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看着满桌子爱吃的菜,孟奇儿粉唇挂着一抹甜蜜的微笑,星眸醉人。
沈彻说到做到,自那天起,她的三餐他果真全包了。
早上六点起床,厨房里早已弥漫着浓浓的咖啡香和吐司焦脆的香味,有时是中式早餐,则有熬得入味的肉粥、精致可口的腌渍小菜、金黄半熟的荷包蛋,和他亲手扞面皮做出的菜包,没有一样不让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不仅是早餐,就连午餐他也帮她准备得妥妥当当。刚开始,他每天都会为她送饭,到了后来,她便不准他再送来,而改带便当。一方面是路途太过遥远,她不好意思让他如此奔波,另一方面就是……她不想让公司的人看见他。
星眸偷偷瞥向还在厨房忙碌的男人,双颊微微一红。
沈彻太过俊美,尤其是他那双眼像天生的桃花眼,走到哪儿都能招惹女人爱慕的视线,加上他为人彬彬有礼、温柔和善,俨然就是台会走动的发电机。
他这样子要是让人看见,恐怕会给她不小的困扰,她可不想自己那没人要的老处女称号变成倒贴小白脸的浪女……呃,虽然以某方面为说,这也算事实啦。
她宁可将她和他的关系,想成普通的同居的情侣……等等!情侣?
情侣?
她在想什么?他……他可是个男公关呢!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怎么还不吃?”沈彻月兑下围裙,看她乍青还白的脸色,忧心的问:“是不是不舒服?”说着他伸出手,就要探探她额上的温度。
“没、没有!”她急忙避开,脸色还是不大好看。“我在等你一起吃。”
他浓眉微挑,缓缓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深凝她一眼后,才坐下吃饭。
用餐时,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尴尬的胶着,直到他放下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刚才在厨房忙时,明明看见也脸上漾着甜甜的笑靥,怎么一转眼,那张灿烂的小脸就垮了下来,双眸里迷人的光彩也变得黯淡无光。
“没有,我哪有什么心事。”她埋头猛吃,虽然方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口有些闷闷的,幸好没影响她的食欲。
“奇儿,别说谎。”他双手环胸,面容平静的看着她,语气虽淡却让人无法忽略话里的强硬。
放下碗筷,她抿着粉唇,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轻声说:“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这人本就藏不住话,有疑惑不问清楚,就像一个礼拜没上大号似的,难过得要命!
沈彻对她极好,不只为她烹煮三餐,还帮她整理有务,她累了,他帮她按摩;她心情不好,他陪她说话;她开心,他陪她大笑。
这一切对他而言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他天生就是要这么疼她,但对她而言,心里虽甜,却也感到迷惑。
他们不过是有着一夜之欢的陌生男女,就算现在住在一起,沈彻不算是她的朋友,当然更不是她的情人,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不希望沈彻对她的好,是外头所谓不堪的“包养”。虽然她很不愿意针他们的关系想成这样,但她的确有拿钱出来。
沈彻说,他会做这行是因为缺钱,而他身上也真的没钱,自然而然的,他要钱,她就给,就不正是外头所说的“包养”?
但是转念一起,沈彻拿钱,似乎都是买家里所用的民生用品及食村,而这些本来就该她付不是吗?这儿可是她家耶!
这么说来,她应该还不算包养他吧……
“我对你好需要理由吗?”听她这么问,沈彻黑眸闪过一抹情意。
他以为,她应该看得出自己对她的感情,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问!
他为什么要对她好?自然是因为喜欢她才对她好!对不成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怎么会不需要?你和我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人……”她顿了顿,又说:“只不过是认识不到一个月,最多称得上熟的陌生人,你这样一古脑的对我好,我当然会困惑……”因为眼前男人阴沉的脸色,孟奇儿愈说愈小声,渐渐没了声音。
他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她又没说错什么,只是陈述事实呀!他干么一副生气的模样?
眯起黑眸,沈彻虽不悦却也没得太直接,只不过那张俊脸上无时无刻挂着的浅笑敛了起来,变得无比严肃认真。
他沉声问:“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当然是……”真的不知道。
她本想这么说的,可心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让她倏然没了声音。
装傻……她是吗?
“奇儿,你是聪明人,我相信我不会看不出来……”他站起身,朝她走去,一手扶住她身后的椅背,一手撑在餐桌上,将她困在他的男性气息中,俊颜一寸寸朝她逼近。
温热的气息随之拂上孟奇儿粉女敕的红唇,让她心跳倏地狂跳。
他、他……他想干么?
沈彻凝望着她水灵清澈的星眸,默不作声,过了许久,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心脏会在他的注视上跃出胸口时,他才哑声说:“奇儿,我喜欢你!”
轰隆!孟奇儿瞪大眼,脑袋顿时一片乱轰轰。
沈彻突如其来的告白,就像那些偷袭珍珠港的无数战机,在她脑袋里投下令人震撼的炸弹,轰!轰!轰!将她的脑袋炸成一团浆糊。
然而更让她的,是那告白之后的亲吻……
他亲了她?
靶受双唇贴合着的轻软温度,孟奇儿呼吸一窒,忘了喘气,只是一味的瞪着那在她唇上轻点、摩挲的丰唇。
看着她那瞪得有如铜玲大的双眸,沈彻嘴角一勾,在她唇畔低喃,“闭上眼。”
孟奇儿马上闭上双眼,而且闭得死紧,不敢多看一分惹得她心跳两百、直要脑充血的俊眸。
她可爱的模样让沈彻轻笑出声,在她唇上轻啄一吻后,爱怜的抚着她的眸,“你这么慷慨就义的模样,教我怎么吻得下去?”
她忽地又睁开眼,双颊像火烧,“你、你……我、我又没叫你吻!”这男人真是得了便宜学卖乖!说告白就告白、说吻就吻,完全不给她时间准备,搅得她一颗心像快心脏病发,怎么也不来。
看着也不排斥反而还羞红双颊的模样,沈彻心头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他温柔的看着也,轻声问:“奇儿,你对我又是什么感觉?”
“我、我……”她的脸更红了,羞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她对他的感觉?呃,该怎么说?她的确被他吸引,也对他有好感,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可能不动心?但是……
“喀咔!”
大门忽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还想着该如何回答问题的孟奇儿蓦地脸色大变,着急的跳了起来,“完了!你快躲起来!”她像只慌张失措的小老鼠,将沈彻往房里推。
他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奇儿,你在吗?我们进来喽。”
听着门外传来的凌乱脚步起及娇脆嗓音,她脸色更难看了,急得大喊,“等、等一下!你们先别进来!”
说完,她就要将沈彻关进房里,“没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所以你千万不能出来,不然我就死定了,知不知道?”
沈彻眉一挑,看向她身后,似笑非笑的说:“知道,不过恐怕是来不及了。”
她心一沉,缓缓的转这身,果不其然看见范小秋双手环胸,唐心妍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她暗暗叫苦,勉强挤出一抹笑,“不是……叫你们等一下了吗?”
“孟奇儿!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范小秋才不理她,凤眸眯起,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蹬着她。
“孟奇儿!你居然和一个牛郎同居?”
“小秋,你小声点。”孟奇儿抚着额有,再一次解释,“我说过不是同居,他是因为房子的租约到期,一时找不到住的地方,才会暂时借住我家。”虽然早有被骂到臭头的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奇儿,你傻了吗?你和他才认识几天?怎么可以随便让一个陌生男人住进家里?要是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怎么办?”范小秋气得不知该怎么说这个工作十分精明、生活却像白痴般单纯的好友。
“他不是那样的。”孟奇儿叹息的说:“小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别担心。”
“奇儿,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她不是那种人?”一直不说话的唐心妍正色看着她,“更何况,他是个男人,要是对你做出什么事……”
唐心妍话还没说完,孟奇儿就红了脸,低声道:“该做的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况且他们前一秒还吻在一块呢!
范小秋和唐心妍面面相觑,好一会后者才轻声问:“奇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吧?”
“怎么可能?你们别乱猜!”她连声否认,心却跳得飞快,星眸像是心虚似的略略垂下。
看着她的反应,范小秋凤眸闪过一抹精光,慎重的说:“如果不可能最好。奇儿,我们不是看不起他的职业,只是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再说你和他认识并不深,我们不希望我受到伤害,你懂吗?”
“是呀,奇儿。”唐心妍也加入劝说,“你在工作上虽然精明,但为人却很总单纯,男朋友也没交过几个,我们只是不希望我在感情受到任何伤害,你眼睛要擦亮点,别让人给骗了,知道吗?”
孟奇儿点头,握住她们的手,柔声说:“我明白你们是担心我,但我不是三岁小孩而是三十岁的成熟女人了,我懂得分辨好坏。”她俏皮的吐吐舌,又说:“你们以为我能爬到经理这个位子靠的是什么?不过就是还有那么一点识人的眼力。沈彻他对我很好,不会伤害我的,更何况……除了那一夜之外,我们就像普通的房东和房客那样单纯,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说这话时,她胸口沉沉、闷闷的,明白自己并没有说实话。她对沈彻如同她对她一般,都情不自禁的被彼此吸引,两人之间流动的暧昧情怀她并不是没发现,只是选择不理会。
她和小秋她们的想法恰恰想反,她不担心沈彻对她是否别有用心,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她在意的,是他的职业。
她想,只要是女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情人与别的女人接触,可偏偏他的职业就非得去接近、甚至必须和对方有亲密的举动……
她的确是喜欢他,但却无法接受他的职业,所以当沈彻问她对他有什么感觉时,她才会犹豫的答不出话来。
“沈彻?”范小秋听到这名字时,讶异的挑高眉毛,“奇儿你说外面那男人叫做沈彻?”怪不得她老觉得他很眼熟。
“是啊。怎么了?”孟奇儿问。
范小秋展露一抹微笑,蓦发站起身,“没什么。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转身走出房门,但没去厕所反倒走去后阳台,在看清那倚在墙旁吹风的男人脸孔后,她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双手环胸,朝他走去。
“美国集团的沈总裁,何时转行成了男公关?报章媒体怎么没挖出这条大新闻?”
沈彻缓缓转这头,面无表情,似乎不意外龙跃集团的千金小姐范小秋会发现他的身份。
他仅是看她一眼,淡声道:“我的身份别说出去,尤其是对奇儿。”
她哼了一声,娇嗓有丝凌厉,“为什么要对奇儿隐藏身份?沈总裁不像是会欺骗女人的男人,而我们奇儿,更不是玩得起游戏的女人。”
沈彻长年居住柄外,甚少出现在台湾社交圈,她会认出他,是因为刚好有合作过几次。
赫赫有名,要管理一间跨国企业并不容易,没有付出时间心力绝不可能成功,沈彻的花边新闻甚少,少到几乎等于零,甚至一度还和同性恋者划上等号。
但今天看来,她敢保证他绝不会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