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现在是几点了?
酒实在喝得有些多了,希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飘飘然的,而这时,不知道是谁居然还一个劲地靠过来。
鼻息间闻到了刺鼻的香水。
“走开。”
他手一推,把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推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点醉了,居然没有成功地把那个仿佛八爪鱼般的家伙甩掉,反倒让对方顺势地用手缠了过来,恶心地在他的胸前模来模去,还发出了讨厌的怪笑。
是个女人。
那声音也带着飘飘然的感觉,除了这些,他已经无力再去辨认什么了,也听不真切对方在说什么。再次伸手推开那女人,他吃力地爬着楼梯,对方却又一次赖了过来,死紧死紧地拽住了他的腰。
脚下一个踉跄,他竟然让那个女人给推到了墙上。
脑袋估计撞了个包,更加昏沉了。
那死命赖过来的身体,害得他再无力负荷,终于滑坐在地上。
“喂,来嘛来嘛……”
隐约听到那个女人在说什么,感觉在胸前的手在用力地撕扯着他的衣服,他不耐烦地把那双手打开,然后,思绪再次变得涣散。印象里,只记得那女人仿佛很愤怒地在说:“刚刚又说要上人家,明天我就去告诉你许老板,说你根本就……”
许老板……
是谁?
隐约地似乎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似乎有谁倒抽了一口气,直奔了过来。
基本上,黄熙康如何也没有料到,忍着睡意守在门口苦苦地等着希这么久,突然听到楼梯里的巨响后冲出来一瞧,居然会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希,坐在楼梯间。
而一个打扮得古里古怪,身上没几块布的女人,居然以暧昧的姿态跨坐在希的身上,双手把希的衣服拉得老开老开的,那红得滴血的大嘴,则一个劲地往希的脖子上吻过去。
“喂,你在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怒气冲冲地跑了下来,一把就把那个身上没几块布的女人从希的身上推开。
待那女人转过来,才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上涂满了奇怪的颜色,但不管如何,一旦仔细看了,就会发现这女人其实年轻得很——因为,再多的厚妆也掩盖不住年轻未长见识的双眼。
“你又是谁啊?小妹妹!”
黄熙康怀疑,到底谁才是妹妹。
沉吟了一下,悄然望了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希,她硬着头皮,友好地说道:“我是希的姐姐,请问你是……”
“原来他叫希?你是他的姐姐?能不能多告诉我一点他的事情?”
突然被那个小妹妹抓紧了双手,她嘴角僵硬了一下。
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的搞不清楚状况?
“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一起回来……”
“因为他说他要跟我做啊。”
那与妆容的成熟不同的灿烂笑容,刺眼得她愣了愣,“你说的‘做’是指……”
“姐姐,我跟你说喔!我跟我的姐妹们都超哈他的,我们甚至还打赌看谁能够先上他的床,还有还有,今天他指明了要我跟他的时候,我的那些姐妹们脸色有多么难看你知不知道……”
拜托,谁来帮她打断一下这个小妹妹?
瞧瞧她都听到了什么?!
做?!
上床?!
打赌?!
“那个……现在能不能帮我一下?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把他扶上去。”
她怀疑,她再不打断这个小妹妹,就真的要在这楼梯间里待到天荒地老了。
还好,不管那个小妹妹心里有多么怨言她的指唤还是帮着她一同把希扶上去了,估计,是因为在顾忌她的“姐姐”身份吧。
一整晚的,她还在想分开的这几年里,希到底会变成怎样。
怎么说亲她就亲她,说的话又那么的下流。
如今听着身边这个小妹妹说的话,心里都凉了半截了。
原来,自从两年前希搬到这边来后,因为长相不赖,又比其他男人更显得有男人味——因为体格健壮的关系(说实在,她到现在才注意到希的体格原来变化那么大,以前的希就只有骨架子,哪来的这身肌肉),加上打扮有个性(她怀疑这是希不喜欢去买衣服的关系——毕竟以前希的生活用品多是她去采办的),又开着一辆帅气梦幻的红色跑车,跟他在一起的人又很阔气……
般了半天,原来希的工作是给人家当保镖。
就像以前保护她一般,不过如今保护的,是某企业的大老板,而那辆红色的跑车,自然是那位大老板的。
“姐姐,你们住的地方好干净啊!”
因为没有希的钥匙,她只好把希带到自己的家去。
看着那个小妹妹边走边把脚上的高跟鞋踢掉,东一个西一个的,她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吧,她是有那么一点洁癖。
“你先照看他一下。”
把希安置在沙发上,她便去端热水,可怎么也没料到,才走出客厅,就见那个小妹妹趴在希的身上为所欲为地亲这里亲那里,一双手甚至还去……
还去扒开希的裤裆!
“姐姐,很晚了,你先去睡觉吧。”
像是察觉到她在后面,那个小妹妹居然一边解开自己胸前的小可爱一边这般打发她。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看着那个小妹妹再次压到了希的身上,硬抓着希的手往自己的高耸处抓去,她连忙跑过去,抓起那个小妹妹丢在地上的小可爱,二话不说就把那个小妹妹丢到了门外,快得连自己都惊叹自己的行动力。
外面,那个小妹妹拼命地敲着门。
她喘息着,硬着头皮叫道:“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
“嘭、嘭、嘭!”
敲门的声音久久地不散。
她紧张地贴着门,心里十分担心那个小妹妹会破门进来,不过还好,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外面听到了一声低骂,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面对刚刚的小妹妹,竟然比在法庭上等待判决更紧张。
回到客厅,看着浑然不觉醉死在沙发上的希,只觉得心里懊恼顿生,扭了热毛巾,她故意用力地在他的脸上揉啊揉的,就怕他不醒过来!
在美国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女生喜欢。
黑头发,黄皮肤,又长得斯文,而且还会几下功夫,打架时既狠又辣地连那些地方小流氓都怕了他,所以,他在女生堆里可受欢迎了!
不过,希根本不会理会那些女生。
他老说,保护她这个老爱做傻事的雇主已经够烦了,没那个心思,而且还老把一句话挂在唇边——女生,烦。
可是,现在呢!
目光飘向他那被拉得老开的衣领,在灯光下,还隐约看到印在蜜色肌肤上的红色唇印。
索性把他的衣服月兑了,拿热毛巾在那用力地擦了起来,可擦着擦着,感觉他的身体震了震,她顿住,抬眼看到了他半睁的眼。
“不赖嘛,终于醒过来了。”
说罢,热毛巾丢到他的脸上,“你自己擦……哇!”
猛地,被拉了一下,跌得晕头转向地,脸边一热,看到了本来丢到他身上的热毛巾,这才发现自己被他反身压在沙发上,她吃惊地瞪着身上的他。
本来要说话,却被他猛地捂住了嘴巴。
心里,这才觉得有点怕了。
“不必找我Boss告状,我说会上你就会上你。”
Boss?他在说什么?而且……“上”?!
不必自己去思考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单是胸前猛地一凉,她已经多少猜到了!但问题是,他到底以为她是谁?
但陌生的感觉,因为他的手使得她无法再思考下去。
然而,不管是亲吻或是拥抱,都冰冷得仿佛机械程序一般,而被贯穿的疼痛,却比不上看到他在彼此抽搐过后倒在身上昏睡过去的那一刹。
心,空空的。
看着天花板,感觉着他那热得会烫伤她的体温,直到异物在体内淌出,才迟钝地推开了他冲进了浴室。
大量的水蒸汽使得大脑越发的发懵。
反倒是刺骨的冷水,使得停顿的思维恢复了过来。
她,黄熙康,居然跟她的邻家弟弟发生了关系。
身体残留着被撕开的疼痛,然而,却比不上心中的那份屈辱感。
如果他把她误当别人,那么今天晚上的一切只是场噩梦。
所以,换上睡衣后,她第一时间跑回客厅,用热毛巾在他的身上擦拭,拭去她留在他身上的痕迹,也擦去沙发上那块代表了她的屈辱的血迹。
甚至,还平静地,替他把衣服套回去。
“熙康?”
她顿了顿,意外地看着他未醒的眼,正替他穿上外套的手僵硬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做梦。”
“做梦?”
看着他的眼睛眯了眯,像是又要睡着的样子,她深呼吸,淡笑,“明天还要陪我去补习班,你快点睡。”
“对喔……还要陪你去……”
看着他终于沉沉地睡去,她用力地紧咬住了下唇。
什么烂借口,他居然也信了?!
睡迷糊了还是酒醉未醒?
整个人乱哄哄的,随便找了张暖被给他盖着,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是怎么打开电脑怎么连接到互联网上的都给忘记了,当听到熟悉的声音透过音箱传来时,她才意外地回过神来,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的视频窗口。
“我知道你的考虑有道理,但是,你的提议行不通。”
对方这般说道,扒了扒头发,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连领带都被扯掉丢到一边去了,是一名……跟她年纪相仿的男子。
而她,保持沉默。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说她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知道,估计对方会很生气吧?
正酝酿着是否要向对方道歉,却突然听到对方急匆匆地说道:“熙康,小老鼠醒了,下次再说。”
然后,视频的画面中断。
独剩她一人,瞪着漆黑的画面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