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衣服被他拉高,马上往下一扯,瞬间盖住所有粉色春光。
他看到了吗?
她惊惧地发颤着,眼睛不断在他脸上梭巡,脑袋拚命回想刚才他的注意力在哪,有没有发现她月复侧的手术刀疤?
仔细观察几秒之后,她悄悄松了口气,从他的表情看来,应该是没有注意到那道逐渐淡化的疤痕。
董令皇不动,双手撑在她脸颊旁,上半身拉开距离,但拥有猛烈巨大反应的下半身却因此紧紧贴合。
“你!”她猛然倒抽口气。
“怎么,不高兴?”他冷笑,表面装镇定,内心却正跟自己体内庞大骇人的进行一场吃力的拔河赛。
换作别的男人,恐怕没几个能在这种紧要关头煞车。
“请你尊重我。”向阳双手抵在他胸前,徒劳地推拒着。
“我没有吗?”董令皇笑开来,笑容里有恍目惊心的空洞与自嘲。“向阳,你刚才的反应可不像现在这样冷冰冰。”
闻言,她的脸颊顿时染上红艳艳的瑰丽色泽,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怯,或者两者都多少带有一点。
“我只是管家。”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乞求。
请不要再把她看成为了钱,什么事都愿意做的女人。
她还深深爱着他啊!
如果不爱他,只是单纯想补偿,也许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复杂,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她没办法让自己不爱他。
这是她最可悲的一点,也是最幸运的一点。
尽避已经被切去三分之一个胃,病毒随时可能再度光临她的身体,但她还能爱着一个男人,还能为他——付出一点什么。
然而唯有无爱的性,她不能接受。
只有这一点,她绝对坚持。
董令皇看见她眼底的坚决,动作俐落地翻身坐起,“你是管家,这一点我们之间没有人怀疑过。”
冷眼看她跟着慌乱地坐起身,他脸上浮出一抹充满讥讽的浅笑。“但我是你的雇主,也是一个男人,同样的,你是管家,却也是一个女人,既然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为什么不能善用我们的每一个身分?”
他很聪明,也够狡狷。
向阳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驳斥他话里的逻辑,她窘迫地看着他,拚命吸吐着,企图让过快的心跳与体温马上降下来。
“不说话?”他双手圈向她两颊旁,定位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看来向阳小姐也赞同我刚刚说的话。”
“我没……”她往后退去。
“说出你的价码。”他强势逼近。
“没有价码。”她瞪他。
“嗯,这句话比较令人费解一点。”他露出无赖的微笑,直盯着她,直到她不安地动了一下。
“没什么好想的,反正我不可能拿钱跟你上床。”她不想拐弯抹角。
闻言,董令皇立即危险的眯细黑眸,反复沉吟这句话,“不可能拿钱跟我上床?”
“对。”倔强水眸填满认真。
他对她冷笑了下,“这句话有漏洞,嗯?”
向阳陡然膛大水眸,心绪不安地颤抖着。
“没有漏洞。”她僵硬地宣告。
“有。”他露出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脸,笑嗤,“向阳小姐,你该不会想在我身上寻找爱情那玩意吧?”
心像猛然被针扎了一下,她不禁闪避地别开脸。
但他不让她躲。
董令皇一掌捏住她的下巴,粗鲁的让她转过脸,她越抗拒,他越坚持,一阵拉扯后,他猛然一使力,逼她直接面对他。
四目相交,直盯着她看了两秒,密密麻麻的讥笑顿时窜上他刚毅嘴角,最后缓缓拉开一道微笑,里头有呛人的血腥味道。“向来金钱至上的向阳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听见这样的开场白,她就知道他又要说出伤人的话。
虽然每次当他对她冷嘲热讽时,她的心都会很痛,但只要一想到,这是他发泄怒气与怨气的最佳管道,她又会被一股安慰紧紧包围。
这场病,夺去她的健康,却也伤害了他的感情,这是她欠他的,她不能逃避,只能勇敢面对。
“对不起,我只能跟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在一起。”她含蓄地说。
闻言,他立刻沉下脸。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
他带怒黑眸陡然刺进她眼底。“一直都有。”她没有退缩,定定望着他。
那个人就是他。
他甩开视线,痛苦缠上嘴边笑意,“我也曾经有过那种东西,多亏了某个女人,亲手将它一点不剩地彻底毁了。”
她伸出手,想轻轻擦去他俊颜上的苦涩,却被他一眼狠狠瞪住,大掌一抓,丢开她原本的好意。
“别这么虚情假意,那会让我恶心的——”他抿紧唇线,逼近她不再退缩的小脸,冷哼。“想吐。”
“我……”她痛苦地瑟缩了一下。
“你什么都不用跟我说。”董令皇抬起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三年前,你已经说得够多了。”
“那不是……”
“我希望你认清一件事,现在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上床,这样才不枉我们住在一起,所以,别再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话说到一半,他故意停下来欣赏她痛苦万分的表情,残忍的话伴随累积许久的伤痛一点一滴的在屋子里飘散开来。“钱,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既然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演戏,假装好像你最在意的是见鬼的爱情。”
她看着他讥讽的上扬嘴角,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猛烈的刺痛,正努力忍住眼底翻涌而起的热浪,又听见他说——
“一笔钱,其实才是你最想要的,别太贪心,否则你会连那笔钱都没有。”
他冷冷盯着她,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在他转过身的下一秒,大量且滚烫热泪立刻从她被泪雾模糊视线的眼底悄然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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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到不能再僵。
白天,他们各占屋子的一楼与二楼,到了晚上,她上楼睡觉,他就开着跑车出他不再碰她,好像突然对她失去所有兴趣,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有一股失落同时侵袭她胸口。
到他房里的抽屉拿买菜钱,变成所有工作中最可怕的一项,她总是趁他晚上出门时过去拿。
一迭厚厚的千元大钞,不管她拿多少,下次过去的时候,又是满满一整迭,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去拿过一样。
相敬如冰!——是他们现在的最佳写照。
她习惯一大早先整理花园、餐厅,然后做早饭给他吃。
以前他早餐只需要热牛女乃跟三明治就能解决,现在则需要一杯牛女乃跟现榨果汁,还有各式各样热腾腾的面包,里面需要微量的女乃油或内馅,料不能多,也不能过甜。
这日,等他吃完中餐,向阳一边收拾餐桌,一边报告自己下午要外出买菜,他听了没多说什么,只点点头当作回应。
晚餐时间六点,她没上楼提醒他吃饭时间到了。
董令皇烦躁地丢开草图,又抽了两根烟,最后干脆直接下楼查看状况,结果发现她居然还没回来。
懊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担心她出事的念头冒出来,他整个人顿时陷入一片慌乱中,他开始不断拨她手机,发现通通转进语音信箱时,丢开手里的电话,他开始不安的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她只是去买个菜,用不着大惊小敝,万一开车去找她,却发现她只是回来得慢一点,不就正好显示出他很在乎她?
董令皇又点燃一根烟,放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后,快速腰步到对讲机旁,按下大门的照明,眯细眼睛观察。
大门前没有人,前方的道路上也空无一物。
他快速抽完手中的烟,强忍住想冲出去找人的冲动,忿恨地跨着步伐回到书房,继续未完的工作。
时间又过去一小时,在这六十分钟里,他大约看了二十几次手表、三十多次居高临下往大门处眺望,期待她娇小的身影能突然出现。
时钟艰难地走到七点二十六分。
董令皇看了眼零进度的设计图,刷地一声站起身,抓起挂在车库里的车钥匙,开欧车门并按下遥控按钮,大门处的铁门开始缓缓向右移动。
然后他看见自己牵挂了一整晚的女人,匆匆跳下计程车,手里抓着大包小包慌张的朝他走过来。
他降下车窗,等她过来跟自己说话。
“抱歉,我回来晚了。”向阳暂时先放下于中的东西,气喘吁吁地弯着腰,跟坐在车子里努力压抑怒气的他说话。
“你去哪?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你知不知……”他转过头,原本瞪向她的视线接触到她浑身狼狈时,顿时化成惊谊与不舍。“该死!你怎么浑身是泥?!”
面对他的质问,她难堪地低下头,“抱歉,机车在回来途中突然坏掉,我不小心跌进路边的草堆里,走了好久才有人经过这条路,又拜托了好几个人,才有人愿意帮我回马路上叫一辆计程车过来”
“你跌进草堆里?!”董令皇焦灼的目光开始在她身上来回游移,急切地想要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不过车子好像真的坏掉了。”她对他露出安抚的微笑。“我先做饭给你吃,然后再回去把机车牵去修理。”
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摔坏了?
他死命瞪着她满头雾水的模样。一辆害她跌进草堆里的破机车,她居然还想牵去修理?
“你先进去做饭,我半小时后回来。”董令皇一说完,立刻升起车窗,表示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
向阳连忙退开身子,目送他油门一催,流线型跑车瞬间消逝在黑夜里。
半小时!
她抓起大包小包走进别墅,他只给她半小时做饭,看来动作不快一点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