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点了一瓶六千美金的高级红酒,耿阳眉头丝毫没皱一下,反倒表现出赞赏。
“法国勃艮地‘罗马尼?康帝’酒庄所酿产的‘罗马尼?康帝’,被行家一致评为世界红酒之冠,可谓红酒界的梦幻逸品,你很懂得葡萄酒。”他原以为她会喜欢色彩缤纷烈艳的调酒。
“LaTàche(塔希)1978,Richebourg(李希堡)1988,Montrachet(梦哈谢)1985。”云艾虹一口气点了三瓶顶级红酒及一瓶顶级白酒,只见Waiter一脸错愕,然后看向耿阳。
他也微微一愣,略显怀疑。
“请不起我喝酒?”她挑了挑细眉,就是故意让他为难。
“当然乐意之至,美酒要与佳人对饮才是真正享受。”耿阳大方的开了三瓶顶级红酒及一瓶白酒。
这一顿浪漫却昂贵至极的池畔烛光晚餐,一顿饭的费用可以筹办一场时尚派对了。
雹阳第一次花费钜额请女人吃顿饭,虽然他对女伴向来大方慷慨,却是第一次花在酒钱上面而非名牌钻饰。
他看出她并非酒饕、酒痴,而是故意点昂贵高级的酒要让他后悔开口请她吃饭。她虽无法表现优雅品酒的专业,从容感受美酒的感动,却也尽情啜饮,一口接一口,神情愉悦。
原本对萄萄酒没有特别嗜好,他虽具有红酒知识,但其实喜欢浓度较高的烈酒,只是今晚他却真正品尝感受到顶级红酒的精髓,除了酒体本身,更重要的是因为她。
和她饮酒,是一种享受放逐的快感,很轻松、很兴奋。他们再度愉快畅谈,天南地北话题不断,她不再像一开始的冰冷尖锐态度,随著酒精迷幻醺然,她放柔了语调,也放柔了神情。
这一夜,他们重新寻回两人相同的频率,相吸的默契。
月光、星光,与四围的灯光、波光,相映相连,飘忽流泄,幻梦迷蒙……
☆☆☆
云艾虹困难地从床上醒来,抚著额头,感觉头昏沉得完全不想起床。
勉强撑起身子,半坐在床上,她顿觉全身酸痛疲惫不堪。
可恶!她拧眉,双手抱著头低咒自己昨夜的行为。
她……她竟然又跟那个男人发生关系了!
她不断告诫自己不可再与他纠缠不清,却因一顿饭、几瓶酒,便让她的情感、溃堤。
不敢置信她竟会跟他在跑车里表演车震,疯狂。
老天!没想到她当不成淑女、玉女,本质里竟然是个欲女!
NO!NO!NO!她猛摇头甩头否认到底。一定是那个身为女性杀手的男人对她放蛊,才会害她一时不察,著了他的道。
可恶!她不是自诩聪明强势,绝不可能让自己吃亏受骗吗?那昨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虽喝酒过量,却还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她记得用餐饮酒完后,他暗示在俱乐部的饭店留宿,虽然两人闲聊近两个小时气氛很不错,但她却一口拒绝了。
他没有因她的拒绝而难堪,反而绅士有礼的表示送她回家。
他们离开池畔餐厅,走到停车场他的蓝宝坚尼跑车旁,他为她开车门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弯身替她扣上安全带后,他也坐进了驾驶座。
然后,她发觉头发被安全带夹住,他侧过身动作轻柔的为她解开几根缠绕在安全带的发丝。
再然后……他先吻了她?还是她先怦然心动地注视著他?
一吻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热情狂乱,瞬间引爆两人的感官yu\望。
她毫不隐忍被他轻易撩拨的情\yu,她甚至也积极的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一切就这么发生了,甚至还不只一回合,他们彼此都不满足,在狭窄的空间里却是奔放驰骋,尽情驾驭彼此。
想著想著,云艾虹灼烧整张脸蛋,全身燥热了起来。
怎么会?她跟历任男友都不愿发生亲密行为,却是一遇到他就全然失控,理智尽失。
可恶!懊死的她还觉得昨晚的感觉太美好了,他的技巧无懈可击,比第一次更令她身心欢愉颤抖。
一定是中蛊了!一定是他在酒里偷下药,否则她怎么可能没有爱却能身心都享受在里?
云艾虹拖著疲惫的身子走进浴室,瞠开眼看著镜子里的自己,想要唤醒理性与冷静,这才惊觉她还顶著一头红发,脸上的浓妆也未卸晕了开来,镜中的颓废模样吓了她一跳。
他们纠缠了一整夜,直到凌晨四点多他才送她回家,不想被得知住所,她选择在附近街道下车,因此步行了一大段路程才真正到达家门口。
疲累不堪的她还得偷偷模模、小心翼翼地攀阳台爬上三楼房间,一看到床她便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妆没卸衣服没换,便沉沉地睡著了。
靶觉才入睡不久,就被闹钟吵醒,她万般不情愿却还是得下床。
她急忙卸妆,洗掉染发剂,然后沐浴冲澡。
当她总算恢复一点精神,再度站在镜子前,看著全果的自己,她倏地瞪大眼,差点张口尖叫。
老天!她……她她她身上这些密密麻麻的红斑是怎么一回事?
可恶!她咬牙咒骂。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这么激狂,她全身上下、四肢颈间,全有吻痕印记!
惨了!惨了!她至少得花两个小时,用掉两瓶遮瑕膏才能掩饰这些“伤痕”。
虽然很想再倒回床上睡觉,她却只能坐在化妆台前开始化妆。
“艾虹。”云思妤走进妹妹房间叫唤她。“还不出来吃早餐,姑姑在催了,昨晚又玩通宵?”
看见坐在化妆台前的妹妹身穿浴袍,长发半干,显然才刚沐浴完不久。
“昨晚刘建荣打电话找你,想约你明晚吃饭,我帮你回绝了,说你要陪我去看场时装秀。”她走近妹妹身边。
“喔,谢啦!”听到那个人名,云艾虹又是一阵不舒坦。
“姑姑说,爸妈周五便会来加州。”她在妹妹旁边坐了下来。
“所以,我跟那只蟾蜍注定要相亲了。”云艾虹撇撇嘴,口气很闷。
“艾虹,你真的不喜欢刘建荣?”虽然妹妹初次与他见面回来后,已对她吐露一堆苦水怨言,没想到再提到对方,妹妹竟是如此厌恶。
“岂只是不喜欢,简直反感到极点。”云艾虹瞪著镜子,露出嫌恶的表情。
“艾虹,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我们只能接受,尤其联姻之事,是我们无法推拒的责任。”她拿起梳子为妹妹梳头发,神情有些阴郁。她很幸运自己婚配的对象恰恰是一心所爱的人,多希望妹妹也能有幸福的归宿。
“如果不是顾及到爸妈,我绝对选择逃婚离家。”云艾虹一脸莫可奈何。
以她的真性情,怎么会想认命?只是从小到大她已经清楚知道她无能反抗,这并非她个人的婚事,而是牵动整个家族、集团的许许多多人。
身在豪门世家,即使她想反骨叛逆,也只能偷偷而为。对于联姻之事,她其实很早就看破了,只是没想到真正见到指定的对象时,会令她难以忍受。
“艾虹,我们不能改变事物本身,只能学习改变心态观感。”云思妤试图开导妹妹。就她所知,刘建荣虽有些古板、自大,却不算是个很糟的男人,但他也绝不是妹妹可以合得来的对象。
“我会想办法自我催眠,努力做好心理建设。”云艾虹悻悻道,挤出一坨遮瑕膏往颈子上抹。
云思妤这才注意到妹妹颈间肌肤的异常。“艾虹,你……”她看著她颈子、胸口大片的吻痕,很是惊讶。
“别紧张,我很快会让它们消失。”她迳自涂涂抹抹,无视姊姊的眼睛愈瞠愈大。
“艾虹,你会不会玩得太过火了?”忍不住拉开妹妹的长浴袍检视,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连她看了都不禁脸红了起来。
“你不说,没人会知道。”面对彼此间毫无秘密的姊姊,她一点也毋需隐藏。
“我记得你现在没有男朋友,你身上这些是怎么来的?”她以为妹妹通宵达旦是在玩乐团,非常意外她的荒唐放纵。
“大型斑蚊叮咬的,总不可能是我自己的杰作。”云艾虹拿起粉饼,往颈间、胸口、手臂再扑上一层自然肤色润饰。
然后站起身走往更衣间,换上淡绿色雪纺花纹长洋装,马上变为清新可人的气质模样。
“不是要吃早餐?”走出更衣间,她看向仍愣望著她的姊姊。
云思妤见她神情自若,一副不以为意,不知该如何训诫她。
“我没有玩轰趴,也没有嗑药,只是不愿为个讨厌的男人守贞操罢了。”云艾虹轻耸肩,诚实道出寻找一夜的原由。
只是昨晚第二度的一夜,却非她所能预料掌控的。她无法解释竟会跟个仅见过两三次面的男人再度轻易翻云覆雨,行为几近疯狂放荡。
奇怪的是,第一次的放纵她有迟疑、有一丝后悔,然而昨夜的一切,她事后清醒时虽不免有些懊恼,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该感到愧然。
在结婚之前,她仍有身体自主权,有权选择要跟哪个男人欢爱。
内在保守的云思妤对妹妹的观念不置可否,也只能委婉劝说,自由该有限度,不要将来为自己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