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霍定权由地下室搭车离开公司,心情烦闷无比,还在懊恼今天有失水准的工作效率,以及心思还飘到程朵乐身上去,想着她的悲伤、她的泪、她的一言一行,那双如泣诉的眸子……
毫无道理,他竟开始替那女人觉得不值,想她若是真的经历过那一段他记不得的日子,如今处境会有多么委屈、不堪,而始作俑者就是他这个混蛋。
如果他真的接受过人家的帮助,让人对他掏心掏肺地付出,那么现在他的不信任,肯定会对她造成很深的伤害,沉痛的打击。
这个假设性的念头,无端端盘踞他心头,不时扎痛他的胸口,仿佛在提醒他自己是个多没良心的家伙,才报应似地受到头痛欲裂的折磨,查不出原因。
他的心,陷入愈来愈剧烈的拉锯战中,真希望谁来拉他一把……
程朵乐……
车子转过办公大楼前方,霍定权瞥见了那抹站在人行道上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眼花。
他急忙要司机听下,降下车窗喊她。
“怎么没回去?”都过了三、四个小时,她该不会从刚刚就站在这里吧?
“我在等你。”她的声音同时存在激动和压抑,因为想见他,又怕见到他不知会有何反应,等待的心情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今天的事,谢谢你。”等了许久,她只为说这一句,心里始终荡漾着他留下的一丝温柔,便足以绊住她离去的步伐。
谢什么,是我害你被人误会的,傻瓜。他的心,直觉地回应,在心疼她傻等半天的瞬间,自然地还选择了相信她的立场,舍弃那场只会令他头疼的拉锯。
看着尽在眼前的她,其他事情好像都变得模糊、不太重要了。
他甚至不明白,之前为何要煎熬挣扎得那么痛苦。
她愣着,他直接推开车门。
“我送你回去。”
她微笑,跳上车,不轻易放过每个和他相处的机会。
他对前座的司机交代地址。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她惊讶地看着他。
“我……有印象。”他也讶异自己怎能答得如此顺口,虽然看过她的人事资料,但也不至于对一串陌生的地址倒背如流,感觉……
跟回家一样熟悉。
“哪来的印象?”她毫不避忌地与他亲近,整个人靠近他身侧,好奇的脸蛋凑到他面前,双瞳闪闪发亮,飘动的发间散发着好闻的淡香。
他盯着她明丽动人的容颜,嗅闻那阵香味,望着她的视线似有片刻微醺,仿佛在很早之前,他便贪恋着这阵香味,这种感觉。
“是啊,哪来的印象……”蓦地,他胸口又是一阵没来由的悸动。
这眉、眼、唇,犹如被施了魔法般迷人、诱惑,在他心中勾勒出一种熟悉的渴望。
他轻触她的脸颊,谨慎而入迷地抚模着她娟丽的五官,发现自己竟疼痛般地渴望望着这个女人……
一股急遽翻涌的感动涨满胸膛,像是要冲破他的心脏!
明明如此轻而易举地碰触她,他却有种仿佛等了几世纪才美梦成真的感觉。
脑中才掠过这念头,他的唇迫不及待想印证这感觉的真实性,贴上她柔软的唇瓣,缠绵地吮吻。
她惊呼,张口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而是让那炽热的火舌乘虚而入,将她的气息掠夺更加彻底,头晕目眩。
这吻来的措手不及,宛如骤雨狂袭她心魂。她震慑,却有着不可置信的喜悦,被一股美妙感觉所支配,内心抑制的感情仿佛被加沸了一般,滚烫她的身体,润红她的双颊。
他按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醉人热吻,赞叹她尝起来的滋味如此香甜美好,果真舒缓了他胸口那股纠结的情绪。
他心头蔓延着意想不到的愉悦,感受到自己确实打从心底渴求着这个女人,被她身上的温暖、眸中的柔情,甚至是执迷不悔的那股傻劲所吸引,深深地感动。
这女人,确在超乎他所想得可爱、诱人……
不过她似乎快不能呼吸。所以他勉为其难地松开她的唇。
“为什么不反抗?”他抚着她红肿的唇瓣,占有性地搂着她的腰,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势。
“为什么要反抗?”她迷蒙地问,觉得被心爱的男人拥抱、亲吻是很自然且快乐的事情,她想不出反抗他的理由。
即使被他伤过,她还是爱他,还是好喜欢这个男人,只是……她不太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转变?
他太满意她不娇揉造作的反应,轻拨她落在颊边的发,指尖在她细致多娇的脸上流连忘返。
“最近我常梦到一个女人,她的感觉很温暖、很熟悉,应该是个跟我很亲近,而且对我很重要的人,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她的脸……会是你吗?”他跟她分享困扰已久的梦境,言谈间透露出对梦中人的牵念与依恋。
但其实,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明确,因为抱着她的感觉,就是他遍寻不着的那份亲昵,温暖而踏实。
当他吻她,当他们俩的心几乎贴在一块儿,他就认出是她了。
“如果身材很好。心地善良,声音甜美,那应该就是我没错。”她喜形于色地笑道,没想到他竟然会梦到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这意外的转折实在太超过她原先的“苦境”,好像从被吐口水的女疯子,变成令人魂牵梦萦的女神。
果然,人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不会一直在粪坑里沉沦。
在他潜意识里,一定也是记得她的!
“这我恐怕要在确认一下。”他收紧手臂,将她抱满怀。根据初步的手感,她抱起来非常舒服,而大言不惭的往脸上贴金,也恰好有娱乐他的“笑”果。
在放弃科学逻辑,决定跟着心的方向走以后,他脑袋里那团迷雾仿佛突然烟消云散,更能确定她就是那个他想要的女人。
“我说过,只要你醒过来,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她语带娇涩,大胆地向他告白不变的真心。
他或许不知道,像这样被他紧抱在怀中,听他亲口说话,这些“零时差”的温柔,对她来说都是珍贵到想哭的感觉。
早在爱上他之时,她便已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己。
“有这句话应该早点告诉我。”他在她颈间叹息一笑,感觉兴奋的血液从温柔的心房窜流全身。
她话中的深情使他欣喜动容,也令他热血沸腾。
他着迷地注视怀中这个惹人怜爱的小女人,手掌在她腰间亲昵游移,蠢蠢欲动。
他再次倾身吻她,却被她轻轻推拒。
羞怯的水眸往前坐一瞄,提醒他车上还有第三人在,她可不想实况演出更多煽情戏码。
霍定权稍微松手,改楼她的肩,心底讶异自己居然也有如此“忘情”的时候,居然在后座就想和女人亲热,根本忘了身旁还有其他人。
饼去无论身边坐了多美丽的女人,他能够定心自若。觉得这后座的空间宽敞舒适,但现在却有股燥热的压迫感,使他呼吸不畅。
“待会儿,我陪你一起上楼。”他附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挟带浓浓的暧昧。他不想松手让她离开,一点都不想。
他才不是要陪她呢!看那热切的眼神,根本是要吃了她……
她轻瞅他一眼,脸红得像成熟的番茄。
“说真的,你到底想起了什么?”她松靠他肩膀,猜他一定是想起一些事情,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很少,不过……我想相信你说的话。”他抚着她的发,坦承自己的脑袋还是不怎么“灵光”,不过他的心却已被她的柔情蜜意给收服。
其实他也很难仔细解释心中那个微妙的转折点,简言而之,就是他不想再挣扎,纯粹顺应感觉而为。
不过,这女人反而成为他的药,治愈了他头疼胸闷的症状。
他的身体和心灵,似乎都欣然同意爱她的这个决定。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再次强调自己没有半句谎言,对他每字每句都是出于肺腑。
“我说了,我相信。”他笑着亲吻她紧皱得眉心,全然相信这个不像骗子,反倒像是傻瓜的可爱女人。
她望进他诚挚的眼,浅浅微笑,也不想去计较他那些残缺的记忆了。
她在乎的,唯有他的心,只要他心里有她,她便已心满意足。
两人甜蜜地依偎,肺腑都晓得这一刻有多么得来不易,多值得他们甜珍惜。
车子停在她住处的巷子口,他们手牵着手,一起回到她的小窝。
“我好像来过这里。”踏进这屋子,又有股强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环顾着个几坪大的小地方,每样东西的位置都像从他脑海里翻印成实物。
她放好两人的东西,朝他灿然一笑。
“不是好像,也不只来过,而且你和我一起住在这里,每天都在我身边跟进跟出,好像跟屁虫一样。”
“什么!”
她勾住他的脖子,仰望微怒的俊脸,踮脚献上一吻。
“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她发自内心地说,眉目含情地轻睇。
“真高兴遇见你。”
他耳边仿佛出现另一个声音,隐约浮掠另一个画面,但同样是她这张秀致的脸孔,只是多了几分朦胧月光……
愈见清晰的容颜,使他更加相信她真是自己遗失的一部分记忆。
“你不生我的气吗?”他轻搂着她,凝望她柔美的面容。
“生气?”
“我让你难过,害你伤心,对你做了不少可恶的事。”他自责过去这段日子里的所作所为,心里对她有许多歉疚。
不,应该说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亏欠她了。
男人应该保护女人,他却反过来被她守护,还惹她伤心流泪,还不该死。
“你在跟我道歉吗?”她笑问,听得出他话中的歉意。
“我是混蛋。”他承认。
“我原谅你。”她大方接受,一点都没折磨他的良心。
“就这样?”
“就这样。”
他叹口气,更加心折地抱住她。
忘了这个女人,他真的罪该万死。
她靠在他怀中,笑得很开心。
没有浪漫的音乐,没有柔美的灯光,他们却像跳了一支缠绵的慢舞,浓情蜜意地相拥许久。
然后,因为贴太近的两颗心,气愤渐渐变得有些暧昧……
“呃,你要不要先坐一下?”她抬头,有点紧张地问他。
他摇头,直接地问:“我可以躺一下吗?”
程朵乐双颊泛红,发现他眼中正发出灼热的光亮。
她低头,他又挑起她的下巴,指月复抚着那双没吻够的红唇,真是一副想吃了她的眼神。
她脸更红,他邪魅轻笑。
“我当你答应喽。”他倾身,在她唇边低语。
她还来不及害羞,便落入一个狂炽的热吻中,不留半点喘息、退缩的空间,他强悍的唇舌已将她重重包围,深深缠搅,逼得她一阵晕眩。
激情一触即发,他飞快地卷去她的衣裙,以及自己身上的束缚。两人仅剩贴身衣服,双双滚卧床铺,狂野激吻。
翻个身,她的头险些因他激烈的动作撞上墙壁。
他惊险护住她,将她拉回床中央。
“这床好小。”他抱怨这床小到他难以发挥,激情频频受限。
“因为你现在很占空间,以前超空灵的。”她好玩地轻笑,想起他以前的样子可是十分轻巧,携带方便。
“敢取笑我。”他冷冷扬唇,眸中闪过一丝邪恶的火光。
他扯下她的,不再专注于那双可口的红唇,直接攻顶——
“唔!”她娇啼一声,在他汗珠她的同时,像通电似地轻颤,流窜一股陌生美妙的刺激。
心里不止一次赞叹她婀娜娇美的姿态,被那柔软滑女敕的触感给迷惑。
她怎么能那么美,那么香,那么令他疯狂……
触碰她的每一处,都想撼动他的心,探及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欢爱过后,她枕着他的臂膀,花了更长的时间来平息纷乱的心跳。不过和他这么躺在一起,贴那么近,要心不乱跳还真难。
她害羞地窝在他颈间憨笑,一会儿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抬头,把他的帅脸扳过来。
“因为你不记得了,所以我要提醒你,你还欠我三个字。”
他不解地看着她,等她提示。
“‘我喜欢你’的浓缩版。”她提示得非常明显,觉得现在就是他开口的最佳时机。
“你喜欢我的浓缩版?”他神情懵懂。并没一点就通。
“是你喜欢我。”
“是你喜欢我。”他找本宣科,嘴角微扬。
“霍定权!你这样很无赖耶。”他分明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想听得是哪三个字,还跟她绕口令。
他照笑不误,还很有爱心的教导她。“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
她眼睛转了一圈,怎么觉得他还是在混!
“你下床以后就会说喽?”这次她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他,一定要逼他说才行,然后祈祷他平平安安,可不能再失忆一次。
他的眼睛也溜转了半圈,贼贼的回道她身上。
“我没打算下床。”他掀开被子,用温暖的身体取而代之,覆上她那娇软的身子。
“无赖……”她尖叫着推开他,却脸嘴巴也被封住。
后来的后来,她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张开嘴能呼吸就不错了。
等他终于愿意放开她,她也已经累得不想动。
这一夜,他们高潮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