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礼拜,为了远神的广告,文妤和崔玉樊碰面的时间变少了,他早睡早起,生活作息单调,除了偶尔何水婵会来烦烦他之外,就只有工作再也没别的。而她则为了赶拍远神第一季的广告,每天晚睡晚起,因此每当她起床时,他已经出门,她回到家时,他已入睡。
也许,这对他们来说是好的吧?
因为他和她除了互相伤害之外,再也无任何话题,没有她在身边,他应该也乐得轻松吧!他现在有未婚妻陪他,她对他而言,已不再那么重要。
但是最近,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出现异状,嗜睡,有时食量莫名增大,有时则看到食物便想吐。
一开始,她将一切归究于压力,现在她可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她的月事已迟了好久。
难道……
为了这个疑惑,她今天特别请了一天假到医院做检查,没想到真的如她所想的,她——怀孕了!
就在五年后,她又怀了崔玉樊的孩子。
她抚着自己的月复部走出医院,她不敢去想像崔玉樊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他会拒绝这个孩子吗?还是和她一样欣喜的接受孩子的到来?
如果他不要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但无论如何,她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的,因为早在五年前,她便渴望这个孩子的到来,她一定会好好守护这个孩子,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当她走出医院大门时,迎面而来的人对她展开笑意,热情的呼唤她,“Tina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雨泽谷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呃!没什么,就身体有些不舒服,到医院来检查看看。”她被吓了一跳,苦笑着。
“不舒服?”他仔细的探视她,“哪里不舒服了?还好吗?”
她摇头,“可能最近比较累,有点头昏,医生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她随口胡诌,不想怀孕的事这么早曝光。
他也不疑有他,“那你赶快回去好好休息。”
“嗯!”她点头,然后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板前几天来做检查,我趁空档,来帮他拿报告。”他回道。
检查?“是做眼睛方面的检查吗?”
他点头,“嗯!”
“那检查结果怎么样?”她着急的问。
他叹了口气,“当然不好,藤原医生说他的眼睛再这么拖下去,到时候就算等到适合的眼角膜,也不一定能让他重见光明,毕竟出事到现在都已经五年了,时间拖越长,对他而言就越不利。”
她一听,眉头深纠,“那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看不见的人是她……
对了!她怎么没想到……
“你放心,我已经透过很多管道在替老板找适合的眼角膜,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现在也只能往好处想了。
“嗯!”她点头。
“你要回去了吗?”雨泽谷一问,“我可以载你一程。”
她摇头,“我待会儿还要去买些日常用品,你先走吧!”
“那就不送你了,再见。”他还得赶回去向崔玉樊报告检查结果呢!
“再见。”她微笑的目送他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在她眼前消失,她才转身往医院的眼科而去。
雨泽谷一刚才说的是藤原医生,她得去找这位医生了解一下玉樊的情况。
她找了许久,才找到藤原医生的诊疗室,等了一会儿,藤原医生终于看完最后一个病患。
她走进诊疗室,“请问你是藤原医生吗?”
藤原井人抬头,“你是?”
“我是崔玉樊的朋友,Tina。”
“是崔先生的朋友啊!”他礼貌的点了头,“有什么事吗?”
他对崔玉樊这个病患的印象很深刻,认识他五年,现在都成朋友了。
“我是想知道崔先生的状况。”她说出来意。
藤原井人摇摇头,“对不起,我得帮病患保密。”
“我知道,但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怕再这样下去,他一辈子都得在黑暗中度过。
“你……”
“我可以将我的眼角膜移植给他。”她毫不犹豫的说出口,“只要他能重见光明,我愿意这么做。”
如果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她真的能毫不迟疑的这么做。
“你……”藤原井人张大了眼,一时间,不知该做何表情。
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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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对着电话,崔玉樊轻笑了声,“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你不相信我?”电话另一头的藤原井人也笑道:“要不是遇到了,我也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个美女愿意将眼角膜捐给你。”
“也许有人想利用我炒作新闻吧?”虽然他不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但毕竟还有点知名度。
“她刚走,我马上就跟你联络了。”这种开心事,让他忍不住快点拿起话筒告知。
“没问她名字?”崔玉樊有些好奇。
“她有说,但我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人一有了年纪,记忆力也不好了。
“她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你怎么回应她?”崔玉樊又问。
“拜托,我的医生执照可是合法的耶!还能怎么回答她,当然是不行了,法律上明文规定不能这做。”为了一个人的光明,而夺去另一个人的双眼,这当然不行,“不过看她失望的样子,不像是为了炒作新闻,她好像对你有很深的感情。你真的不想想会是谁?”
听他这么一说,崔玉樊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不可能!”他月兑口说出。
不会是文妤的,若她对他有这么深的情感,当初就不会丢弃他的感情了。
“什么不可能?”对方被他突然的一句话给弄胡涂了。
“没什么。”崔玉樊不想解释太多。
“老板!”在外头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理会,雨泽谷一没耐心再敲了,直接开门进去,“我刚才在医院门口遇到Tina小姐。”
他不知道崔玉樊在讲电话,一进门便大声报告。
崔玉樊听见,皱了眉。
而电话另一头的人也听到雨泽谷一的声音,突然惊呼,“对,就是Tina,我记起她的名字了,她说她叫Tina。”他终于想起她的名字了。
崔玉樊一听,“你没记错?”真的是她吗?
“没错!就是她。”他绝不会记错,“虽然她的日文不是很流利,但我还能听得懂她说了些什么,她叫Tina没错。”
“改天再聊。”崔玉樊不等对方再说些什么,直接挂上电话。
真的是她?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她想证明些什么吗?还是为了歉疚而想弥补些什么?
现在他的心底,出现了复杂的情绪。
雨泽谷一见到崔玉樊眉心深锁,问道:“你没事吧?刚才打电话的人是谁?”谁有那个功力让崔玉樊的脸上有着这么复杂的表情?
“你刚才遇到Tina?”隐忍紊乱的思绪,崔玉樊开口问道。
“嗯!在医院门口。”雨泽谷一照实回答。
她真的去过医院,“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说身体不舒服,去看医生。”才刚说完,他怎么觉得崔玉樊的表情又更凝重些了?
“她的身体不舒服?”是最近太累了吗?
“不过看起来没什么事,可能是累坏了,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他看她的脸色也没说多不好。
“你跟他提到藤原医生?”听到她没什么事,崔玉樊这才放心。
“藤原医生?”雨泽谷一想了想,“好像有提到,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崔玉樊摇头,“没什么。”确定是她没错了。
他在心头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也好些天没遇到她了,明明知道她就在身边,他却故意将彼此的时间错开,以为这样就能让他起伏的心情回归到原来的平静,事实却相反,他——很想她。
尤其是听到藤原医生说的那些话,他的心似乎也对她有了亏欠的错觉。
不管他用怎样难听的话试着激怒她,她总是忍下来,以为只要待在他身边,时间一久,他会再重新接受她。
她真的还是那么天真吗?
五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让她知道他们已回不到从前了?
怎么他现在竟在为她这样愚笨的心思而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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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妤今天起了大早,特地赶在崔玉樊还没出门前下楼。
她替自己倒了一杯牛女乃,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我应该先说早安还是先说好久不见?”她的声音里带着笑。
他没理会她,将牛女乃一口饮尽。
“玉樊,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你……”她想要叫他做好心理准备。
“讲重点。”他不想听太多废话。
还是那个冷漠的声音,“我……没事……”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不想在这时候和他分享孩子的事。
“有事快说吧!我得出门了。”听见她失落的声音,他的口气软化了些。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想问问你最近好吗?”她将心事吞了回去。
他站起身,“把你自己顾好就好了。”
看他要出门了,她连忙跟着起身,“不能再陪我聊几句吗?我……”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打开,她原本以为是雨泽谷一,然而却不是。
她看见有人把何水婵的几箱行李抬进来,她则跟在后头。
“你这是做什么?”文妤急步的朝她走过去,想阻止她的动作。
“你看不出来这是在做什么吗?”何水婵指了指门后边的位置,朝搬行李的人道:“放在这里就好了。”再回头望了文妤一眼,“我当然是要搬进来,很明显不是吗?”
搬进来?谁准的?是玉樊吗?
“你让她搬进来和你同住?”文妤转头看着崔玉樊,祈求他能摇头否认。
何水婵则是迅速的走到崔玉樊身边,“我可是很早就跟你提过了,你没反对。”
但也没答应,“你就自行做主搬进来?”他冷淡回应,不喜欢她的自作主张。
“不然我一直住在饭店里,开销很大。”这可是很好的藉口。
“出去!”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文妤走到她堆放行李的地方,将她的行李丢出门外。
何水婵气得扯着她的衣服,将她往一旁推倒。
“别碰我!”这样的情景太热悉了,文妤紧张的闪过她的推扯。她要保护孩子,她不要让这个恶魔再次伤害她的孩子。
“凶什么?”对她突然的吼声,何水婵不悦的吼了回去,“瞧你,自以为是这里的女主人吗?别忘了我才是玉樊的未婚妻,请你认清楚这一点。”到底是谁才有资格赶人。
“别吵了!”很顶人。崔玉樊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玉樊,你真的要让她住进来?”最后一丝希望,就只剩他了……
她这么一问,何水婵更不爽了,“你一个不相干的女人都能住进来了,我为什么不能?该走的人应该是你吧!”她咬住了自己是崔玉樊的未婚妻这一点。
“你真的要让她住进来吗?”文妤不理会何水婵,她的心只系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她只要听他一句话。
“玉樊,我能住进来对吧?”何水婵则走到他身边,轻扯他的衣袖。
他停顿了一会儿,“随便你。”
他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女人一喜一忧。
“我就知道你会让我住下来的。”何水婵欢天喜地的笑着。
文妤愣在当场,不知该有何表情,没有立场的她,一点意见也不能表示。
他竟然让何水婵住进来,他想宣告什么吗?还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待在这里是多余的?
她无言,只能尊重他的决定,即使心痛、即使难堪。
“那我将东西搬进你房里。”未婚夫妻住在一块是天经地义的事。何水婵这么想。
“等一下。”崔玉樊可不这么想,“这里房间多,你自己随便挑一间,我习惯一个人睡。”
“可是……”她想和他一块睡啊!
他没再多说一句,听见外头有车声驶进,便抓了外套和手杖出门,留下两个女人彼此对望。
他没时间去想这么安排到底对或不对,只是他没想到,一场风暴也随着这个安排即将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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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开何水婵,文妤在崔玉樊前脚离开的同时,也迅速逃离了那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何水婵已经一步步的宣示她的势力范围了,而她只能随着何水婵的势力范围扩大,被渐渐逼退。
她是不是该让开了?
她抚着自己的月复部。这个孩子应该永远是秘密了吧?
她会退开,带着孩子离开崔玉樊的世界,那也许才是他希望的吧?
于是,她提早回去收拾东西,想搬离属于他们的爱窝,只是想到又要离开崔玉樊了,她的心便没来由的紧纠。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懦弱?都还没正式宣战,她已经准备要逃了吗?
好烦!好乱!好难受!
只是她没想到,何水婵竟然过分到她无法容忍的地步……
一开门,她就发现不对劲了,以前她一回来,圆圆都会跑到她脚边撒娇,今天没有;以前,就算没看到圆圆的影子,大老远也会听到它因兴奋而洪量的吠声,今天却没有。
“圆圆!”她有不好的预感。
她跑到后院想找它,却发现原本摆在那里的狗窝也不见了。焦急袭上心头,她在屋里屋外来回寻找。
“圆圆,快出来,别躲着,听到了吗?”它真的不见了?
何水婵闻声从二楼走下来,“别喊了,想吵死人吗?”
一见到何水婵,她连忙问道:“圆圆呢?你把它带到哪了?”除了她,没有别人会去动圆圆了。
“圆圆?”何水婵作势想了想,“你说的是那只脏狗吗?”
丙然是她,“你把它捉到哪去了?”
“我让人捉去丢了。”很简单的一句话。
文妤听了却想当场飙泪,“丢了?”
“谁教它在我行李上撒尿。还有,我对猫啊、狗的过敏,以后别再带那些东西回来,脏死了……”她嫌恶的皱眉。
文妤才不想听她说些什么,“你把它丢到哪了?快说啊!”她一定要去把它找回来。
“这我哪知道?”她根本没兴趣了解。
知道再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文妤立即转身往外头跑去。
也许现在去找还来得及,圆圆说不定会在哪个地方等她……
她奔出门口,正好遇到雨泽谷一将崔玉樊送回来。
雨泽谷一一下车,便问道:“Tina小姐,你这么急要去哪?”
崔玉樊随后下车,闻言,停下了要入内的脚步。
她见到崔玉樊,委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溃堤了,“如果你不喜欢圆圆,可以告诉我,我马上带它离开,为什么要丢了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圆圆怎么了?”雨泽谷一知道圆圆就是那只小笨狗。
“我想,不管是在这里或者在你心里都已容不下我了,好,我会消失,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可以放心了吧?”话说完,她转身奔了出去。
她早就失败了,为什么不承认呢?
他的心里早就没有她了,为什么不死心呢?
她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老板,她……”看这个情形,不太妙。
“跟上去。”简短的三个字,崔玉樊藏不住自己的担心。
“喔!”唉!又是他?他真是个歹命的小苞班。雨泽谷一马上跟在文妤的身后追了出去。
何水婵从屋里走出来,“只是一只脏狗,看她那个样子,可不可笑啊?”
“是你把狗丢掉的?”崔玉樊冷色的问道。
“没错,是我丢的,我对狗过敏。”她没什么好否认的,这里,她才是女主人耶!
“你把狗丢到哪去了?”
“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只叫人随便找个地方丢,管他丢哪。
“去找回来。”谁干的好事,谁就得收尾。
她才不要,“只是一只狗……”
“如果狗不见了,你也得消失在我面前。”他的话饱含怒气。
她一听,脸色很难看,“不过是只狗,你对我发什么脾气?我可是你的未婚妻,难道连一只狗的去留都比我重要?”她不服气。
“你最好收敛一点。”他知道圆圆一丢,文妤会有多么难过,他该死的就是不想看她难过。
“收敛?”这句话她听得很不是滋味,“我容许她住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那么你是在考验我最大的极限?”
这是什么话?“我……”
“你最好别再去招惹文妤。”话说完,他迈步进屋。
“崔玉樊!”何水婵忍不住唤住他,“我要你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没错,她就是容不下她,她的度量可没这么大。
他没理会她,继续往屋里走。
“怎么?你还舍不得她吗?这可是一点都不像你。”文妤带给他那么多伤害,她曾一度以为他会恨她,然而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根本从来没忘记过爱她。
“哼!”他轻蔑的一笑,“会答应让你住进来,也不像是我会做的事。”
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也越来越怀念以前的自己,心,好像也越来越偏向文妤了……
“你……”即使跺脚,也挥不去她心中的怒气。
可恶!这股怨气,她一定要从文妤的身上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