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赶着要去大学教书的申净熙急匆匆地快步走出办公室,小嘴里含着樱花梅子口味棒棒糖——主人到日本出差时买的—边走边思考今晚该怎么跟裴子骥说又有学生找她周末去联谊的事。
“丫头?”
真是的!般不懂为什么他每次一听见大学生就气得半死。
“丫头?”
她只是去凑人头而已,他难道不晓得现在的教授还要反过来讨好学生吗?
“丫头!”
还是,干脆找他一起去呢?唔……还是不要好了,上次他不过是去学校接她而已,就让全校女师口水流满地,祸国殃民的程度简直比南亚大海啸还恐怖。
“站住!臭丫头!”
终于,一声暴躁的怒喝将申净熙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咦!这个吼声、这个地点……怎么会有一股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她停下脚步,回头,拿出嘴里的棒棒糖,无奈地叹了口气。“主人,你又杵在这里干嘛?该不会又被我撞飞掉什么东西了吧?”
裴子骥张了张嘴又合上,再张嘴,又合上,脑筋一转,不着痕迹地把某样物品从手掌心里滑落。
“对!你又撞飞掉了。”
“我还要赶去学校上课,已经快迟到了。”
“我开车送你去,但你一定要先帮我找出来,那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又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这匹野马是有九条命吗?
申净熙头疼地揉揉额角,果然很快就在不远的角落发现一枚闪闪发亮的?
她捡起掉落的物品,这回没有立即交还给他。
“这就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她微笑地挑起右眉。
那是一枚特别订制成糖果造型的白金钻戒,主体是一颗罕见的粉红色钻石,八心八箭的完美车工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裴子骥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单膝跪在地上。
“亲爱的丫头,你是我冬天的巧克力、夏天的冰淇淋;主人会用全部的生命来疼你、宠你、爱你,直到彗星撞地球的那一刻也会将你保护在怀里……你愿意嫁给我吗?”
皱了皱眉,申净熙的回答如同过去的一百次一样。“呿,没创意。”
裴子骥不满地撇撇嘴。“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接下来该说的话是“我愿意”,怎么就三个字也背不起来呢?记忆力那么差,天才是当假的啊?”
没创意?好哪今年的尾牙宴就来举办一个“抢救好男人”的征文比赛,只要未来的总裁夫人点头了,他再来同意股票加码大放送。
“哼哼,没关系,烈女怕缠郎,明天再来。”被拒绝太多次了,小小的心灵早就麻痹,裴子骥很干脆地站起身来,低声嘀咕,没留意到她已经把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了。
申净熙窃笑地看向他,随即又敛起笑容,伸出小手抚上他的脸颊。
“主人,你最近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晚上要分床睡吗?”
裴予骥立即抗议地粗吼道:“臭丫头,你想都别想!那是身为你现任男友、未来老公的权利,这种泯灭人性的恶行不容许存在我们之间,听到了没有?”
“……你想变成“三肘男友”吗?”
他心下一惊,但还是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最近在忙要去大陆设厂的事,过一阵子要常常跑上海,不过……”轻轻捏了下她软女敕女敕的粉颊。
“视讯手机已经给你办好了,画质清晰、收讯良好,你别想趁主人不在的时候搞外遇。”
哇咧!这个男人要不要干脆送她一条贞操带好了?
“拜托,我才要担心你在大陆包二女乃咧。”
“我又不是柴鸣风!那只采蜜蜂,前阵子又搭上书局妹、中医妹、便当妹……把他事务所附近的长腿美人都吃过一轮了。”
“哇!黄金律师的采花实录,好惊人的内幕喔。”
申净熙抽出嘴里的棒棒糖,权充成麦克风举到他的下巴处,而裴子骥也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匿名爆料者。
“那根本不算内幕,他的女伴换来换去,只有职业不一样而已,看起来都差不多从同一条整型街出来的。”
“那,身为黄金律师的拜把好兄弟,请问裴总裁比较欣赏哪一型的呢?”
裴子骥摩挲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三十五公分的身高差距根本没察觉到假狗仔的眼神警告——
耙来个“不予簧评、无可奉告”的狗屁宫话就试试看!
“刚好跟柴鸣风相反,我喜欢腿短一点的,像我的丫头,个子小小的,脾气也像小辣椒一样,又倔又凶悍;可以肚子饿到胃翻过来还坚持只喝牛女乃,其实是蠢到连面都不会煮的超级大笨蛋。”
好,这家伙准备再求婚一百次吧!
“还有,她几乎完全不碰化妆品,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明明已经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还天天吵着要吃棒棒糖。”
很好,一千次!
“爱耍赖又贪睡,奸诈狡猾、刁蛮不驯,每天都让人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可以一拳打爆她的脑袋。”
非常好,一万次!
就在申净熙决定宣布他这辈子都不必再求婚时,裴子骥却突然放软了声音。
“但是,她是全世界最最甜美可爱的小女圭女圭,眼睛又大又漂亮,皮肤白里透红,像粉女敕女敕的水蜜桃一样,好细好软,让人总是忍不住想咬一口。”
“……”难怪她身上永远都有吻痕和齿印。
“她真的很呆很傻,不晓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害我老是担心她,实在很想把她变成拇指女圭女圭放在口袋里带着走,但人家都是怎么说的?摔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想来想去,还是放在心里最安全……唉,那个笨丫头就像她爱吃的糖果一样,是我甜蜜的负担。”
听着听着,申净熙忍不住抬眸,清楚地看见他上扬的嘴角旁挂着一对若隐若现的酒窝,眸底的温柔浓烈得会溺死人。
“主人。”
“嗯?”
裴子骥循声低头,这时候才猛然惊觉自己说了一堆月兑稿的蠢话,不用她讲,就有了再求婚千万次的预感。
“那个……赶快走吧,你不是上课要迟到了吗?快、快!”
“不,不去学校了,本教授从今天起要请长假。”
她巧笑倩兮地用已经戴上钻戒的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在他耳边娇羞地说了天才肯定会背的那三个字。
听完,裴子骥呆了呆,继而面色三吾,迅速地拉着她的手跳上私家轿车,在司机还没开口询问地点前就火速地拨了通电话出去。
“兄弟!限你十分钟内到法院集合,还有我的印章、身份证……去你的!不是要打官司!是丫头……对!喜宴再补办就好了,先公证把她绑住……啊?公证结婚要先登记排队,不能随到随办?喂!你这个黄金律师是混假的啊?你法院里面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插队……大陆?叫老爷子自己过去探勘场地,孙子和孙媳妇的幸福比较重要!”
他喜不自胜地搂住罢刚允婚的她又亲又吻,笑得像个傻瓜似的。
“我成功了!我终于求婚成功了!丫头是我的了!丫头是我的……”
“主人。”
“呵呵……嗯?”
“什么叫你的?”
“咦!”
“我是由我爸我妈各贡献半套基因来的,你算老几?”
“嗄?”
“老爷子都八十岁了,我只是成全长辈的心愿而已。”
“啊?”
“叫你主人,就以为我是你的?哼,慢慢排队吧。”
裴子骥有种被剥光衣服丢到北极去的感觉,充满热情的心在瞬间被冻结了。
“……可恶的臭丫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