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一早,Mai先打了通电话告知今日会晚些到录音室。
昨晚他已跟伟伯连络过,确认录音室短期内的租用状况,虽然有外人出现的机率很低,但他还是明确地要求清场,并在询问声中结束了通话。
梳洗完毕,准备好早餐,Mai回到房内,席儿也己经醒来,长发披散在肩头地坐在床中央。
“早安,我的小宝贝。”他忘情地在她于棉被外的肩上落下一吻。
席儿迎合地在他压上时双臂环上他,“早安。”
“你的眼睛好像才睁开一半。”他忍不住笑。
她很努力想将上半部的眼皮往上挑,但成效不佳,被挑高的只有眉毛。
“我……在努力……”
“慢慢来,先去洗脸刷牙,早餐己经准备好了。”她的模样太可爱,让他忍不住在她脸上揉捏几下,吻了吻她后建议。
“嗯。”反应迟缓地点点头,但她肢体还算流畅地照指令行动。
吃过早餐,两人带着席儿的简单行李,以及冰箱中不耐久放的食物,上了Mai停在地不停车场内、一年开不到五次的车子,朝录音室前去。
“会紧张吗?”他想藉由聊天放松她的心情。
“有一点,不过我觉得你比我还紧张。”坐在副驾驶座的席儿疑惑地道。
他干笑几声。
“台北路况不好,驾驶上路都应该紧张。”尤其是甚少碰方向盘的他。
两人东扯西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在缓缓车速中,车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Mai直接将车停在后门口,并打电话叫人将后门的锁打开,在将车上的行李卸下的同时,也看到有几颗头颅从门后冒了出来。
“哇靠,这台车还能跑耶!”有人啧啧称奇。
废话,每年都嘛我帮他开回原厂保养。
“包子邀功似的道。
不理会杂音,他提着行李,领着席儿进去,在后门关上后,才开始算帐。:
“看到都不会帮忙耶!”他将手上一大袋的食物先丢给伟伯。
“又不是美女在拿,我比较想帮美女。”接过袋子,伟伯一双眼直盯着席儿,热情地朝她咧嘴微笑。
“嗯?和上次同一个。”他认得对方脸蛋但发色不同。
“假发?”
席儿眨眨眼,视线望向Mai再转回伟伯身上。她正在适应新朋友的热情。
最后她有样学样,朝他露出腼腆羞涩的笑。
“呷赛啦!”老大不爽地揽过女友肩膀,Mai难得说粗话,没好气地瞪了伙伴一眼。
“哈!”包子闻言大笑。
“送啦!”难得见到团中最假仙的家伙使性子,他笑得乐不可支。
一行人朝屋内走,来到客厅,除了前去开门的伟伯与包子,古斯和阿Ki在这。
“被伟伯猜对了。”见到席儿,阿Ki笑得一脸贼样。
“把你yin荡的表情给我收起来。”进了门后,伙伴们的高度关注让Mai的攻击性比平时强烈好几倍,露出十足的保护者姿态。
“靠,他说我yin荡?”食指指向自己阿Ki转向古斯寻求盟友的支持,脸上戏谴的笑容高过错愕许多。
不理会大伙的起哄瞎闹,Mai直接介绍,“席儿,我女朋友。”
他放下手上行李,带着席儿往客厅中央移动,向她二介绍,“阿Ki,,我们团的团长:包子,和我们住同一栋的那位:伟伯,色胚一个,离他越远越好。”
室内同时爆出抗议与叫好的声响,Mai则不受影响地继续往下说。
“这三个你之前在餐厅见过了。这是我们团的鼓手,古斯,他和圆姊,也就是我们的经纪人叶湘倪,他们这对夫妻档是好宝宝代表,从不参加晚上十点后的聚会,所以上次你没见到。”
常儿依他介绍的顺序二朝对方点头致意,在他介绍到最后一位团员,自己视线与他对上时,猛然瑟缩地后退了一步。
“席儿?”
不只Mai,其他团员皆扬眉,只有古斯本人表情不变。
“斑比,呃……古斯只是长得有点凶狠,不过他脾气很好,你不用怕,”
“对呀,小姐,他是佛心来着的代表,屋里最安全的就是他,比你男友还值得信赖。”一旁有人帮腔。
“不……对不起。”怯怯地道歉,席儿一手抓住Mai的衣摆,脚步却不敢往前,僵在原地朝对方打招呼。
“你好。”
迸斯朝她回以微笑。
“古斯,你要不要把头发留长,看看杀气会不会少一点?”阿Ki开他玩笑。
Mai抓起扯住自己衣服的手,凑近她低声询问,“斑比,你怕他?”他微登眉。从两人交握的手,,可以感觉得到女友十分紧绷。
又偷偷瞄了对方一眼,席儿面露犹豫,但最后还是摇头。
“……没有。”
Mai不禁面露担忧。
“她只是不习惯。”向来沉默是金的古斯,难得开口。
众人目光全聚集到他身上,而古斯的视线仍是放在席儿身上。
一在那双传递出和善的黑眸注视下,好似得到什么保证,席儿身上的紧绷终于松懈下来。
“嗯?一我没事。”她开口道。
“只是……好像没睡饱。”
藉由握着她的手,MAI清楚感觉到她由紧绷到放松的转变,不禁怪异地朝古斯膘了一眼。
“我带你上去休息一下。”转身拿起行李,在上楼前他不忘朝其他人放话。
“告诉其他几个,从今天起不准乱带人进来。”他的语气充分表达出这话的重要性,最后再补充,“包括你们。”
看着两道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留在原地的团员们互望。
“认识他那么久,就数今天最没礼貌。”虽这么说,包子这是一脸止不住的笑。平时Mai爱玩归爱玩,却懂得拿捏分寸,大伙还不曾看过他如此严肃地使用命令语气。
“遗会气谁乙人咧。”伟伯也是一脸窃笑。
一团中除了古斯,就属Mai讲话最“干净”,不若其他人一动肝火就爆粗话,他们今日也是头一回听见他们主唱飘台语粗话。
一古斯维持他一贯的浅笑,“没事的。”难得的,他发表了意见,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可说是生平头一回的外宿,和一堆初识不到几小时的人类待在同一栋建筑物内,这对席儿而言不算轻松简单,但她还是努力去调适自己的身心状况。
首先遇上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在新环境中无法入眠,即便楼下没传来吵闹声,但她知道楼下有一堆自己还无法信任的人类,过去养成的高度警戒心,造成她神经时时刻刻都处在紧绷状态。
只有Mai每隔一段时间就上来探视她的几分钟,才能让她放松一会儿。
她这也才了解,男友在工作时的作息有多混乱。
他出现的次数算是频繁,但都待下久,少则几分钟,多则一两个小时,而他一天的睡眠时间则被这些大大小小的间断睡眠给平摊。由于几乎是他睡她就跟着睡,他醒自己也就无法入眠,因此离家才短短几天,她的黑眼圈即有追上他的趋势。
或许是疲倦感的累积,导致感官反应钝化许多,对于环境及他人的警戒也随着消减下少,第五天上午,席儿顶着男友醒来后也跟着半醒,并且试图工作了两个小时后宣告放弃的昏沉脑袋,步下楼寻找可能让自己脑子清醒的东西。
未出房门前,已隐约听见熟悉的歌声,随着越靠近楼梯,声音益发清晰,只有清唱,没有其他乐器,来到一楼,她看到客厅的家具被清空,在空荡的客厅中央,熟悉的那道身影正对着架在前方的麦克风清唱。他眼睛扫过她,表情是不经意的,如同在街上膘过一堆不认识的路人一般,没半点变化,嘴上则继续发声。
这是席儿头一回见到他正式录音的现况。
专注,投入,极具魅力的吸引,周遭空气全被染上他的色调,听者无一不被吸入诃曲与歌声一同创造出的世界。画面很空旷,只有他,却又感觉不只有他。
她不禁愣在阶梯上,聆听他唱完整首歌。
曲毕,余音依旧萦绕不去,现场极度安静,Mai在尾句双眼阖闭,直至数秒情绪抽离后才再度睁开眼,现场的杂音,也从此刻回归重现。
“斑比。”他朝女友露出灿烂的笑,仿佛上一秒的沉重、黑暗全是旁观者的错觉。
席儿像着了魔似的朝他伸出的手掌靠近,“这是在录音?”震撼还未退去,她不解的问。
“我以为录音是在录音室内。”
“对,正常来讲应该是。”他拉过她,将她圈在自己双臂内。
“不过每一首歌想表达的感觉不同,只在录音室收,有些回音收不到,空间感就拉不出来。”他在她耳旁磨蹭,一边解释。
“我第一次看到你正式录音的样子。”她的心脏还在那余韵中卜通卜通狂跳着。
“很帅对吧。”他自负地低笑,话语是肯定句而非问句。他伸出手,爱怜地抚过她眼下的阴影。
“呢,你是想跟我比赛吗?”
“说不定我待在楼不听你唱歌会比较好。”席儿温顺地任他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游移。
“楼上不吵,但我还是睡不着。”
“早知道就把你绑在我身边跑。”他叹气,嘴边扬起一抹微笑。这是席儿连日来首度主动踏出房外,对她而言绝对是个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