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那件事情,害毕飞宇好一阵子都不敢上傅家去,怕见到了傅雅妍,他脑子就会不自觉回想那叫人血脉偾张的一幕。
在加拿大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和异性相处过,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可以在他心里投下如此震撼的一枚炸弹。
暗雅妍绝对是唯一一个!
“喂,毕飞宇──”二楼的阳台上,傅雅妍亲切的对他打招呼。
毕飞宇明显愣了一下。该死,傅哲修不是说他姊姊前几天就滚回英国去了?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傅家的二楼阳台?
“你不是回英国去了?”他惊讶的问。
只见傅雅妍眯起了眼睛,“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滚回英国吗?要不然你这表情跟那问题是什么意思?”隐藏在笑容下的杀气张牙舞爪,她瞪著他。
“我、我……”他一时语塞。
“不错嘛,很努力的躲我,怎么,你该不会大嘴巴的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了,然后怕我会一刀毙了你,所以才想方设法的躲我吧?”眼下的她凶狠得像黑道逞凶斗狠的大姊头。
“那天的事情我才没有说出去──”
“那天什么事情?”男人的声音在毕飞宇身后响起。
愕然转身,毕飞宇满脸吃惊的望著父亲。“爸,你怎么会来?”
“哲修病了,我来看诊。你呢?你不是来探视哲修的吗?”
“我、我……是、是呀!”含混回答。
毕飞宇压根儿不知道傅哲修病了,这家伙昨天约他说要出去走走,还骗说傅雅妍早不在台湾了,他这才大胆的上门来,没想到,他竟然被摆了这么一道。
“愣在这里自言自语些什么?还不快进去。”毕父把手中的东西交给毕飞宇,迳自走在前方。
“喔。”毕飞宇看了看阳台,方才还在那儿捉弄他的傅雅妍竟躲得不见踪影,“奇怪,跑哪里去了?”他嘀咕著。
就在他纳闷之际,傅雅妍漾著灿烂的笑容突然现身。“急著找我啊?”
毕飞宇被她的神出鬼没惹得火大,“没有!”快快不乐的进屋去。
本想迁怒傅哲修的,不过看他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毕飞宇忍不住同情起他。
“急性肠胃炎,我先开个药,一会儿我让护士过来打个点滴,这几天饮食要清淡不油腻,先让他少量进餐,如果晚上情况没有好转,马上送到医院来。”毕父作出诊断。
“毕叔,谢谢。”傅哲修虚弱的说。
“飞宇,你待会到诊所帮哲修拿药过来。”
“我知道。”
案子俩一前一后的正要离开傅哲修的房间,傅雅妍端著果汁缓步前来。
“毕叔,真是不好意思,突然要你跑这一趟,哲修那家伙说什么都不肯上医院,真是把大家搞疯了。坐下来跑点果汁,我亲手打的喔!”眼前的傅雅妍又变成了举止合宜的大家闺秀,温柔体贴使得恰到好处。
“幸好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父欣然接过果汁,“回来过暑假?”
“嗯,是呀。”
“雅妍越来越漂亮了,改天我可要提醒你爸爸多注意一点,要不了多久,你们傅家的大门就要被一堆臭男生给踩平了。”
“ㄏㄡ,毕叔在调侃我。”她娇嗔的噘嘴不依,“毕叔,哪天有空到我们家来吃个饭嘛,我好久没看见婶婶了,正好我爸的生日快到了,我们一起聚会吃个便饭好不好?”
“那有什么问题,雅妍的邀请,毕叔一定从命。对了,有空也可以到我家来玩啊,婶婶最喜欢你到我们家来了,我们家老是被这两个臭小子搞得乌烟瘴气的,早知道,我也生个像雅妍这样的女儿,多贴心啊!”
“哼,这可不行,那毕叔就不会这么继续疼我了。”
“你这丫头,难怪你爸爸一说起你,就心软了大半。”
毕飞宇满脸惊吓,一则因为父亲邀她上家里玩,再则,他不懂,为什么一个女孩子可以有那么多种面貌?傅雅妍简直是天生的恶魔嘛!
送走了毕父,他正打算也要开溜──
“毕飞宇,你要去哪里?”
“回诊所帮哲修拿药过来。”他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不用,我已经交代佣人阿姨顺道去拿喽。”
“嗯,那我先回家了。”老实说,他有点害怕跟她单独碰面。
“可惜,今天天气这么好,本该好好的在海边享受阳光的,偏偏哲修那家伙因为平常坏事做多了,竟然急性肠胃炎,我看他少爷又得在家发几顿脾气了,你还是跟我去玩吧!”
顿下脚步,毕飞宇一度怀疑自己耳朵有障碍。“我跟你去玩?”
“你会冲浪吧?”
“当然会,可那又怎样?”心里感到不安。
“那简直是太好了,因为我不会。走吧!”没让毕飞宇有任何拒绝的机会,傅雅妍死拉著他的手,硬是把人拉上车去。
车子离开傅家大宅,便在街上东奔西窜起来。
“傅雅妍,你到底会不会开车?”驾驶座旁的毕飞宇紧抓著门把,生怕随时就要目睹一场血淋淋的车祸。
“你安静一点好不好?我当然会开车,只是,台湾的交通跟英国不大一样,我得花一点时间来适应。”她突然整张脸凑近前方,也不知道是想在仪表板上找什么东西。
“欸,怎么不看路,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他脑中突然闪过一抹思绪,“等等,你驾照什么时候考的?”
她猛地回过头,傻愣愣的望著他,“驾照?我有考过驾照这种东西吗?”
“什么?!你没有驾照却还敢把车子开上马路?”
“奇怪了,那些考了驾照的人,开车技术也没好到哪里去,车祸还不是一桩桩的发生,所以,驾照并不确保安全,你鬼叫什么?”
“傅雅妍,停车,你给我停车!”毕飞宇声嘶力竭的呐喊。
“你安静一点啦。”
“停车!你是无照驾驶ㄟ,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简直一整个要崩溃。
“你那么吵,我无法思考了啦!”
两个人就在车上为了驾照的事情开始针锋相对起来,疯狂的想要抢夺方向盘的主控权,车子在马路上惊险的蛇行,所到之处响起惊人的喇叭声。
蓦然,迎面一辆大卡车急驶而来──
“啊,毕飞宇,我们要撞车了啦!”
见状,他猛拍她的手,“放手,你给我放手!”他强势的夺过方向盘的主控权,赶紧将两人从大卡车的威胁之下解救出来,然而危机还没解除。
“煞车,你快点给我踩煞车!”
“哪一个?我看不到煞车怎么踩?”
“你这个天杀的大猪头,怎么会连煞车跟油门都搞不清楚?”
“你骂我?你竟然敢骂我大猪头?你好歹也得叫我一声姊姊ㄟ!”
“我替傅哲修有你这种姊姊感到悲哀。”
“你说什么?毕飞宇,你真是找死。”
暗雅妍气得想要杀人,突然一个阴错阳差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踩上了煞车,车子就在距离电线杆不到一公尺的前方停下。
毕飞宇顺势拉上手煞车,打开车门绕过车头朝驾驶座走来,“下车!”
“我为什么要下车?”她赖在驾驶座上不动。
“因为你没驾照。”
“我没有驾照,难不成你就有?”
毕飞宇掏出皮夹,从中抽出一张中华民国驾照朝傅雅妍扔去。
“不过就是一张小卡片,干么搞得好像有多尊荣似的。”
“当然尊荣,因为有了这一张驾照,代表我是可以合法上路的,你快给我下车。”有生之年,他绝对不会让傅雅妍有第二次机会坐上驾驶座。
辩不过毕飞宇,傅雅妍只得幸悻然的下车。
“你跟傅哲修还真的是物以类聚,老古板一枚。”
毕飞宇没好气的把车子依正常方式驶上路,好叫隔壁的大小姐看看,什么叫做驾驶。
“喂,我还没要回家。”她赶紧阻止他往回走。
“不然要去哪里?”
“海边啊,我要学冲浪的,你忘啦?”
“请问出门的时候有看见谁拿了冲浪板吗?”
“啥,你没拿!”
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傅雅妍,你有给我时间准备吗?”
她从他脑门赏过一记粉拳,“叫姊姊。”
“看清楚我驾照上的生日,我们同年次。”
“真的吗?”傅雅妍认真的低下头去看了又看,再抬起头来,美丽的脸庞掠过一抹得意的笑,“哈哈,你是十七日出生的,偏偏我是十一日,所以,我还是姊姊。”她噘著嘴,虚情假意的对他施以同情,“好‘口连’喔,毕飞宇注定得当我傅雅妍的弟弟喽!痹,姊姊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
那个暑假对毕飞宇来说,简直是一场恶梦,傅雅妍就像梦里的恶鬼,把他折腾得不成人形。
然而直到傅雅妍返回英国念书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不只是那个暑假,他往后的人生里,除了傅雅妍,再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可以轻易的霸占住他心里的那个位置。
***
PUB里音乐震天价响,昏暗的灯光透著鬼魅流离的五彩斑斓,而傅雅妍离开了饭店之后,这空气浑浊的空间成了她暂时藏匿的去处。
她知道毕飞宇始终尾随在后,打从她离开饭店上了计程车开始,他的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的背烧出两个窟窿。
这一路上,尽避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她还是知道他的跟随,而且就因为他的小心翼翼,更让她觉得愤怒。
他是在怜悯她吗?如果只是因为怜悯,他大可拍拍回家去,因为她讨厌毕飞宇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根本都是多余,是多余的!
“停车。”她随便让司机停在某个路口,然后身手矫健得像个小偷似的没入巷子里。
见状,毕飞宇匆匆把车子停在路边,跟著下车追入巷子里。
人来人往,他几度要失去她的踪影,曲曲折折,好不容易发现了她的身影,只见她扬手一招,在他面前跳上了另一辆计程车,旋即扬长而去。
“雅妍!”毕飞宇措手不及,顾不了许多,只得也赶紧招来计程车,要司机千万别跟丢了人。
自此开始两个人横跨了大半个台北市区的追逐。
暗雅妍见他穷追不舍,不断的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偏偏后方的司机也受了请托不敢松懈,两辆车所到之处莫不引发了一阵侧目,直到无辜的司机讨饶──
“小姐,再这样下去,我这个月赚的钱根本不够我缴罚单。”
彷做二不休,傅雅妍让司机停车后,神情凛然的朝毕飞宇走去。
叩叩──
没等毕飞宇开口,生怕车窗玻璃遭到破坏的司机赶紧降下车窗。
“你到底要跟踪我到什么时候?”她弯子倚在车窗上,卸去彩妆的脸庞漾著薄怒。
毕飞宇打开车门下来,镇定的望著她,“我只是想要见到你安全回家。”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就连我有没有回家,都是你的责任不成?”
“雅妍,我希望你能平安。”
“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小事,婚礼就只是草草结束而已,我还不至于会傻得去寻死。”
“那就回家吧,我打电话让哲修来接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毕飞宇掏出手机正准备拨号。
她一把抢过他的手机阻止,“不必,哲修去义大利了。”
他无奈的望著她,“不要任性,你该知道这样我会担心的。”
“谁希罕你的担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娃,一个人在英国也待了那么久,用不著你替我担心。”她把手机塞回他手里,推拒他的靠近,“走开,不要让我看到你!”
不管她怎么推,偏偏人高马大的毕飞宇就是八风不动。好,他不走,那她走总行吧?傅雅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向了前方的PUB。
毕飞宇付清车资,忙不迭的追了进去。
他明白她的心情,也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今天的草率婚礼,但是,他就是无法放心。
落单的女子在夜店总是分外引人注目,尤其像她这样容貌出色的女孩,他敢说,铁定会有一大挂的男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如果是善意也就罢了,万一遇上心机分子,她的安危怎么确保?
他不想激怒她,只好隔著些许的距离默默的守候。
丙不期然,傅雅妍才出现不到半个小时,身旁搭讪的人已经来来去去好几轮,看著她和每个人都笑谈几句的模样,却独独不给他好脸色,毕飞宇觉得很不是滋味。
他不喜欢其他男人用那样大胆的目光看她,更不喜欢她把笑容分给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毕飞宇不悦的灌了自己满嘴威士忌,好彻底冲刷不断冒起的嫉妒。
暗雅妍不断用眼角余光注意著他,他的脸色打从她和店里的男人聊了几句开始就一直铁青著,他瞪著她,锐利得像探照灯似的。
瞪她做什么?他也只会这样恶狠狠瞪著她,却一点都不明白她心里的感受。满口的责任,把她看得像累赘似的,她只想被全心全意的爱著,说要对她负责,根本是亵渎了他们的爱情!
暗雅妍不想让毕飞宇的存在影响自己太多,她大方的跑著男人请的酒,大方的应允别人的邀舞,酒精,让她暂时忘了毕飞宇的存在,完全沉浸在一种飘忽的快乐之中。
她开心的跳舞,让每个人都把她围在中心,尽情挥洒她的魅力,跳累了,她就像是归巢的鸟儿,毫不恋栈的回到她的位子上,让沁凉的酒精消去身体的燥热。
“一个人?”又一个男人出现,老套的开场白。
瞥了眼这叫人不敢恭维的穿著,明明是夜店,又不是夏威夷海滩,傅雅妍无法理解他的花衬衫为什么会挑在这种时候突兀又“抢眼”的出现。
“第十三个。”傅雅妍瞟了对方一眼,淡淡的低语。
她的眼神有种独特的魅力,即便只是不具任何意思的淡淡一瞟,男人都会为之倾倒,显然,这第十三号搭讪男也不例外。
他近得不能再近的靠在傅雅妍耳边问:“第一次来吗?我没看过你。”轻佻的笑容叫人不舒服。
嗯,这男人有口臭!
“有没有看过很重要吗?”傅雅妍啜饮著酒,冷冷问,顺势别过脸把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拉开,以免被这男人的口臭薰死。
就是这样的冷劲儿,没把男人吓退,反倒更让对方跃跃欲试,想要透过征服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没看过好呀,比较新鲜!”男人不死心的趋前攀谈。
她冷笑,“唷,是吗?我也没看过你,真新鲜。”大有嘲讽的意味。
其实傅雅妍心里是在嘀咕,她真的没遇过嘴巴这么臭的男人,这家伙是不知道牙膏和牙刷的作用吗?
她冷漠的闷头喝酒,就是不想再跟对方多说话,好让他知难而退,偏偏有的男人就是对自己的缺点不自知。
“酒量不错喔,我请你喝酒,如何?”他兀自点起了香烟,一副自以为潇洒。
她对抽烟的男人没啥好感,尤其讨厌让人抽二手烟的家伙,一个口臭男的二手烟,光想,就够让人倒尽胃口了。傅雅妍毫不掩饰的皱起了厌恶的眉,鄙夷的不想说话。
有一个人,他不抽烟,身上总是有股干净爽冽的古龙水味道,很好闻……
想著、想著,她的目光又忍不住瞟了不远处的毕飞宇一眼。
偏偏,有两坨花团锦簇的身影挡住了一切。
花枝招展的女人一高一矮的霸占了毕飞宇的视线,活像是唱双簧似的不断在他面前搔首弄姿,那做作的模样让傅雅妍心里的不满彻底发酵。
回头看看眼前的男人张大嗓门巴拉巴拉的鬼扯个没完的聒噪,傅雅妍心头一烦,难道,他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当下,她想也不想的抓起酒杯便朝那男人泼去,强势的止住了他的搭讪,也顺便帮忙熄了他的臭烟。
“臭娘们,你在做什么?你找死!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有多贵?”男人气急败坏的跳脚,心疼的拉拉他的花衬衫。
暗雅妍毫不给面子再泼一杯过去,“多贵?要不要五百块?低俗的品味。”
面子挂不住,男人发火的作势就要挥去一巴掌──
蓦然,高大的身影护住了傅雅妍,冷峻的脸孔把对方骇退几步,“我劝你不要想打她,要不然,这代价不是你可以承担的。”毕飞宇冷凛的警告。
男人愤恨的望著他,尽避不满,可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而酒保不想惹麻烦,出面协调了几句,这才平息了争端。
见这不是久留之地,毕飞宇当机立断一样不漏的扫过傅雅妍的随身物品,接著拉住她的手腕,匆匆结帐硬是把她拖出了PUB。
“放开、放开!”她像个任性的孩子,不断的拍打著毕飞宇宛若铁臂的手。她打得手发疼,偏偏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真是气煞人也。
“酒跑了,舞跳了,你该乖乖回家了。”方才他若是没有注意,她这巴掌就挨定了!想到这儿,毕飞宇口气忍不住严厉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回家?”
“那你还想做什么?我陪你……”
“谁要你陪!”她狠狠的推开他,咬住下唇赌气的别过脸。不知怎的,心里就是觉得委屈想哭。
毕飞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许久,他走上前,“什么时候回台湾的?为什么没有跟我联络?”
“无话可说,没什么好联络的。”她两句话推拒他的关怀。
“那毕飞平呢?你们什么时候已经要好得可以互许终身了?”想到她差点嫁给飞平,毕飞宇胸口就胀得发疼。
“我不想跟你说话。”她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踉跄的往前走去。
“傅雅妍──”
“干么?我都要回家了不行吗?”
“我们话还没说完。”
“要说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消失,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突然决定嫁给飞平?”
她转过身面对他,“消失是因为不想看见你,结婚是因为飞平说他愿意爱我,包括我所有的一切,我想,这就足够让我点头嫁给他了。”
“鬼扯,如果他爱你,怎么会抛下你选择跟别人离开?你不要让你的浪漫冲昏头好不好!”荒谬的理由。
“浪漫有什么不对?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就像我和你不也上了床,没有什么规则可言的。”
“我真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把清白给了我,却要嫁给我的弟弟,你就非要把我玩弄于股掌才甘心吗?”
若不是自己的耐性一向超乎常人,毕飞宇真怕自己会失手掐死她。
“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比女人还执著于初夜,对我来说,感觉对了就可以,爱情本来就是一个无道德禁区,我就是愿意跟我当下喜欢的每个男人上床,可以是你,也可以是飞平,甚至是其他我所不认识的男……”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