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书被他逗得脑袋轰的一声巨响后,瞬间化作一片天地皆静的空白,只能傻愣愣地望着他。
直到一阵富磁性的低笑声传进她恍惚的脑子里,她才渐渐恢复重新感应外界的能力。
津言表见她稍微回过神,嘴角邪佞的一勾,再度贴上她热红的耳畔。
他低喃的嗓音像催眠似的徐徐地道:“还没说完呢,我想吃你……做的日式轻食料理……怎么了?嗯?你的脸好红,喔!一直持续变红,你该不会是想到歪的……”
“我没有!”绿书瞬间抬首,直接看向他使坏的锐眸,过于快速又直接的否认正好显示出她的心虚。
看着他一脸“被我抓到了”的坏透表情,绿书挫败地垂下双肩,觉得自己被他逗着玩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频繁。
“娱乐你好像也成了我的工作项目之一?”她开玩笑地叹口气。
闻言,津言表彷遭雷击般立即抽身。
他俊脸蓦地一沉,像承受重击般霍地闭上双眼,心口揪扯着又惊又怒的痛。
懊死!为什么她就非得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们之间只是工作,就像履行第一份合约时那样?
绿书看着他一脸难受至极的表情,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她原以为他不会在意,毕竟先提出合约条件的人是他。
“我……”她试着说些什么,却苦思不出一句适合安慰他的话。
津言表甩开脸,避开她心疼的眸光,走离她两步远,拿出手机打电话向餐厅订位,顺便让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
币断电话后,他走回她身边,一手抚上她皱紧的眉头,见她两道秀眉逐渐放松,他心中的大石才终于放下。
“你的手有点甜味,告诉我,下午都做了些什么?”知道自己的反应吓着她了,他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绿书担心地看着他勉强的笑脸,配合地跟着他转移话题。
“星妤找我做了一些情人节巧克力。”
“公司的订单?”他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嗯。”绿书看了眼被他握紧的手,又是一阵脸红。不知怎么搞的,她直觉接下来的话会让他的心情好转,在一股莫名的冲动之下,她鼓起勇气开口:“我……我后来特别做了一份给你……其实也不是特别做的,因为手边刚好有材料,所以……就……”
站在电梯前,津言表听了半天,才从她破碎支吾的话里拼凑出完整的意思。
她后来特别做了一份情人节巧克力给他?
一瞬间,他因她话里的意思深深屏住呼吸,一颗坠入阴暗地狱里的心立刻活了过来。
“你说,你做了情人节巧克力给我?”他晶亮如钻的眸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向她索求肯定的回答。
“嗯,你现在要看看吗?我还有包装起来,不过包得很丑。”绿书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始终定在他胸前,生怕看见他不认同的视线,“不过,你好像很少吃甜点,如果你不吃……”
津言表伸手轻柔地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他。他要看着她的眼睛说话。
“很少吃,不代表我不吃。”他低下头,给她一记令她腿软的猛烈拥吻。
电梯开了又关,却没有人注意到。
“现在就拿给我,如何?”他拥着她,独自感受心底有块地方,情感又被植得更深、更浓。
绿书被他的急促吓着,带着满脸诧异不解地问:“现在?”
她一直以为他处理事情的态度,永远都是有条有理且不疾不徐,尤其在女乃女乃的丧礼上,面对那群贪婪又无理取闹的亲戚们时,他表现出的淡漠与出奇有耐心的周旋令她深深佩服。
“现在。”他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被吻得微肿晶亮的红唇,“抱歉,我想马上看到……”
这是他的策略之一,若有似无地透露出他爱她的事实,就像喂毒一样,让她逐渐上瘾,直到她也对他产生相同的感情。
“那……那你等我一下。”绿书说着,慌乱地躲开他烫人的视线,冲回屋子里。
因为太过心急,她一个不小心,被自己月兑下的鞋子绊着。
幸好津言表的视线一直盯着她,才能在第一时间出手扶她一把,让她免于摔得鼻青脸肿的悲惨下场。
绿书奔进屋子里,假装没听到身后那几道优雅的低沉轻笑,拿起餐桌上以心型包装纸包起来的情人节巧克力。
走回他身前时,她深吸口气,才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
津言表眼角带笑地凝望着她,郑重地伸手接过,缓缓打开,仿佛那是全天下最贵重的礼物。
他毫不掩饰眼底乍现的轻诧,口吻略带惊喜地问:“心型的?”
看见收礼人脸上满足的笑意,绿书也跟着笑开怀。
“模具都是心型,所以……”其实还有星型,因为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她才选择撒谎。
“喔。”他脸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怅然所失地低喃,“我以为这代表你把自己的心给了我,害我差点兴奋得……”
他故意不把话说完,一双深情的黑眸紧瞅着她,让她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津言表清了清喉咙,轻声低诉,“绿书,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其实我……”
他想以最美丽的字眼,将满腔的情意传达给她。
绿书期待的心情,被他话里的暧昧撩拨至最高点,蓦地,她想起躺在房间抽屉里的合约,瞬间恍然清醒。
她不该动不动就对他充满期待,再这样继续下去,哪天他爱上了别的女人,她怎么有办法潇洒地走开?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刚刚你叔公的女儿的丈夫打电话来。”她扯起笑脸,出言打断他未完的话。
见电梯门刚好开启,绿书赶紧早他一步走进电梯里,藉此与他拉开距离。
津言表冷眼将她闪避的态度看在眼底,这一次,他小心地收拾起自己眼中受伤的情绪,不让她发现。
他浓眉一蹙,很快松开,双手放进裤袋里,狠狠地握紧,表面却装成无所谓的模样,跟着走进电梯。
随着电梯往下降,他的心情也一路跌至谷底。
“又为了遗嘱?”他斜眼睨她一眼,冷哼道。
“对,千篇一律为了遗嘱,问到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好奇起来。”绿书坦言,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女乃女乃的遗嘱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你不是局外人。”津言表沉着脸,道出暗示。
“跟我有关?”她满脸困惑,企图从他惜字如金的提示里抽丝剥茧。
“嗯。”他冷冷地回应。
“真的?”绿书惊讶地瞪大杏眸。
“嗯。”他这次的回应少了冷淡,多了一点柔情。
想起女乃女乃遗嘱里的吩咐,连他都忍不住脸红。
“那我可以……”她满肚子的好奇都被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统统勾了起来。
“不行!”津言表冷酷地一口回绝。
“喔。”她受伤的低鸣,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狈。
见状,他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无声地叹口气。
他退一步安慰道:“等时机到了,我会直接把遗嘱给你看,但是现在……”他对她摇摇头,“不行。”
绿书望进他真挚的眼睛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电梯到了底下停车场,津言表为她按着开门的电梯钮,示意她先走。
算了!她是很好奇,但她会等,等他愿意主动告诉她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