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聊天谈笑中回到住处楼下。却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大楼门口,一道声音唤住了向芷恒。
她回头,看见杜汐葳站在车旁,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似乎等候多时。
“杜经理?”向芷恒讶异的盯着杜汐葳。
“我等你等了好久,怎么没接电话?”他满面春风的走到她身前,却在看见夏臣勋后,眉头打了个死结。
他已经约向芷恒多次,全被拒绝,今日来到她家楼下,打算制造浪漫的惊喜,一举攻陷美人心,岂知竟有第三人在场。
“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出门。”她虽然神经大条,仍能感觉到两个男人的眼神在互相较劲,气氛尴尬。
“这位是?”杜汐葳礼貌询问。
“他是我男朋友。”向芷恒答得飞快,没有半点犹豫。夏臣勋赞美似地抚模她的头。
“他住你家?”杜汐葳见两人服装轻便,一同回来,推论他们发展的进度。
“呵,是我住他家。”向芷恒搔头,颇为害羞。
“所以他家是这栋公寓的其中一户?”他忍不住扬起轻蔑的笑容。
“是啊。杜经理要上来坐坐吗?”夏臣勋回敬一抹优雅的微笑。
他不是没发现杜汐葳不屑的耻笑,只是,他看过太多自以为是的嘴脸与嘲弄,这般无关痛痒的小挑衅,完全激不起他的战斗力。
“芷恒,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住在这种地方,很不舒服吧?”杜汐葳尽量用词委婉。
“这里很棒,我很喜欢。”只要能和夏臣勋在一起,环境再如何不好都无所谓。
“不,想想你的将来、你的小孩,你是一个这么有企图心的女人,怎么可能委身这里。”杜汐葳才不相信有这么傻的女人,舍弃金龟婿,倒贴穷小子!就算真的有这种女人,大概也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杜经理,你言重了。”向芷恒紧紧拥住夏臣勋的臂膀,要他别在意。
夏臣勋不以为然的挑眉,不愠不火,反而很期待向芷恒如何应对这种场面。自己的男人被看轻,对方还说出赤果果的事实,她心底的想法又如何呢?
“不,我说的是事实。他配不上你,你应该找更好的归宿。”杜汐葳见夏臣勋没开口反驳,料想自己猜中了大半。面对社会地位比自己低阶的人,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因而出口的话自然更加锐利伤人。
“找谁?你吗?杜经理,我的私生活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向芷恒的愤怒全写在脸上,顾不得杜汐葳是重要客户,恨不得拿胶带封住他的嘴。
“我知道你父母投资失败,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到我身边,我保证,我能给你的,绝对是他给不起的。我可以给你优渥的生活,让你无忧无虑的享受人生,我还可以——”他的话未说完,便被向芷恒打断。
“够了!你请回吧,纵使你给我全世界,但我所要的,也只有他而已。”她偎在他身侧,扬起下巴,用鼻孔瞪着杜汐葳。
“说得真好。”夏臣勋对她的反应感到好笑,觉得一阵窝心,迅速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向芷恒立刻害羞的打他手臂。瞧他没个正经,情敌都杀到家门口了,不开口为自己辩驳,反而与她调情,真是的……“芷恒,听我的,你跟着他绝对会后悔。我看他这种人,一辈子都没出息!”杜汐葳恼羞成怒,看见他俩甜蜜的举动,更加口无遮拦,教养修养全抛诸脑后了。
“你闭嘴!不准你再羞辱我们,收起你那张高傲的嘴脸,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面貌多么丑陋!我们虽然不富有,却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向芷恒拉着夏臣勋走进大门内,不愿让杜汐葳的话伤了夏臣勋的自尊。
“向芷恒!难道你不怕合约被终止?”杜汐葳几曾被女人这么凶的训斥过,自觉面子挂不住,只能拿合约当威胁。
“要解约请便!我又不差廉境这份薪水!”这句话就是违心之言,她真的很需要廉境的这份工作。
不过,吵架这种事是靠气势的,先压过对方嚣张的火焰再说。
她敢与杜汐葳大小声,就表明了不怕丢饭碗,反正工作找就有,老公却只有一个。
向芷恒拉着夏臣勋进入电梯,没再理会杜汐葳的叫喊。事实上,她觉得十分愧疚,因为她的关系,让夏臣勋平白无故被羞辱了一番,她实在不愿伤害他的尊严,但经过杜汐葳这么一闹,要他不受伤恐怕很难……她该找呢吗安慰他才好?
“其实,你可以考虑他的话,那样的日子的确不坏,至少不用跟着我吃苦。”他露出微笑,好似中肯的建议,语气中却隐隐约约藏着讽刺。
没办法,他长到这么大,从未被人说过“没出息”,要他不在意也难。
“别说这种话。我说过了,生老病死,贫富都要和你在一起。”
她就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她真该死!早知道就和杜汐葳约在外头讲清楚,他也就不会找上门来了。
夏臣勋默不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报复杜汐葳比较妥当;他可不是那种被打了一个耳光后,还会送上另一面脸颊挨打的人,他一定要给杜汐葳一个惨痛的教训!
见他没回话,向芷恒以为他在生气,进入家门后,非常乖巧的帮忙整理购买的物品,难得当个贤惠的小媳妇,还挥手要他去休息。
向芷恒虽然很少整理家务,可并不代表她做起家事来笨手笨脚,她很快就安顿好杂物。来到他身后,替他按摩。
“真是奇迹,你竟会帮忙。”他怪叫,动手将冷藏食品放进冰箱。
“我这是在赎罪。”她叹了一口气。
“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也别难过好不好?”
“所以,你现在是在讨好我?”他扬眉。
“算是吧。”她环抱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背上磨蹭,撒娇道:“你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和那个原始人计较吧?”
“当然不会。”他放好食品,关上冰箱门,反身抱住她。
……
“不会……是骗人的,痛死我了!”她用力槌打他的胸口。
“下次就不痛了。”他捉住她的柔荑,满脸宠爱的吻她手背。
“这床单又得洗了。”她害羞的坐起身,掀开被单,看见一抹红渍。
“又不是第一次在床上留下痕迹了,害什么臊?”他捉她回怀中,盖上棉被,深怕她着凉。
想起自己第一次踏进他家,因为经痛疼得死去活来,在这张床上留下血红的礼物,向芷恒尴尬到不敢直视他了。
“臣勋……”她喃喃喊着他的名。
“我在……”他轻柔回应。
“我的工作可能不保了。”丢了杜汐葳的合约,她的工作岌岌可危。
“没关系,别担心。”他低沉的声音仿佛有股魔力,再次安抚了她。
“不过这次我不再坚持了,我会赶紧找到一份工作,给我们将来的宝贝好一点的生活。”她甜蜜一笑,缩进他怀中。
夏臣勋扬起浅薄的淡笑。
“还没结婚就想生小孩了?”
“人生总要事先规划一下。”况且,他们刚刚并没有作保护措施,中奖几率颇高的。
“相信我,你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不过,既然你有此打算,那我送个小小的定情之物给你,当作我们订婚了。”他拉出床边柜子的抽屉,拿了一只精致的小方盒,递到她手中。
“这是什么?”
“打开就知道了。”她动手解开小方盒上的丝带,第一次收到他的礼物便是定情之物,欣喜表情全写在脸上。
惊见礼物的一刹,她诧异的低叫:“这不是上次去百货公司看到的项链吗?”不对,不是那一条,因为上头的钻石更加大颗闪亮,链子的细致度也不同,只能说坠子的花样类似那条钻链,但绝对比那条钻链高档几倍。
“喜欢吗?”他拿出钻链,亲自替她戴上。
“当然喜欢!不过这很贵吧,你哪来的钱呢?”她把玩着坠子,心情飘飘然。
“一点都不贵。”他偷了个香。
“怎么可能!”这条项链绝对价值不菲,她又不是不识货。
“真的!这是路边摊打对折,再杀价去了零头,你就安心收下,我保证这个月的帐薄不会透支。”他举起手发誓,夸张的言词逗笑了向芷恒。
情人间还是该有些浪漫的惊喜,太过斤斤计较就显得没情趣了。她知道这条项链价值不菲,心疼他多了这笔花费,也担心这个月的支出,但这是他的心意,不论后果如何,她都欣然接受。
可是,好奇怪……他手边的积蓄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他该不会是向韩广杰调头寸挡赤字吧?
“在想什么?”他问。
她这才回过神,赶紧回道:“我在想,我都和你私定终生了,还不知道我爸妈过得好不好?他们完全没和我联络,真的很过分。”她决定隐藏心中的困惑,毕竟这么浪漫的礼物,她不该那么俗气的去揣度他的用心。
“放心,他们两老在上海混得很不错。”他早已查到她父母的下落,甚至暗中帮他们重振事业,现在两老把上海的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大概很快就会回台湾来接他们的女儿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顿了顿,大手沿着她娇躯的线条游走。
“芷恒,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太惊讶,也不要以为我存心骗你,我其实是——”重要时刻,夏臣勋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截断了他的话,他只能无奈的接起手机,聆听话筒传来的消息。
片刻后,他应允说了声:“好,我知道了。”便挂断通话。
“怎么了?”向芷恒好奇的问。
“公司要我回去一趟。”他钻回被窝中,拥抱她的温度。
“现在三更半夜了耶!”她惊叫。
“放心,是好事,不是坏事。”他轻吻她朱唇一下。
“那就好。”她放松的吐气。要是他也被炒鱿鱼,他们就真的必须过苦日子了。
“对了,你刚刚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改天再告诉你,现在我必须先回公司。”接到电话后,他已不急着向她解释了,因为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远了,与其口头上向她解释,不如让她亲眼验证事实。
“好吧,那你得先去冲个澡。”她知道他是个认真负责的男人,工作上有状况,绝对不会推托,何况他们现在要一起负担生活,她也不好耽误他的时间。
“我们一起洗。”他抱起她进入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
“不好吧,怕洗到天亮都出不来。”她发现他的再度被点燃,半开玩笑的说。
“那也行。”他低笑。
“不行啦,你还要赶回公司。”她挥挥手,提醒他时间。
“我知道,我会算好时间,点到为止。”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吹着热潮,连声音都是一种诱惑。
“你确定你有办法及时停手?未免太小看本小姐的魅力了。”她拉着他一同泡入热水中。
“哦?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他挑衅的说。
最后,他真的错了,因为他不但再要了她一次,还创下生平第一次红颜祸水,还真是有几分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