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一个男子一脸狼狈的冲出饭店VIP室,头上的头发明显焦了一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坐在外头的张氏夫妇赶紧迎上前,关切的问。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男人愁眉苦脸,几乎要哭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好像被火烧的?”张妻郝曼冠仰头仔细探看,随即跟丈夫心照不宣的互觑了眼。
“她根本就是个魔女!我看我高攀不上令千金,对不起,我先走了。”男子虽然极力想维持风度,但脸色还是很难看的告辞离开。
“唉,这丫头,又吓跑一个了。”张汉平摇头叹气。
郝曼冠无奈的抿唇,扭头走进VIP室,没好气的对著悠哉坐在椅子上,一脸得意扬扬的女儿道:“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把人家吓成这样?”
“谁叫他不承认自己戴假发,我只好用火烤烤看,看到底是真的还假的喽。”张滟蔷美艳的脸上闪烁著捉弄得逞的光芒,丰女敕的唇畔扬起骄纵的弧度。
“什么?你用火烤人家的头天啊!”郝曼冠将手背抵在额前,一副快昏厥的模样。
“老婆,怎么了?”刚走进来的张汉平赶紧上前扶住妻子。
“你女儿——你问她吧。”郝曼冠找了张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压惊。
张汉平蹙著眉望向女儿,“说吧,我今天已经有吃心脏病的药了,还撑得住。”
“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用火烤了他的脑袋而已。”张滟蔷双手摊了摊,“谁知道他这么不像男人,马上就哇哇大叫的往外跑,又没有弄伤他,真是的。”
“天!”张汉平无力地靠著妻子坐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说服’他来相亲的?”
他这个女儿美艳不可方物,照理说根本不需要他们费心帮她安排对象,但偏偏她那恶魔似的个性,每每整得对她有意思的男人求爷爷告女乃女乃的,再也没人敢主动追求。
现在几乎所有门当户对的男人他们都找遍了,除了一些被她美貌所迷惑的男人愿意尝试看看可否“驯妻”,其他的男人早都被她的恶名吓到,闻名色变,哪还敢上门找死?
唉,别说他们了,连家里的佣人也常叫苦连天,不知道被她辞退了多少个,后来他们索性就不请佣人了,搞得他们这对老夫妻还得“伺候”这个女儿,实在不能怪他们这么想将她给推销出去。
“爸、妈,你们何必这么顽固呢?我根本就不想结婚,不管你们再介绍谁给我,下场都是一样的。”张滟蔷举起青葱似的纤指拢了拢长发,黑亮的瞳眸闪了闪。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你妈二十岁就嫁我,二十一岁就生了你,哪像你都二十五岁了,连个男朋友也没交过?”张汉平无奈的看著女儿。
“真的很奇怪。”张滟蔷忽地坐正身子,微微倾身,狐疑的看著父母,“别人的爸妈是巴不得女儿不要交男友,你们为什么总是想把我往外推啊?”
张汉平与郝曼冠互觑了眼,再一同望向女儿,堆起心虚的笑。“我们可不是那种观念迂腐的父母,况且,你是我们的独生女儿,当爸妈的当然想要确保你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归宿,早点让我们抱孙子啊。”
“你爸说的没错,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就像我遇到你爸一样。”郝曼冠深情的看了丈夫一眼。
“这种想法才是迂腐呢。”张滟蔷大剌剌的朝椅背靠去,双脚毫不淑女的交叠,“我讨厌男人,我不要结婚,我想一辈子陪在你们身边。”
最后一句话让张氏夫妇的笑容同时僵住,但还是佯装欣慰的道:“我们也是很想留你在身边啊。”才怪,“但是,女大当嫁,我们还是宁愿你嫁个好丈夫。”郝曼冠说。
“没错,以后不许你再整你的相亲对象了。”张汉平端起做父亲的架式命令。
可张滟蔷哪理会父亲的警告,站起身,她微微一哂。“爸,等你找到敢跟我相亲的男人再说吧。”挥挥手,她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看著女儿的背影,张氏夫妻忍不住愁眉苦脸起来。
“呜~~我不要啦,我不要当一辈子的老妈子!”郝曼冠悲从中来的趴在桌上,哀怨呜咽。
“谁叫你从小就这么宠她,宠到她现在都二十五岁了还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张汉平无奈的抓抓头发。
“还说我,你还不是舍不得让她工作,又担心她没钱花,给她一张无限卡,害她现在整天只会逛街?Shopping,乐得当个赖家老姑婆,送她出国念那么多书都白费了!”抬起头,郝曼冠没好气的反击。
“那要不然,我们就说定不要管她了。”张汉平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提议。
郝曼冠也跟著道:“好,就这样说定,也是时候让她见识见识社会的黑暗面了,总不能什么都让爸妈帮她处理得好好的。”
张汉平将妻子揽入怀中,两个人的脸上同时布满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只不过两双眼睛左瞟右瞧,就是不敢望向对方,好像彼此都知道这老是出现的台词效力有多虚。
总之,说说就好了,谁也不会当真的。
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唷。
“小姐,够了没啊,我手很酸耶!”抱怨声在百货公司宽敞的廊道响起,高壮的身子几乎被购物袋给淹没了。
“废话这么多,好歹你也算是个男人,提点东西就哇哇叫,很没用耶。”张滟蔷脚踩著?Chanel?高跟鞋走在前头,哪管身后的男人提得满头大汗,一转身又弯进LV的专柜。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给我包起来。”不等熟悉的柜姐上前招呼,她已经有如识途老马的指著柜上的包包说。随即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朝上前的柜姐递出信用卡。
“好的,张小姐,请稍坐一下,我马上替您处理。”柜姐见大客户上门,马上堆满笑容的送上茶水,接过信用卡,迅速走向柜台。
“厚,你还买啊?”高壮男子一在她身旁坐下,从口袋中拿出折叠整齐的手帕,轻轻擦拭著额边的汗水。
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她没好气的摇摇头,“你真是辜负你的好身材耶,才走没几步路就腿软,真是外强中干。”
“你还敢说,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这样。”马大卫将手上的袋子全都放在地上,没好气的回嘴。这女人,讲话就是这么毒,也只有他能忍受得了。
“谁叫你要答应陪我逛街,你自找的。”朝他吐吐舌,她故意气他。
“厚!”翻翻白眼,他举起手指戳了戳她的锁骨,“你啊,就是这种死个性,所以才会没朋友。”
“你不是我朋友喔?”她不以为然。
转了转眼珠子,马大卫叹口气。“也是啦,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你什么,孽缘呦。”
拍了下他的脑袋,她站起身。“还真不知道是谁欠谁呢,少啰唆了,我去那边看看衣服。”
“喂——你还没签名啦。”马大卫忙不迭朝著好友的背影喊。
“叫她等等,谁叫她动作这么慢。”摆摆手,她迳自走向对面的?Chanel,看著最新一季的春装。
“张小姐,需要我帮你介绍吗?”柜姐一看到她走进来,马上笑容满面的上前,礼貌的询问。
“最新的款式都在这边吗?”她漫不经心的问。
“是的,要看看这件小洋装吗?您穿起来一定很美。”柜姐拿出一件粉色的洋装朝她比了比。
“是吗?”张滟蔷把衣服拿起来看了看,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有个女孩对著衣服发出了赞叹声。
“好漂亮的衣服。”女子娇女敕的声音在她身后扬起。
“你喜欢吗?我买给你。”男人宠溺的声音跟著道。
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张滟蔷不由自主的转身望向他们。
这一看,视线倏地胶著在那张性格且充满男性魅力的粗犷脸庞上。
好眼熟,这个男人,她似乎曾经在哪里看过?
他有著鹰眼般犀利的瞳眸,炯亮亮的,好似可以看进人灵魂最深处,让人瞧了眼便全身炽烫。
仿佛有股魔力似的,她的视线被紧紧锁住,无法移开,直到瞥见那带著嘲弄的微扬唇角,她才好像从魔咒中惊醒,慌张的移开了视线。
“韦先生、赵小姐,你们来啦。”柜姐一看到韦安旭,双眼马上绽放出光芒。
“你们真是好眼光,这件春装可是限量款,全台湾只有一件。”柜姐奉承的将手上的洋装递给了坐在轮椅上的赵文芳。
“好美。”赵文芳爱不释手的抚模著。
韦安旭慵懒的笑笑。“帮我包起来吧。”
“等等——”张滟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好像没说我不买。”这柜姐也未免太夸张了吧?竟然“见风转舵”的这么快?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呃——张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很多款式很适合您,我马上替您介绍……”
“你可能忘记了,这件洋装是我先看的。”她其实也不是非买这件不可,但她十分不欣赏这服务人员的态度。
“这——可是韦先生先决定要买……”柜姐一脸为难,两个都不是她得罪得起的大户,但比较起来,当然只能牺牲张滟蔷了。
“我没钱买吗?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张滟蔷恼了,眉头紧蹙。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可是这洋装只有一件啊。”柜姐紧张得都冒汗了,“还是韦先生你们可以选另外几件?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那——那我不买了,对不起。”赵文芳一脸歉意的捧起洋装递向张滟蔷。
张滟蔷看著坐在轮椅上的女人,长发鹅蛋脸,模样清丽月兑俗,只可惜了那双脚……
其实她只是故意整整那个不懂服务本质的柜姐,才没坏心到去跟一个不良于行的女生争一件衣服。
舒了舒眉头,正想开口时,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给阻断。
“好个蛮横的女人,一点都没改变。”韦安旭冷冷的出声。
“你说什么?”
韦安旭幽深的黑眸闪了闪,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的朝服务人员道:“这间店所有的东西我都要了,你们知道该送到哪里。”
“全部”柜姐惊呼出声。
“还需要我重复一次吗?”韦安旭微挑起眉,冷笑。
“不、不用,谢谢韦先生,谢谢您的光顾!”
“慢著,谁准你全部都买走的?”分明是故意跟她作对!“这件洋装我要定了。”对不起喔,谁叫你男友这么机车。张滟蔷在心中默默对轮椅上的女孩道歉。
“很抱歉,你是不可能得到这件洋装了。”韦安旭满意的欣赏著她因为气愤而涨红的娇女敕脸庞。
“小姐,多少钱,我付现!”不理会他,张滟蔷迳自朝柜姐喊道。
“这——不好意思,韦先生已经买下全部的东西了。”柜姐讷讷的搓著手。
“难道我的钱就不是钱吗”张滟蔷气炸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她恼怒的责骂。
“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学到什么叫做礼貌跟教养。”韦安旭挥挥手示意柜姐离开,对方马上如获大赦的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