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宝贵!你怎么会在外面?”
齐君蔓上了一天班下来,很累!记忆中好像没有一次像这回一样,上个班上得她身心俱疲的。她总是乐于工作,因为有所爱的人陪伴着。
可是当她回到家门前,却见到宝贵的笼子被搁在门外,纳闷大过于她的疲惫。
一定是乔仲桀做的。
但,为什么呢?
她带着疑惑开启了大门。
“……一定是那只狗害的,呜……看看我的脸,要我怎么出去见人啦!我不管。”蜜雪儿抗议着,捂着脸哭泣。
“我不是把宝贵带出去了吗?你也吃了药,很快就会好了。”
乔仲桀意思意思安慰她两句,听到门开了,顺势望过去,看见了齐君蔓扬声道:“你回来了?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吧?”
“没有。蜜雪儿怎么了?医生怎么说?”她抑制住男友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一整天的不愉快情绪,很想要表现出她对两人的感情相当信任,不会因此有所动摇。
但,葳姐的话在她心里发酵,让她很难当什么事都没有。
“都是你那只狗,害我的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你故意的对不对?”蜜雪儿抢在乔仲桀之前指控她。
“我没有……宝贵很干净,我有按时带它去检查、打预防针,它不可能身上有病。”为了怕乔仲桀觉得养狗麻烦、怕宝贵不干净,造成皮肤、环境等的不安全,她一向很注意这种事的。“而且我跟宝贵住在一起这么久从不曾得过皮肤病,你连碰都没有碰过它,怎么能肯定就是宝贵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脸是自己弄的罗?你怎么可以这样血口喷人!”
“你指控我血口喷人,你自己何尝不也是如此?”齐君蔓觉得蜜雪儿真是无理取闹到了极点。她才是住在这里的人,却像个外来客似的受到诬赖,一时怒气攻心,才会冲口而出。
“你!桀——是你说我可以在这里住下来的,我不管,为了我的脸,那只狗一定要出去,我的脸已经够严重了。”蜜雪儿转向乔仲桀,不跟她继续说话。
齐君蔓的反应全在那句她可以住下来之后,停顿住。
他同意的吗?昨晚还坚定地说要她去住饭店的,今天却因为她突来的皮肤病而改变态度!没错,蜜雪儿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太方便再叫她去住外面,她也不会坚持一定要蜜雪儿走,但至少他可以先跟她提的,不论她最后是不是会让蜜雪儿住在这里,最起码她觉得受到了尊重。
想到今早陪蜜雪儿看电影的事也是如此,他一迳地同意,没在乎她这个女友的感觉。还有宝贵是无辜的……
她望着他,再次有了不谅解,不能理解他竟然也要宝贵到外头去,他明明知道她为宝贵做的防护措施,明明知道宝贵不可能带病傍蜜雪儿,为什么……
“宝贵就先暂时关在屋外,等蜜雪儿脸好一点了再说。”乔仲桀说完,已不想再针对这个话题做讨论,转而问她道:“对了,晚餐呢?你有顺道带回来吗?”
突然,她有股气恼,他不过问她的意思就算了,现在还当着蜜雪儿的面问她晚餐在哪儿,她甚至感觉到蜜雪儿在笑她只是个没用的女人,只能作主这种吃饭、喝水的小事,而不是他唯一又重视的女朋友,这让她有股怨气上身,新仇添上旧恨,她冲口道:“我又不是你的管家婆,要吃不会自己去买吗?”
乔仲桀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疑着她难道吃了炸药?挑起了一边眉,他想她可能还在为宝贵抱不平。“那好吧!我去买,你要吃什么?”
“我不吃!”
齐君蔓觉得自己愈来愈讨人厌了,她也讨厌自己,为什么沉不住气呢?为什么要这样任性呢?
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想到他对她做的事,她就难受得哽咽。她转过身冲到屋外抱起宝贵,快步地奔上楼,途中,她听见了蜜雪儿说要吃牛排。
他要为蜜雪儿张啰,那就去吧!她不在乎、不在乎了。泪,不争气地流下。
“君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卓芸在打开门后发现来人是好友齐君蔓,显得有些讶异。再看到她一脸可怜兮兮地抱着一只狗,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
情侣吵架是这样的。
“卓芸,对不起。但我只能投靠你了。”
“你先进来再说。”卓芸退了一步让她进门。
“阿恒不在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走得很匆忙,没有想到卓芸可能不太方便收留她,现在到这里她才想到这个问题,暗悔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
“没有。他同学给他办个单身派对,八成还在玩呢!你不必介意他。”卓芸倒了杯水给她,知道好友一定有话要跟她说,她在她的身侧坐定,还抱走了狗狗,和狗狗逗弄一阵之后,她才问:“乔仲桀又怎么了,你这么晚跑出来他知道吗?”
齐君蔓摇头,她下楼的时候,客厅一点声响都没有,乔仲桀应该还待在书房,而蜜雪儿可能回客房休息,又或者两人在月光下散步,她不知道是前者还是后者,她只知道自己要离开那个难受的空间,那里曾经是让她最感到幸福的地方,如今,却让她一刻都无法多留。
她拿了皮包、抱了宝贵,没想太多,就这么溜了出来。
“那你今天还要回去吗?”卓芸希望她不要,君蔓一直都在乔仲桀身边,会让他感受不到她的重要性,如果可以分开个几天,她相信他们的感情会有所进展。
“不要!我不想回去。说不定乔仲桀根本没发现我不在。”她赌气的说。
卓芸听得出来那是心底难过所影响的,好吧!那就让她收留她吧!她曾经答应过要帮君蔓的。
“别管他有没有发现,重点是你现在愿意离开他,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觉得这是个进步。要不要吃点东西?你看起来很糟耶!”
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很糟,她又饿又累,心情恶劣,全是那个男人影响她,她实在不应该被他所左右,可是要彻底执行,好难呀!
“卓芸,谢谢你。”
“别这样,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既然出来了,就好好考虑分手的事吧!要断就要断得干脆。”
能干脆吗?
她不是铁石心肠,也做不到乔仲桀的果决,如果可以就好了,她至少不会这么伤心。
但分手是决定好的,反正她知道他不可能会娶她了,再这样下去没意义,她只要计划周全一点,就像在上班时那样干练,心思缜密就行了。
她早晚会执行计划的,到时她会从他的生命里撤退,退得一干二净。
“齐秘书,跟我进来。”乔仲桀闯入她的视线,有如狂风扫落叶那般,气势逼人。
他的怒气显而易见,涂姐也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她,无言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君蔓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后,赶紧走进他的办公室。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没让谁看出她有什么计划。
“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一整晚都不接电话!”一见她进来,他劈头就问,也不管音量是否大到会传到外面去。
“手机没放在身边,我没有听见。”
“你去哪里至少先告诉我吧!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整晚!”乔仲桀很气,大概是不曾碰过这种状况。
难怪火气这么大,齐君蔓看他一副噬人的样子,一时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害怕他的怒火还是惊奇他会找她。
“我和宝贵去卓芸家睡了,反正蜜雪儿怕宝贵,在她病好之前,我还是和宝贵住到别处去。”
“你这是在抗议吗?有蜜雪儿就没有你?”他哼了一声。
“我只是不想造成她的误解,这也是待客之道不是吗?”她赌气似地反问他一句,“难道这样也错了?”
“当然错!既然要去卓芸家为什么不告诉我?留张纸条也行,这样一声不吭算什么?”
她究竟知不知道错在哪里?乔仲桀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再想到自己昨晚快要抓狂的心情,就相当愤慨、相当不平衡。
“我是临时起意的。要不,我下次会留,总行了吧!她从来不曾反抗他,今天这样抗议、回嘴,还真是过瘾。
乔仲桀大概也没有想到一向乖顺的她竟然会这样锐利,看来蜜雪儿的事真的刺激到她。
“什么下次,你还不打算回来?”她要闹性子多久?
“我说过了,在蜜雪儿病好之前我都要住在卓芸家。”这同时也是个小小测试,她想试试没有乔仲桀,她会怎么样?
结果事实证明,昨晚她还是睡得着,今天还是起得来,时间还是一样走,没有什么变化嘛!
“你确定?蜜雪儿这一、两天可是走不了。”乔仲桀就不相信她能待在卓芸家里多久,她和宝贵的东西全都在家,她住卓芸那儿会有多少不便可想而知。
“反正你们是老交情了,老朋友相聚,我这个外人怎好介入碍事呢!你就不用管我了。好了,你问完了吗?问完我要回去做事了,上班时间怎可以一直讨论私人的事呢!”她拿他之前说过的话来堵住他的嘴。
他咬牙,才隐下的愤怒又起,她是故意的是吧?拿他的话来回报他!
“慢着,把卓芸的住址写给我。”
“不要!”
“你!你别以为我查不到。”
“那你就查吧!”还真是过瘾啊!她从不曾这样跟他一句来一句去,没想到又刺激又危险,可是很痛快!
她的表现,他一万个想不到。
同时,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在乎她不在他的身边睡。明明之前,他一个人过得也还不错……现在只不过房子里少了她的呼吸,窒息的人却是他……
“出去!”他奋力地朝门外一指,气她这样搅乱他的呼息和心情。
“乐于遵命。”齐君蔓故作平静,快速地退出他的视线之外。
其实她的脚下发抖,面对向来就气势凌人的他,她居然还试捻虎须,她真是豁出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