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心情讲出来,其实并没有她预想中的困难。
甚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因为眼前的男人正切切实实地看着她,不会漠视她的需求。在她讲出这句话的同时,雷伊凡抱住了她。“亲爱的,只要有你这句话,那其他的什么我统统都不会在意。”
罗澜苦笑,这男人果然太年轻了。
尽避他们实际的差异是六岁,可就社会历练来说,罗澜要比他多了不知道多少,那些小道杂志一旦兴风作浪起来,绝非一般人能承受,何况……爱情并不是万灵丹。
因为人活着,除了爱,还有许多追求,尤其是对自我的追求。
但这一刻的气氛太美好,她舍不得破坏。没关系,就这样吧,这个男人给了她温暖,那么,她会拚尽一切替他挡在前头,不让那些恶意干扰到他的发展。
“我们走。”雷伊凡突然想到什么,拉着她拦了辆计程车。罗澜被他拉进后座,还不及反应便听见他报出那间高级公寓的地址。她眨了眨眼,面露不解。
雷伊凡朝她一笑,俯在她耳边。“今天不是租约最后一天?我早想抱着你在那KingSize的大床上滚一圈了,此时不滚要等到何时?”
罗澜脸红,雷伊凡趁隙在上头亲了一口,一脸偷腥猫儿似的得意。
“还有……我会再一次让你知道,我拥有的究竟是棉花棒还是警棍。”
“够了!”这个记仇的小子!
就这样,两人回到了那间公寓,罗澜并没有太多抗拒,所谓有一就有二,他们上床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时忽然矫情起来也很奇怪。只是两个人搭着电梯,却觉得有种奇异的氛围在流动,生活了近半个月的地方已经非常熟悉,但看到那一张整理整齐的床铺时,罗澜的心脏还是猛缩了一下,浑身开始不自在地发烫。
结果还不及反应,她就被拉到床铺上,被人抱着从床头滚到床尾。“等、等一下……哇!我、我头晕了……”
“哈!”雷伊凡笑着拨开她乱了的发,只见她粉白的颊红通通的,贴身的洋装绉了一片,一脸的不知所措反倒诱引着他亲吻。他从来不是会压抑自己的人,当然好好地吻了上去,一亲再亲,亲个没完。
罗澜从不知道原来接吻可以引发这么多的连锁反应。她的身体热了,脑子麻了,被他大掌紧紧箍住的腰际更是一片酸软,就连呼吸间都可以嗅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气味,甜甜的,诱使她张嘴,渴望多尝一点那个味道……
一切似乎有点奇怪,充满着一种谜样的新鲜。同样的房间、同样的男人,稍稍不太一样的吻,给她的感受是天翻地覆的不同。罗澜呜咽一声,微微睁眼,想要分清楚这样的差异究竟在哪儿,却一不小心便栽入了他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深邃的湛蓝眼眸,差点就要溺毙其中。
雷伊凡瞅着她,湿润的嘴角荡开一笑。“罗澜,你好可爱。”
眼下的她发鬓散乱,粉颊酡红,被他一再亲吻的唇畔自然润红,她的表情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迷惑,那黑润如珠玉的眸里则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曾渴望她能不再逃避自己,正视情感,如今终于实现,他体内喜悦满涨,却发现仅是这样地拥抱亲吻着,便已心满意足。
因为太珍惜了,反倒有点下不了手。
“雷?”罗澜有些困惑,任着男人再度将她压入怀里,却没再进一步的动作。她可以感受到他绷紧的肌理下潜藏着庞大的热能,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其中,尸骨无存。
她的预感是对的。这个男人的出现,会打乱她原先设置好的一切,把她带往另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世界,她因而抗拒、挣扎,可绕了一圈,终究还是被他掳获。
因为心动了,情动了。
身上的衣物在相互模索的过程中被褪落,尽避对彼此的身体并不陌生,但第二次的结合远比第一次要多了更多东西,不再只是rou体的单纯发泄。
倘若方才短暂的停顿是太过怜惜而无法出手,那么现在就是因为放在心上了,所以想要得到对方的一切。雷伊凡恨自己无法思考,过往那些惯用的伎俩没一个派得上用场,对罗澜,他永远只有本能反应,慌手慌脚得像个初经人事的少年。
但罗澜也好不到哪去。她很紧张,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害怕自己过分投入会不会显得太饥渴?她该叫出声吗?还是矜持点?老天,他们那次究竟是怎么做的?
就这么胡乱磨蹭了好一会儿,两人目光相接,随即一笑,雷伊凡轻轻捏了把她的翘臀。“罗澜,放松点。”
“你也一样。”
罗澜回以颜色,不过用上了力,满意地看到他扭曲了脸讨饶。“轻点!”
“不是要让我看你的警棍?”罗澜挑眉。
“哈!”雷伊凡笑了,方才有些放不开的手脚不再拘束,原来这就是最适合他们的方式,不需刻意挑弄,一搭一唱间便能自然产生火花。“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喔,我拭目以待。”
罗澜脸红红的,分明讲着再大胆不过的话,但身体反应却还跟不上而显得有些羞赧。这一次他们终于自然相拥,他的手掌因工作缘故保养得当,但还是能察觉到一点粗糙的质感。打球磨出的茧、攀岩留下的伤口……那种不同于自己的触模使罗澜深切体会到自己在他怀里的事实,心绪忍不住变得高昂,像是绷紧的弦,轻轻一拨便会流泄清脆声响。
她的体内蓄了一个水池,在这一瞬开始潮润满溢。他在她的身上燃起了火,潮水滚烫,蒸发成了氤氲,罗澜睁眼瞅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眼神有些迷蒙,黑亮亮地溢散水气,雷伊凡蓝眸回望。
此刻,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而非看着别人。他这才发现,他渴望这一刻,竟渴望得全身发疼。
就像那时候在Pamplona,那么多人里,她只看着他,所以他才会受其影响,那么专注、那么吸引、那么赞叹……被她所望的感觉这么美好,他只能上瘾。
雷伊凡倾身吻住她迷乱人心的粉艳唇瓣,想起这唇曾吐出过多少让他气愤不已的言语,就不禁有些想恶作剧。
罗澜一下子吃痛。“你干么咬我?”
“我忘了。”
这现实的问题让她一愣,随即好气又好笑。“我的洋装口袋里有。”
雷伊凡俊眉一抬,伸手到床下她的洋装口袋里捞了捞,还真的有一串!“你没事在里头放着这玩意儿干么?”而且还有五个之多!
罗澜嗔他一眼,笑得很故意。“你不懂什么叫有备无患?”
他听着,横眉竖目起来,想起她在Pub里轻易勾搭人的样子,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忍不住骂了句西班牙脏话。“follar!你原先打算跟谁用?”他可没忘记这女人今天下午还把他一个人扔在时代广场,要说她是准备跟他用,那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
罗澜哭笑不得。老天,他这是吃哪门子的飞醋?“我刚在Pub排队的时候有人在发试用品……怎么,你没拿到?”
他一愣,是了,好像真的有人在那里派发什么,可他当时一脸煞气、生人勿近的模样,人家自然是能闪多远闪多远,遑论拿东西给他?
这下雷伊凡尴尬了,想起自己刚才愚蠢的质问就有种一巴掌打死自己的冲动,这时罗澜躺在他身下眨巴着眼,刻意抬起双腿磨蹭他,一脸好整以暇。“你说我是打算跟谁用呢……”
“当然是跟我。”雷伊凡二话不说先把人抓起来吻了个昏天暗地,拿起那“一串”。“他一次发了五个?这么不计成本?”
“唔!”
罗澜一下子僵住,雷伊凡挑眉,意识到答案。“哈……原来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少罗嗦!你到底要不要用?”
那种燃起的火被搁置一旁兀自焖烧的感觉使她脑际一阵晕热,被扔弃不顾的不降反升,随便一个肌肤相亲都会敏感得教人发颤。两个人都在一触即发的边缘,雷伊凡扯开包装,蓝眸深邃。“这是第一个……”
他将之放在罗澜掌心,那冰冷滑润的触感使她一颤,雷伊凡一笑,领着她的手为彼此做好准备。罗澜动作着,意识到躺在手中的沉重质量,整个脸火烫得几乎就要焚烧。
“你觉得……我们一个晚上把它们都用完,会不会是个好主意?”
“这个嘛……”罗澜一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结果那五个究竟有没在一夜之内全数用罄?罗澜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知道自己到最后浑身虚乏,筋疲力尽,恨自己忘了人类跟斗牛的体力值不同,她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床上,雷伊凡笑着替她揉腰。“你这么没体力,还敢跟人家拿五个?”
没有人叫你真的一次用完它!罗澜内心忿忿,但疲累至极,只能发出小猫一般哼哼唧唧的声音。算了,看在雷伊凡从头到尾替她洗澡帮她按摩服务到家的分上,她决定大人有大量地不计较。
“想睡了?”看她一脸困乏的样子,雷伊凡哭笑不得,看着剩下的两个,他只做了三次呢。“我看你从明天开始就跟着我一起上健身房好了,像你这样成天坐办公室,肯定是缺乏锻链。”
“哪有人为这种事锻链的,又不是疯了……”
雷伊凡抬眉。“话不是这么说,身体可是资本,你现在爬个华盛顿山,我看你到半山腰就会因体力不支晕倒,更不要说攻顶了。”
罗澜为他的比喻一头雾水。“我没事去爬那些山干么?”
“嗯?你不想跟着我去?我今年还计划要去攻顶,不过你没受过行前训练,玩玩就好。我们可以去新罕布夏,那里秋天的枫叶很美,我保证你会喜欢,还可以去MerrimackValley区的艺廊逛逛……”
他讲得煞有其事,罗澜听着只觉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遥远得无法有概念。可她困了,没那个力气与他争辩,她沉沉闭上眼,脑中想的是他们在一起了,她要怎么跟单卓洛说明这事,还有媒体那边,她又该如何预防……有太多的事需要解决,而她现在只想睡觉,补充能量。
雷伊凡也不勉强她,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新的棉被给她盖上,然后躺在她身旁将柔若无骨的她抱拥入怀。
从住进这公寓里的第一天,他就幻想过好几次这画面,如今终于成真,他嘴角拉开一抹弧度。他还有许多许多事想拉着她一块儿参与,还有许多许多的地方想领着她一起去,他看着怀里安睡的人,想着,不急,那些计划,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
★★★
罗澜做事一向不爱拖延,所以隔天一早,当她一进公司便马上叫来两位老板,正式“私布”她跟雷伊凡的新关系。
范莳昀已经知道了,但后知后觉的单卓洛睁大了眼,不敢置信。“他是个Model!”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