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门唰的一声,吓了坐在地上的韦薇安一大跳。
抬起头,她愕然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身影,男人背对着阳光,让她瞧不清楚他的样貌,只知道自己被没礼貌的人吓了一跳。
她披散着一头长发,穿着浅蓝条纹的浴衣,里面甚至还穿着不知道哪来的T恤,曲着脚坐在榻榻米上,从头到尾没一个侍妾的样子。
“干么?”她先皱眉,“你不会先敲门吗?”
边抱怨,她边站起来,等到平视之后,才赫然发现站在房门口的人是谁。
表冢英雄!她倒抽一口气,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没人教你穿着吗?”
他低沉的嗓音,劈头第一句是无关紧要的话语,然后从容自在的走了进来。
韦薇安下意识的后退,因为现在的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浴衣,敞开的衣襟下便是带有伤疤的健壮胸肌。
他穿得那么少,就这样闯到她的房间,到底想干么?
“回答。”鬼冢英雄冷酷的凝视着她,却令人忽视下了那立体深峻的五官。
他真不像日本人,眼睛大得多,漆黑如深渊,挺直的鼻子与深邃的容貌,带有一点南欧男人的性感味道。
当然,现在不该探讨他的血统,她只要专注的与他对望就好。
表冢英雄依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也知道她根本不打算回答他。她采取的态度不仅仅是目中无人,还夹带了强烈的敌意。
这里有这时里的规矩,虽然他对于也的反骨感到喜悦,但不代表她可以一再的忤逆他!
许多想法飞快地略过他心头……庞大的身影突然逼近韦薇安,高举粗壮的手臂,眼看就要对着她挥下去——
但他的厚掌竟被柔弱的手臂挡住了!
然后韦薇安动作迅速的后退下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表冢英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向挡住他攻势的细腕,眼里闪过的是笑意。
安子不愧是安子!丙然不能按照常理去判断。
“你凭什么打我!”看,她还敢质问。
“我问话你就该回答!”鬼冢英雄反手一抓,扭过了韦薇安的手腕,在她急欲挣扎之际,他已来到她跟前,“而且永远不许还手!”
“你以为你是谁?国王还是皇帝吗?”韦薇安痛得闭起双眼,却坚持不喊痛,“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强盗,一个为非作歹的黑道败类——呀!”
表冢英雄扯住她的衣袖,一个抛掷,将她狠狠地往榻榻米摔去!在柔道的世界里,被摔也是家常便饭,韦薇安原本想立刻跃起,怎知那伟岸身躯登时压了上来。
不!她慌了。为什么他已来到她身上?
“我是鬼冢英雄,你是我的侍妾,这已经是不会改变的事实,你再这样下去,只会吃苦头而已。”大掌扣住她的双腕,将其高置于头顶,教她动弹不得。
她在慌乱吗?鬼冢英雄发现她不自在的神情,和急于挣月兑的双手,还有适才那股敌意登时消失,反而在意的是……压在她身上的他?
这女孩敢拿命跟他对冲,却在意这么一点点小事?
优子真是教出了一个非常让人不感到厌烦的女儿。至少现在他对安子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充满了极大的兴趣。
“我才不是你的侍妾!”韦薇安迎视他,咬着牙宣战,“我这个人什么都爱吃,就是不吃苦头!你可以去问问前几天找我麻烦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赶出去了。”话至此,他笑了。
“咦?”
“脸上有伤的女人没资格待在这里,我把她们送给堂口了。”他望着她被制住的双臂,雪白的肌肤上都是抓伤跟瘀伤,听说她以一击三时,已经饿昏头了。她真的很有趣。
她不该讶异,早该知道,这里的女人都是靠容貌跟身体才有资格生存下去,一旦失去了其中一样,等于没有价值了……
“怎么?你愧疚了吗?”鬼冢英雄空着左手勾起她的下巴,玩味般的问着。
韦薇安讨厌他说话的方式、讨厌他的举动、讨厌他一直玩她的下巴,更讨厌他把她强行带到日本,远离天使育幼院、远离母亲,远离她原本的生活!
“没什么好愧疚的,是她们找麻烦在先。”她冷哼一声,“我可没那么宽宏大量,谁对我使坏,我保证加位奉还!”
呵……有意思,真的非常有意思!
表冢英雄难掩赞赏的看着身下的女子。她明明生长在平凡的育幼院里,为什么会有如此有神的双眸、如豹般的敏捷、过人的胆势以及恩怨分明的个性呢?
在台湾时,正义感强烈的她为了维护朋友而出面;在这里,她却可以因为容子她们找碴,而不择手段的予以报复,甚至毁容、断手也不以为意?
安子到底是白的?还是黑的?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引起他这么大的兴趣啊!
韦薇安一直挣月兑不了,不代表她放弃了。她觉得全身上下像扎了针般的不舒服,鬼冢英雄就是那千支万支针,扎得她不自在,让她好想使劲用双脚把他踹开,最好顺势能踹了那道纸门去!
如果他可以不要再一直看着她,她会非常感激!
这个男人明明是那样冷血残暴,为什么现在可以这样安静地望着她?他知不知道,他嘴角还带着笑意?有什么好笑的,他看不出来她现在很火大吗?
韦薇安紧咬着唇,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丑陋可怕的伤疤,那伤疤从他的右脸颊到下巴,是个相当骇人的伤痕。
是什么东西会造成那么大的伤痕呢?当然不会是子弹。刀子呢?这样砍法他还没死,也太强了吧,还是说只是跌伤?
“你干么?”她抬起头,发现身上的男人几乎完全贴上她的,而他的手已探进她浴衣内。
“住手——”她吃力的想要将双手取回主控权,却徒劳无功,她的扭动挣扎,只是更加深男人的。
“我说过,凌辱你的骄傲会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鬼冢英雄露出邪佞的笑意。
然后,他狠狠的攫取她充满愤恨的唇瓣。
为了探索她洁白的胴体,他松开了右手,褪去她身上的衣服;而双手获得自由的韦薇安,拼了全力的试图推开他。
这个吻一点都不甜蜜,相反的,还带了点血腥味。
当鬼冢英雄抬起颈子时,下唇鲜血淋漓,韦薇安的唇上也沾上了他的血,但她毫不退缩的瞪着他。
“你只会强暴女人来增加自己的骄傲外,还会什么?”她的右手已经抓到了地上的某个硬物,“就算你真的得到我身体,我的骄傲依旧不会被你污辱到!我的心也不可能臣服于你——”
说时迟那时快,她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他的头上砸去!
她趁着他挨痛时坐起身子,钻出他的怀抱,往外爬去;但是那一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就在她即将奔出门外之际,她被人拦腰抱回。
这个女人,简直是在捋虎须,从未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上一个出言顶撞的侍妾,舌头早已被拔去。
表冢英雄由后扣住她的双手。但是想制住她不如想像的轻松,她比一般女孩都来得有力,身体跟四肢使尽的扭动和挣扎,不让他轻易圈住她。
“放开我!你这个混帐!”
整个庭院里外,每个人都听得见韦薇安的嘶喊声,个个听得冷汗直冒,有时被掳来的侍妾的确在第一次时会尖叫,但通常都是“不要”、“放开我”诸如此类的措辞,好像没人胆敢对盟主出言不逊。
大家都怕,榻榻米上沾了血很难清洗,万一纸门上也溅洒到血渍,那要换掉一扇门,又是笔开销……
房里的韦薇安终于再次被强而有力的臂膀圈着,她的气焰增加了鬼冢英雄勃发的,他们是坐着的,他将她圈在怀里,吻着她的后颈项。前头一手箍着她的大手,一手已探进她衣内,适才甚至扯碎了她的T恤。
不知何时,怀中的女人突然停下挣扎,然后温热的水珠滴落在他手臂上。
表冢英雄狐疑的减少束缚的力量,安子没有逃跑也没有任何举动,他只听见强烈的呼吸声。
将她压在地上,他瞧见的,是泪流满面却咬着唇的她。
“继续呀,我随便你……”她一副绝望的模样,紧闭起双眼,“反正身体是你的,但你……掌控不了我的心……”
霎时,鬼冢英雄突然觉得迅速减退,凝视着忍着不哭的安子,竟然让他觉得有些错愕。
“干么停?难道你喜欢女人在你怀里尖叫吗?”她再度睁眼,泪水已经模糊视线。她伸出双手,做样的在他胸膛敲打着,“要我喊什么?不要?求求你?还是痛?”
表冢英雄没吭声,只是皱着眉瞧她,而落在胸前的粉拳却越来越重,她的话语开始变得破碎不全。
“你是变态,你是没良心的混蛋……我要回家!天啦!懊死的我要回家!”韦薇安再难以控制的尖声嘶吼,拼命的挝打他,“妈……”
他可以猜到粗暴安子的所有举动,她会反抗、会咬他,甚至拿东西砸他,这些都在他的猜想之内,但就是没有想到她会哭。
或许她痛恨自己有个黑道的未婚夫,或许她痛恨被掳到日本,初来乍到就必须面对尔虞我诈的环境,或许她还会想家、会思念优子……
但不管是哪个原因,她能够一个人反抗欺侮、蔑视鬼冢盟的规矩,甚至不把他鬼冢英雄放在眼里,这样的女人,并不适合哭泣。
他抓住她挥打到过份的双手,然后,做了一个他一生没想到的动作——
为她拉起浴衣,大手抚过她的前额,然后就着她身边躺了下来,将她温柔的纳进怀里。
气焰高涨的安子、亦正亦邪的安子、绝对不柔弱的安子……不该哭,他不想看见她哭泣的模样,不管任何原因都不可以!
从今天开始,他要为安子,排除掉所有会让她掉泪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