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夏瑞希觉得自己活得好不真实,放佛像是受爱丽丝梦境仙境一般,只是她的梦和爱丽丝不同,没有会说话的兔子和兔子洞,倒是有全天候都供应热水的热水器;没有在蘑菇上吐着烟卷的毛毛虫,却有一台瓦斯炉赫尔烤箱。
没错,短短两天内,霍天隽请人上山来安装瓦斯炉和热水器,顺便请他们载筒瓦斯上来。拜他所赐,昨晚她不必挑柴生火,就有热腾腾的水可以洗澡,而三餐都在瓦斯炉和烤箱烹煮,煮饭时间至少缩短一半。
重点是,全都是他煮给她吃的。
就说这个人绝对是“中邪”,要不,怎会突然转性,自己心甘情愿当起她专属的男佣?
懊不会是前晚吻了她,吃了她的口水,个性才会大转变……
一张脸瞬间涨得比番茄还红。不,不可能,之前他也吻过她,隔天也没见他突然转性。
端起桌上装着鲜红液体的玻璃杯,搅拌了两下,伸出舌头舌忝了下,静待两分钟,没毒发身亡,她放胆端起来喝。淡淡的甜味,其实还不错。这是他特地打给她喝的早餐“精力汤”,他说甜菜根在欧美是最佳天然营养品。
他对她好,她自然很开心。当初当然有些不习惯,毕竟之前他都没好气的照三餐“问候她”——“我的早餐呢?”、“我的午餐呢?”、“我的晚餐呢?”
可现在,煮饭时间一到,她准备进厨房洗手做羹汤,他人就已经站在瓦斯炉前,炒出好几道香喷喷的菜肴。
这一切的转变,她想来想去,还真的是从那晚开始。
话说前晚她开车上山要回到这儿,他却堵在半路吻她……呃,的确是这样没错吧!也不知两人吻了多久,她感觉有一世纪那么的长,然后……然后她就一阵晕眩腿软,之后还是他开车载她回到白色小屋。
由于她晕茫茫的,加上载阿牛伯回家后因某事忙了好几个钟头,累坏的地,回房直接倒头就睡,隔天一醒来,就听见厨房和浴室有敲打声,是他请人来装热水器和瓦斯炉,工人忙,他也不知在忙什么,反止从她回来到现在,还未和他“深谈”过,向他交代她多日末归的原因。
把甜菜根汁喝光光,她想,干脆装作没这回事,反正他也没问,况且现在两人相处得很好不是?若把她滞留在家末归的原因说出口,会不会让他误会她是在气他,届时,反倒在他们之间增添一层尴尬气氛。
“阿雄他媳妇、阿雄他媳妇……”屋外,阿牛伯的声音由远渐近。
闻声走出,只见打赤脚的阿牛伯提了一盒水果,朝她站的凉亭走来,身后跟着霍天隽。
虽然相隔有段距离,但她仍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直盯着她。
糗大了!那天载阿牛伯回家,凑巧碰上他的儿媳妇阵痛要生产,他儿子载母亲回娘家探望生病的大舅,家里没人帮忙,阿牛伯也不知该怎么办,她便自告奋勇跟着救护车一起到医院,他媳妇叫一声,她也跟着唱和,因为他媳妇从头到尾都一直抓着她的手,掐得她的手都快瘀青。
在那等惊慌失措期间,她哪还记得要跟阿牛伯解释她不是“阿雄他媳妇”。
“阿雄他媳妇,感谢你那天载我回家,要不然我媳妇要生,都没人帮忙。我的第一个金孙能顺利出生,都是靠你帮忙……”说着台湾国语的阿牛伯笑咧着一口金牙。
“不,不……不用客气。”她窘得不敢抬眼看后头的霍天隽,一颗小头颅垂得低低的。
“怎么可以不用客气!啊这个水果给你吃,等我金孙满月,我会再送油饭给你吃的。”阿牛伯转头对着霍天隽说:“天隽,啊你当时要请阿牛伯吃油饭?你娶到这个某,有够水,人有够好的,你有福气啦、福气啦。”
阿牛伯能如此和颜悦色和他说话,一来是喜获金孙,二来是方才他已狠狠骂过他一顿,在听他解释急着下山没注意,阿牛伯才不再计较那天他没和他打招呼一事。
“阿牛伯,恭喜你,有孙可抱了。”霍天隽的视线落定在那颗始终低垂的小头颅。
她一直低着头,自然也没看到他唇角扬起的笑意。
“阿雄他媳妇”,这个头衔,挺适合她的!
阿牛伯一走,夏瑞希窝在房里好半天都不敢出来。
她这下真的糗大了!一直到阿牛伯离开前,她都没机会解释她不是“阿雄他媳妇”,每每她想开口,霍天隽似乎都故意打断她的话,不让她向阿牛伯解释。
但,糗大的可不只她一人,他也一样。
方才阿牛伯说他来到屋前的菜园和霍天隽聊天,提及她去医院,他吓得直问两人前晚是不是发生擦撞?因为他在山路边看到阿牛伯的机车。
总之,她得到一个结论就是——前晚他像“中邪”一般飘汗的跑下山,是以为她和阿牛伯相撞被送到医院,他才急着下山,所以他的行为不是“中邪”,而是,他在担心她。
他担心她……所以一见到她平安归来,才会把她抱得快喘不过气来,还……还吻了她。这该不会是代表,他喜欢她?
两朵红云飘来贴上脸颊,夏瑞希羞答答的笑着。
门突然被推开,她吓了一跳,意识到他可能灵感丰沛,又想月兑她衣服,颊上的红云红似火。
“我只是要问你,你喜欢女乃油吗?”他习惯了不敲门,之前没特别感觉,现在情感充沛,万一她正月兑衣,难保自己不会失控扑上去,嗯,他在内心告诫自己以后要记得敲门。
“女乃油?”为什么突然问?
“我想做女乃油野菇义大利面,如果你不喜欢女乃油,我就不加……”
“不不不,我喜欢,超喜欢的。”她起身走向他。
他点头,“那中午就吃女乃油野菇义大利面。”
“老师,我帮你。”她跟在他后头,他突地停下脚步回头,她整个人煞车不及,直接撞进他怀里。
他反射性地伸手将她圈住,一股暧昧的气息瞬间笼罩住两人。在理智还未失控前,他终于清楚自己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什么——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老师?”就这地方怪!
抬眼,羞怯怯的水眸罩上一层疑惑。“可是,妈咪要我这么称呼你,她要我向你学习——”
“我并没有教你什么。”他两手仍圈在她的柳腰上,不放,不愿放,不想放。
“这……这倒也是。”除了挑柴生火,她还真的没学到什么。“那,老师……不,呃,我要怎么称你?”
“身为“阿雄他媳妇”,你应该知道如何称呼“阿雄他儿子”。”他促狭一笑。
“呃,这个,其实是阿牛伯误会了,我跟他说的是“老板”,他误以为我说的是“头家”,然后我一直没机会解释清楚……”她抬眸,匆地见他一脸笑意,知他在开她玩笑,微嘟嘴,抡起粉拳朝他胸膛槌打,这一槌,挝出了他积压在胸口的澎湃情愫。
他将她搂得更紧,紧到她两手无法做出槌打动作。
弯翘的睫毛往上一扬,对上他炽热的眼,她柔柔怯怯的低下眼,心口,有种叫做“恋爱滋味”的东西在发酵。
“夏瑞希,你听好,我待在山上这段期间,不可能教你任何关于设计的东西,我们约定的期限一到,我也未必会如你所愿到荷真H.Z当首席设计师。”低哑富含浓烈情愫的嗓音,自她头顶降下,“所以,如果你不想浪费时间,你可以……马上离开。”
他把她搂得这么紧,她想离开也很难好不好!
而且重点是,谁说要离开了?如果她想离开,就不会回来了。
懊不会是前几天她滞留在家未归,也没打电话向他报备,他才因此误以为她不想回山上?
“其实前几天我是因为……因为人不舒服才会留在家里。”说出善意的谎言是不希望他误以为让她气腾腾的“红萝卜事件”是他的错。
“我指的是现在。”
“嗄?”
“如果你不想在山上陪我虚度时日,你就走吧!”
虚度时日?她又不是要陪他住山上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是她想像力太丰富吗?为什么她觉得这句话,有种求婚的Fu?
低头羞笑。如果问她目前的想法,她可以给他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霍天隽,我现在不想走!”骄傲的昂高下颚,不过,她也不知这决定有什么好骄傲的就是。
她骄傲的举动,却换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狂吻。
她的话才说完,热腾腾的决定甫端出,他就低首疯狂的吻她——这算是对她的骄傲决定做出的惩罚,还是……福利?
没办法思考,她的心情随他疯狂的热吻渐趋亢奋,心跳破百——
自从夏瑞希做出了“骄傲”的决定后,霍天隽的话和笑容变多了,连带的,吻她的次数,也与日俱增。
她本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这几天她发现他挺幽默的。
“给你喝,玉米口味的血红素。”
他跟她说,他到夏家找她遇到大厨煮了甜菜根汤要他试喝,她很好奇,虽然之前他用甜菜根打汁给她喝,但她想,煮汤的滋味应该不同。应她要求,隔天他就煮了一锅甜菜根汤,端到她面前。
这个人,可以说他是冷面笑匠。
翻看杂志,瞥见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她要去煮中餐。虽然他坚持以后三餐都由他张罗,但是他一早就在菜园里忙,而她闲闲的躺在床上看杂志,怎么好意思让他再下厨煮饭。
见他还在菜园忙,她微微一笑,偷偷来到厨房。今天中餐吃什么好?对了,前几天他煮的女乃油野菇义大利面很好吃,那应该不难,她也来试试。
找到一包义大利面后,她打开冰箱,把里头可用的食材一一拿出,女乃油、洋葱、番茄、大蒜,还有一些菇类,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先……先煮面好了。”看着一堆食材,不确定做法的她,决定先从她略知的步骤做起。
以前她常要求家里的大厨煮义大利面,她看过大厨先把义大利面放在另一个锅中煮熟。
取兵放水,加热,等水滚的空档,把食材先清洗一遍,洗好后水也滚了,锅上冒的热气让她觉得温度颇高,才想找布手套掀锅子,一只活生生的人手已先将锅盖拿起。
“天隽。”看到他,她不自觉眉开眼笑。
“你饿了?”他深邃黑眸蕴含深情,对上她总是免不了一阵炽热。
“不是,我只是……想煮中餐。”
“不说了由我来煮?”看见她放在锅旁的义大利面,他微笑,“你要煮义大利面?”
“嗯,上回你煮得很好吃,我也想煮一次。”
“你想吃,说一声,我会煮给你吃。”说着,他已先放一匙盐巴入锅中,再将两人份的义大利面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