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钱韦伶醒来,感觉全身都酸疼,缓缓抬起手看下表,已经快十点了,幸好今天是周六,她闭上眼,佣懒得不想起来。
“Honey,想睡觉吃完早餐再继续睡。”一道温柔嗓音传来,齐格非早在一旁等着她醒来。
原本打算躺在她身旁,陪她一直睡下去,但怕佳人睡醒后肚子饿,他于是起来叫妥客房服务,之后便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等待睡得香甜的她自动苏醒。
一见床上的人儿醒来,抬手看了下表,又阖上眼要入睡,他于是出声提醒。
听到声音,钱韦伶侧头看向已穿戴整齐、俊美非凡的男人,想起昨晚的火热缠绵,和那一堆煽情羞人的事,她不禁面颊发烫。
记起他曾说过,他不是像喝白开水那么随便,是像吃法国料理般谨慎细腻,此刻的她觉得他的比喻该修饰一下,那一道道端上桌的料理,优雅只是假象,尝起来全是火热辛辣。
“怎么?还不起来,要我在床上喂你吃早餐吗?”齐格非坐到床沿,笑望盯着他看的丽颜。
罢醒来的她,双颊泛着嫣红,看来格外可口诱人,令他很想再对她上下其手,恣意品尝一番。
“幸好今天放假,否则你要害我请病假了。”钱韦伶咕哝着睐他一眼。他的热情害她全身骨头都散了。
“真要请假,我帮你请,你上司绝不会扣你的薪水。”他笑说,弯身向前,将她当病人般徒床上轻轻扶坐起来。
“需要我抱你进浴室,帮你盥洗吗?”他故意问。
她又白他一眼。不想被他服务之后再度擦出一堆火花,她选择自己下床,却是直到这时才惊觉身上一丝不挂。
她倏地羞赧不已,忙要捉起床单遮掩。
“Honey,你全身上下我都吻过、看过了,连有几颗痣和位置也都一清二楚,不用刻意遮掩。”他欣赏她的动人娇躯。
“无赖。”她红着脸轻嗔,裹着被单匆匆转往浴室。
身后,传来齐格非的朗笑。“多谢赞美,我以后会对你更无赖的。”
盥洗后换上昨晚被月兑下的衣物,钱韦伶这会儿跟齐格非坐在餐桌前,佣懒地吃早餐。
他住的房间一定是VIP等级套房,高级原木地板装潢,除舒适的大床,浴室有豪华按摩浴白,宽敞客厅有沙发组、液晶电视及高级音响,还有吧台及餐桌,起居室外亦有观景露天阳台,令她想起他在法国所住的房间,当然他的房间比这里还要大上一倍有余。
“你要在这里住三个礼拜?”她有点难以置信,这里住一晚要不要一、两万?说不定不只呢!
“你不喜欢的话随时可以换房间,或者今晚改住总统套房?”齐格非掀开糖罐,为她的咖啡加一匙半砂糖。
以他的能力就算在总统套房住三个礼拜也不成问题,是觉得没必要才跟上回一样只选择VIP套房,不过若和她在一起,他想提供她更舒适奢华的环境。
“干么?炫富啊!”钱韦伶白对面的他一眼。因察觉两人背景条件的大差距,心里有些介怀,语气不自觉地流露出这样的心情。
齐格非纳闷她话语里的一丝不悦,似乎她对他也有一些误解。
“Honey,你认为我是炫富的男人?哪一点让你有这种感觉?”他神情认真追问,若他言行举止有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地方,他一定要好好改进。
他虽出身在豪门世家,却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没有明显的阶级观念,即使是家里的佣人,也不会轻着对方,皆是和善相待,他更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只会享乐的大少爷。
他虽懂得享受人生,但也对自己所负责的事业认真,不仅守成,更是持续不断建业中。
“没有,算我说错话。”钱韦伶咕哝道。她不是怪他有钱,也知道他许多优点,只是莫名对两人的差距有种沮丧与不安。
“怎么又别扭了?”敏感察觉出她言不由衷,他有些担心,起身走到她身旁,倾身由她身后环抱坐在餐椅上的她。
“什么话不能直说?昨晚明明很老实、很坦率的。”他脸庞贴着她,在她耳畔轻哄,察觉她心情有些不对劲。
她因他的亲近与温柔耳语,又想起昨晚的种种,顿时粉颊赧热,辩解道:“我没有不高兴啦!”他干么一直追问她无心的一句话。
“有,我很敏感的。”齐格非强调。
之前只能透过计算机或电话跟她联系,他也许无法敏锐察觉她的心情,可现在两人面对面,又已有了亲密关系,他能细心地察言观色,消弭她任何的不愉快。
“你……之前交往过的女友都是什么身分?”原没打算问这事,但被他一再追问心情,她终究问出口。
“很多,有--”齐格非才要一一报告,倏地止住声音。
他蓝眸微眯,揣想她问这事的真意。
“Honey,我不想回答。”
“为什么?”他先前可是有问必答。
“听说东方女人比较会对恋人的过去恋情吃醋。”嗅到一丝不对劲,他不想自掘坟墓。
先前在巴黎街上巧遇两任前女友,已令当时的她醋劲大发、掉头走人了,现在他更不能老实地数算过去恋情给她听,以免惹祸上身。
“我说过那些事都已过去,你若在意,我保证以后不跟她们有任何交集,就算路上巧遇,也会当作陌生人、视而不见。”他对她严谨地承诺,就怕她因那些事对他生闷气。
“我又不是那么爱计较的女人。”她为自己辩解。先前吃醋是事实,但她既已相信现在的他,就不会再因他的前女友无端吃飞醋了。
“我只是想知道她们的身分、背景。”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平凡的那一个。
之前她从没在意跟他身分有落差的事,是因跟他相处时,他对她的呵宠照顾,让她感觉不出他出身豪门。
当她去了亚尔城堡,虽感觉到了另一世界,但因他家族的人全对她表达欢迎,让她也没有身分不合的疑虑,可回来台湾后,她愈来愈觉得在法国那些天是一场美梦,尽管跟他持续交往,她心里渐渐产生一抹不安。
跟他发生关系,两人的契合与感动,令她觉得幸福飘然,可在醒来后,又意识到现实面,她不禁要怀疑她是否真有资格进入他家门。
先前她没仔细想过那么远的事,更认为跟他结婚的想法太飘渺,可现在,她有了渴望与奢求,不想只跟他谈一场如梦的恋情,她希望两人真的有未来,能走得长远。
钱韦伶终于将心中想法与不安向齐格非毫无保留地倾吐,不料他听完,竟是哈哈大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她不懂他的反应,眉头轻拢。
“我笑你‘齐人自扰’,是这句成语吗?”他不确定地问。只记得是跟他名字开头发音有点像。
“是杞人忧天或庸人自扰。”她纠正他说的成语,不过知道成语,已很了不起。
“对,You're right!”他点点头附和。“你的烦恼毫无必要。”那比她对他前女友吃飞醋事件,更无关紧要。“还有,我笑是因为很开心,你已经想到跟我结婚的事了。”他顿时满面春风。
“你还是不懂我的顾虑。”她不免轻叹口气,觉得不该开启这话题。
“我懂。”他回得笃定。“我还是不想告诉你我曾交往女友的身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五婶曾是在亚尔城堡工作的女佣。”
“呃?”钱韦伶闻言愣了下。
“她当初在城堡里工作一年多,才初次和偶尔回宅邸的五叔碰面,五叔第一眼便惊觉她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侣,也很快展开追求将人给娶进门,她的身分非但没有一个人有异议,还因她已熟悉亚尔家族的人事物,相处起来更为自在。
“而且有了这次姻缘之后,祖父便言明以后来城堡工作的新女佣要让家族未婚男性先看过一面,以免对的人就近在咫尺却错失良缘。”齐格非笑说。
钱韦伶不禁太感意外。“你们……家族的人还真是怪。”一时找不到贴切形容词,只能以怪异解释。
“所以啊!能一见钟情最重要,其他外在条件都不是问题。”他要她放下一百二十颗心,千万别在身分不合的点上纠结。
“真的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这才完全放心,绽出安心笑餍。
她果然是庸人自扰啊!
“我完全没料到你会在意这种事。”齐格非转而在她旁边坐下。“真抱歉,害你苦恼那么久。”他有些歉然,怪自己没早一点察觉她的隐忧。
“我也是在跟你分开后,在发觉对你的感情愈来愈深后,才有这个疑虑隐忧。”她轻声解释,并不是刻意要钻牛角尖。
“好了,你的问题全不是问题,就算是也都解决了,接下来该谈谈我的隐忧。”原想过几天再提的,可既然谈到这话题,也就一并说出了。
“你的隐忧?”她抬眸看他,纳闷地问。
“我家族的人你几乎都见过了,他们全都喜欢你、接受你,那我呢?你家里的人会不会接受我?什么时候该去拜访你父母?”
“欸?”钱韦伶因他的话,倏地瞪大眼。她忘了,真正要担心烦恼的,是她家人对他的看法。惨了,她该怎么跟爸妈开口,她爱上一个法国人,甚至有跟对方结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