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渊快急疯掉了!
打从半个小时前接到那个电话之后,他就已经六神无主了。
挟持、匪徒、受伤……这些字眼,光听到就会觉得好恐怖,清夷到底是招惹到什么人了,怎么会和这么恐怖的字眼联系到一起?
“别着急,”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梁芮瑾试着抚平他眉上的担忧,“电话是阮家三哥打来的,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要我怎么不担心?”怕吓到妻子,他只好努力把脸上的表情摆放到最柔和的角度,“她从回来就没有稍停过让我替她担心,现在还捅出这么大的娄子,还好爸爸妈妈现在不在,要不然的话,保准被她吓出心脏病来。
“要告诉爸妈吗?”梁芮瑾犹豫地问他。
“……还是不要了,不然的话,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白白担心焦虑。”慕容秋渊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梁芮瑾看着他,“咱们赶紧动身去医院吧。”
慕容秋渊点了点头,随即扶着她朝门口走去。
梁芮瑾笑了,“你不要把我当病号一样看待好不好,我哪有那么娇贵?”
慕容秋渊没有笑,只是认真地看了一眼妻子,随即忽然轻手轻脚却有力地抱起了她。
梁芮瑾在他怀中微微笑了。
他在用行动说明他有多珍视她多担心她吗?
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才是她的幸福,所以,她好庆幸,还好不是他出事……
“医生,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阮震西暴躁得几乎想要把医生提起来拷问了。
那个医生却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急什么急,病人是禁不住你这么大吼大叫的。”
“你……”阮震西简直想一拳轰上他的脸,但是想到还要从他嘴里问结果,所以只好压下满月复的火气,“她到底怎么样了?”
“还好,没什么大碍,脖子上的伤口也只是外伤,而且已经做过紧急处理了,休息两天等伤口结疤之后估计就没什么事了。”那医生这才回答他的问题,随即推了下眼镜,“如果方便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办出院手续。”
“真的吗?太好了。”阮震西兴奋得满脸放光,随即朝病床上的慕容清夷小跑了过去。
医生摇了摇头,然后拿着东西闪人,一边还要冷静地开口:“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钢筋棍上,好没趣。”
“清夷,我等下就帮你去办出院手续。”阮震西兴冲冲地对她开口。
慕容清夷皱着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听他那么一说之后突然开口:“等一下。”
“怎么了?”阮震西疑惑地看向她。
她依旧皱着眉,过了片刻后开口:“我记得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跟我说要我诈死。”
“是谁说的?”阮震西顿时警觉地看向了她。
“不清楚,但是我确定那人在我耳边说了很多遍……”她看向他,迟疑地开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阮震西拧眉想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我想……也许这个说话的人是存在的……”
“那我们要怎么做?”慕容清夷担忧地看着他。
“放心好了,”他笑了,揽过她的肩轻轻拥了一下,“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清夷,你……”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随即来人错愕地看着病房里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
慕容清夷下意识推开阮震西,讷讷地开口:“大哥,嫂子……”
慕容秋渊很想当作自己刚才没有看到那一幕,“你现在怎么样?”
视线努力地想放在妹子身上,但是似乎很难,因为他没办法忽略坐在他妹妹旁边的那个人。
“我很好,没什么事。”慕容清夷瞄了瞄哥哥的表情,偷偷去捏阮震西的手臂。
梁芮瑾看了一眼丈夫的表情,轻轻推了他一下,随即自己朝小泵的病床边走了过去。
慕容秋渊终于动了,看一眼阮震西,“阮队长,谢谢你救了清夷。”
阮震西看着他笑了笑,“不客气。”
“既然清夷已经没事,我想我们就不妨碍阮队长回去办公了。”慕容秋渊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大哥!”慕容清夷叫了起来。
“怎样?”慕容秋渊回头看她,结果发现清夷的一只手揪着阮震西的衣服。
“大哥,他是……他是……”慕容清夷在大哥面前可不敢放肆,嗫嚅了半天也没敢开口。
“阮队长?”慕容秋渊挑眉看向阮震西。
“大哥,他是我男朋友,所以……”慕容清夷一急,话就出了口收不回来了。
慕容秋渊眼神诡异地看向阮震西,“她知道你是谁吗?”
阮震西突然哈哈一笑拉着他朝病房外走去,“我们出去谈。”
“大哥!”慕容清夷在后面喊了起来。
梁芮瑾皱眉略略思忖,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安抚紧张的小泵,“别着急,让他们去说会儿话,难道你不希望你大哥接受他吗?”
……
病房外。
慕容秋渊瞄着阮震西,过了片刻终于开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阮震西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随即又开口:“就这样而已。”
“你没有告诉我妹你是谁?”慕容秋渊皱起了眉。
“那有什么关系?”阮震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
慕容秋渊摇头,“我不觉得清夷会接受你是静水大哥的事实,你知道的,她曾经……”
“喜欢过齐东阳是吗?”阮震西笑了,“我只知道,她现在应该是喜欢我的。”
“你的身份太危险了,我并不认为你能保护好清夷,”慕容秋渊依旧摇头,“这次的事,实在是令人吃惊。”
“你不放心把她交给我?”阮震西皱眉。
“事实如此。”慕容秋渊淡淡开口,“我希望小妹平安幸福。”
……
病房内。
慕容清夷被嫂子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掩饰性地开口:“不知道大哥在外面说什么。”
“清夷,他真的是你男朋友?”梁芮瑾好奇地看向她。
她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身为人家大嫂的人继续兴致勃勃地追问。
自从静水回到了慕容家,阮家四兄弟也逐渐被慕容家的人熟悉,但是那个时候清夷都在国外,他们是如何搭上线的,还真是让人好奇。
“就最近回国嘛,你难道没看新闻,就是他从挟持我的匪徒手里救了我。”她笑了一笑,想到当时劈脸给他的那个巴掌。
“天!”梁芮瑾吃惊地叫了起来,“这么短的时间……”
“感情的事,不是时间的长短来决定的,你以为,谁的爱情都像堂姐那样吗?”她淡淡一笑,“嫂子,你和大哥的故事,似乎也没有用很长的时间,你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也是。”梁芮瑾微微笑了起来,想起了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那个练习击剑的矫健身影,只一瞬间,就已经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忘记。
……
病房外,两个同样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在较劲,目光你来我往,彼此都在试探着对方。
阮震西懒懒地朝身后的墙壁一靠,“反正,就这样了。”
慕容秋渊无奈地开口:“你在耍赖?”
私下里,他并不以为阮震西会是清夷最好的选择。
阮家大哥忠实可靠,阮家二哥心机深沉,阮家小弟单纯善良,无论哪一个,都比阮家老三好得多,他性子急躁冒失,善于险中求胜,不是上佳人选。
“是又如何?”阮震西笑笑地开口,“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不会有第二次了。”
这样,算是变相的承诺吗?
慕容秋渊沉默不语,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因为慕容清夷那一句话,她没有被安排出院,反而在医院里接受了警察的调查。
“你真的没有看到那些坏人的样子吗?”做笔录的警察皱着眉叹息。
还以为能找到什么线索呢,结果好像他们是白高兴一场了。
“我只记得其中一个人的样子,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太招摇了,很难让人忘记。”她抱歉地笑了一下。
“喂,七哥,过来给她做拼图。”问她话的那个警察随手一招,走过来的所谓七哥居然是个很中性化的女警,手里抱着笔记本,蛮宝贝的样子,随即那个女警坐到了她旁边,开始按照她的描述把她说的那个人的样貌试图拼出来。
“眉毛再粗一点儿……对,发型就是那种莫西干头,超难看的,唇比较薄,”慕容清夷皱起眉毛看电脑里的图像,“似乎不太像,脸形不太对……”
二十分钟之后,叫七哥的女警终于松了口气,把做好的拼图给她确认,“是不是这样的?”
慕容清夷仔细看了一眼,最后点了点头,“是的,没错。”
那种流里流气的样子,一看就让人难以忘记。
“头儿。”七哥把那张图给阮震西看。
阮震西看到那张图后却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拧起眉看向自己的女朋友,“你就只记得他一个人的样子?”
“房间里黑漆漆的,我当然捡最好记的那个人记。”她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阮震西摆了下手,严肃地跟同事开口,“把这张图打印出来,赶紧去通缉这个人。”
“知道了,头儿。”识趣地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众人预备先回警局。
“等下,”阮震西突然又喊住了他们,“记得把慕容静水的‘死讯’不小心地透露出去。”
啊呸!
慕容清夷用力掐他,“你在说什么?”
“你忘了那个‘诈死’了?”阮震西瞄她。
“也许是我的错觉?”她不确定地看向他。
“不是,我找到了一个袖珍录音器。”阮震西模出了一个金属搭环似的东西。
“从哪里找到的?”她好奇地看向他。
“鬼楼你住的那个房间的床边。”他摆弄了一下手上的录音器,“这东西做得很巧妙,我开始还以为是床上的一个金属搭环。”
的确,任谁看也看不出他手中拿的是录音器。
他把东西交到同事手里,然后开口:“好了,你们回去做事吧。”
众人只好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我觉得事情闹得太大了。”慕容清夷不太认同地看向他,“我并不觉得这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你知道刚才那个东西是谁留的吗?”阮震西问她。
她茫然地摇了下头,“我怎么知道?”
“是我们的卧底。”他低声在她耳边开口。
“那么,也就是说,我这次必须得‘死’了?”她无奈地开口。
“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好‘后事’的。”他用力忍着笑。
“你才去死呢。”慕容清夷用力掐他,“到时候肯定搞得全国皆知,收不了场懊怎么办?”
“那你到时候再复活不就好了。”他振振有词地开口。
“你少来,反正有麻烦的是我不是你是不是?”恨恨地看他一眼,她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简直不知道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了。”
她索性朝病床上一躺,拉起被子蒙头盖脸地捂得结实。
他推了推她,“喂,你想做鸵鸟吗?”
“蜗牛。”她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虽然麻烦一点儿,但是总得尽快抓住那些人才成。”他把她整个人连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她苦恼地看着他,“可是……实在是太麻烦了,我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
阮震西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请节哀吧。”
社会上各界人士都震惊了!
网球玉女猝死,疑遭黑社会分子枪击毙命?!
谁?
是谁先知道的这个消息?
到底这个消息可不可靠?
镑家媒体顿时蜂拥而出,在市警察局和医院蹲班站岗,希望能拿到第一手资料,放眼望过去,一片摄像机和话筒攒动,害得市警察局和医院被围得水泄不通,连正常的工作也没有办法执行。
有做现场直播的电视台主持人正在出镜,而市电视台的人更是不停地播放着追踪消息,打开电视机,随处可见慕容静水的名字。
事情……果然闹大了。
被吓个半死的教练一个电话打到了慕容家,结果传来的消息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气得教练当场发火,摔碎了训练场最昂贵的一部电话。
赵伯勋难以置信地模着球拍自言自语,仿佛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不会的,静水怎么会有事,哈,报道都是骗人的。”
没有人应声。
这个城市偏西的某处居民区,某个房间里,某个温艳如莲的女子正在做午饭,随手开了电视机,结果当电视机里传出来这样的信息之后,她震惊得手一抖,刚刚熬好的汤顿时泼了一地。
连忙打了电话过去,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急匆匆地对她开口:“你等我,我去接你,然后一起去你堂哥家里。”
她茫然地点头,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走去,直到房间的门被敲响,她立即冲了过去开了门扑到那个男人怀里,“怎么办?怎么办?清夷出事了……”
“静水,不要慌张。”男人轻轻拍抚着她的肩,“我们赶紧过去。”
泪眼迷蒙里,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手指神经质地绞成一团,几乎愧疚到要死,“如果清夷真的出了事,我……”
“跟你没关系,不要乱想。”男人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随即拥着她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