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幽一愣,完了,他不知是辣到头壳坏了,还是醉得头发昏,居然以为自己是武状元,是今晚的新郎官。
从皇宫出来,她不是没想过若是新郎官换成是他不知该有多好,可是,老天爷往往不会从人愿……
“啸天,你看清楚,我是景心幽,不是纤云,你爱的人不在这里。”她抓着他粗壮的臂膀,试图摇醒他。
“我爱的不是纤云,是你,景心幽。”他反握住她纤细藕臂,笃定道。
她木然杵在原地,呆愣的望着他,他究竟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停不到半晌,又辣得直哈气的虎啸天,为证明自己的心意,突然俯首吻住她的唇,不一会,沾到他嘴里残存辣油的她,受不了地推开他,和他一样像狗一般直哈气……
“虎啸天,你干么在这时候吻我,很辣耶你知不知道!”两只手在嘴前直搧,却怎么也搧不去嘴里的辣味,她只好冲到门边打开门,朝外大喊:“来人呀,快点端水来!”
东曦既驾,晨曦轻敲窗,白莹莹的亮光,眨醒了床上人儿的眼。
听见身旁传来虎啸天如雷鼻息声,景心幽又羞又气又好笑。昨儿一夜可真折腾他了,被她整了两回,喝到天下第一辣的辣油,辣得他涕泗纵横,不知情的,说不定以为他能娶到她,有多么地感激涕零哩!
不过,他的确是心怀感激,感谢皇太后下旨让他顶替了武状元的缺,并且让他得愿以偿娶了她。
昨晚,他只告诉她是武状元杀了牛阿宝,皇太后知情大怒,立即派人将武状元抓进天牢,可婚礼迫在眉睫,没了新郎官怎成亲,皇太后当机立断,让皇帝钦点虎啸天为武状元,并且迎娶公主,大婚如期举行。
他以为皇太后是菩萨心肠,愿意成全他们,但她猜想其实不然,皇太后只是爱面子,不想让这桩婚礼开天窗罢了。
不管皇太后是爱面子,还是有将她日前和她说的话放在心上,知道她爱虎啸天,才决定让虎啸天娶她。反正终究她是嫁了他,她“千里迢迢”来到古代的任务总算圆满达成。
身旁犹在睡梦中的人粗壮的大腿忽地一抬,大刺刺跨在她腿上,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她唉叫了声,被她叫声吵醒的人,一双黑眸惊瞪着。
“看什么,你到底要看多久!”她娇嗔,将薄被拉高。
“呃,我……”虎啸天咧出一个大笑容,她躺在他身边,那么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就不是一场梦了。“心幽,你醒了怎不叫我?”
“叫你做什么,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我才不管你。”她睐他。
“不是,我们已经是夫妻,你怎不管我呢!”说着,他的双手情不自禁探入薄被内拥着她,碰触到她赤果的身躯,他粗喘的气息说明他身体有“热切”的反应。
她睨他,身子一僵,“不许碰我!”不是她犯公主病,而是昨晚折腾了一夜,要不是她疼得喊停,他肯定到现在都……都不会停的。
他搂着她,杵着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我们……”
“说话,聊天。”盯着他健壮的胸肌,她忍不住一看再看。这等猛男身材要在现代,肯定哈死一堆熟女,还好他身在古代,要不,真是罪人一个!“你还没详细告诉我牛阿宝事件的事情经过。”
“那个武状元他暗中找你,应该说是找公主,可他或许担心我们俩情投意合……”
她笑睐他一眼。“谁跟你情投意合?”
他紧张地将她抱得更紧,“我们当然有!”
“你不是说你比较希望纤云回来?”这句话,她会牢牢记住,并且时不时地调侃他,哼,谁教他害她流那么多眼泪。
“昨天我已经和你说清楚,我、我那是怕你不回宫,又想你就要嫁给武状元,我不希望你留在杏花村跟着我吃苦,才会那么说的。”他再一次道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那你干么又来?”
“其实在我昏倒前,我就要告诉你真相,说你是公主,还有,我不想跟你分开。”他以行动证明,又将她搂得更紧。
“干么借机吃豆腐!”她推了他一下,腾出一点喘息空间,“原来因为我是公主,所以你才不想和我分开。”
“不,不是这样。”他急忙撇清,“我爱的是你,不是公主。”
“原来你不爱公主,那我等会回宫请皇太后下懿旨,把你赶出驸马府。”她佯装一脸正经八百的模样,吓得他不知所措。
“不是,心幽,如……如果你是公主,我就爱公主,如果你是豆腐店的景掌柜,我……我就爱景掌柜,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我都爱你。”
这一番话,把她哄得心花怒放,“说你憨你还不憨,挺油嘴滑舌。”
“我是说真的。”
“好了,我信,我相信。”她噘着嘴,“人家只是在逗你,懂不懂情趣呀你!”
“情趣?”那什么东西?
见他蹙眉,她懒得跟他解释,她也不奢望这只大憨虎懂“情趣”这事,反正只要她爱他就够了,只是她真希望他别动不动就将她抱得死紧,害她喘不过气不打紧,硬逼她面对他比她还大一些的胸部,这事就太残忍了些。
“别管那个,你继续说那个刘子奇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胸大也有好处,她的脸贴靠着,挺舒服的。
虎啸天先将刘子奇假称寻找远房姑姑还有将军私生女,以及酒后不小心吐真言一事,一五一十全和她说了。
“那天刘子奇约我在山脚下见面,我猜他是想和我商量怎么把你请回宫,谁知没见到他,我在想事情时就被牛阿宝偷袭……”虎啸天将那日在山脚下发生的事,也和她说了一遍。
“那个牛阿宝逃上山后,刘子奇也跟着上山,当时在山上的还有廖大叔家的小狈子和陈捕快的儿子,和另外两个小孩,他们之前就吵着要跟我上山砍柴,我担心山上危险,他们的武术也只学了皮毛,没答应他们,谁知他们自个儿偷偷上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以为是我上山要逮他们,吓得躲起来。
“他们躲在草丛中,看到牛阿宝伸手跟刘子奇索钱,刘子奇冷笑说他没完成任务还想要钱,两人吵了起来,最后刘子奇发狠夺下牛阿宝手中木棒,朝他脑后猛打,牛阿宝就这么死了。”
他也将昏迷时,刘子奇送走她又踅回虎家想暗杀他,最后被廖大婶看到他的脸,转而想杀廖大婶灭口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她听了怒不可遏,气急败坏,“那个刘子奇还有没有人性,他居然买通牛阿宝想杀你,杀你不成就想诬陷你,又担心诬陷你不够惨,想直接杀了你一了百了,连廖大婶那么好的人也差点遭殃--他现在人在哪里?我非得亲手宰……呃,掴他两掌,不,十掌。”
气急顿转为气馁,她现在的身份是公主,要注意形象,不能做违法的事。
“皇上和皇太后已将刘子奇交由刑部处置,你可千万别去看他。”
见他一脸焦急样,她故意捉弄他,“该不会是他长得太帅,你怕我看到他会爱上他?”
他愣了下,“我是担心他知道你嫁给我,会迁怒于你,伤了你。”
这话,听得她心头暖呼呼的,不管任何时候,任何事,他总是为她着想,还杞人忧天地为她提心吊胆。
“傻瓜,他都被关了,如何能伤得了我。”知道他担心,她给了保证,“我不去,听你的就是。”
听他说了这么多,她大概猜得到刘子奇心中在盘算些什么,“那个刘子奇先是蒙你承让武状元之位,心里头已有些不舒服,他又担心你若知道我是公主会巴着我不放,总之他就是担心你和他争夺本公主,才会一再想致你于死地。追求功名本无错,错在人心太贪太妒。”睐他一眼,她语带警告意味,“我可不许你利欲熏心,仗着自己是驸马爷到处索贿。”
“我保证,我绝不会。”虎啸天举手发誓。他是后来才知道刘子奇那些“临时住所”和几十年的藏酒,全是官爷们贡献给他的。他才当武状元不久,索取的贿赂竟比一般人一辈子赚得钱还多!
“最好是,要不然我就逃回现代,让你找不到我。”
“别,我真的不会。”他坐起身,更加慎重地发誓。
“好,我信你就是。”她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笑容掩去,愁眉不展地瞅着他。
“心幽,你是不是还不信我?”
“不是,我是想问你,你希望纤云回来吗?”
“我不是说了,我爱的是你,不是纤云。”虎啸天侧躺在她身边,拨开她垂落的发丝,黑眸深情的凝视着她,温柔而坚定道:“纤云她在我身边不会幸福,如果她在你说的那个朝代,爱上你说的那个夏竞天,而他也爱纤云,我反而希望她留在那里,就像你留在这里一样。”
“你就这么相信我?说不定纤云在那儿被虐待,哭天不应哭地不灵,正等着你去救她呢!”
她会再问他,不是不相信他爱她,而是她站在他的立场替他想,他将纤云当妹妹,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知过得好不好,他肯定会牵肠挂肚的。
没想到他比她想的更加成熟,也是,与其让纤云待在一辈子都无法跳月兑兄妹情的大憨虎身边,不如让她待在恋上她的夏竞天怀中,就如她,她以前老跟在夏竞天后走,现在她爱在虎啸天怀中待多久就待多久,幸福满溢。
虎啸天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旋即露出大笑容。“我相信你,你说纤云过得好,那就一定好。”她有一颗善良的心,绝不会说谎骗他的。
她笑睨他,“看在你这么相信我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让你……亲一下。”
“真的?”才问呢,某人已迫不及待实行,亲了一下,意犹未尽,“可以,再亲一下吗?”
“扣除明天的份。”她眨眼笑。
亲一下,问一次,“可以,再一次?”
“扣除后天的份。”
亲一下,省略提问,他直接替她说答案。“大后天的份也扣除。”
“虎啸天,说你憨你还不憨,居然给我耍赖,要不要连下辈子的份也一起扣?”
“是,遵命,公主娘子。”
钻进喜被中,他搂紧她,惹她惊叫轻捶,粉女敕红颜漾着娇羞笑容。
温柔地吻着水润的唇,虎啸天不打算放手,因为连下辈子的份都扣除,那至少要抱到一百多岁。
谁说他憨,他聪明得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