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初央泛紫的唇瓣突然动了一下,沉浸在哀痛中的众人没有发现,紧接着她呕出一口水,吓了众人一跳,也令曹世典从深沉的痛苦悲哀中惊醒过来。
因为曹世典抱她抱得太紧,她难受得呕出河水,曹世典欣喜若狂,赶紧拍着她的背,希望让她舒服点。
“初央!”
护卫们也由悲哀转为欣喜,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大的转变,王妃居然在断气好一会儿之后又活过来了!
好不容易将肚子里的水全都吐完,闵初央脸色虽然依旧惨白,却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气,倒在曹世典的怀里轻喘着,意识模糊。
他欣喜若狂,将她湿粘在颊边的发丝勾到耳后,哑声唤着:“初央,你听得到我在唤你吗?”
她半睁起疲惫无力的双眼,微弱一笑。“世典……”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怀中,再度落下泪来,除了这句话之外,他再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
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他此刻的喜悦庆幸,那是凌驾在所有的快乐之上,最极致的激动开怀。
他终于救回他最心爱的人儿,不会再有后悔,也不会再有遗憾了……
闵初央苏醒没多久,便又昏昏沉沉的晕过去,曹世典即刻将她带回王府,请来大夫诊治。
幸好大夫看过之后,只说她除了呛伤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之外,没有其他严重的伤势,只要好好休养,没多久就能痊愈。
闵初央能够平安归来,众人都替她感到开心,对于王爷为何突然赶回来,像是预知了王妃即将发生危险,众人则无暇细究,此刻所有心思都放在王妃身上,细心的帮她调养身子,希望她能够快快痊愈。
几日后,皇后的使者追到黎州,请曹世典尽速回京,但他无法放下初央及心儿,初央此刻的身子状况也不适合出远门,随他一同进京,所以他在挣扎犹豫之后,还是决定留在黎州,守护他最重要的人。
使者见他留意坚决,只能无奈回京复命。
他不是完人,只是个有血有肉、会心痛懊悔的普通男人,在经过两次痛心疾首的生离死别后,他深深体悟到,什么是他想要的,什么是他就算牺牲生命也要拚死守住的,他不想再让自己后悔。所以在国家大局及儿女私情之间,他选择了初央,就算会被世人唾弃,他也不在乎。
那种失去最爱的椎心之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而闵初央卧床养伤的日子,曹世典除了跟心儿一起陪伴她之外,也没有闲下来,护卫们抓到了几个黑衣人活口,他命人一定要从黑衣人口中问出绑架闵初央及孩子的目的。
他知道在他离开京城的那一刻,所有事情已经与他原本经历过的都不一样了,他扭转了闵初央的生死,就不知其他事情会有何种转变?
反正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重新面对一切异变,见机行事。
“你说什么?那些黑衣人是四皇兄派来的?”
书房内,曹世典震惊的听着桐桑报告从黑衣人口中套出的话,无比震惊。
“他们的确是供出了瑞王爷的名号。”桐桑非常确定的开口。“那他们是否知道四皇兄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只是接到命令绑人,其他的事情并不清楚,只不过……据说瑞王爷特别吩咐了,人,他要活的,绝不能将人弄死。”
曹世典蹙起眉,看来四皇兄大概已经猜到皇后会拉拢他,让他掌握朝中大权,才会使出这种阴招,必要时可藉由他的妻女来威胁他放弃权势。
四皇兄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很有可能这么做,再加上他这次回京,皇后的口气明显不打算让四皇兄在朝中的势力更加坐大,要以他来制衡另一方的势力,总是将他视为竞争敌手的四皇兄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传令下去,加强守备,尤其王妃与小郡主身边,多派些护卫暗中守护。”
“是。”
四皇兄这次任务失败,并且又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肯定对他更是顾忌,绝对还会有其他的行动。
“再派人快马到京里去探消息,有任何状况都赶紧带消息回来。”
“遵命。”
处理完事情后,夜已深,曹世典回到房内时,闵初央已经先睡下,他无声的命丫鬟退下,自行月兑下外衣后躺上床,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不由自主的,他伸手抚触她温热的脸颊,感受到她的体温、呼吸、脉搏,一颗心才终于能够平静,她好端端的在他身边,一切正常,很好,这样子很好。
他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总是在她闭上眼后就开始蠢蠢欲动,非得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她的安好,他的恐惧才能暂时消失,睡上一场好觉。
“嗯……”闵初央感觉到他的不断抚触,倦意犹浓的睁开双眼,对丈夫淡淡一笑。“忙完了?”
“吵到你了?抱歉,你继续睡吧。”他柔声安抚道。
她没有睡,而是主动将他抱住,像是在哄娃儿般的轻拍他的背脊。“放心,我没事了,没事了……”
她知道这阵子他几乎夜不安稳,半夜惊醒是常有的事,惊醒过来后就是确认她的安好,一遍又一遍。
他被吓坏了,她出这场意外,在他心上造成极大的伤,直到现在还活在恐惧当中。她简直心疼极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
曹世典紧紧回抱着她,眷恋着她舒服好模的身子以及让他安心的温度,轻笑出声。“你把我当孩子哄呀?”
“因为你现在就像个孩子般的……”剩下两个字以非常模糊的咕哝带过,就怕会刺激到他的大男人尊严。
“什么?”
脆弱呀!她真的觉得他现在很脆弱,害她忍不住冒出温柔母性,试图安慰他,疼惜抚慰他受伤的心。“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他故意装出恶狠狠的嗓音。“那就换我告诉你,我不是孩子了,我可是切切实实、如假包换的男人。”
“呵呵……这样你也要计较,你的肚量未免也太……嗯……”
她突然发出暧昧的呻/吟声,只因他居然趁她不备偷袭她,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手早就不知在何时探入她的衣襟内,覆上雪胸,他深知她身上每一寸敏感之处,毫不费力的挑起她的情/欲,因他而轻颤。
他顺势将她压在身下,将头埋在她已经衣襟大敞的胸前,恣意品尝她的美好,引出她更多的娇喘。
“你……真是小人,居然是用这种‘告诉’法。”她艳红起脸蛋,嘴上轻斥,却没阻止他越来越露骨的调情。
“嘴上说说,哪里会比‘实际行动’来得更有说服力?”他回答得天经地义,动作也没停,乐于听到她越发动情的喘息声。
“歪理!”
“难道你不喜欢?”
她怎有办法说不喜欢?她的身心都是他的,全然接受他的,无力抗拒,甚至主动张开腿,缠上他的腰,换她挑逗他,乐于见他的理智快速沦陷,再也无法好整以暇的慢慢戏弄她,迫切与她合而为一,紧紧纠缠。
两人热情如火的欢爱着,他痴狂的将她紧拥在怀,将自己深深埋入她的体内,听着她忘情的呻/吟,她炽热的娇躯,内心感到无比的安心满足。
她真的没离开他,火热热、活生生的,一点都没变,同样让他如痴如狂……
然而曹世典派去京内探消息的人都尚未归来,曹如仪的急信倒是先来到黎州。他与闵初央及心儿正在花园内,仆人十万火急的将信送上,他即刻拆开信一看,讶异曹如仪带给他的消息,居然是他从没料想到的糟糕状况。
皇上驾崩,皇后扶持二皇子登上皇位,由皇后及杨妤蓓共同成为太后,并且命令其他朝中大臣暂时辅政,但皇后还是有意召回曹世典担任摄政王一职,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还是没有曹世鸣的分。
没想到曹世鸣干脆直接带兵闯入皇宫内,逼刚登基没几日的小皇帝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他,之后不只软禁了小皇帝、陈太后、杨妤蓓,连在朝堂上谴责他得位不正的许多大臣也被押解入狱,即将问斩。
紧接着,曹世鸣再下一道诏书,收回曹世典掌管定西军之权,并指曹世典在先皇驾崩之前不经允许擅离京城,回到黎州,有谋逆之心,即刻取消曹世典靖王爷封号,押解回京问罪。
现在京城风声鹤戾,百姓人心惶惶,就不知曹世鸣创除异己的刀下一个又会挥向谁的脖子。
现在带着圣旨的太监、接管定西军的新将领、要押解曹世典回京的士兵都已在路上,曹如仪一收到消息就赶紧派人连夜赶路送信,就是希望抢在他们之前让曹世典有所准备,绝不能让曹世鸣的奸计得逞!
若重来一次的代价,是你所想象不到的沉重,你可能会失去极多东西,你还想尝试吗?
此时阿摇的问话突然从曹世典的脑海中冒出来,他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阿摇的意思。
他的王爷地位没了,还成为戴罪之身,原本的荣华富贵全离他远去,他甚至会连累自己的妻女,害她们一同跟着他入狱,甚至难保性命。原来这就是他所要付出的代价,若是无法化解危机,就是身败名裂,甚至是身首异处!
闵初央也看到了信的内容,担心的紧蹙起眉。“他说你有谋逆之心,这怎么可能?”
“这是他的借口,想乘机将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曹世典眼神冷下,胸中正酝酿着怒火。
丙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恶劣家伙,居然连逼宫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他才不会让这个卑鄙家伙得逞。他的尊严、他的妻女、他的家园,拚死他都会守护住,绝不让曹世鸣有机会破坏。
新仇旧恨同时涌上,他下定决心要将曹世鸣从皇位上拉下来,这不只是为了他、为了他的家人,还是为了黎民百姓。
曹世鸣不配做一国之君,他会让这乱臣贼子明白不该动他的妻女,敢激怒他,他会让他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