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芳绫第一次听她谈起这事,颇有兴趣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他们一年后就离婚了。”严宿心有点苦涩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因为他们结婚后没多久,师丈就失业了,结果这工作一找就是半年,然后两人也是莫名其妙的从一些我们都觉得荒谬的理由开始吵架,越吵,就像是把爱情的养分给消耗掉一样,话越说越难听,最后他们都受不了了,就这样离婚了。”
听着她平板的叙述,骆芳绫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离婚后没多久,我的老师自动请调,在她调走之前,我们见过一面,她说,其实离婚后的第二天她就后悔了,可是他们已经没有重来的可能,因为他们不知收敛的争吵把他们之间的情分都给吵没了,即使重来,她也会记得当初自己口不择言的呼骂,也会记得他说的那些。”
顿了顿,严宿心抬起头看着骆芳绫,续道:“学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Boss离婚,不过我看得出来,即使你们常常见面就吵,但却始终还保留着一丝情分,不像我那个高中老师一样,到最后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能够重新来过是种难得的幸运,她想表达的只不过是如此。
骆芳绫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严宿心知道自己能说的都说了,接下来也不是她能够管的事,也就转移了话题。
在听了那个故事之后,骆芳绫整个晚上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餐点也没吃多少,倒是桌上的那瓶红酒都让她给喝光了。
到结账时,她已经双眼迷蒙,严宿心只能开车送她回家,确定她已经走到自己家门口才开车离去,并不知道在听到她车子引擎声时,隔壁“等门”的男人已经走出自家大门,怒火腾腾地瞪着她的车尾巴。
站在家门前,骆芳绫醉眼迷离地拼命在自己的包包里寻找大门钥匙,却怎么都找不到。
就在她有些发怒,想把整个包包的东西都倒出来找钥匙时,猛地被拉进一堵怀抱中。
一开始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她还愣了下,但一想到这是属于前夫的怀抱,她就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
“别动!”他粗鲁地从她包包里找到钥匙然后开了门,将她连拉带抱地拉进到屋子里,接着快速地打开了客厅大灯,她微醺的容颜完全地展露在他眼前。
“你……我不是说过了,你酒量不好,不要在外面喝酒的吗?”看她醉醺醺的,屠建勋气恼地低斥一声。
“你管我,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摇摇晃晃地倒在沙发上,她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懂不懂啊?你怎么还能对我管东管西的?”
屠建勋这阵子已经被这两个字弄得很恼火了,听到她酒醉后的不断提醒,忍不住将她压在沙发上,目光深沉地望着她低吼。“够了!我很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不用你再三地提醒我。”
像是被吓着了,她睁着一双迷蒙水眸怔怔地望着他。
一秒两秒过去,她的眼眶突然泛红,然后随着她哇的一声大哭,泪水就像珍珠一样滚滚落下。
“屠建勋,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就只会欺负我!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她一边哭喊着,一边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
屠建勋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惨,就像一个小孩一样,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由着她“施暴”而不还手。
哭打一阵,她的声音转为抽噎声,看着乖乖挨打的男人,忍不住又骂着,“你是傻瓜吗?为什么不挡啊?”
“就让你打吧!我既然这么让你讨厌,让你打几拳出气也好。”他苦笑。
或许这才是她的真心话,因为讨厌,太过讨厌了,所以不想和他重来。
见他笑得苦涩,又想到今天晚上听到的事,骆芳绫不禁站了起来,却拐到脚没站稳,反而拉他一起摔到沙发上。
“你自己说,到底哪个你是真的你,我都快疯了,结婚前我认识的是真的你吗?还是伪装的另一个你?我们每次吵架时我都在问自己,我到底爱的是之前的那个你还是现在真实的你,你知道吗?”扯着他的衣领,她带着水气的眼专注地瞅着他不放。
疯了?或许现在的他才快疯了!
屠建勋黝黑的眼与她专注的眼神对视,她说的话在那一瞬间几乎成为空白,他的注意力只能放在她一张一阖的红唇上。
他猛地低下头,双唇紧紧地吻上早已渴望许久的柔女敕。
他先是狂烈地含吮着,然后才放轻力道,一下下轻描着她的红唇,偶尔用牙齿啮咬着她的唇瓣,留下他的印记。
贴近,又放开,再重复一样的动作,直到她最后终于受不了地轻推开他,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怀里喘气,这个带着怀念又霸道的吻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久违已久的热情让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彼此喘息的声音。
吻到渴望已久的唇,他忍不住在她喘息稍微平稳时又在她的脸上和唇上落下轻吻。
“我知道、我明白,但是你之前认识的我是我,婚后那个有很多缺点的我也是我,我没有变,只是我们恋爱时,我总想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你,只想让你知道最好的我,所以我不自觉地把那些缺点给隐藏住……”
她闭着眼,享受着他的吻,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今天晚上我和宿心去吃饭,听了一个故事……”
她断断续续的把那个故事说完,然后睁开眼,带着恐惧望他。
“你知道吗?我听到这个故事时以为自己是那个高中老师,我也怕,怕我们的爱情也在那些大大小小的争吵中消失了,我更怕你说的复合又是一次重新伤害的过程。”
“不会的……”紧紧搂着她,他不断地在她耳边保证,“不会的……”
他的承诺并不能带给她实质的安慰,扳过他的脸,她主动地送上红唇,索讨着他热情的深吻。
压抑许久的热情被引爆。
他将她从沙发中抱起,熟门熟路地将一楼的房门踢开,两人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到床上的,因为他们都忙着拉扯对方的衣服。
……
直到两人累极,搂着彼此沉沉睡去,那是他们在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笑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