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珊双脚才踏进办公室,神情焦急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盈珊,失踪了一夜,你跑哪里去了?怎么都没跟伯父说?你知道我和伯父为了找你,快把整个台北翻过来了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让你为我担心了。”她连忙鞠躬道歉。
从小到大同一个问题总是要回答两次,她早有心理准备,要面对眼前比她爸爸还像爸爸,比男朋友还难搞定的刘奕轩。
“刚刚在路上我有跟爸爸通过电话,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当然,免不了一顿臭骂。
何盈珊一手探进包包里,拿出一叠资料。
“对了,早上的会议……”
“取消了。”刘奕轩接着说下去。
“啊,对不起,是我搞砸了。”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资料带走,本来是想带回去再整理一遍的……”
“没关系,会议可以再开,重要的是你,你跑去哪里了?这是你第二次失踪,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次失踪的原因,他还可以接受,但发生第二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没有啊!只是有一点突发状况,没事的。”她言词闪烁,心虚的说。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在一起,他还不够了解她吗?
“别骗我!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盈珊从不是个会让人担心的女生,看她最近的行为反常又神秘,照一般常理来说,若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就是谈恋爱了,而第二个答案的可能性极大。
“盈珊,你老实跟我说,没关系,你到底……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他忐忑不安的猜测。
“我没有啊!”她急忙大声否认,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傻笑几声,想藉此轻松带过,“呵呵呵……拜托!你别乱猜好吗?真的没事啦!”
刘奕轩仔细审视着她的反应,加上她对自己的行踪交代不清,知道她并没有说真话。
“你不用怕我伤心、难过,我不是输不起的人。如果是真的,我想要见见那位能幸运拥有你的人。”
“哎哟!瞧你说的跟真的一样。”被他犀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连忙低头,假装忙碌的整理桌上的东西。
“好,如果不是,那你去哪里了?”
“是这样的,淑贞她……失恋了,心情不好,甚至还请了长假。”淑贞,不好意思,每次都拖你下水。“所以我陪她去兜兜风,到山上看夜景,可能是因为山上收讯不良,所以手机打不通。而我后来陪她回家,不小心在她家睡着,可能是太累了,才会睡过头。”
奕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但我怎么能跟你说,我不但失身给石俊威,还被他威胁呢?!都是我太爱玩,不知社会险恶,才会惹出事情,为了不让你跟爸爸担心,我会承担一切后果的。
虽然可以接受她的答案,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这么巧合吗?”
知道刘奕轩一定会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担心话说得越多越容易出错,何盈珊转了转灵活的眼眸。
“对了!我早上没有上班,要赶快跟秘书核对一下会议时间及行程,我先出去了。”
“等等……盈珊!把话说清楚……”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刘奕轩心想,全公司也只有她敢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他现在的心情可说是忧喜参半,忧的是,事情真有她说的那么巧合、单纯,或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喜的是,她否认交了男朋友,至少他还有机会可以追求她、爱慕她。
石俊威的豪宅里有一座种满各种花草的美丽花园,在一旁树荫下还贴心的设置了凉椅,让人可以坐在椅子上休息乘凉,顺便欣赏漂亮的花朵。
今天是星期天,何盈珊按照惯例被石俊威传唤来这里等他回来。而她在屋里待得无聊,便来到花园散心。
此时,她坐在凉椅上,清新的花香随着微微的清风飘来,优闲得让人完全放松身心,思绪开始游离。
石俊威好像一直都很忙,就算今天是假日,也要临时回公司去处理事情,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
自从在公车上被他逮到,进而胁迫她至今,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快两个月,这段时间他对她很好,除了霸道不讲理,还有不会说甜言蜜语外,他们每次的会面都像是在约会。
算来平均每星期他们最少会见面两次,若是假日,她会到这里等他;若是平常晚上,他难得有空闲时,他们就约在“夜媚”相见。
同样是在“夜媚”跳舞,只是他再也不准她到外面的舞池跳舞,说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她的性感,只准她在包厢内跳给他一个人看。
而她所跳的不只是热舞,还要常常变换口味,钢管舞、月兑衣舞,不论什么舞,最后都是被他压倒在沙发上,任凭他摆弄,上演让人脸红心跳的戏码。
虽然现在是单纯的回想,她仍忍不住双颊泛红。
何盈珊抬头仰望湛蓝天空,暗暗思考着,自己怎么会甘愿受他牵制呢?
她一直是个心思单纯的人,想什么、做什么都很直截了当。石俊威跟她刚好是相反的人,他心机重、善伪装,不轻易让人看穿他。就算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她也不是很懂他。
石俊威既神秘又难懂,加上本身拥有邪魅的气质,自然散发的霸气,以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概,就像会让人上瘾的毒药,不知不觉被他吸引,最后到了无法自拔的境界。
难怪许多女人像飞蛾扑火—样,就算知道会被灼伤,也要不顾—切的扑向他。而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也名列其中,因为她对他的态度从原先的讨厌、抗拒,到后来的屈服,甚至开始期待他的召唤。
她沉沦了!
她爱上他了!
尽避抱持着鸵鸟心态,不想正视这个问题,但不可否认的,这就是她甘愿受他牵制的答案。
她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只要她先顺着他的意,没多久他应该就会对她腻了。
可是等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更没想到她竟然会爱上他,这跟她原先的猜测与计划完全不同,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赔了夫人又折兵。
“喔!天啊!”
她低声咒骂自己的不争气,怎么会爱上一个夺走她宝贵贞操还威胁恐吓她的男人呢?
“何盈珊,你怎么这么下贱啊?”
那么,石俊威到底把她定位在哪里?
是呼之即至、挥之即去的听话宠物?或是单纯方便他发泄的伴?更或者是……他的女朋友?
她希望答案是最后一个,但是,可能吗?
她真的不知道。
她懊恼的低头,细女敕的双手掩面,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不行!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跟他耗下去,我一定要想办法,免得投入太多感情,日后浑身是伤……”
突然,一只大手毫无预警的拍打她纤细的肩膀,她受到惊吓,尖叫出声,转头看向来人。
“石俊威!吧嘛吓人啊?”
“在做什么?”他淡淡的问。
“没有啊!”何盈珊摇摇头,不自在的回答。
他应该没听到什么吧?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嫌我太早回来?还是巴不得我不要回来?”他语气不佳的问。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在公司竟然有归心似箭的感觉,一心只想快点把事情处理完毕。察觉自己因为她而分心,让他烦躁不安,所以故意表现冷淡,提醒自己不要受她影响。
“当然不是。”
他的语气和态度就像是零下十度一般冷到了极点,事出必有因,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看在他星期天还要到公司上班的份上,她大人大量,不想跟他起冲突。
“你怎么了?是公司有麻烦吗?”
“没有。”
“是喔!”何盈珊不解,他平时就算不多话,也不曾像现在这么疏远、有距离。“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不关你的事。”石俊威用简单一句话,拒绝了她的关心。
“对,我真是太鸡婆了。”听到他无情的回应,她的心隐隐作痛,转身背对着他,咬牙切齿,加重语气的说,藉以掩饰受伤的心灵。
她不善于伪装,尽避表现得气愤,他仍是一眼就看穿她的伤心难过,无法忽视的想把她抱入怀里,安慰她、呵护她。怕自己忍不住岸诸行动,于是他也转过身,不再继续看她故作坚强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氛。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盈珊终于受不了沉闷,负气的开口,“石俊威,我要回去了。”她想一走了之。
她努力平复心情,心想,从小到大,一向备受疼爱、呵护的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用热脸贴他的冷?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再见!”
“不准走!”
她生气的走到他的面前,“为什么?你很奇怪耶!一回来便阴阳怪气,不理人就算了,还不准我走。”
何盈珊告诉自己,若不想越陷越深,就要趁早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所以她作了一个决定。
认真的、仔细的看着他英俊有形的脸庞,像是想把他的模样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她坚定的说:“不要以为所有事情的掌控权都在你手上,告诉你,我不想再受你威胁了,也不会继续乖乖听话,至于你要放什么风声出去,随便你,因为没有证据的说词我不会承认,甚至可以发一条结婚的新闻让它不攻自破。”
石俊威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说话,他知道她是认真的,想到两人分开之后,可能不会再有交集,竟然觉得心头涩涩的,尤其听到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快要抓狂。
一想到她要嫁给别人,有另一个幸运的男人拥有她;想到别的男人看见她美丽的身体、她激情时的性感模样,还有她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喘的画面……他几乎崩溃,不能忍受这种情形发生,她是他的,没有任何人能抢走她。
虽然情绪剧烈起伏,但他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仍然用一贯的命令语气说道:“我不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嫁别人。有胆子跟你结婚的那个人,我保证让他好看,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