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视线,痕萍儿也偏头看向凤甫,这一眼,她脸上的笑靥马上褪去,原本笑咪了的双眼惊讶的睁得又圆又大,“凤、凤大哥?”她不确定的轻喊。
也难怪她这么吃惊,因为凤甫不但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还将覆在脸上的络腮胡全剃得一干二净,长发也柔顺的束在脑后,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眼前的凤甫,俊眉飞扬,一双黑眸深邃动人,高挺的鼻梁、薄又好看的唇、身上衣衫凸显出他挺拔的身材,黑色更衬托出她不凡的气质,只是……怎么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
凤甫十分满意她的反应,他就知道,他果然是一个翩翩俊鲍子,痕萍儿要是知道他心里想的,应该会摇头说不,他看起来是英俊挺拔没错,但气质一点也不像。
“吓到了吗?凤甫本来就容貌不俗,只是后来自己糟蹋了自己,不过,他是大不一样了,以前比较俊秀,现在是个男人了。”柳玥灵对凤甫的转变也很惊讶。
痕萍儿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沉闷,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容貌、家世、才华都有,她真的配得上他吗?真的可以吗?
她的脸色渐渐转为苍白,柳玥灵觉得不太对劲,才想开口说些什么,凤甫却抬起手阻止,他丢个眼色给柳玥灵,柳玥灵点点头,带着云律书先行离开。
等到柳玥灵母子俩走远了,凝视着痕萍儿的视线才透出一丝心疼,“你在想什么?”凤甫出声问道。
痕萍儿的小身躯微微一震,“没、没想什么。”她躲避他的目光,心里忐忑不安,方才浮起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在想什么?”凤甫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抬起她的下颚,逼她对上他的眼。
圆眸中充满慌乱,“我、我没想什么。”她说不出口,感觉她一说出口,不仅亵渎了对他的爱,也亵渎了他对自己的爱。
凤甫不忍心再为难她,轻柔的抚模她柔女敕的脸颊,轻轻地叹了口气,“你难道不知道,当你的眼中闪过脆弱跟痛楚,都会让我心痛得无法呼吸吗?”他不愿、也不舍再看到她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连近在眼前的幸福,都不敢伸手要。
他的话,让痕萍儿心里又酸又软,“凤大哥……我……”哽咽地说不出话,眼泪一颗颗滑出眼眶,她没有自信能够得到他的相伴,他都知道……都知道。
癌首吻上她的唇,怜爱的轻啄缓吻,顶开她的贝齿,炙热的舌长驱直入,勾住她的丁香紧紧缠绕,他要让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有多癫狂、多迷醉。
久久之后,他才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弥漫着浓厚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接着将她紧紧揽入怀里,“萍儿,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做自己就可以了。”
从迷醉的热情里回过神,她听见他的话,“我害怕……我怎么配得上你,凤大哥,你不怕我这身蛮力吗?我随意一掌,都很有可能毁去一条性命,这样的我,能够待在你身边吗?能够与你相守到老吗?你不会嫌弃我吗?”小小声的轻泣,她说出心底所有的恐惧。
凤甫心里一阵抽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我不会回答你,”低下头深深凝望着她的泪眼,他一字一句的宣示,“因为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向你证明。”真是个让他又心痛又心怜的小傻瓜。
痕萍儿缓缓偎进他的胸膛,他的话是在告诉她两个人,一定会有未来的吧?那她会等,等他证明给她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丢下她……
“凤大哥,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窝在他的怀中,抬眸看着他蜕变后的外貌。
凤甫笑着低首用着鼻尖磨磨她的鼻子,“或许是上辈子。”
“不是啦,我真的好像见过你。”真的越看越眼熟,哪时候呢?苦思的皱着柳眉,眼珠子乱转,不经意地看到亭外的杏花树,一抹灵光闪过,讶异地张大了嘴,她立刻离开他的怀抱,“凤大哥,你坐在这里,别动。”推他坐到凉亭的椅子上。
“怎么了?”凤甫不解地看着她。
痕萍儿推开一步、两步、三步,越退越远,离开凉亭一段距离以后,像是恍然大悟般两手拍掌,“凤大哥,你在亭里等我,等我一下喔!”丢下话,人也一溜烟的跑走了。
留在亭里头的凤甫纳闷地看着她跑远的身影,约么一盏茶时间,他又看到那个急急忙忙跑回来地小身影。
痕萍儿手里捧着一件玄黑色披风冲进亭里,“凤大哥,你看这件披风。”满脸兴奋地将披风递给他。
凤甫不解地接过手,翻动一下,一开始觉得这不过是件普通的披风,不过仔细翻开披风的内里时,发现在头边地紧绳下,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两个字——雪藏。
“这披风……”愕然地看向她。
痕萍儿漾开笑脸,“在我小时候,我曾经跟爹娘一起来过长安,那时候我病得很重,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没看到娘在身边,所以就自个儿跑出来了,没想到在杏花林里遇到一个大哥哥。”
是啊,听她这么一说,映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跟着浮现出来,他记得年少时,曾来过姑姑这里,还遇见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那时候他见她只穿中衣,就随手将披风给了她。
“你就是那个小笨蛋?”记忆中那张甜甜娇女敕的小脸,缓缓地跟现在眼前这张可爱娇美的脸重叠。
“嗯!”用力颔首,痕萍儿笑中带泪扑进他的怀里,“小扮哥!”从那时开始,她不论去哪,都会带着这件披风,仿佛披风是她的珍宝一般。
凤甫愣了好一会儿,而后放声大笑,原来一切……早在冥冥之中都注定好了。俯首看着她,笑着将唇印上她的小嘴。“我的小笨蛋……”将剩余的爱语,还有满腔的爱恋通通送进了她的嘴里,紧紧交缠着两人的身心。
洛阳——
马车不停驶动,天际才微微泛出白光,洛阳城里还寂静得很,街道上没有太多人,自然也没人注意到有马车往城内某处驶去。
车内,一个高大的身躯旁,依偎着一个娇小的身子,柔软的锦被覆在两人身上,马车震动了下,娇小的女子动了动,锦被滑下她的肩。
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睁开了眼,无声的低笑,伸手替她拉好被子,轻缓坐起身来,望着娇小女子的脸蛋,目光泛柔,他爱怜地模模她的粉颊,而后转身掀开马车的窗帘,探视一下窗外的景色。
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车前座去,打开与车夫谈话的小窗,“到哪了?”男人压低声音问道。
车夫一手轻甩缰绳,“少爷,再一会儿就到了,你跟小姐先起来准备吧。”看看四周的街景,差不多了。
“嗯。”男子轻应了一声,将小窗关上,转头正想唤醒女子,就已经看到她掀开了棉被,坐起身望着他。“醒了?”拿起一旁的薄披风,温柔地为她披上。
女子揉揉眼睛,一脸刚睡醒的迷糊模样,“嗯,凤大哥,到了吗?”他们已经赶了好几天的路了,昨天还直接睡在马车上。
“快到了,起来准备吧。”凤甫拍拍她的脸,想让她清醒点。
张嘴打了个哈欠,痕萍儿第一个动作就是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绿瓷瓶,打开木塞,倒出一颗药丸,然后丢进小嘴里吞下。
她着可爱的模样,让凤甫忍不住把她抱进怀里,在她粉女敕的小嘴上轻啄一记,“快点起来。”
嘴上传来的温度让痕萍儿吓醒了,轻拍了他的胸口一下,“你讨厌,都快到我家了,你还乱亲人。”万一让爹娘撞个正着就不得了了。
她这一拍,可让凤甫觉得心口像被大石头重重撞了一下,咳了好几下,她的药丸才刚吞下去没多久而已,药性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
“凤大哥,你没事吧?”痕萍儿赶紧缩手,着急的问道。
“我没事。”凤甫模模刚刚被她拍的地方,还好,除了痛了一点之外,骨头没断,算他好运。
“这种药丸可能还要再改良。”凤甫拿起她胸前的瓶子,看来他要想办法让药效可以发挥得再迅速一点,要不,哪天萍儿没注意多拍他几下,他可能就要去见阎罗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