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照耀在山腰上两栋洁白澄亮的屋子,将清晨覆上的薄雾化成一层淡淡的水色,也让两栋仿欧式建筑的房子看来更加清新明亮。
八点整,狄仁杰准时出现在范家门口,朝在范家帮佣二十几年的陈妈走去。
他扬着一贯的俊美微笑,对着正在扫地的陈妈打招呼,“陈妈,早。”
陈妈回过头,对他露出了乡下人的憨厚笑容,“阿杰呀!早呀,小秋还睡着呢。她通常不到九点不会出现,你来早了。吃早餐了设?陈妈给你准备早餐。”
她从小看着狄仁杰和范小秋这两个孩子长大,他们不准她称呼他们少爷、小姐,坚持让她唤名字,她拗不过这两人,只好顺着他们的意,一叫也叫了二十多年。
一转眼,两人都变成快三十岁的大人了,在她眼里却仍像小孩一样,总让人躁心。
“陈妈你别忙,我在家里吃过了。”他连忙拉住要进屋准备的陈妈。“我来接小秋去医院检查,和她约了八点,她应该起来了,我上楼去接她。”
一听见去医院,陈妈连忙紧张的问:“小秋怎么了?哪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没事,只是扭了脚。昨晚我们回来时你下班了,当然不晓得。”他笑着安抚爱躁心的老人家。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听只是扭了脚,陈妈才安下心,开始碎念,“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么大大咧咧,凡事都不留心,明明是个女孩子,还像男孩子一样野,三不五时便受伤回来,让人担心……”
在她眼里,这两个孩子就像生错性别一样,男的温柔有礼,女的却粗野活泼,老天仿佛开了个大玩笑。
听见这话,狄仁杰眉头微皱,“小秋常受伤?怎么没听你提过?”
他不在国内,这丫头就不会照顾自己了吗?
“还不是怕你担心。”陈妈叹了口气又道:“以往有你在,这丫头再怎么野也有人压着,不至于太离谱,可你刚到美国那几年,这丫头便成天和人打架,每每回来一张漂亮的脸蛋就是东青一块、西紫一块的,让人看了好不心疼。还好这些事从她出社会后就少了,只不过偶尔还会像今天这样扭了脚、摔了手,唉,陈妈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狄仁杰就像是范小秋的克星,有他在,范小秋虽说常被气得跳脚,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为她挡了不少麻烦。她脾气冲,是标准的火爆美人,遭女人嫉妒、男人吃豆腐是家常便饭,而她那副牛脾气,自然也常为她招惹祸事。
狄仁杰就像是专门为她摆平事情的和事佬,常帮她解决这些麻烦事,他有他的办法,总能让这些人不再招惹范小秋,甚至远远看到他们两人,就躲得不见人影。
当然,这些事范小秋并不知情,而狄仁杰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讲,要是她知道的话,肯定又会骂他鸡婆、多管闲事,压根不领这份清。
范小秋老说狄仁杰是她的死对头,天生和她犯冲,可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狄仁杰虽成天和她斗嘴,却也将她保护得滴水不露,呵护得无微不至。就她一个人看不清楚,打心眼认定两人水火不容,连陈妈看了都干着急。
“陈妈,你放心,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让她受伤。”狄仁杰坚定的说。不管人为或其他因素,他都会将她保护得很好,因为能欲侮她的人,只有他。
“听你这么说,陈妈就放心了。”陈妈欣慰的笑了,又接着说:“你自己上楼去吧!夫人一早就出门了,家里剩我一个,我还得打扫庭院,小秋就麻烦你了。”
修长笔直的长腿走过熟悉的客厅,沿着大理石建成的旋转楼梯步上楼,踏过铺着长羊东饰段的走廊,来到一楼那扇象牙白的门外。
他举起手,轻敲着。
“叩叩。”
敲门声在走廊回响着,房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他扬起眉,轻唤,“范小姐,该出门了。”又轻叩了两声,依旧没人回应。
没人回应有两种解释,第一就范小秋坏睡着,没有听见;第二当然就是她听而不闻,听见了也打定主意不理人。
于是他伸出手握住门把,试探性的内下一压,没想到房门出乎他意料的开了。
这可奇了。
狄仁杰讶异的桃高眉,这丫头转性了吗?竟然设锁门?
不知从何时开始,范小秋为了阻挡老是不经她同意便进出她房间的他,养成了锁上门窗的习惯。而这回她居然没锁,可是让他十分凉讶。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是,打开房门后映入眼帘的画面。
“你……”长眸一眯,幽深的看着眼前一脸惊愣的女人。
正用毛巾擦着湿发的范小秋完完全全愣住了,她瞪大眼看着那扇不该被打开的房门,以及柞在门口、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三秒后,她俏脸一变,破口大骂道:“搞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不敲门?”
因为脚扭伤了,加上昨晚被完全不顾她意愿的两人给忽视,她气得一沾床就睡,才会连门都忘了锁。
狄仁杰褐色长眸闪过一抹灿光,紧锁着眼前肌肤仍不停冒出氳氤水气的娇躯。
他抬高手,沙哑的说:“我敲了,你没应。”
“我在洗澡怎么可能会应……”话一出口,范小秋才惊觉自己刚才正在做什么事,又是从哪儿踏出来的——
她低头一看,在看清自己仅着一条薄薄的、吸水力极强,此时己呈半透明的浴巾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啊!”
响彻云霄的尖叫没有吓到任何人,在庭院扫着落叶的陈妈,仅是抬头看了眼一楼的窗户,嚷了句“又来了”便继续扫她的落叶,完全没有上楼察看的意愿,仿佛范小秋这样的尖叫声是家常便饭。
“可恶!闭上眼!转过去!”范小秋俏脸火红,又气又羞的用手遮住隐隐透出淡色蓓蕾的胸脯。遮没三秒钟,惊觉不对,她又急忙挡住一双修长美腿间的神秘地带。
至于为何不用两手遮,是因为她另一只手别有用图。
“大色狠!还不闭上眼!”她将拿来擦头发的毛巾向前奋力一扔,一手急忙想遮住那双非但不闭还益发放肆的褐眸。
狄仁杰手一扬,在半空便拦截了那条飞来的白色浴巾,一双眼仍贪婪的锁着眼前的美景。
眼见这招没用,她气红了脸,低头四处梭巡看,又拿起了爱心沙发上的饱枕向前一扔。
他身子一闪,再度轻而易举的躲开凶器。
“啊——”她抓狂尖叫,干脆也不遮了,双手并用,将附近所有能扔、能砸的全往他身上丢去,“!!!还不滚出去!”
“小心点。”他左闪右躲,终于收回视线,注意到她仅用一只脚撑着、摇摇欲倒的身子,“别扔了,再扔小心摔倒。”
他是真心的担忧像是下一秒便会发生的惨事,因为她脚边滴出了一摊小水洼。
“别扔?你想得美!”她扔得更卖力,只差没搬起身旁的小圆几,“你这大!看够了设?小心我戳瞎你、你——你你你——啊——”
看到她倾斜的娇躯,早有准备的狄仁杰连忙冲上前,在她美丽的小脸直接撞上坚硬的大理石地板前一把揽住她的腰,结果却因为地上那摊害人不浅的小水洼,两人最后还是滑倒在地。
庆幸的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当她的垫背,才没让她落得鼻青脸肿的下场。
“噢,该死!可恶,好痛!”捂着鼻子,范小秋痛得爆粗话。
妈呀!她早说大理石地板太硬,这下惨了,她鼻梁肯定断了……
她拼命柔着憧红的俏鼻,好半晌才发现鼻梁没断,除了一点微疼外,其他部位好像也没怎么痛……
咦?这就怪了,以牛顿的地心引力分析,她正面朝地,照理说应当是较重的双膝先落地,再来是她的手,最后才会是她的脸才对呀!怎么会除了鼻子外,她其他部位一点也不痛,还软软、热热的……
她不解的低下头一看,怎知不仅看见一副厚实的胸膛,瞪大的凤眸还对上一双变得深沉的褐色瞳眸。
吓!
范小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整个人压倒在狄仁杰身上,怪不得她不觉得痛。
她蓦地坐起身,涨红了脸结巴的说:“你、你……我、我……谁、谁要你救的?鸡、鸡婆!”
她本来想道谢,可转念一想,要不是这罪魁祸首先闯进她房间,她也不会跌倒。那么,他被她压在地上,也只能算他活该了。
“放开我!”她拍掉他扶在自己腰上的大掌,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因为此时的姿势暖昧到让她十分不自在,她的婰部不偏不倚的坐在他重要部位上,而她的大腿则夹在他两腿旁,一双手臂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这模样活像她正要对他“怎么样”似的,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然而奇怪的是,被她这么压在身下,他却连哼都不哼一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迳的盯着她看,好像她设穿衣服一样……
等等!设穿衣服?
她倏地低头一看,果然看见身上唯一蔽体的薄浴巾早不翼而飞,此时她一丝不挂,正“大方”的将自己一双坚挺的胸脯送人看。
她急忙拥住胸前的高耸,却发现他的目光下移,正往她平坦的小肮挪去。
“狄仁杰!闭上你的眼!”她狼狈的空出一双手往下遮,偏偏她手一挪,淡粉色的蓓蕾便又着隐着现,而那个被警告的男人,依旧用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浏览着。
这状况让她又急又气又羞,不得己,只好让自己重新趴回他身上,将所有能遮的春光全遮了。
“可恶!你究竟是不是君子?”她扬起粉拳,往他肩膀捶去。
美景全给遮了,狄仁杰只好收回视线,他看着她气红的排颊,无辜的说:“我从没说过我是君子,而且我也不是圣人,你这样贴着我,我很容易冲动的”
最后一句话,他附在她耳边说,那阵阵轻柔的呼息让范小秋浑身一颤,一股酥麻感霎时由耳后窜遍全身,让她下意识地要挺直腰杆,想远离这扰人的气息,然而她一动,马上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顿时又将身子贴了回去。
“别动!我说过我很容易冲动的。还是说……你不介意?”他咽下喉头滚动的燥热,全身绷得死紧,感受着她曼妙玲珑的身段。
她马上僵住不动,因为己明显感受到那抵在在她两腿间渐渐壮大的热烫,他的那股,让她起身也不是、贴回去也不是,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当然介意!”动弹不得,她只好用一双美丽却冒着火光的双眸瞪着他,恶狠狠的威胁,“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轻举妄动,信不信我把你给……”她腾出手,比出“咔嚓”的手势。
“我相信。”褐眸闪闪发亮,里头全是深沉的,压根没有一点惧怕。抿着性感得让人失去理智的薄唇,他沙哑的又说:“不过你舍得吗?”
她的反应是重重捶他一拳,“闭嘴!”
狄仁杰没生气,反倒低笑出声,笑声穿过他的胸膛,传到范小秋紧贴着他的胸脯,那震动让他身上衣物与她细女敕的肌肤产生摩擦,刺激得她胸前两朵蓓蕾竖然而立,敏感的轻颤让她准备要捶他第二下的小手也变得软弱无力。
“唔,可恶!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她紧忙咬住粉唇,止住差点逸出口的轻吟,刻意娇声喝斥,好掩饰那窜至全身、既陌生又熟悉的热流。
她疯了吗?怎么会对这家伙有感觉?她真的是疯了。
对于自己的身体居然对狄仁杰这可恶的男人有反应,范小秋简直羞愧得想挖个洞将自己给埋进去。
他笑得更开心了,一股轻颤又扬,让她连想都没法子想,只能避开他像是能洞悉一切的双眸,低喊,“你闭上眼!我、我要穿衣服……”
终于,狄仁杰笑够了,一双弯成新月的褐眸紧锁着她漾着红嫣的俏脸,伸手将贴在她颊上的湿发拨至她耳后,露出她宛着贝壳般秀气的小耳,长指轻轻的搓柔着她精巧的耳垂,“你好可爱。”
一句话,让范小秋的脸更红了,整个人像虾子一样,只差没卷曲而起,好遮掩布满她身上的红晕。
“你……”完了,她大舌头了。
心房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快速鼓噪着,那犹如云霄飞车般的速度,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双颊热得像是铁板似的,拿片肉在上头煎,搞不好还会熟呢。
“小秋。”看着她一头长发披散在丰满的胸前,恰巧遮去那诱人的风光,粉唇微启,完全一副手足无措、诱人犯罪的模样,狄仁杰不禁双眸一黯,忍不住捧着她的后脑,缓缓靠近。
范小秋盯着他的俊颜哪会不知道他想干嘛,她应该阻止的,不仅是阻止,还该狠狠赏他两巴掌外加瑞他两下,可偏偏……她像中了魔咒似的,一点想闪躲的都没有,反而望着他深如海的双眼久久没法移开,甚至还配合的低下头,让他的呼息吹拂在她细女敕的唇上,期待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小秋!小秋!有人来找你,你这丫头究竟是睡醒了没……”
楼下传来陈妈愈来愈近的叫唤声,那声音就像一道解咒令,让范小秋蓦地惊醒,吓得整个人一弹。
这一弹,让她忘了自己的脚还肿得像馒头的事实,当场痛得俏脸发青。
“好……痛……”她痛得连叫声都细弱无力了。
狄仁杰马上扶起她又要跌回地上的身子,赶在陈妈探头进来之前将她抱至床铺上,用棉被将她出来的肌肤完全遮掩住。
“小秋,你……哎呀!怎么这么乱,这丫头,睡个觉都能把东西扔成这样?你梦游是吗?”看着满地的杂物,陈妈有些傻眼,好半响才转向躺在床上的人儿,“你怎么还躺着?还不起床?有客人来找你,连阿杰都等你等这么久了,你还在赖床。”
“陈妈,我不要紧,不急。”狄仁杰边说,边将地上的抱枕、浴巾和装饰品捡起来,一一摆放回它们原本的位置。
不急?废话!还不就是你这家伙害得我连衣服都没得穿,只能躲棉被床里,被陈妈当成大懒猪。
范小秋露出半颗头,瞪了狄仁杰一眼,才对着陈妈说:“陈妈,麻烦你帮我招待一下客人,我马上下去。”她直觉是工作室里的客人。
“好、好,我先去泡壶茶,你快起床。还有,阿杰你别忙了,和陈妈下去等。”陈妈抢过他手上的浴巾,着急的拉着他就走。
临走之前,狄仁杰回头深深看了眼仍在瞪着他的小女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直到她红了脸,才心满意足的将门给带上。
一直等到两人都离开后,范小秋才用棉被蒙住自己的脸,在里头无声的尖叫。
啊啊啊!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下楼,狄仁杰便看见范家人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简约轻便的男人,对方那端坐的沉稳姿态让他褐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微光。
“邱先生,抱歉,小秋等会儿就下来,你稍坐一会,我为你准备喝的。你要喝茶、咖啡还是果汁?”陈妈歉然的说。
沙发上的男人侧过头,露出半边脸庞,微笑说:“不必麻烦了。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可以,谢谢你。”
“好的。”陈妈有些慌张的转过头,在看见狄仁杰眼中的询问时,连忙用仅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这个人我从没见过,不晓得他和小秋是什么样的‘朋友’?”
听完陈妈的话,狄仁杰双眸一黯,低声说:“我明白了,我会搞清楚的。”
“阿杰,没问题吧?”陈妈频频回头,看着客厅里的陌生男人担忧的问。她可不想自己为这孩子做了多年的眼线,却在他回国之后功亏一篑……
“没问题,你忙吧,客人我来招待就行了。”说着,狄仁杰己走进厨房,为客厅里的客人倒了杯白开水。
闻言,陈妈只能压住心里的担忧,转身回到后院,去晾刚洗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