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紧张在乎反而让她的情绪溃堤,她不要了,不要一个那么容易就被他牵动心绪的自己。
“你不要再那样看我!”她愤愤的锤了他好几拳,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她也没空去擦。“我不会再喜欢上你!也不可能再受你影响了!”这句话与其说是讲给他听的,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
她用力挣扎,震惊于她的眼泪的徐士凯一时心绪大乱,也就让她摆月兑了他的箝制。
在她转身前他才回神。“我知道小鱼粥是你亲手做的!”
范蕙怡瞬间全身冻结,僵硬的站着。“我跟你说过是厨师做的。”
“我家厨子煮咸粥习惯放胡椒盐,只有你才不放。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你肯为我花时间煮粥,只因为我说想吃,这样你还是要说自己已经不再喜欢我了吗?”
焦躁的徐士凯决定把话说破。
他的话句句敲进她心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她慌乱的跑出病房外,这回徐士凯没有再叫住她。
范蕙怡躲进洗手间里,她洗了个脸,把那软弱的证据给抹去。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双眼泛红、眼神脆弱的女人是她。
不管承不承认,徐士凯都改变了她。
她怀疑他也知道这点。
她叹口气,整理好凌乱的头发,走回病房。
眼前的景象简直快吓掉她半条命。
“你做什么?”
应该好好躺在床上养伤的人站了起来,范蕙怡眼睁睁看他扯掉手臂上的点滴。
听到她的声音,徐士凯惊喜的抬头,连看也没看自己流血的手臂。
“你回来了?太好了!”
“你干么——”范蕙怡又气又急,几个大步走到他身边,推他坐回床上。“该死!你在流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她急得眼泪又快掉了。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不会回来了。”
他抓住她的手,低沉深情的声音让她一颤。
她该拿他怎么办?
全身充满无力感,她疲惫的闭上眼睛。“我不会离开,至少在抓到意图谋害你的凶手之前不会,我已经答应过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我希望不只是这个原因。”他苦笑的说。“不过目前这样我就满意了。”
范蕙怡没理他,径自按了紧急呼叫请护士过来处理他的点滴。
在护士帮他重新打点滴的过程中,徐士凯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范蕙怡,她则是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护士走后,她本来打算像往常一样退到病房另一边,却被徐士凯抓住了手。
“我有话跟你说。”
她一脸警戒让他哀伤的弯起嘴角。“放心,我是想告诉你我想出院。”
“出院?”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是静养,在家的话反而比较舒服。”
“我没意见。”
“但你不会走吧?会跟我一起回家?如果我出院你就离开,那我就不出院了。”
他那霸道任性的宣言让范蕙怡错愕。这人真无赖呐!难道她不答应他就一直住院吗?
无奈之下她只得僵硬的点头。“我会跟你回去。”
他放心的笑了。
阳光似的笑容让他原本就英俊的脸庞更加魅力四射,范蕙怡的心无助的漏跳了一拍。想到她只是答应跟他回去就让他这么开心,她的心跳又更乱了。
不知道怎么掩饰这突如其来的迷乱,她只能慌张的低着头。
“我不会再提过去的事了。”他握着她的手,用拇指温柔的抚模她的指尖。她听到他说——“我们可以创造很多新的回忆,一起把过去全部掩盖过去。”
她错愕的想要收回手,但他不放,抬起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睛。
“我要重新追求你,这回绝对不会让你伤心。”
她感觉心揪了起来,淡淡的惶恐从脚底升了起来。
他还是没有放弃,而她害怕自己的坚持不知道能够撑多久……
他出院以后范蕙怡的生活改变不大,只是上班的地点改成了他的老家。
他开始处理一些工作,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充当他的助理。她很庆幸有事可以做,这样至少可以帮助自己转移一点注意力。
这天公司的几个老臣聚集在徐家,徐士凯的父母也在,人人面色凝重。感染到这样的气氛,范蕙怡的心也不由得吊得老高。
“目前最有嫌疑的是士则。”财务部的张经理说。
“士则?可是他不是发展自己的餐厅事业发展得好好的?”徐陈美玉惊呼。
“那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宣称他不需要靠徐家的庇荫,在公司里他挂着董事的职位,却无心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他自己的事,我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怎么还会——”
徐士则是徐士凯的堂弟,不过两人并不亲近,也许是年龄相近,免不了会被拿来互相比较,而任何人在徐士凯面前就好像是在太阳旁边的小火花。徐士则一直妒恨着这个无所不能的堂哥,甚至最后不惜月兑离家族事业,为的就是不想跟徐士凯在同一个地方工作。
众人心里都知道堂兄弟两人不睦,却没想到徐士则的怨气会深到想要置徐士凯于死地。
“他的餐厅经营听说出了状况,扩充太快,虽然表面风光,但若没有资金持续挹注,很可能很快就会倒闭。”
“那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徐士凯皱眉。
“最近他跟一个女明星走得很近,那个楚瑄风评不好,听说巴上好几个少东最后都没成功,好不容易跟上了士则,发现他是个空壳子,很不甘心,枕头风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众人一阵沉默不语。
要杀自己的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毕竟不是容易接受的残酷事实。
徐士凯的父亲愤怒的一拍桌。“这个士则太不像样了!他爸妈不在了,可我对他也不薄,一路栽培他,现下他竟然恩将仇报,去把他给抓来关到监狱去!”
“董事长。”张经理面有难色。“我们手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士则的状况是从业界还有请征信社调查出来的。听说他透过那个女明星的关系跟黑道有些来往,不过就算这样也无法把他定罪。”
“那怎么办?放任他胡来吗?”徐陈美玉担心儿子,不由得急了起来。
“妈,”徐士凯身为当事人反而相当镇定。“别担心,士则的个性急,做事不够缜密,会做出这样的事,代表他现在状况不是太好,我们多盯着他一点,不难寻得线索。”
“嗯。”徐士凯的父亲严肃的点头。“你们最近盯紧点,不能用意图谋杀罪把他起诉,至少在其他方面可以抓到他的把柄。”
“是,董事长。”
众人一一点头,又短暂的讨论了一些公司的事才离开徐宅。
书房里只剩下徐士凯跟范蕙怡,她的脸色很苍白,比他这个病人还苍白,徐士凯弯起嘴角。
“怎么了?很少看你发呆。”
她蓦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怎么能那么镇定?你的堂弟想杀你!”
“没那么容易,这回我们有防备了。”
“再多的防备也不能做到滴水不漏!他还跟黑道……天!他的状况不好,万一被逼急了,做出……”
他倏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嘘,别担心,我会好好的,我保证。”
看见他好笑又无奈的表情,她才惊觉自己无意中泄露太多情绪。
可她无法控制,只要一想到他有生命危险,她就狂乱害怕得什么都顾不了。
等等,那家伙还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正经,她想到就气。
范蕙怡抽回手。“我才不担心。”
她愤愤的转身离去。
可是来不及了,徐士凯看见了她刚刚所有的反应,惨白的脸、红红的眼眶,他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