,再者诈死不回组织报到,更是罪加一等,你可知道你这样是犯了隐流的大忌,我随时可以把你踢出去?”他莞尔轻述,一点也没有恫吓的意味。
“那都无所谓,反正我有我要做的事,暂时没办法接任务。”少了容苹,生活似乎就变得无滋无味了。
她回到她的工作岗位,重新过她应有的人生,单纯快乐的生活适合她这样单纯的人,而他复杂的背景,对她来说的确是格格不入,只是她临别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我确定自己是爱着你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
“这里不是你说了算,最近有一批军火走私到台湾,美国军方要我们提供有关军火所在地的情报给他们,我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处理。”他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闻言,他俊容一沉,以往对主子指派的任务,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只是如今他心头空荡荡的,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脑海里全是容苹的笑颜,失去了她,她的世界就像是崩了一角,再也不完整。
“恕难从命。”那些枪林弹雨的危险日子,他过腻了。
现在的他,只希望回到原有的平静生活,就算当一辈子的渔夫也无妨,只要容苹愿意再回到他身边,要他放弃在隐流苦心经营的一切,他也甘之如饴。
“你现在的意思是打算违逆我吗?”勇气可佳,值得赞许。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是了。”他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韩穆不怒反笑,向君策和容苹的情事,早已传遍全组织,当然方绮双的抱怨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上司撕破脸,这对一向以事业为重心的向君策来说,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道呢!
“君策,为了一个女人舍弃一切,不像是你会做的事。”他起身走向一旁的酒吧,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这不关你的事。”他不想和外人谈论他的感情。
“这话可真伤人,我只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必心你罢了,再说那个女人不也因为你的身份离开你了吗?想这么现实的女人,你相信她是真心爱你的?”
韩穆犀利的言辞,深深刺伤了他的心,他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彼此相爱的,没想到他们的信任是如此的薄弱,如果真如韩穆所说,容苹发现自己并不爱他,那么他可以轻易放弃这段感情吗?
“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他冷着脸,不愿相信她是那种人。
“当局者迷,难得她愿意主动离开你,你应该庆幸才是。”他依旧笑脸迎人,湛黑的双眸里,闪着一抹精光。
“够了,别再谈论她了。”他眉心微拢,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
“你确定?”心口不一的家伙。
啧,这家伙怎么这么烦人?一个劲的逼问他对容苹的看法,就算她真是那种现实功利的女人,那也是他自找的,用不着其他人过来问。
“没错,反正我话已经带到,至于你要不要把我踢出门,那是你的自由,我还有事,失陪了。”懒得和他废话,宁愿去PUB买醉,也不想在这里面对他的质询。
看出他的心烦意乱,韩穆笑意渐深,隐流从不强迫任何人的去留,要待就待,要走便走,只是一旦遭到除私,就不可能再回来了,这是规定,任何人都无法除外。
“虽然我很想赞许你的行为,但如果你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做出一样的决定,那么我绝对毫无异议的顺从你想离开隐流的心愿。”别说他这个主子不通人情。
原本想转身离开的向君策,一听到这番别有深意的话时,硬生生停下了脚步,他拧眉望着从容淡定的韩穆,心头隐约浮现出一抹不安。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行事诡谲,思考又异常人的主子究竟想干嘛?
“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没错的话,容苹应该是被绑架了。”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的。
“你说什么?”原本还一副心不在焉的向君策,此时也忍不住咆哮。
“林冠生的余党绑住容苹,威胁警方放了林冠生,否则就要撕票,期限是三天。”
他好心的将情报来源告知他。
向君策哪里还沉得住气?一听到容苹落入那帮人的手里,可以想见她会有多害怕,先前他都陪在她身边,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些凶神恶煞,如果那些人又觊觎她的美色,欺负她怎么办?
“她人在哪里?”他眯着眼,决定只身前往将容苹救出火坑。
韩穆耸肩,笑得一脸无辜,刚才不是有人斩钉截铁说要退出隐流,那又何必跟他问情报?他可从来不做赔本生意的。
“你打算付多少钱来买她的情报?”他市侩的问道。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要钱?”这人还有没有良心。
“我以为你跟我这么久,应该很了解我才是,我不做赔本生意,如果你还是隐流的一份子,那就另当别论了。”可别说他没有给他选择。
这只该死的老狐狸,分明是故意算计他的,料准他无法拒绝,硬是变相把他留在组织里,偏偏就算他心里有诸多不满,为了救出容苹,他也不得不妥协。
“好,我留。”他闷声应道。
“没有半点委屈?”他可不想当个坏心头头。
“没有。”就算有也不能说。
“那件军火走私的案子,你也毫无异议的接下?”先把条件开出来比较妥当。
“看来你真得栽得很彻底啦!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轻易爱上一个人。”原来只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你废话扯完了没?可以让我去救人了吗?”顾不得他是他的顶头上司,向君策眉头一皱,不悦地吼道。
被他这么一吼,韩穆略显讶异的膛大眼,须突,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里,难得有人敢这么对他吼,感觉到是挺新鲜的。
“当然可以,她被囚禁的地点,就是在你们定情的小渔村里。”他爽快的将容苹的所在全盘托出。
只是要怎么顺利的把人救出来,就得考验向君策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