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侑凡,马麻好想你。”孙映洁搂着孩子哭了起来。她总算能模到、抱到儿子了。
“马麻为什么哭?”相较于她激动的情绪,三岁的侑凡却是异常冷静。
虽然很想要马麻,但马麻突然出现,又让他觉得好像骗人的,感觉好奇怪。
“因为马麻很想、很想侑凡。”孙映洁毫不在意形象,尽情地释放思念的泪滴。
“为什么现在才想侑凡?”侑凡对消失很久,现在才出现的马麻很是困惑。
“对不起,侑凡,对不起,马麻不是故意要忘记你,你不要生马麻的气好不好?”孙映洁泪流满面的望着孩子道歉,害怕他跟简少承一样无法原谅她。
“我没有生马麻的气。”看见她哭,他不觉纠起小小的眉头。小手探进另一边的裤带要掏手帕,老师说,看到女生哭要给她手帕。
他掏出一条皱巴巴的小手帕,中午吃点心时,他好像拿来擦过弄倒的红豆汤。
“你要不要?”迟疑一下,他把皱巴巴、脏兮兮的小手帕递给马麻。
孙映洁见了,先是一怔,蓦地破涕为笑。
“侑凡好体贴。”她欣慰的接过弄脏的手帕,另一手揉揉儿子的头,含泪笑咧了嘴。
“侑凡,给马麻抱抱好不好?”她想以双手称称孩子的重量,想跟他更贴近。
侑凡没有反对,让她将他抱起。
“哇!侑凡变好重。”孙映洁站直身体,将儿子抱在怀里,神情无比满足。
“马麻要带我回家吗?”他听到下课钟响,也看到幼稚园大门外出现许多家长。
“马麻带侑凡回家,以后马麻每天都来带侑凡回家好不好?”
“好。”侑凡一双小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虽然还有点不习惯突然出现的马麻,但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孙映洁抱着儿子,一手拎着他的小书包,心情愉快的走往大门。
搭上计程车,两人直接离开幼稚园。
心情太过兴奋的孙映洁,忘了简少承交代秘书来接孩子的事,也忘了该知会他一声她把孩子接走了。
“什么?被接走了?”简少承接到秘书来电,听到孩子已被别人接走,令他惊诧不已。“被谁接走?你有没有跟老师问清楚?”
他焦虑不已,如果保姆临时可以去接孩子,一定会先告知他,可他并没再接到保姆的来电。
“老师说你告知今天保姆有事,会改派别人去接,他们以为对方是你派去的人。”接不到孩子,令汪秘书也紧张起来,她准时四点到达,并没有迟到半分钟。
简少承急忙跟幼稚园的负责人联络,要问清楚究竟是何人把孩子带走。
问了半天,只知道是个年轻女性,虽有出示身份证件,但因无登记下来,所以园方也记不得了,而带儿子走出教室见对方的那位老师,今天有事提早下班,目前尚未联络上,因此无法得知对方长相。
简少承听了更加心急惶恐,忍不住责备起园方的疏失,怎会查不出儿子是被谁接走。
园方赶紧调阅监视影像,要他稍等片刻,他们很快就会将带侑凡离开的人的影像传给他。
简少承焦虑的在办公室来回走动,分分秒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他抱持一线希望打电话问保姆,希望是保姆托熟人替她接走孩子,结果保姆毫不知情,听到消息,也跟着一起担心起来。
此时助理提醒他开会时间已到,但他不放心而让公司干部跟国外客户在视讯会议厅的荧幕前干等。
在办公室等得惊慌的他差点就打电话报警,害怕儿子遭绑架了。
十多分钟后,幼稚园负责人总算来电,说他们已将录到的影像寄到他的电子信箱。
简少承开启新乡,看见抱着侑凡离开的女人那张熟悉的丽容时,知道孩子是安全的而放下一颗心,却又对孙映洁气愤不已。
她竟然私自去把儿子带走,害他因孩子失踪这片刻惊慌害怕不已,他连忙翻出她昨天给的名片,拨打她的新手机。
打了数通,竟没人接听,他顿时更加恼怒,改拨她的公司电话也找不到人,想问她的通讯地址,对方告知不方便提供。
简少承站起身,冲动的便要去她公司的人事部调资料。
他匆匆走出办公室,助理立刻上前提醒他视讯会议正等着他去主持。
原本因为孙映洁而怒火高涨的他,这才因助理的话语而稍稍冷静下来。
若现在放着公司要事不顾,奔去盛威企业的人事部要资料,未免太过不理智。
再说已经确定儿子安全无虞,他不需要再这么焦虑惶恐。
“给我一杯Espress,我马上过去会议厅。”
他喝口浓缩咖啡,抚平紊乱翻腾的情绪后,快不赶往会议厅。
这个会议开了很久,而他几度恍神,心不在焉,虽知道儿子跟着孙映洁不会有危险,但脑中却冒出她会将儿子带离开他的恐怖念头,这让他越想心越慌,一度很想丢下公事去找她,尽快将儿子带回家,带回他身边。
好不容易结束漫长的会议,已是晚上八点,简少承走出会议厅马上拨打孙映洁的手机,却仍是无人接听。
他持续不断的打手机,越打越恼火,他决定直接驱车前往她以前租赁的套房公寓。
虽然她回来这里居住的几率不高,但一时没地方可找的他也只能碰碰运气。
丙然,她曾住的套房早已换了房客,而当年他为她退租后,她便没再回到这里过。
一时无法得知她的新住处,令简少承非常心烦,忽的想起孙父孙母,他赶忙打电话联络他们,想探问孙映洁回台湾后的新住处。
“映洁回台湾没有住在你那里吗?”孙母非常纳闷,女婿怎会打来问她女儿的新住处。“少承,你跟映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孙母不禁担心询问。
这三年她跟孙父曾北上看孙子好几回,问起他们两人的关系,简少承总简单带过。
而每次女儿打电话回家,她想告知去看孙子的事、想问问女儿与简少承的婚姻状况,却总是难以开口,想等着女儿主动向她探问,但女儿从未提起,让她越来越怀疑。
“没什么,时间有点晚了,你跟爸早点休息。”不想解释太多,简少承匆匆便要结束通话。
当初孙映洁瞒着父母与他离婚之事,而他也不曾刻意去戳破。她不在台湾这三年,孙父孙母仍跟他有联系,也曾北上看儿子好几回,他一度想坦诚两人离婚之实,但见孙父孙母为他们夫妻被迫分离感到歉疚,他便完全说不出口。
“映洁有说这周末会回彰化看我们,你带她跟侑凡一起回来好吗?”孙母语带恳求,希望他们夫妻俩真的相安无事。
“嗯。”简少承只能虚应一声,结束通话。
坐在车里,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前方黑暗的道路,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一度有个念头,想报警告她诱拐。他无法原谅她迳自带走孩子,不仅没向他告知,竟还让他联络不到人!
紧拧着眉心,他扭转方向盘,将车驶往回家的方向,心中忖度,明天早上,如果还让他联络不到她,他不惜报警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