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youcammakeitinNewYork,youcammakeitanywhere,在纽约成功才算是真正的成功,西蒙恭喜你!”畔宁丢下拉炮,飞奔到西蒙怀里。
碧姬和瑞凡也举杯祝贺:“恭喜你!终于获得赏识了。”
一进门就面对大伙儿为他热情开办的惊喜派对,西蒙开心激动地给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实还只是初步谈了一下,大致是有一个创刊十周年的特集要请我担任造型构成。当然,如果合作愉快的话,我们不排除有长期合作的可能性。”
最近意外接到的一个大case,一家知名的杂志找上西蒙,预备借助他前卫彩妆的专长,让他们的杂志呈现出耳目一新的感觉。
其实西蒙自己也很诧异对方怎会找上他,他根本没有知名度可言,只是默默在街头摆摊,虽然手艺精湛无可挑剔,但他原本就不是个积极的人,像这样的大case想必有很多人积极争取,又怎么可能会落在他头上呢?
“该算你运气好吧?那天我进棚替那家杂志拍照,他们的编辑偶然望见我手臂上的新刺青,就开口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所以我还勉强可以算是你的介绍人呢!”站在西蒙大门口的是一个冷艳的绝子,显然她是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紧紧扣在她身上。
不请自来的客人正是路卡的青梅竹马,她倚在门边笑得像一株妖艳的食人花朵,仿佛她一张口,所有的人都无可幸免被她嗑得尸骨无存。
“她是谁?”畔宁小声问道。
“她就是那个不吃路卡巧克力的排骨精。”碧姬故意高声回答畔宁,企图全场都聆听到这名女子的冷血负心。
“碧姬,你还是老样子嘛!嘴利得像一把磨尖的刀子。”
“我的拳头也不差,硬得像帝国大厦的基石,你要不要试试看?”
“说实在,我真不懂都过了这么多年,你干嘛还这么恨我?没错,当年我的确是费尽力气要勾引西蒙破坏你的婚礼,可是最后也没得逞,反正事实证明没有我的介入,你还不是注定和西蒙分手。早知如此,当年你还不如慷慨一点把西蒙让给我,说不定你现在就不会因为婚姻失败而不快乐,所以严格说来,你还得感激我,至少当年我曾经努力要阻止你日后悲剧的发生。”
冷艳女子一口气喝干杯中的红酒,却完全不会因为自己厚颜无耻的歪理而有一丝脸红。
“你错了,我根本不是恨你,我是瞧不起你!你这样玩弄爱情,到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为什么不交出你的真心,认真面对你的感情?路卡还在等你,现在回头不算太迟。”碧姬实在不忍心见她如此堕落,一个不懂爱情的女人,多么可悲呀!
“我是来跟你吵架的,不是来情咨询;至于你的废言,我就当作根本没听过……”她的自信高傲在看见碧姬祭出的法宝之后,完全崩溃。
“不要跟我说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这是路卡为你亲手做的巧克力,连包装纸颜色、缎带样式都是选择你最钟爱的基调。他始终没有放弃,他一直深信著有天你总会被感动。”碧姬将巧克力盒拆开,递到她面前,非得要她尝一口不可。
她颤颤地捏起一块,送入嘴里,只是那么一小口,甜蜜却已渗入心底。
“好不好吃你至少得开个口,你低着头是什么意思?要忏悔不用找我,去找路卡吧!”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路卡……他走了……都是因为我……”她的话断断续续,像一幅拼凑不整的图画,看不清轮廓。
“什么意思?你说路卡走了是什么意思?”碧姬只差点没冲上前去捉住她的襟口。
“就是上个星期,他被移民局捉到,已经遣送回加拿大了。你要问他怎会被逮到?绝对不是运气不好,那通告发电话是我打的,因为我再也受不了他这样死心蹋地等着我!”
她明明在哭泣,嘴角却禁不住狂喜。天啊!她与路卡之间宛如一出荒谬的闹剧,全由她自编自导自演,只是她没想到,竟然在最后一刻才明了路卡对她的好,以及他对她而言原来如此重要。
碧姬以冷冷的啐骂代替挥拳在她美丽脸庞上:“你是个最愚蠢的傻瓜!”
“哇,这些模特儿都好漂亮喔!真不敢相信她们的腿怎么可能长到这种地步?我的总身长大概也没她们腿长吧?长这么高是什么滋味呢?走路的时候会不会感觉身旁都是云朵围绕?”
畔宁头一次亲眼目睹顶尖模特儿那有如少女漫画的身长比例,十一头身耶!若不是亲眼见识绝无法轻易相信。
毕生也没几次这等机会了,当西蒙询问她愿不愿意充当他的助手随他一起到摄影棚去时,畔宁简直是点头如捣蒜。
其实她根本什么都帮不上忙,西蒙只派给她别捣蛋的简单任务罢了,所以他给模特儿上妆做造型的时候,她只好收敛一点别去闹他;但是,他只规定她别去闹他,可没规定她不许去吵模特儿,所以她的无聊举动应该不能算是犯规吧?
“你以为我们长这么高就该会碰到天堂吗?”一个正在换装有着甜甜笑容的模特儿,觉得畔宁的好奇与天真着实很可爱。
“至少呼吸的空气会比我们这些短腿小可怜还来得新鲜吧?”如果手边刚巧有一组皮尺的话,畔宁肯定毫不犹疑捉来测量这双修长过人的美腿,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模特儿姊姊的腿有多长?
“是呀!走着走着,还会不小心被飞得不够高的班机撞到呢!”这个东方天使好有趣,让她忍不往要逗她。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被飞机撞一下,感觉好炫喔!”畔宁凝着一对琥珀色眼眸,好认真地说道。
“其实我反而希望自己不要这么高得离谱,我觉得像你这样娇小才比较迷人呢!”她觉得畔宁好漂亮,像一尊精致的瓷器女圭女圭,尤其她的长发简直是上天的恩典,乌黑柔顺像最纯粹的墨一样。
“好了。”西蒙帮模特儿做完最后修饰,便大功告成了。
既然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畔宁只好收拾玩心,开始替西蒙整理善后。
“晚饭想吃什么?我请客。”西蒙忙了一整天,终于可以歇息了,畔宁为了犒赏他,主动贴上他的唇,甜蜜地吻去他一日的疲惫。
“我们去市集买新鲜蔬菜来做沙拉,好不好?这里的蒲公英叶、菊苣、黄甜椒加一点蔓越莓酱和优格就好吃得不得了,我在台湾吃不到这样的东西,现在不趁机多吃一点,将来肯定后悔。”
只要畔宁一提起台湾,西蒙就显得不开心,他沉着脸说:“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你不会永远都在这里。”
畔宁轻抚他刚毅的下颚曲线,温柔的指尖融化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别多想了,至少我现在在你身边,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西蒙的手滑到她敏感的后颈,他吻着她的发梢、眉心、鼻尖,那样呵护珍惜的亲吻,仿佛害怕一用力,她便会像流沙由他指尖消失。
“打扰你们我知道我该天打雷劈,但还是忍不住要请问一下。”一名摄影助理打断了他们的甜蜜。
西蒙的眉都拧了起来:“什么事?”
“想问问这位小姐,能否拨空让我们拍几张照片?”
“她是我最棒的助理,不是模特儿,我想你们找错人了。”西蒙还是一脸的不悦,他只想赶快与畔宁共度两人世界,任何人来打扰都是该死。
“和那些漂亮迷人的模特儿姐姐一起拍照吗?”
畔宁望向灯光璀灿的摄影棚,那些装扮入时、体态完美的模特儿,每个都看起来好有型喔!她真的可以与她们并排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吗?不会很不协调吗?
“是呀!我们的摄影大师夸赞你美得不可思议,预备让你站在中间,其他的模特儿就当作是陪衬,就拍一组照片,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当然我们也会给予你一些补偿,希望你能点头答应。”
他们聘请的摄影师不用说,一定是国际级的水准,不但慧眼独具,拍出来的照片更是张张经典。他会看上这个东方女孩,实在是她的荣幸。
“你想玩,对吗?”西蒙莫可奈何地问畔宁。他看得出来,她一对溜溜大眼都在闪闪发亮,充满了兴奋的光彩。
“嗯。”一看见方才那位甜甜笑容的长腿姐姐向她含笑招手,畔宁再也克制不住奔进棚里,拍照就拍照,好玩嘛!
原先西蒙还不太高兴,但是一进棚里,看见畔宁坐在一群金发碧眼的长腿名模中间,非但没被抢尽风采,还光芒万丈,他不得不承认让她来试一试是对的,她这一趟肯定玩得很漂亮。
在这样一群完美女人衬托下,畔宁的琥珀眼眸、披肩黑长发、樱桃小嘴都较平常加倍的美了,美得让西蒙窒息。
他在心底发誓,这一生都要有她相伴,她迷人的东方天使,他绝对不能失去她。没有她,他的世界就没有天堂。
“这是你吗?哇!你在这一群女人中间居然还能露脸,她们难道没抬起长腿轻松地把你遮往?”碧姬翻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惊讶赞叹之声不曾断过。
“放心,拍摄之前,我已经先用童军绳把她们的脚踝紧紧缠住了,所以不怕受到长腿攻击;至于你的普通腿,那我就更不怕了。”畔宁吃着香甜的提拉米苏,来纽约有一段时间了,她已经学会如何反击碧姬的坏嘴。
“瑞凡你也说句话,你妹妹欺负我。”看瑞凡背对着她们一径翻着杂志一言不发,碧姬便顺手捉起桌上的小叉子去戳他的背。
“Ouch!”瑞凡哀嚎一声。
哀着被戳疼的皮肤,他缓缓转过头来,下一秒,两只手臂扑向碧姬把她按在沙发上呵痒。碧姬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身子蜷成一团,她当然不甘示弱,也伸手去戳他结实的胸膛,两人便这样黏在沙发上,谁也不肯先认输地玩着三岁小孩的游戏。
“你们两个都这么爱玩,如果碧姬你不成为我未来的嫂嫂的话,那就太可惜了。”畔宁若无其事地放话,同时代表男女双方向彼此求婚。这招很高明,只是现在还未到说这话的时候。
“未来的嫂嫂?你说蕾秋吗?”
碧姬赖在沙发上和瑞凡抱在一起,虽然这样的动作很亲昵,这般的感觉很甜蜜,但这绝对不代表他们之间有男女情谊,纯粹只是因为这姿态太舒适的缘故。
“蕾秋?唉——”畔宁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紧接着又是一阵摇头,她甚至听见自己在心底这样说:蕾秋不会是我未来的嫂嫂。这道理连她都知道,怎么碧姬居然满脸的问号。
门一拉开,西蒙垂着双臂,无精打采地走进来。
“怎么样?这一期的杂志出刊了,我觉得做得很精彩不同凡响,杂志社方面也一定认为你很棒吧?”畔宁舀一匙提拉米苏送进西蒙嘴里。
西蒙眉头深锁,久久才吐出一句:“他们也认为我做得很好。”
“那他们今天一定是跟你谈长期合作的大计划,是不是?他们跟你谈了什么?你快说,我们都好期待。”碧姬也想分享他的喜悦成就。
然而西蒙却摇摇头,无奈地摊开双手:“没有,他们没打算跟我再合作了,这个case就到此为止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当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呀!”畔宁抱住西蒙的颈子,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如果他很沮丧,那么她也快乐不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我的作品赞誉有加,可是却告诉我不考虑再合作,我实在不懂他们究竟以什么理由来否定我?”西蒙难掩心中失望。
回应他的只有一室沉默,因为他们谁也想不透,能有什么理由?
只听见瑞凡这么说:“也许我知道理由。”
“什么理由?”三人异口同声。
瑞凡翻开那几页有着畔宁照片的地方,指着它:“因为这个。”
“因为我?”不但畔宁想不明白,就连碧姬和西蒙也还是一头雾水。
于是瑞凡细说从头,他把永觞对他的隔空放话内容再陈述一遍。
“也许他看见畔宁在杂志上出现,便着手调查她的行踪,一问之下,发现畔宁的联络人是西蒙,永觞如果要逼畔宁回去,自然选择她身边的人下手,就算这里是纽约,终究还是月兑离不了夏氏的恶势力范围。”
“大哥要逮我,干嘛不直接找上我?他扯西蒙后腿有啥用?”畔宁气得嘟起嘴。西蒙见状,捉一撮长发去搔她的鼻尖,害她打喷嚏,想气都气不起来。
“他的手下直接找过你,还不是被你逃了。是西蒙带着你逃跑,所以他们一定会去详查西蒙的来历,这一查就查出你和西蒙关系匪浅。以永觞的脾气,他肯定恨不得订下船票亲自到纽约来拆散你们,但是聪明的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便是记取前车之鉴。你想想,就因为他的从中作梗才害得你的初恋泡汤,一气之下,竟然断然离家出走和他彻底翻脸,你的气都还没消,他如果在这个紧要节骨眼上再干一次这等坏事的话,怕是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和他说半句话了。他这么在乎你,可不愿意冒半点可能失去你的危险,所以他得做得天衣无缝,搞完破坏之后还能手脚干净,准备张开双臂迎接你重回他的羽翼之下。”
瑞凡一口气像绕口令一样念完一长串,博得众人热情的掌声,还有碧姬体贴递上的一杯柠檬苏打。
“所以大哥就是针对西蒙出招喽?他想藉着击溃西蒙,让我主动回到他身边?”
是呀!她那个以世俗价值为价值的市侩大哥,真的以为一旦发觉西蒙永远都无出头的机会,只能落拓地在路边摆摊,她便会看轻西蒙,也同时认清自己不过是一时陷入无可自拔的激情;一旦激情的时效过期,她就会转身回头拥抱他这个始终为她着想,甚至不惜用尽手段打扁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苍蝇的新好哥哥。
炳!炳!炳!畔宁只能给永觞三个同情的干笑,因为他的白日梦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天。真不懂,做生意都能顺应世界潮流的商业金头脑,怎么遇到感情事却变成一团豆腐渣。永觞大哥呀!什么时候你那食古不化的乌龟脑袋才会开窍呢?
永觞不懂的是,没有什么能够阻碍她的爱。她就是爱西蒙,爱他的与世无争,爱他的另类手艺,爱他刚睡醒的样子,爱他唱歌的破锣嗓子,爱他写的蚯蚓字,爱他吻她的艺术,爱他爱她的样子。
“他要如何打击我都不在乎,只是他休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西蒙的心中燃起战斗的熊熊火焰,他才不想输给畔宁的变态大哥。想要将他击溃,除非真像世界末日那样,一颗带火的彗星转瞬之间毁了纽约市,否则他哪有可能这么轻易就认输。那个变态大哥以为是在拍电影吗?打倒一个人岂是如此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我随便弹个手指头,他便应声而倒。”
夏永觞透过话筒传达下一步击溃行动。老实说,他不以为西蒙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就是个靠甜言蜜语迷昏他可爱天真妹妹的外国痞子罢了。胆敢在街头牵着畔宁的小手,永觞一想到这一点就恨不得将西蒙倒吊起来,狠狠地杀他,而且要杀两次!
一阵风卷过来,西蒙站在纽约入秋的街头,打了个喷嚏。“哇,好像突然有一股冷飕飕的寒意。”
畔宁拉拉他的衣袖,大叫:“不好了,西蒙你看!”
原本就简陋的小刺青铺子,居然被拆成风一卷就飞走的迷你小碎片了。
天啊!他们不过几天没摆摊,就被人给砸摊了。是谁搞的鬼,西蒙和畔宁都心知肚明。
西蒙强作镇定,他蹲在破碎的摊子旁,默默低头收拾着残骸。“早知道要被砸烂,当初就用不着那么认真做这个摊子了。这摊子的每一块板子、每一根钉子都是我亲自拼凑完成,数不清有几次手指不小心被铁钉划破;好笑的是,好不容易摊子盖好了,却因为我的手被自己的铁锤敲肿了,而只好延后一个礼拜开张。现在这个样子,不晓得又要多久才能再重新开张了……”
晶莹的泪水落在破碎的木板上,西蒙错愕地抬起头来,不敢拿脏兮兮的手去抹她白净的脸蛋,只好用衣袖去擦畔宁脸上挂着的两行泪珠。
“不哭不哭,木板说它们不疼,你不用为它们掉眼泪,太浪费了,它们只是被一群刚巧路过的空手道高手一时兴起当成道场里的木板来踢破,如此而已,是它们运气不好,你就别哭了吧?”
西蒙逗她的话没奏效,她只消一抬眼看见这个小铺子变成这副不堪模样,眼泪就无法控制。“太过分了,大哥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纽约没有一刻不热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却没有人能够挑出“寂寞纽约”这个日子。
然而,今天却是瑞凡的寂寞日。
蓝格的新戏在外外百老汇反应不恶,顺利演完十六场,今晚是最后一次登台
“就要结束了,好快,我还以为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蕾秋给瑞凡一杯咖啡,感叹地说道。
“总是会来的,否则我们每天撕去一页日历不就是白做工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感觉自己与蕾秋似乎走到了尽头。
“第一次看到你的剧本的时候,我跟麦肯提起过,想将它搬上舞台,麦肯望着我,他说:‘如果你将戏做得够水准的话,我就送你一枚结婚戒指。’,后来他走了,临走之前没忘记送我一枚指环。你可以笑我傻气,但是我始终惦记,要导一部够水准的戏,献给天上的麦肯。”也许她太傻的心中一直认为,只要她完成了这部戏,她便能成为麦肯合法的妻子。
“蕾秋——”她的痴心,教人于心不忍。
瑞凡将垂泪的蕾秋拉进怀里,他想救她,她却推开他自己往火里狂奔而去。
“瑞凡,对不起。”
“本来只是一段因戏而结起的缘分,一旦落幕,感情自然跟着结束,用不着说什么对不起、谢谢你这一类的话。我只想告诉你,即使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依然关心你是不是随时都保持着快乐。答应我,为自己好好地活。”
蕾秋默默地点头,她想谢谢他,可是他不许她这么做。
“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演完了今晚,我打算结束蓝格,我已经撑不下去了。上个礼拜我找了仲介商卖掉我名下一笔土地,那笔钱大概够我偿还蓝格积欠的债务。如果有剩下的钱,我想到希腊去流浪。”
“为什么选择希腊?”
“那里的天与海都很蓝,阳光也灿烂,我想麦肯会喜欢。我打算将他的骨灰洒向爱琴海底,然后我会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蕾秋擦干眼泪,她已然规划出未来的道路,不再感到彷徨无助了。
“那么我只能说,祝福你喽!”瑞凡浅浅的吻印在她的脸颊,然后她笑了,像初次见面的甜美笑容,总在最初与最后罕然绽放。
瑞凡转身退出,只留下无限的祝福,一切的付出,从今以后都不算数。
自那一日起,纽约市开始落下滂沱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