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召棠一定很熟吧?召棠确实就如你所说的那样耶。”眨了眨眼,萧和君笑得开怀,却让何至磊萌生想杀人的冲动。
懊死的齐召棠!
这家伙这么骗萧和君到底有何用意啊?
“那个,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萧和君纳闷地问。
打从他们开始讨论起齐召棠,何至磊的表情就不是很自在的样子,难道他有这么讨厌这个话题吗?
可是不对呀,这话题是何至磊先起头的耶……
“我没事。”何至磊摇了摇头,心里倍感无奈。
他不晓得该不该坦承好友日常的行径,免得可怜的萧和君上当受骗;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确定齐召棠这个双面人对于她真正的看法。
说真的,他开始怀疑了,齐召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萧和君?
照理说,如果齐召棠真的喜欢萧和君的话,就应该以最真实的一面来面对他未来的妻子,而不是戴了假面具去拐骗她。
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还是说,齐召棠戴了太久的假面具,以至于在面对萧和君时,没有展现真实自我的勇气?
这个也不无可能。
何至磊一面推测着好友的心意,一面重新打起精神,佯装轻松地笑道:“刚才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啦,只不过是熬夜熬太凶了,所以偶尔会有精神不济的状况出现,你别介意。”
“啊,这么说来,你和召棠昨夜都没睡吗?”萧和君讶异道:“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该来打扰了,你们现在一定很累了吧?”
“没差啦,反正走这一行的,三两天不睡觉是家常便饭了。”何至磊漠不在乎地耸耸肩。“我跟召棠熬夜的最高记录是四天内只睡了不到五小时,当时的模样才够狼狈哪!”那次的经验才教他难忘。
“我觉得我一定打扰到你们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她又再度道歉。
“不差这么点时间的。”见萧和君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何至磊总算可松口气。
毕竟他不是齐召棠也不是萧和君,所以他无权过问齐召棠是如何对待她。
包何况现下他连齐召棠的真正心意都还不清楚,更别提去对她说些扰乱她心思的话了。
般不好,他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罢了。
何至磊打定主意,决定先去逼问一下齐召棠,看他到底是作何打算?
“原来你们在这里?”熟悉的声调顿时响起,让想得出神的何至磊,差点将三魂七魄都给吓跑了。
“啊……召棠,早安。”萧和君闻声立刻抬起了头,一眼便瞧见齐召棠还带点微湿的黑发。
看来他是刚洗过澡了,只是身上的疲惫仍是消除不去,因为他一双幽黑的瞳眸中,仍然带着熬夜过度的泛红血丝。
“你跟我进来吧。”齐召棠也没多说什么,只以眼神示意要萧和君随他进入办公室。
“等等召棠,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何至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齐召棠的手臂。
何至磊回头对正要起身的萧和君笑了笑,“抱歉,把他借给我五分钟就好。”随后,他很快地将齐召棠推到门外去。
“干什么,皇家哥本哈根还没泡好是不是?”齐召棠现在心里只惦挂着他的热咖啡。
在这种带着湿冷的冬末季节,能于洗过澡后来杯香醇的热咖啡是再好不过的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要老实说,不然你以后别想再叫我替你泡咖啡。”何至磊低声要挟道。
“你火气那么大做什么?”齐召棠叹了口气道:“不就泡壶咖啡罢了,计较那么多。”
“你少跟我装蒜。”何至磊皱了一下眉,“我是认真在问你话,所以你也给我认真回答。”
“那就问啊!从头到尾只听见你没啥创意的胁迫。”齐召棠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状。
“我说你啊,你对萧和君到底是认真的还是……”何至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说呢?”齐召棠挑了挑眉,不答反问,但眼神里却带着一抹算计的光芒。
“她只是个单纯的女人。召棠,她可不像其他与你有过短暂相处的女人,成天只想爬上你的床,从你身上捞点好处。”
何至磊由于这半个多月以来,时常跟在齐召棠身边处理宣传情人戒事务的关系,所以也常接触到萧和君。
在他看来,萧和君是个很单纯、没什么心机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她的心态还纯真得如一般年轻少女。
若是具有深沉心机的齐召棠有心想要骗她到手,那的确很简单,根本可说是手到擒来、不必费吹灰之力。
“他是我的未婚妻,我当然明白。”齐召棠的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若没别的事了,就泡壶皇家哥本哈根进我办公室吧。”
“召棠,我只想说一句话。”何至磊拉住转身欲走的齐召棠,缓缓吐出一句叮咛的话:“别伤害萧和君,她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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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事?”
齐召棠任身子瘫入沙发椅中,甩了甩还微沾着水珠的黑发后,抬起头望着萧和君。
“这个,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萧和君站在门边,瞧着齐召棠今日有别于平时所见到的模样,同时心里不由得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平时她所见到的齐召棠总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不仅领带不乱、头发整齐,嘴角更是永远挂着迷人的柔笑。
而且他眼神则是有着一贯的温柔,就连说话的声调也浑厚而沉稳,让人仅是待在他身边便有股安心的感觉。
可是现下,她眼前这个齐召棠——
或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他身上还透着淡淡的沐浴乳香味。
白衬衫顺势紧贴着他平坦而结实的胸膛,且未结领带的襟口更是半敞半掩,替他增添了几许非关优雅却又诱人的性感魅力。
这个男人真的是齐召棠吗?
又或者是——
他真的是她这半个多月来所认识的齐召棠吗?
“没关系,反正我过两天也打算请你过来一趟。”齐召棠指指单人沙发,“请坐。”
“嗯,谢谢。”萧和君不知道自己该将视线摆在哪里,只得依言入座。
原本早就该看惯的脸孔,如今看来竟觉得如此陌生,且他在酒会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更是令她百思不解。
萧和君低着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是有事找我吗?说吧。”齐召棠翻阅着手边堆放如山的设计企划书,头抬也没抬地问她。
“我只是想给你个确切的答复。”她悄悄地抬起头瞄了齐召棠一眼。
“确切的答复?”齐召棠微愣了一下,随即又续言:“关于什么事的答复?”
“就是关于求婚一事。”萧和君硬是鼓起了勇气,“那天我并没有正式地给予承诺,所以今天……”
话才刚到了嘴边,一见到抬起头的齐召棠,在四目交接之下,萧和君的声音又轻柔了下去:“今天我是来答复你的……”
末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小。
“哦,原来你是指那件事。”齐召棠迸出一声轻笑,“正好,我想告诉你的也是求婚一事。”
“呃?”萧和君反射性地应声:“有什么事?”
“关于我们的婚约。”齐召棠从企划书堆中找出了情人戒的广告案,而后搁到桌上。“我希望你别误会了。”
“误会?”萧和君感到有丝迷惑。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齐召棠敲敲桌面,指着放在她面前的企划案。
他续言:“因为这个广告对齐风创意公司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为了在短时间内引起大众的注意,我才挑上了你。”
“挑上了我?”萧和君觉得心底好像有道巨大的声音,正在拼命地向她发出警讯。
但是她听不见,更无法得知那份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只能说是女人的直觉让她认知到齐召棠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才对。
“对,我挑上了你;一个刚出道的广告新人,加上公司大手笔的广告企划案,再配上每个女人都喜欢的珍贵珠宝,以及少女怀春必备的浪漫诉求,而最后的导火线……”齐召棠停下了一连串的话,在不同于往常的幽黑眸子里,透露出一丝生意人才有的精明与狡诈目光。
“我在情人节那天向你求婚的过程,便是情人戒最好的宣传。”他不疾不徐地说出事实的真相。
“什……”萧和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正响着警铃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她头脑发疼。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
宣传?
齐召棠说他向自己求婚的过程,只不过是为了情人戒这个商品作宣传?
“我相信你应该看过这几天的报导了吧?不论是地方报纸或是相关杂志,就连电视新闻都来凑一脚,所以这回的宣传可说是百分之百的成功,我想未来情人戒上市时,销路一定很畅销。”齐召棠没有察觉到她惨白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计算着将来的后续发展。
“如果销量好的话,我想荷尔珠宝公司应该会趁势推出相关的商品以及广告,到时候不只是齐风创意公司受惠,身为主要代言人兼广告模特儿的你,当然也会跟着声名大噪。”
齐召棠滔滔不绝的生意经,听在早已陷入失神状态的萧和君耳里,只像蜜蜂族群振翅展飞,嗡嗡声不断,让她连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她只明白一件事——
她被齐召棠骗了,而且被骗得很惨。
当然她没有任何生理上的损失,毕竟她还是完璧之身。
齐召棠对她显然是没有任何的“性趣”,而是仅将她当成利用的对象,所以并不碰她,只要她牺牲一切来配合他的工作就好。
瞬间,萧和君感觉眼眶有些湿热。
她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而且说实在的,她根本没必要哭。
就如同他所说的,在这回的工作之后,她将会名利双收。
所以,她没有什么好哭的。
但是……
“你在哭什么?”齐召棠的声音打断了萧和君的思绪。
他原本正在盘算接下来的计划,却没料到一抬起头便瞧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敝了,他什么事都没做,这女人干嘛要哭?
萧和君闻言,只是机械化地伸手抹去了落个不停的泪水。
结果她还是哭了。
原本她还一直说服自己,说这样的结果反而是件好事,以后她用不着担心齐召棠人太红、长得太帅而被众家美女纠缠,更不必担心自己因为身分配不上他,以至于最后人老珠黄时,仍旧难逃被抛弃的命运。
说来说去,好处应该是多于坏处才对。
可是她为什么会哭呢?
又为什么会感到难过?
她与齐召棠的感情也不过仅止于朋友关系,就连情人的感觉都没有,在这种时候就一刀两断不是正好?
又或者,她是在遗憾自己的一时失察?
她是在遗憾自己没能冷静地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竟是如此冷血,没能理智地思考这桩婚姻从何而来吗?
她是在哭自己的不成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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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疑问。”萧和君力持镇定地抹干了眼泪,然后开口说。
虽然依旧泛着水气的眼眸只消一眨便会继续落泪,但她仍死命地忍住了。
既然齐召棠已经对她摊牌,那她又何必抱着心里那一丝不可能有结果的期待呢?
齐召棠打一开始就没真的喜欢过她,说求婚也只是个幌子罢了。
是她太傻了,傻得看不清事实的真相,所以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过单纯,对于人性的丑恶还没能分辨。
“有什么问题?”齐召棠见萧和君总算恢复正常,于是很快地接续了她的话。
虽然在刚瞧见她的眼泪时,他的心里着实有着几分错愕,以及一丝丝的罪恶感。
老实说,原本他还以为萧和君多少会发发脾气,更糟一点是大闹办公室,说他是个欺世之徒,骗了她一颗少女芳心之类的话。
可是他没料到,她只是静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没有生气也没有吵闹。
而且,她也没跟他提起日后要多少补偿,或者是强迫他一定得跟她结婚以保名声之类的。
依理而言,萧和君不是应该以此当做借口,乘机向他要求日后的工作保障吗?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萧和君什么都提、什么也没要求。
这样的沉寂反倒令他有了后悔的念头。
只是再怎么样后悔,这工作还是得继续,毕竟现实就是现实,不能与私人感情混为一谈。
所以齐召棠心里那份淡薄的罪恶感,很快就被手里的计划书给淹没了,因为他现下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男女感情之上。
于是,对于萧和君的眼泪,他也只能无动于衷了。
“我想问你,等广告结束后,婚礼的事你要怎么对大众交代?”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又计划好了下步棋。
那天齐召棠当着大批记者们的面前对她诉情求婚,若是在日后他们俩突然一拍两散,只怕记者又要大炒八卦,说什么他们这对因情人戒而相识的佳偶,如今感情正面临破裂边缘之类的流言。
如此一来,只怕会影响到情人戒的广告企划,说不定也没有接下来的第二波商品广告了。
到时候她这个代言人兼广告模特儿的工作,岂不是要泡汤了?
“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合理的解释,来应付那些多嘴多事的记者们。”齐召棠胸有成竹地应道:“关于这一点你用不着担心,更别担心什么名誉受损的问题,因为倘若你的名声受到了破坏,到时候损失的可不只有你,连带我们齐风创意公司都会受到形象上的打击。”
若他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先前又怎么可能在与众多女人有过短暂的交往、合作之后,却又能够不闹出任何绯闻地全身而退呢?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在未解除婚约之前,都与你假扮成未婚夫妻吗?”
倘若她继续与齐召棠假扮成亲昵的情侣,当然所及之处都会引起旁人的注目与讨论,而情人戒这商品也就更有说服力了。
所以她不是不能明白齐召棠在打着什么主意。
“当然。”齐召棠应答得干脆,仿佛这件事老早就已白纸黑字地签约谈妥一般。
“我明白了。”萧和君反射性地点头答应。
“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齐召棠见她没有再进一步的提出要求,心里一直觉得不太对劲。
以往那些想与他攀关系的女人,要的不是身分地位,就是妄想名利双收。
可是这个萧和君……
她明明是个新人,正需要强而有力的后盾作为发展的靠山和经济支持,但是她却对此事绝口不提。
这太奇怪,也太过诡异了!